始知相忆深-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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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算如此,就算我已经知道了顾骏城的嫌疑最大又能如何?我该如何查出他陷害刘俊的记录?他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他在这里的势力实在太大,他想动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不过了,而且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呢?顾骏城和我已经交恶,就算真是他做的,他现在也是绝对不可能告诉我的,那……我是否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媒体、国家机关将矛头对准刘俊、动辄其咎?
思来想去,我想得头都痛了,却仍然想不出办法来。于是只好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假货吗?嗯,我念伶,你有空吗?过来一趟,我有要紧事找你。对,就现在……”
一个小时之后,宇文赝已经坐在了我的屋子里,神情颇为严肃地听我述说着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若有所思。
“你是说……你怀疑是顾骏城还未从威扬撤资的时候,就已经从中动了手脚,与陈龙的人私下接触,利用开发楼盘的契机来帮这些人洗黑钱?”
“嗯。”我郑重地点头。“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他思索了一下,“不无可能。因为当初顾骏城的撤资实在太过突然,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更显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如果说要查出顾骏城陷害刘俊的证据,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况且……你能确定刘俊就真的没有做过吗?虽然他以前在你的眼底很善良、很单纯,但你不要忘记了,他现在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能把一个家族的企业做得这么大,刘俊的能力也绝不会简单的。”
听宇文赝的说辞,成了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不得罪的样子。我心里一噔,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假货,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也见过刘俊的,你认为刘俊会是那种是非不分、帮助别人洗黑钱、做违法勾当的人吗?”
宇文赝听我的话,知道我恼了,于是沉下口气道,“不是的,念伶。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但你能不能冷静地想一想,你为何会如此的相信他?就是因为你以前认识他,知道他的为人。但现在我们是个法制的社会,我们所做的任何事都应该是讲究证据的。就算你相信他,但找不到证据证明谁在陷害他,他到时不也一样会被当作是经济罪犯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相信他,那就从现在开始搜集帮他洗脱嫌疑的证据,并找出操控这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宇文赝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可是却让犯了难。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要搜集证据这谈何容易?如果这件事真是顾骏城亦或其他人做下的,那那些证据他们还会保留吗?恐怕早就付之一炬了吧?”我亦说出我的隐忧。
宇文赝闻言默了默,许久许久没有言语。
一切又陷入了僵局。
宇文赝想了良久之后,终于又抬起头来看着我,眸子里有着一丝了悟的情绪,“说吧,念伶,需要我帮你什么忙?是向我父亲请求帮助吗?”他一语中的。
我偏头看他,“这样做可以吗?”
他想了想,“如果让我父亲他们插手,那事态恐怕只会更加的严重。”
“那怎么办?”我听他这么说,心里顿然急了起来。找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借助他那身为公安局长父亲的力量,可以利用刑侦的手段来调查这件事的真相。但就如宇文赝所担心的那样,本来这件事就只能是暗中进行的,否则一旦动用警界的力量介入此事,后果也许反而更不会在我的掌控之中。到时可能不仅会打草惊蛇,更将自己卷入危险之境。
他想了想,“照李主任话里的意思看来,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证据来指证刘俊有协助陈龙他们那批人洗黑钱的嫌疑,但警方和媒体也并不是就一直按兵不动的。所以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问,慢慢地向刘俊打探一些线索,待到我们搜集的资料真的能指证此事不是他所为,而是顾骏城亦或别人所为时,再将结果交给警方和报社。这样的做法比较稳妥一点,你认为呢?”他深思熟虑后对我道。
我想了想,点头,“嗯,看来只能如此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天天和刘俊约会。我们一起去吃饭,去玩,聊天,也从侧面打听一些关于威扬内部的情况。刘俊虽然对我如此关心威扬的运作感觉奇怪,但他也乐意讲解给我听。特别当我问到新楼盘“新世纪东方”的销售和运作情况的时候,他也毫无防备的给我讲起了所有内部的事宜,一点也没有芥蒂。
而我也从刘俊的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新楼盘的运作情况,也的确从中掌握了许多诟病。刘俊告诉我,“新世纪东方”发售的时候是由顾骏城主持的工作,当时他联系到了许多家团购单位,虽然楼盘还没有起来,但已用卖楼花和排号等形式,收取了大量的社会资金。虽然他这种做法刘俊并不赞成,但这已是房地产业界的一个趋势,再加上楼盘销售很好,基本上在上市一个月后就已销售一空,为后续的工作没有带来许多大的麻烦,也不用再担心资金回笼的问题,所以他并没有刻意的制止顾骏城的这种做法。包括最后顾骏城走后,楼盘的后期销售与修建及建设资金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所以他并没有追究顾骏城这样的做法。
然而刘俊的话却让我听出了大大的问题。新楼盘明明今年才能上市,但却在去年刚刚圈地还未兴建之时就已用排号的形式卖出了楼花,那也就是说,所有的包括楼盘的整体和前期运作顾骏城都不出我所料的有参与其中——更有可能,当初顾骏城引进的所谓的团购户,就有可能是陈龙的部下。那么也就是说,顾骏城其实早就在几个月前,新楼盘刚动工的时候,就已经在为日后的一切做好了准备,甚至可以说,他早就做好了陷害刘俊的准备,所以才用这种不合法的形式来运作这个楼盘,并且在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间内脱离出威扬。
目的,也许就是要陷刘俊于绝境当中!
好毒的计策!连我都不得不为他拍掌叫绝了!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我一直就知道他的工作作风狠戾决绝,却不料他还有如此心计,可以杀人于无形!
