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相忆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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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相忆深 文 / 谢知伲
从菁菁的校园,到物欲横流的都市,我用了漫长的时间,游走于这红尘世间,欠下一身的爱与恨—— 可是,却始终摆脱不了思念你的宿命。当业障伴随着爱恨情仇呼啸而来,我究竟该如何抉择?是否,真要到生死之间才会明白,我们都是彼此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那一部份?
主角:张念伶,刘俊(霍利旸) 配角:关飞,顾骏城
1
天色黯沉,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刚刚下过小雨的宽畅的马路上。一辆PORSCHE 911飞驰而过,激起水花点点。
而坐在这样一辆世界名车上的我,却因感受到外面路人侧目的目光,有点不自地地扯了扯那件熨贴着身体的JESSICA的晚礼服,不知好歹地感觉到有点晕沉沉的恶心感,看来,我真的是贱命一条,享受不了这豪华的轿车啊!轻轻地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侧目,我努力地眯上眼,细细地打量着坐在我身边,那仔细开着车的男人。
坚毅的下巴,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他真的很英俊,家世显赫,年少有为,几乎符合所有女性心目中对完美情人的全部想象——尤其,是他那一双我最爱的黑眸,灿如星光,深似黑潭,当他用这样一双眼眸凝视着我时,我每每都感觉仿佛快要溺毙在这一泓潭水里。
也许感觉到了我凝视他的视线,他微微侧过头,轻沉地笑着,“是不是有些乏了?听听音乐好吗?”说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往车座的播放键一按,顿时,那悠扬中带着淡淡哀伤的音乐便流泄而出,轻轻地打破了我们静谧而诡异的气氛。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当听到陈奕讯那优伤低沉的声音,唱出这样的字句时,我心中不禁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着我,浅笑着,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马上就到了,你先休息一下。”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次仔细地聆听着这首《十年》: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眼睛,不知何时又酸涩了起来。
是的,十年了,从我和那个人相遇到分别,整整十年了。经过了这么多人,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可为什么时至今日我依旧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感情,如此脆弱却又刻骨铭心,以至于现在的我每每忆起,都还是会痛彻心扉?
不禁又看向身边的男人,我仔细地回想着,当初的我,到底是为什么奔向他?到底,是因为他是他,还是因为他的眼睛像我生命中,那个永远也忘不掉的人?是的,我不能否认,我是爱他的,但我的心也不清楚爱的那个他,到底是真实的他,还是我一直在想念的那个人?
2
“吱——”
正胡思乱想的我,只感觉车轻轻地转了一下弯,便稳稳地停在了“皇朝”——我们市内号称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的门口。
身边的那个男人解下安全带,又朝正向我们这边走来的小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来开门后,这才轻轻地侧过身来,伸手想帮我解下安全带。
我轻轻地避开他侧过来的手,示意着他我可以自己来,他却制住我,动作轻柔却又霸气,“为女人服务,是男人的荣幸。”
说完,他的手霸住我的腰侧,热热的呼吸喷散在我的肩膀,待安全带离开我的身体,他的眼便直直地看着我,“五次。”
“什么?”我不解。
“今天晚上,你一共看了我五次。”他戏谑地看着我,眼里却渐渐浮现出氲色与暧昧。
这家伙!他不是在专心地开车吗?
天!一个没注意,他的左手便抚上我的脸,“念伶……今晚的你,好美!美得……让我想立刻带你回家……”
我心里一慌,快速地打开他抚着我脸庞的手,“顾骏城,你再这样我可毛了啊!”
这家伙,枉我刚刚还在觉得他温柔体贴,现在一开口,整就一发情的狼!
他却准确地把握住了我打开他的手,凑到嘴边,轻吻着,“念伶,我们……”
“我们只是朋友!”害怕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些让我害怕的话,我立刻抢在他的前面脱口而出,“今天我可是看在朋友的面儿上才出卖色相来当某人的舞伴的,请某人自动打消脑海里那些意淫的念头!还有,舞会完后,请把我安全地送回我家!”我故意在“安全”与“我家”上加重了语气。
顾骏城的脸却在听闻我的话后,迅速地变了颜色。这是天性使然,这家伙一向翻脸比翻书还快。
“朋友?我们只是朋友?”他低沉地说,我却敏感地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朋友……朋友会像我这样和你上床,像我这样……”他突然袭上我的唇,却并不是吻,而是狠狠地噬咬了一口,感觉到我疼得全身一颤,他才满意地离开,额头抵住我的额,“吻你?”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要命了,咬人也不知道留点口德。上辈子他一定是狗变的!糟了,唇角肯定破了,好疼!我不觉地摸了摸唇角,在心里暗暗把他的祖宗全问候了一遍。
真不知道,当初我是为什么会觉得顾骏城会为“他”一样善良温和,真是瞎了眼啊!
“那,我告儿你啊顾骏城,我们那次可是酒后……嗯……乱性,当不得真的。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你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而我也有自己想要的自由和生活,我们今后互不干涉,OK?”我再次试图跟他挑明我们的关系。虽然整整的五年里,我们的这关系也从未理清道明过。
他狠狠地瞪着我半晌,却忽然一转头,“OK!”答得极度的爽快。
我不禁瞪大眼,心里一怵。他回答得之爽快出乎了我的意料,反而让我感觉心里发麻。
果然,他开口反击我,“如果你是指的我们大学里的第一次……”他邪邪地看着我,坏笑, “那我们都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中间也有过无数次吧?这……又算什么?张念伶,你当我是什么?你又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到底认为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顿时无言以对。我当他是什么?朋友?情人?性伴侣?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就总是百转纠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顾骏城却步步进逼,把我逼得贴到车门上,“如果之后的无数次都不算……那么,今天我们可没有喝酒……我不介意我们再试试,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完,他当真地就紧紧箍住了我的腰,俯下了身来……
天!在这众目睽睽的五星级大酒店门外……
我想,我不像这个变态,我没这种爱好!
