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陪谁到永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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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老公天当被地当床才够炫?
“初萌,那么你相信吗,爱情?”安平目光灼灼盯住她,就好像刚才她盯住安平。
“我?”初萌一愣,不知怎么感觉心下有什么堵了一下,“……相信。”
“哦?”安平饶有趣味笑了。看来她的情商不怎么高,而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很好。
初萌迅疾地感受到了,因为恼羞她有些愤怒:“我相信。”她昂首挺胸地坐在那儿,来添水的小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很傻是吗?”她的声音低下去,因为她觉得安平是对的,多年来她寻寻觅觅,啼笑皆非,伤痕累累,心灰意冷,还不都是为了所谓爱情?而女友优子,从21岁就告诉她:“初萌我跟你说,一个女人选定爱人,要么是为了你特爱他,要么是为了他特有钱,其余免谈;而前者显然是天方夜谭,所以……”她对此嗤之以鼻,结果呢,29岁的优子现为京城数得着的私营企业集团老板娘,29岁的初萌仍然得为超出预算的打的费心揪成一个破布挽成的疙瘩,一个人。
其实她还算是个条件不坏的女人。安平睇一下初萌肩头闪烁着缕缕金光的苔绿天鹅绒披肩,它被在左肩上打了一只金色的丝巾扣,在金色光焰的映照下,实在是很好看的。而且她仍然头顶名校毕业、外企白领、高知家庭、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等若干项桂冠,要知道,约出她来是多么地难,曾经。
安平这些年的发展的确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一举买下市中心的大房子。那是初萌最喜欢的地段,出门向左是世都百货,而两站之外是三联书店。初萌咬一下下唇,悠悠探身拈起一只小碟里的开心果:“你对婚姻有恐惧症?”
藏酷太平(下)
7。
安平笑了,近两年来有太多女子这样问他,他很明白其中的含义,所以他每次都回答得小心翼翼,争取言简而意赅:“这个倒没有,只是我还没玩儿够。”
初萌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样节制地微微一抖而沉默不语,他的心又放下一截:“我现在
的状况非常好,无论心理还是……”他顿一下,清清楚楚地说,“生理。”
初萌的心忽然很空,她有些茫然地把头转向远处散发着冷漠金属光泽的吧台,那里有个女孩儿正给一个英俊男生无限怜惜地脱下外套,露出无限紧致修长的臂膊,呵她与自己当年一样的年轻饱满!她知道,她又输了。其实一个好男人,是爱上你时方肯费心巴力地骗你的。旋即她命令自己转回头去笑,她做到了,她操着尚可称之为银铃般的笑语:“你有很多女朋友?”
安平也笑了,忽然精神一振,就滔滔不绝:“也可以这么说。从前我太傻,干嘛要活那么累呢?大家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分不是更好?谁规定人的一生非得面对一个人?那岂不是要闷死!其实我对她们挺好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我没打算骗谁,也没打算欠谁。最好人家也别欠我。不高兴了尽可以一个人关起门来听歌上网睡觉,把屋子搅成狗窝也没人唠叨;高兴了还可以玩一把419……”
初萌瞪大了眼睛:“什么是‘419’?”她神态纯真像个幼童,十分之可爱,但是天知道,这一回是真的。
8。
安平愣一下诡秘地笑:“这你还不知道?就是For one night,一夜情。”他的目光透过初萌精心吹就的酒红陶瓷烫中发投向不可知的远方,“等玩够了我就会去结婚,我不会是一个忠诚的丈夫,可是我会是一个好丈夫。”
初萌唿地将身子靠向更远些的椅背,右唇斜斜地飞出一丝笑:“那么你怎么要求你太太的忠诚度呢?”
安平思考良久,认真地:“她?我只求她不要让我知道就好。”
初萌忽然悲从中来,呵,她几乎是苦苦坚守了那么多年的操守,原来轻飘得不值一提——只要他不知道就好,呵呵。
“我很喜欢孩子,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以后能有4个孩子——初萌你喜欢孩子吗?”
