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世界·七天七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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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要跑,正是绝佳机会。”我暗惆。
望望窗外,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农家的院落隐约闪现着点点灯光,不时伴着看门狗的狂吠声,还有雨点浇在农田里的“沙——沙”声。
跑还是不跑,关键时刻,我的命运,我的后面半个世纪的人生,就看这一刻我所作出的选择了!!
亲爱的读者朋友,如果您处在我这样的境地,会如何选择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例外。读者朋友们,猜猜我会如何选择?
(真笨!有读者说:要是你逃亡的话,这书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版发行吗?)
事实远非小说描写如此简单,就在我决定孤注一掷的时候,警车,竟然鬼使神差的发动着了。
听着发动机暴怒的轰鸣声,那些警察均感觉到无比的欣慰,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把窗户都关好,坐稳了,我要全力以赴。”于队吆喝道。
我将窗户关闭了,看着眼前的自由世界一点点被隔绝,心中是百感交集。想想刚才垂手可得的自由,不禁有些惋惜;想想刚才的近乎于疯狂的想法,不禁有些后怕。
复杂的情绪,缠绕着我的心头。我整个人象生了一场大病一般,长长的“吁”了口气,瘫软在椅子里……
时过境迁,有时回想起来,尽管现在知道在看守所里只不过呆了七天时间,但当时,不明就里的我以为至少得要判刑,而且本身就很冤枉。因此在当时,冲动与理智相比,如果不是警车修理得正是时候,如果不是我残存的理智尚自犹豫一下……
如果时光倒流,再来一次的话。年少冲动的我,十有八九,会作出让人遗憾终生的举动来。
冲动,有时侯是会害死人的。
还好,人生不能倒流,也不存在如果。
我所经历的这件事,对于心高气傲、满身浮躁、年少轻狂的我,有着莫大的好处——起码祛除一些浮躁冲动之气,在关键时候,学会动脑子权衡比较,而不是一味简单的意气用事。
记得有个故事:从前上帝很无聊,有天忽发奇想,魔鬼的肉也吃过,天使的肉也吃过,不知道将两者的肉搀和起来会是什么滋味。于是乎,上帝将一半魔鬼的肉和一半天使的肉搀和一起搅拌,作成了丸子炸熟,结果在品尝的时候,一个丸子不幸从盘子里滚了出来,从天堂里滚了出来,摔落到人间。
因为是上帝创造的,故丸子也有了它自己的生命,伸伸手,踢踢腿,就开始在大地上奔跑起来——这,就是人类的起源。
所以,人的内心有一半是天使,有一半是恶魔。
用中国话来讲,就是自身是佛,本我亦魔。
想想当时,心中的魔,心中的佛,皆在激烈的交锋着,孰胜孰负,后果如何,尚还难料。
我相信,夏娃在面对着毒蛇的诱惑时,并没有一步上前,摘下苹果就啃(那样的夏娃估计是神志不全版)。她的内心不是没有过激烈的斗争,只不过在她看来,吃果是佛,拒绝是魔。
其实每个人在面对着种种诱惑时,内心都经历着类似的斗争,只不过,因为每个人的成长环境、社会经历不一样,对佛和魔的评判标准不一样,所以面对诱惑时所作出的反应和结果也大相径庭。
我依旧瘫软着缩在椅子里,脑袋倚着车窗,宛若冬眠的刺猬一般。刚才的内心争斗,让我象害了场重疾一样,有气无力。再斜瞟一眼周昭雅,她也是斜倚着车窗,两眼呆滞空洞的望着车顶,估计内心也在寻思着什么。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朝东,一个向西,斜斜地靠着背椅,活象一个倒写的“八”字。
经过刚才的一折腾,我的肚子又有点鸣叫了(刚才就没有吃饱)。正想再把剩下的面包消灭时,一个急刹车,胖子回头瞟了我们一眼,道:
“嘿,别吃了,看守所到了。准备下车!”
第五章
“嘿,别吃了,看守所到了。准备下车!”
“啊!”周昭雅显然刚从回忆中被惊醒。“这么快就到了?”