于是,我急了,狠狠地挥手推打着他,喃喃着,“骏城……骏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要这样……不要在这里……”这种时候,认错总是上上策。
他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你再说一次,我是你什么人?我们是什么关系?”
“……”
“不说是吗?”他咬牙,作势又要低下头来。
“我说!我说!”情势逼人啊,我只能开口,“我们是朋……呃……情人,嘿嘿……嘿嘿……”指指腰间他还搂着我的手,“放开,嘿嘿,放开……”
闻言,他松开我几分,却仍然阴沉地看着我,“那你说,今天晚上我该上哪儿呢?”
“……”我默了半晌,直到他又要开始刚刚的动作,才急急地说,“我家!”
听我这么说,他这才退了开来。我一得空,立刻猴精地跳起,转过身就想开车门逃下车去,却不想开了半天的车门,却无力地想起,他还没有开中控锁。
耳傍传来顾骏城低低地笑声,我窘得大吼,“开门,再不开门我砸了啊!”
顾骏城笑完,伸手摸摸我的头,眼睛里却有着浓浓的宠溺,“念伶,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老是这样别扭!和我在一起不好么?”
我干笑,“得了吧,顾骏城,你的红颜知己还少了么?如果你对她们说这话,怕要感动得她们落泪!至于我,免了吧你!”
“可是,我最认真的,就是你。”他轻轻地说,望着我的眼睛充满着认真,也充满着热切与渴望。
又来了!我叹口气。这家伙,总是把肉麻当有趣。
叹一口气,我有些无奈地笑了,“好了好了,知道你是认真的,我好感动啊!”配合地作捧心抹泪状。相信男人的话,无疑是为自己挖坟墓。这是在工作中我总结出来的经典哲理啊!况且,对方还是顾骏城。从大学到现在,他对几个人付出过真心?就算他对我是真心的,那又如何?我的心,连我都不知道它在哪里!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顾骏城却已下得车来,绕过车头,打开了我的车门,伸出手来,“我美丽的女朋友,请下车吧。”
我立即假假地整了整衣裳,再理了理我头上那花了三个小时才做好的发型,假装淑女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又引来了他的阵阵轻笑。
3
我真是疯了,才是答应顾骏城到这里。
进来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环顾着四周,色彩华丽的玻璃幕墙金壁辉煌,美伦美换的水晶灯极尽奢华,餐桌上铺着白色的上好丝绸,摆放着各种各样精致可口的点心,悠扬的歌声不绝于耳,入眼的不是商界顶级人物就是政府高官,以及来自各个地方的名人显赫……男人们,端着盛满昂贵红酒的高脚杯穿梭于人群之中,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高贵雍容的妇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自己的男人,显耀着身上华丽的穿戴……
这里,是权势集中的地方。
而这里,又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记者可以进入的地方?
我,只是一个不小心穿上玻璃鞋误闯入的灰姑娘罢了。
顾骏城放开了我,自己也如其他的男人般,端着酒杯,穿梭于人群之中。我知道,今天的宴会对他很重要,据闻,国内的另一家知名地产集团正在与他商谈联合事宜,如若成功,将来国内的地产市场就将会是他们的天下!
我拿着餐盘,夹了许多平时吃不到的精致点心,也成功地看到许多夹食物的富家少妇们鄙视的眼神,然后静静地退到宴会厅的一隅,拿起食物吃得虎虎生风。狼吞虎咽。
人贵自知,这是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也融不进这个世界,倒不如做自己自在些,好好吃点东西,犒劳一下因为穿身上这件华贵礼服而辛苦了一天的胃。
反正身上那顾骏城送的衣服和首饰我都会还的,还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保险一点,我真是穷人穷命啊!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不得不说,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色香味俱全,连我这个并不爱吃西餐与甜食的人都吃得停不了嘴,两个腮帮鼓得快要爆了出来。
狼吞虎咽的下场,就是让人恨不得食道可以比牛的食道更大,在第N次噎到后,我终于想到,我应该叫waiter端杯水过来。
“威……威……”在发了两个音后,我这才发现,因为我嘴里全填满了食物,舌头动不了了。只能无奈地向远处的待应生努力地挥手,希望他能看到我。
正在我努力挥手的当儿,耳畔却传来一个男人低低地嘲笑声。紧接着,一杯水递到了我的眼前,“小姐,我想,你现在需要这个。”
我点点头,一把把水抢过来,咕碌咕碌地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感觉刚刚挤到食道里的东西全冲进了胃里。
摸了摸有点饱胀的肚子,再扯了扯刚才还合身,但现在明显感觉有点挤的衣服,我扯开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望向刚刚递水给我的男人,“谢……”另一个谢字,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再也发不出音来,“你……你是林斐?”我指着他的鼻子,惊诧得差点颤抖。
那男人也明显地一愣,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这才不确定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惊讶,“你……张念伶?”
“是我是我!”我努力地点点头,“好久不见了啊,林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