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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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梦。但没关系,只有在梦里,我才敢这么大胆的,这么毫无顾忌的倚靠着他,让心之所向,给我一场完整的爱情。
刘俊许是感觉不对劲,轻轻推开我:“念伶?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正用他那双迷离的、我阔别已久的目光正看着我,一如多年前,那照耀在樱花树上的暖阳。魅惑的,努力地冲着他微笑一下,转头亲吻他抚在我肩上的手指,绵软的往他怀里倒去。
他浑身一颤缩回手,放在我肩上的手渐渐的使力:“念伶你究竟怎么了?回答我!”
我摇摇头,“很热……”伸手就想要去抓下他覆在我身上的衣服。
手,却被瞬间握住。他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湿热的汗。
“念伶,松田对你下了药,对不对?”
“……”我喘着气,又一次迷离了意识,根本无法回应他的话。
“该死的!”我听到从不说粗口的他竟然低咒了一声。然后快速地发动汽车,载着我飞驰而去。
意识抽离间,我偏过头,只看见他一脸紧张的神情。
朦胧间,我做了一个梦,美丽而虚幻的梦。
在仿佛被药性控制的混乱梦境里,我只看见一片漆黑,我的心受着火焰的灼烧,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承受着无比的疼痛,就如置身于炼狱般,受尽了折磨,却不得解脱。
然而混沌中,一个人来到了我的身边,仿佛带来了水和阳光般,消减了在我体内疯狂燃烧的灼烈。他有一双如水晶般晶耀亮眼的眸子,仿若是黑暗里最亮的星子,让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就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爱人。我奔向了他,仿佛那曾经的挣扎、彷徨、犹豫与折磨……在这一刻,统统地化为了乌有。我抱着他,紧紧的,再也不松开。他觅着我的唇,相互纠缠,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彼此的怀里,化为水和泥,一生一世。
“念伶……”轻轻的,浅浅的,我听到他在吟唤着我名字,跨越了千年的时空,仿佛他的声音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我拉扯着他的衣服,那一时间,他身上的累赘止不住我欲念的撕扯,我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占有,渴望他将我揉进他的胸膛,揉进他的血里肉里,成为他唯一的,不离不弃。那些曾经受的伤,曾经我伤害的、伤害我的,在这一刻,早已远离,不复存在。
然而我却听到了他最深沉的叹息,看到了他那双眼眸里写满了轻愁。他吻着我,却又轻轻地推开,眼角眉梢,皆是无奈。
他……在做什么?一时间,我的脑海里划过了一丝疑惑。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阵刺骨的寒冷却猛然间刺透了我的肌肤,穿透了我的身体,浸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漫过我小腹、胸口……直至没顶。
“哗”的一声,我从没顶的寒冷里抬起了头来,天旋地转间,顿时清明了过来。
“咳咳咳……”禁不住地一阵呛咳,直咳得涕泪纵流,差点把肺都咳了出来。
“念伶,好一点了吗?还难受吗?”耳畔,却突然间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充满着关切。
我心一惊,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看到刘俊正隔着浴缸蹲在我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现在的我,竟然置身于一间陌生的浴室。浴缸内,满满的,净是冷凉刺骨的水,而我,就浸在其中。
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我喘着粗气,却也明白刚刚做的梦所代表的意义以及现在我被丢入浴缸中的原因。
有些尴尬地别过头,我闪躲着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任由水滴顺着我的脸孔滑下,冲着他虚弱地点了点头,“好多了,不这么难受了……”安抚着他,然后无力地趴在浴沿上喘气。
刘俊的脸上也划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但多年的历练让他将情绪控制的很好,见我如此,他冲我点头:“对不起念伶,我找不到别的办法帮你,也不能……你先在这里泡泡,等药效过了,就没事了,嗯?”