初萌双手捧起冰水咕嘟咕嘟猛喝一气——真惬意!她从小都是这么喝的,现在是在家时:“当然。我想要一打,如果男人能生孩子的话。”
9。
安平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他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看看对座外表仍然几乎无可挑剔的初萌,心下忽然有一块地方起了柔软:“初萌,你真是个很好的女人。”
初萌微笑,自觉牙关间咝咝作凉:“可惜现今好女人上天堂,坏女人走四方。”
安平跟上:“所以你也要多为自己着想——”
初萌闪闪眼睛:“你是在教我变坏?”心底里同时念起优子语录:这个年头,教你变坏的人是爱你,教你变好的人是害你。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
安平连连摆手:“不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是想,初萌你不要太挑剔,于己于人,差不多就好了,你……不是20岁的小姑娘了。”
安平说完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他看见初萌的笑容凝在唇边留也不是去也不是,长睫毛围成的杏眼一下子空洞得像一个做工不甚良好的布娃娃的,但是他知道整个晚上他只有这句话说得像句人话,他忽然想起远在家乡的妹妹:“初萌你记着,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初萌静了一下,有什么热热地在心头打了一个滚儿很快又被按捺下去——即便是防水睫毛油,也要严防它捣蛋的可能。是的,初萌再没有眼色,这一点丘壑还是有的——初萌从不在人前哭,5年了。但是她的眼神渐渐活泼起来:“谢谢你安平。我也是一样的。”
10。
这已经很好了。初萌知道,这应当算是一个快乐的夜晚了,她应当知足,知足常乐。
“买单。”安平熟稔招手。
初萌按住粉红的账单:“我们一人一半,今天是我约的你。”
安平看住她,笑笑:“好吧,下次我请。你知道,这个月女朋友宰得我够狠。她们大多刚出校门,有的还在念书,我不能太不够绅士。”
初萌微笑无语,自觉带了一种干燥花般空蒙的娇艳。她们——她们得比自己年轻上6至10岁吧?而安平尚大自己半岁。赶紧插科打诨:“什么时候带来我欣赏欣赏?”
安平忽然停下穿外套的动作,正色道:“还是不看也罢。她们一个也比不上你,即使是现在,真的。”
初萌失笑,然则你不要我,决不。
安平叹一口气:“她们让我感觉轻松。”
他们走出藏酷长长的石子甬道,台湾籍歌手如泣的长诉咿咿呀呀追了出来,那是他们家乡很古老的歌谣罢:
我永远不再堕入爱河,
恋爱代价实在太高,
因此我只预备与你共度一年,
我们将在阳光下歌唱,
我们将每日欢笑,
然后我将离开,吾爱,
我将起程走……
初萌笑了,嗯,这是个不坏的主意。
三十而恋(上)
1。
一个30岁而没有固定男友的都市女子,血拼旅行泡吧之外,还能有什么生活乐趣呢?
我想痛了脑袋,决定去为自己买一幢房子。
很多年来莫蓝第一次没有反对我的意见:“总比把血汗钱全换成几件衣裳强,并且嫁妆丰厚一点对你有好处。”
我气得拿眼剜她而莫可奈何。多年女友了,而且事实上,她看问题比我通透得多。所以活该她的男朋友盆满钵溢,我?哀莫大于心死。
书到用时方恨少,钱也是。又要地段过得去又要复式结构又要落地窗又要斜屋顶……又要省钱,所以很难。第N次前去看楼,莫蓝开着她第N号男友的别克:“其他方面说得过去就成了,干嘛非得要斜屋顶,?”