想通了这一层,我表面上无所谓的安抚着刘俊,私下里却和宇文赝时时交流着信息,计划着下一步的工作。现在这个非常的时刻,我能信任的人,能够真正帮助我的人,也只有宇文赝而已了。
然而即便我打听到了消息,也知道这件事的确和顾骏城脱离不了干系,但宇文赝能够帮助我的能力的确有限。第一,他不能把我从刘俊口中探听到的片面之词作为证据收集起来交给他那公安局长的父亲作为破案的证据——而且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没有这个能力来帮助警方侦破这个案件;二,我们无法掌握到顾骏城关于新楼盘销售情况的交易记录,所以更无法查起他与这桩案件的关联。
然而时间根本不等我仔细地理清思路调查这件事,就在我对调查结果一筹莫展之际,一件更加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日清晨,在郊外的路边,有人发现几条野狗正在啃食什么东西,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竟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后经警方调查,死者竟是威扬的员工——或者说,他的另一重身份,是警方派到威扬里打探情况的侦察员!
此事一出,全城哗然。有关威扬涉黑的报道铺天盖地而来。社会各界对威扬的事情都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报道。警方也正好借此机会,刑拘了刘俊,检察院也开始彻查威扬的账目问题。一时间风声鹤唳,威扬内人人自危。
当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俊已被拘留协助调查。看着事态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与紧张,我的心也跟着不停的下沉。
通了多方的关系,我和刘俊的律师刘小姐好不容易进入了拘留所看望刘俊。刘俊来了,自铁门后走出,当看到我也在那里时,他明显憔悴的削瘦脸庞顿时流露出一丝安心的笑意。
坐定后,刘俊和刘小姐商量了许多的细节。刘小姐对他说现在的证据对他很不利,希望他能多回忆一些关于新楼盘的情况,刘俊一一详细地做了交代。待他们说完了话,刘俊让刘小姐先出去,与我单独相处了一刻钟的时间。
刘俊问我:“念伶,你相信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定,却充满着对我信任的渴望。
我直视着他,急切地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并且一定会为你找到有力的证据!我在心底暗暗的发誓。
结果,他果然看着我的眼,一眨不眨间,充满着坚定,“没有!”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在那一刻,我的全身充满了力量。
“好,那我就相信你!”我自信地曲起手,暗暗地为自己加油。
刘俊,我一定会为你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一定!
从拘留所里出来,我做了万全的准备后,拨通了顾骏城的电话。
和顾骏城见面,在一个清静的咖啡厅里。
顾骏城来了,却一脸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打从一坐下就一脸嘲弄地望着我笑:“怎么,念伶,你终于想我了,想见我了?哼,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想要见到我呢……还是,你的金主这里出事了,所以想重回我的怀抱了?”
我听着他那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讽刺,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往沙发上一靠,抬眼看他:“顾骏城,为什么要陷害刘俊?”
“什么?”顾骏城听我这么说,微微一蹩眉头,却又转瞬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挑眉看我,“张念伶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天真了吧?你凭什么说我陷害了刘俊?就凭我以前和他共过事,所以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就一定和我有关?”
我与他针锋相对地直视着,没有一丝回避,“顾骏城,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能这么说,就一定有确凿的证据!其一,当初这个新楼盘的建设和销售,是你做的决策,排号和楼花也是你做出的安排!所以,不要以为你抽身以退丢下了个烂摊子给刘俊你就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相反的,你这样做的目的更令人生疑;其二,就公司制度来说,刘俊是董事长,只会管公司的重大决策。但你却是执行总裁,所有公司的安排,真正执行的人是你。所以,你比刘俊有更大的洗黑钱的可能!”我直指问题的核心。
顾骏城听我这么一说,脸色蓦地一沉,却转而咭咭地笑开来。
凑近我的脸,他俯在我的耳边,状似暧昧地道,“聪明的念伶,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也能这么聪明,能把问题的实质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如果真找得到证据,你交给警方啊,你告我啊!你不是一向自诩为公正严明的吗?况且你那么讨厌我,那么想要和我分开……如果你真找得到证据,你应该早就直接交给警方了不是吗?”
“你!”我怒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在他的脸上看的一朵冷凝的笑花。
他又缓缓地坐回我对面的沙发上,舒展了一下腰腿,又变为懒洋洋的模样,邪笑地看着我,“还是……你根本就找不到证据,所以想来套我的话,逼我承认?”
“……”我无言以对。他太了解我了,他料得不错,现在在我的皮包里,的确就有一只录音笔。但他的话,如果作为证据,实在太过薄弱与无力。即便是他承认了这件事是他做的又怎么样?他俯在我的耳边说的话,录音笔根本录不下来。
计谋被他识破,我有些恼怒,提了皮包起身就向外走,不想再跟他多言……
“张念伶!”他却唤住了我。
我转头,却对上他一脸沉重的神情。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好过,不会让刘俊好过的……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他冷冷地开口,让我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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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地走进宇文赝的宠物店的时候,我已全身发软,几乎分不清谁是谁。站在人潮拥挤的城,我唯一能想到的人,能帮我的人,就只有宇文赝。
“欢迎光……”宇文赝那阳光般的声音在看到我一脸的晦暗时噶然而止,继而转变成了几分的担忧,“念伶,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没事吧?”他忡忡地问。
我木然地摇头,再摇摇头,呆滞地看着他,突然间淌下了两滴泪来。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