“……”我无言,只是无力地点头。
他于是站起来向外走去,却就在站起来的那一瞬,我看到他的衣领处,有着一抹可疑的色彩。那,像极了我唇膏的颜色。
轰!在那一秒,我的脸止不住地红了。
又在浴缸里泡了许久,直到确定我的意识已经不受药物的控制了,我支起已泛着寒意的身体,走出了浴缸,拧了花洒洗了个澡。瞥见门口处刘俊已为我备好了新衣,甚至连女性的贴身衣裤也早已为我备齐,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仍穿在了身上,然后走出了浴室。
踏出浴室的那一秒我才注意到,这竟是一个酒店的包间。外面铺着红红的地毯,装修华美。房间内,是一张大床,所有的用度和仪器应有尽有。
刘俊正站在窗边,俯瞰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的神情。见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离开转过身来,冲着我一笑,走了过来:“念伶,你出来了?怎么样,没事了吧?”边说边极自然地拿起我盖在头发上的毛巾,轻轻地帮我擦了擦正在淌水的头发。
“嗯。”我应了他一声。对于他这无意间的举动所透出的亲昵有几分拘谨,于是赶紧拉过,自己擦了起来。
刘俊的手顿了顿,转而无力地垂下,沉默地又走到了窗边。
相顾无言间,房间里皆是沉默与窒息的空气。
打理好一切,我尴尬地杵在原地。许久,见他不曾回头,气氛又如此的沉闷,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我先走了……”我对他道。转身,从几上拿了皮包就想走。
“念伶!”刘俊却唤住了我。
我转头,他也恰看向我。目光中,有着一丝考量。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全身一震,许久许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非我不想,而是不愿。我已经让他看到了这么难堪的一幕,如何还能对他再次说出自己的遭遇?那样的遭遇,是如此的不堪。
见我不说话,面色不豫,刘俊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于是低头想了想,又抬头问我:“那好,你告诉我,今天……你怎么会去那里?”他换了个问法。
我深吸一口气,道:“报社有任务,让我去做一篇关于三洲建康的采访。”想了想,我偏头又反问他,“那么你呢?你怎么会在那里?是和松田仁本有约吗?”
他点点头,“嗯,本来今天松田说要和顾骏城去工地视察进度的,而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顾骏城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松田身体不舒服不去了,约我中午到‘北海潮’见面。所以我就去了,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你……”
刘俊的话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却让我心里一沉。
“你说……是顾骏城让你去的?”我问,却泛起阵阵疑问的涟漪。
刘俊点点头。
不对啊!明明今天那个时间段里,李主任说约了松田做采访啊!我回忆着。
还有……为什么我进到餐厅的包间后,松田仁本呃表现会这么奇怪?他说——你是顾总帮我找来的那个……
那个什么?就事后来看他的表现,他当时未吐清楚的那句话,绝对不会是说记者!
意思就是说……是顾骏城从中捣鬼,让李主任将我派到了松田所在的餐厅包房内,并暗示他可以对我意图不轨?
那他为什么又要叫刘俊过来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倏然间,一条清晰的脉络浮现在我的心底。
顾骏城,他曾经说过………
他要让刘俊消失,要他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心里大叫一声糟,恐怕我和刘俊,真的都被他给设计了!
一把拉住刘俊的手,我冲着他大声道,“刘俊,走,快跟我走!”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一切,但愿都还来得及!