“难道你希望车坏在路上,一辈子也到不了才好?美的你!”瘦高个一边不屑的说,一边撕开糖纸,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
这些警察里面,我是最反感这名瘦高个了,办案没有职业态度不说,还动辄拿犯人的短处侮辱讥笑犯人,远没有其他几名警察秉持原则,有人情味。他要是能当好警察,母猪都能上树!
过了大概几秒钟,看守所的大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滑开,警车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看守所的大院。
我短暂的被押解过程就这样终止了,不管路上有过什么样的疯狂念头,现在都随之成为泡影。
我,终于站在了地狱的大门口,看着那昏暗灯光下的大楼,敞开的黑洞洞的大门。就好象狰狞巨兽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开血盆大口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一般。
周昭雅面对这一切,不由得腿脚酸软,头晕目眩。胖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
“走!”于队面无表情,短促的命令道。
瘦高个在我的背后使劲推搡一把,小声嘟囔道:
“还不快走,等天亮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一声,回首看了看院落的大门,静静地在那里敞开着,似乎在继续等待着什么。
“走呀。”队伍最后的瘦高个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抬头望了望即将吞噬自己的看守所办公楼,从容的随着押解的队伍步入了我从未了解、深深恐惧的看守所正门……
那一刻,不知自己命运将被如何安排的我,心中颤跳不已,但在内心,却给自己牢牢地许下了诺言——
不管何时,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要再次从这个门口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我一定会的,只要我想,我坚信。
2004年7月23日21:35分
监狱,看守所,对于我而言,两者是划等号的。
电视上所播出关于监狱的镜头:都是高高的院墙,森严的电网,还有就是来回巡逻的武警。但是对于高墙内部的细节,我确是一无所知。
可以说,我是在惘然无知的情况下,步入、接触并且开始一步步深入了解看守所,揭开它神秘的外纱。
由于天黑,一进门的庭院看得不甚清楚,只隐约能够闻到一片下过雨后的野花香味,估计两边有着为数不少的花坛,庭院并不算特别广阔,大约也就三、四亩地左右。
院落尽头坐落着一幢五层高的建筑物,后来据狱友们讲,那就是看守所的综合办公楼,夜色中看的不甚清楚,要不是顶楼窗户透出昏暗灯光,我都辨认不出这幢大楼究竟有几层。(所以说,近视眼就是不好,处处透着不方便,所以希望大家都能买我写的这本小说——而且要是正版的噢!我好借助大家的捐助去把我那800度的眼睛做个恢复手术。呵呵!)
我们一行四人,就这样站在广场上(于队没有下车,还在发动着引擎),大楼的门口黑洞洞的,值班室一点灯光也没有。周昭雅站在我的身边,不由小声嘟囔道:
“怎么连个活人也没有?是不是不收留我们。”
在她身边摁着她的瘦高个脸微微一侧,冲着周昭雅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周昭雅吓得吐了吐舌头,一缩脖子,再不言语。
我们从警车上下来约半分钟后,办公楼大门值班室的灯才亮了起来。随即听见屋内传出了一阵阵铁门开启的“哐——啷——”响声,接着是整个一楼灯火通明,从走廊一直到值班室。
“是哪里呀?”伴随着低沉抑郁的男中音,一个两鬓已经略微发白,中央秃顶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走廊深处缓步挪了出来。
“送人!”胖子道。在背后一使劲,我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随着周昭雅及瘦高个步入了看守所的办公楼。
当道听途说成为亲身经历,当恐惧异常成为一一应验。我的心情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这一天所发生的意外事件,所经历的意外场景,几乎比我一生所加起来的都要多。尽管我的心已经百练成钢,处处麻木;但面对这听说过没见过的看守所,心脏还是异常紧张地“砰——砰”跳个不停。一方面是对这个特种单位充满了深深地恐惧,另一方面则是前所未有的陌生所带来的好奇和刺激。
大门口进去,则是宽阔的走廊,走廊并不长,水磨石地板一直延伸到几米外的铁栅栏。在铁栅栏后面,正对着的,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在铁门和铁栅栏之间,有一条横向的走廊向左右延伸出去。因为隔着墙壁,故无法看见走廊一直通向何处。
我望着那扇铁门,黑漆漆的表面,让人瞅着不禁浑身的不自在。估计那名“地中海”就是从这扇门后面出来的。那么,门的后面是什么呢?