我想一想,颞颥:“住在斜屋顶下面,我会更幸福。”
莫蓝睨我:“那你就风吹日晒着吧。”
2。
我不知道这么痛快地下定金与周国平有多大关系,但无疑,他清爽温和的气质和言谈为他的工作加分甚多。连一向刻薄的莫蓝也说:“虽然没有斜屋顶,可难得一个普通售楼先生也这般得体,看来此公司质素不差,签吧。”
首付之余,余款只够进行基本装修和买一些必要家什。想想8年风雨无阻日夜搏命,所得一朝便几近告罄,人生真是意趣阑珊。
但是坐在一石一木均属自己名下的小天地里,不是没有一点成就感的。抱着电话跟妈妈报功,谁知又是一场自取其辱:“小栗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跟你说了100遍,抽空回来一趟,林阿姨介绍个朋友你认识。”
两个月来倾家荡产好容易趸起来的一点成就感登时烟消云散。皇帝再急表面也得沉住气,谁让他是皇帝呢。女权主义说,女人不需要男人,就像鱼儿不需要自行车。可惜我是条需要自行车的俗鱼,起码监督工人装修房子时需要,指挥工人往楼上搬家具时简直很需要。
这话不能让莫蓝听见,否则她会笑得指甲油也涂不匀:“咦,怎么连我都看不出来?瞧你见到男人那副鼻观口口观心,知道的是你矜持,不知道的还以为吃过男人什么大亏——合该蹲家里煮面条吃。”
我也笑:“所以我得去看看我的意粉开锅没有去了。”
3。
呵谁都不知道,莫蓝也不知道,不是我毅然决然离开顾言泽的,而是……恰恰相反。
他是太聪明的男人,因为聪明得以顺利走近我,又因为聪明得以顺利离开。他从没否认过他有太太,但有本事要他太太的影子淡至模糊,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让我想想,前后总有快4年吧,我得承认,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严丝合缝的心领神会,黄昏非常优美的萨克斯和法国大菜,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夜晚的高速路上飞驰,漫天的星星清明得像要掉下来——很久了,我没有去想这些,是因为它始终在那里,清晰得宛若新生。
他任我闹,说任何过火的话,一直小心地双臂围住我,内疚到泪光闪烁。我终究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子,他知道,所以他那样耐心等我哭完,揩一揩泪,挺直胸膛走开去——走回家里独自蒙被哭泣。
奇怪我并不恨他,那只是一种……不寒而栗。对了,就是这个,看起来自始至终我是整件事情的主宰,可天知道,从此我是多么恐惧男人这样太过清醒的动物,特别是多少个夜不能寐,而发觉自己的表现几乎无懈可击时。
也不是不和男人出去吃饭,我不想因噎废食,但实事求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顾言泽那样的挺拔气度兼清澈笑容。
4。
啊不,也许除了周国平。现今男人有才华的,有富贵的,也有相当漂亮的,但干净的很少,那种干净发自内里,无以修饰。30岁的女子,当然知道他一次次上门来探询业主意见是怎么一回事。
我很客气,每一个寂寞女子对她的Fans都客气。两周内他第3次敲我的门时,我请他进来,一起在露台坐了大半个下午——当我发现已经是半个下午过去时吃了一大吓,咦哪来这许多废话?
莫蓝叫起来:“你以为你才18啊,一宿睡不好就眼圈发乌的年纪了,哪里还禁得起跟个毛头小子拼天下。再说他看起来也有30出头了,居然未婚,还在做售楼员,难不成日后倒要住你辛苦揾来的家?”
我笑:“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我和他,不过偶然彼此解闷。”
莫蓝不以为然:“哪一桩恋爱不是从偶然开始?”又自言自语,“看来嫁妆丰厚也不一定全是好事。”
我一怔,失笑起来。是不是每一名薄有姿色的女子,都以为旁女不过草芥。
人间十月天(上)
1。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十月,它怒放而温柔的高天,山泉般清冽的空气,新练般亮锃锃的月色,还有一丛丛生机盎然的雏菊……因为历经过春的浅显,夏的浮躁,而分外清明醇厚。
这样美丽的夜晚,我的工作计划也写得分外缜密:9时30分,集团例会;11时,光华公司副总来访;12时30分,安排慕容总经理与南方报社总编柳女士品尝北京特色小吃……一直到20时,专访云帆风险投资公司董事长杨毅。我舒一口气,揿掉名人掌中宝。
每晚睡前列出第二天的工作安排是我的老习惯了,偶然一次晨会被慕容总发现,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一周后我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
“卞春晓,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工作台椅都是黑的,一袭黑衣的慕容总坐在其中有种被淹没的无助,不复平日的坚肃强韧。
我笑一笑:“我足够敬业。”
她侧一侧头:“你跟我当年太像!我把你要来,是不想你走我老路。”
我保持微笑:“业内人士谁不知您的赫赫威名,能承您几分衣钵是我的荣幸。”
不到40岁已经是规模宏大报业集团的老总,而仍然面目优雅——她笑:“你看,我没有说错。从今天起,晚7点以后不许给自己安排工作。”
我有些惊讶地看住她:“可您每天都忙到10点多,而我是您的助理——”
她锐利的眼光忽然罩上一层纱:“我与你不同。有事我自然找你。”
2。
我只好偷偷给自己加码。从前刚出校门时还会抱怨加班,现在……没有它你要我回家关起门来面壁么?
也不是全不在意的。不过27岁,区区5年即从一名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