“念伶,什么事?”刘俊被我突然间的反应慑住,问。
“我们……”我手拧着门柄,转身想对他说我们出去详谈的话——
却在开门的瞬间,门猛地被大力的撞开,一群手执相机的记者蜂拥了进来,刹那间,镁光灯闪个不停。
短暂的错愕之后,我的心一沉。看一眼刘俊,他面无表情的面对这一幕,想必已经明了了真相。
我明白,一切,都太迟了。
115
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天之后,Z市满大街的报纸都在报道我和刘俊的“奸情”,难堪之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更是将刘俊与我在上高中时的那点事儿也报道了出来,说得头头是道,着实地娱乐了一把大众的神经。
而顾骏城相较于这些流言蜚语所作出的行为更让我意想不到。明明是他所设计的阴谋,却将错误全归在了我和刘俊的身上,不仅赚足了大众的同情,更是将我与刘俊说得多么多么不堪。更过分的是,在一个月之后,他竟然向媒体大众宣布了中止和刘俊的合作,飞扬将全面从威扬撤资的消息。
一时间,大众哗然。
而相较于顾骏城大张旗鼓的动作,刘俊却显得很淡定。他默默地接受了一切,顾骏城的撤资,无疑是对才起建的楼盘有很大的影响,但刘俊也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不仅说服了董事会,而且继续开始了对城南新楼盘的开发和运作。
对于刘俊这次所遭遇的危机,我从心底感觉不安。我知道,顾骏城这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没有我的事,他和刘俊是绝不会走到今天的。但现在事已至此,要想挽回,已是无力。我想过去求顾骏城,但却被刘俊所阻止,只好在一旁观望着,看着他一步一步掌控住整个混乱的局面,直至否极泰来。
于是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当绿草疯长红花含苞之时,刘俊终于成功地渡过了此次危机,将威扬引领上了稳定的局面。而威扬以前就在开发的城南楼盘虽然没有了日本三洲建康的资金和顾骏城的后援,但销售也比预期的火爆,很快的一期工程的楼盘销量就宣布告罄,为威扬挽回了不少的经济损失,没有使威扬就此败落。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刘俊正式地向我展开了追求,他约我吃饭,约我看电影,约我去郊外野游……我们共同漫步于郊外的蓑蓑绿草之上,看着到处的浓浓春意,总是能情不自禁地想到从前,想到我和他一同度过的年少岁月。
这样的日子让我感觉很快乐,很舒心,所有的伤害,所有的束缚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然全都不再存在。我的身边,站着的人仍是刘俊,仍是那个我记忆中的他。
而每一次,当他载着我回到我的出租房时,他却也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他想要对我说什么,却不敢再去面对。毕竟,十年的时光,我们都早已不复从前。我如何还能让他为我付出,为我等待?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即便没有了顾骏城,我和他之间也……
于是我还是下定决心准备离开了。经历了小半年的光景,我见识到刘俊在商场上的睿智与反应的敏捷,也终于意识到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春年少可以毫无顾忌的孩子。现在的我们,肩头都压了许多的重担,又岂能任由感情无所保留?
所以,当报社成功地划转了报业集团,而我也完成了手里的工作之后,我再一次地向李主任提出了辞呈。按我的想法,我的工作已经完全完成了,和顾骏城的关系也告一段落,按说应该对报社没有了利用价值,李主任这一次一定会放我走的。但却没想到,这一次我竟然又卷进了另一个漩涡当中,不得解脱……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将辞呈再次递交给李主任的时候,一件大事却突然而至,又生生地打住了我想要离开的脚步。
就在我想要快点把报社里的事情结束掉,然后再次提交辞呈的当口,一天上班的时候,李主任却突然唤住了我,嘱我去外面买一些好一点的水果和礼品,要我陪他一起去XX医院看望一个病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为小心谨慎,让我不禁有些生疑,闹不懂他要做什么。
于是我照他所说的买了礼品,李主任亲自开车去了趟医院,坐上电梯,直接上了住院大楼最顶层的特殊病房。甫一出电梯门,迎面就冲着我们走上来两名男子,一脸正气的模样。凭我多年当记者的直觉,立刻感觉到这两个人的身份绝对非比寻常,他们的模样像极了便衣警察。而他们与李主任似乎也挺熟悉,彼此问候了几句,翻检了一下我提来的东西,又看了看我的记者证,这才在前面开道,将我们引到了一个病房的门口。
我跟在那两个人与李主任的背后走着,看着这医院顶楼里竟然还有站岗的警卫,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