大抵,不会离地狱太远吧。我暗自猜测。
“都晚上九点三十八了,这么晚还送人。”‘地中海’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满道。
“是有点晚了,没办法,路上车坏了。”胖子讪笑道。
“送的人呢?”,‘地中海’用左手拍拍光亮的头顶,瓮声瓮气道。
可恶的死老头,看憔悴的神情就能够区分出来是谁,但他偏要多此一问。分明是从一开始就要蹂躏打击我们的尊严。
“难怪不长头发,哼!这么缺德,没掉光就不错了。”我暗暗寻思
“这两个就是。”瘦高个用手指遥点了我和周昭雅一下。
“噢!”‘地中海’不紧不慢的应允道,顺着瘦高个的指头,眯起眼,一个一个仔细审视起来。
被这样的糟老头子的目光扫过,我不禁感觉象被臭虫咬过一样,又难受又恶心。但等及与他对视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皮都已显得褶皱重重,但皱纹背后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却蕴藏着一股锐利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也许,这就叫绵里藏针。
太多的教育让我知道了人心有多么险恶——口腹蜜剑、笑里藏刀、口是心非……如此等等,均可信手拈来一大堆。但是事实上呢?几近乎白纸的我,从小到大,只是学校到家简单的两点一线,被动的接受着填鸭式的教育,而没有丝毫的社会经历(验)。对于这一切描写人心理的名词,我可谓耳闻能详,但亲身经历又刻骨铭心者,则不过寥寥。
脑体倒挂、理论实践倒挂,象我这样倒挂着成长的怪胎估计不是少数吧。
有时侯,经历就是经验。尤其是在真实残酷的社会,更是如此。
狐狸在图纸上看到的陷阱再多再详细,但如果没有亲身经历的话,最后恐怕仍然难逃落入陷阱惨死的命运。
不幸的是,此刻的我感觉就象那只落入陷阱的倒霉狐狸。
与他对视不过,我只有将视线转向它处:走廊门厅的横梁上挂着公安部颁发的“一级文明看守所”的金字牌匾,在天花板上吊灯的照射下,泛着惨白地光芒。
惨白地光茫,惨白地墙壁,映衬着我惨白地面孔。
入口的左边是两个不大的房间,分别是值班室和接见室,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之处。侧目向右看去,雪白地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大型宣传板报,深深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板报的右边是公安部对警务人员颁发的五条禁令,左边则是看守所里所有警务人员的照片,底下则印着相关说明。
白天的经历告诉我;把这些能置我于绝境的警察都记下来是深有好处的。于是,我眯起眼,对着照片挨个扫描储存起来。
很自然的,所长照片排第一位,接下来则是指导员、宣教员、中队长、内勤、看管民警等等。数一下,不多不少,正好20名警察。
用我们狱友亮亮的话说:20个阎王,管着一群牛鬼蛇神。
让人诧异地是,那名看似打更的秃顶老头竟然也是阎王之一,而且看照片,还是一个肩扛“二毛三”的二级警司。
(所谓“×;毛×;”,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习惯称呼,前面的“×;”是肩章上的杠杠数目,后面的“×;”则是简章上的星星数目。例如“二毛三”,就是指简章上两条杠三颗星。)
看看照片上身着警服,头戴警徽的威风凛凛的样子,真的是打死我也难以与眼前的这个身穿打着补丁的迷彩汗衫的糟老头联系起来,要不是相貌上依稀还有一些相似的话。
那名姓刘的警司扫视一圈,伸出满是头皮的左手,瘦高个从公文包拿出相应的刑拘手续,递了过去。
刘警司斜眯着绿豆眼,迎着吊灯,在两张拘捕令上扫视了一圈。
“晤,金晓伟,周昭雅。”他自言自语道,眼光又一次从我俩面前滑过……
据周昭雅事后讲,当时她被那老头盯的毛骨悚然,直感觉好象出栏的活猪面对肉联厂的屠夫一般。用一句话讲——生不如死。
(看来,‘地中海’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有着无形的杀伤力,只不过在于我和在于周昭雅的感受不一样,那是取决于看受害者的心理素质如何了。)
“来!”说罢,老头从腰带上连着的钥匙带(就是一条草绿色的长绳),从钥匙堆中间摸出一把最大的,慢条斯理的走到了铁门前面。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