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薇[军旅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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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
“……爸爸。”保密条例迫使庄薇不能跟庄爸明说她被淘汰的事实，在听到庄爸声音的那一刻，眼泪忍不住滑下脸颊，然后眼泪像决堤一样，直到泪流满面。
被淘汰，没有遗憾是假的，强忍住情绪，一直到此刻才爆发，只因为庄爸的那声呼唤和他们血浓于水的至亲关系。
（嗯，你妈妈一直盼着你十月一能回来。）庄爸怎么会听不出自己女儿强忍住哽咽的深呼吸声？明白她的骄傲和倔强，假装没有听出她早已泄漏的情绪，主动扯开话题。
“……唔，没办法回来，刚结束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们……还好么？我是说……身体还好么？”
（都很好，除了……你妈妈很想你。）庄爸的眼眶也有点湿润，好在是单独的办公室，否则让其他人看到庄爸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大跌眼镜。
“我也想你们，很想。可我没有多余的假期，周日就要返校。”
（没事，服从命令、学习都是最重要的，不用惦记我们，好好照顾自己。）
“我寒假回去，寒假就回去跟你们一起过年。”
（好，我让你妈妈多做些好吃的。）
“爸爸。”
（嗯。）
“我说过，我会努力的，如果真的做了军人。”
（是，体检完毕，接到G大通知书之前。爸爸记得。）
“我努力了，很努力……”
（爸爸知道并且引以为傲。）
“嗯。”庄薇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轻轻地笑了。
***
庄薇确实需要点时间调整一下情绪，对于教官的好意也没有拒绝，与世隔绝这么久，猛然看到城市中扎堆的人群，多少还有点不习惯。庄薇不喜欢挪地方，从车站出来，直接去了她经常住的那个小旅馆，临湖而建，虽然档次不高，却干净整洁的让人很舒服。
强忍着看到楼就想直接攀爬的冲动，庄薇从楼梯转上四楼的房间，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把头发吹干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好久没有这么松懈了，庄薇已经记不起‘懒散’的真正含义，换下从火车站来时从商场刚买的便装，庄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下楼来到宾馆的大厅，还没等出门，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庄薇眉头微皱的抬头看向拦住她去路的男人，满脸惊讶道：
“涵哥？怎么是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我介绍给你的宾馆，每个节假日都会来这看看你是不是在，结果……你就这么不屑我的好意？整整五个多月，音讯全无，你怎么不干脆躲到火星去？”康涵洛完全颠覆了往日绅士的形象，眉间的‘煞气’外露，一脸的生人勿进，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堆指责和抱怨。
“……”庄薇被康涵洛喷了满脸的口水，下意识的想要掏出手帕擦脸，却被康涵洛一把抓住手腕，语气中已经没了刚才的怨气，只剩下紧张，“手指怎么了？”然后另一只手摸上庄薇的额头，“怎么脸上也有伤？你跟人打架了？训练受伤了？还有其他伤么？是不是很疼？我带你去医院。”
如果此时康涵洛的状态被他的亲朋好友看到，肯定会大跌眼镜认为他的大脑被外星人占领了，好好的一个‘淑男’变得如此的神经质，爱情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涵哥，涵哥，康涵洛！！”庄薇连忙阻止住康涵洛想要直接扛着她去医院的举动，“我很好，只是训练时不小心受伤了，不是我不想联系你们，只是条件根本不允许……”
康涵洛微微一愣，听清楚了庄薇的解释后，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渐渐恢复了正常，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一向无往不利的他，在庄薇这条小沟里翻船了。
五个多月，袁媛也不知道庄薇的具体下落，就算是打电话去庄家，庄爸庄妈都守口如瓶不肯多说半句。然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暴躁，做事不顺，常常会想起庄薇的样子或是她的点点滴滴，她是任何女人都不能取代的。
于是，他就在C市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派了人，想要守株待兔，等她出现，他想要当面问她几句话，结果这一等就是五个多月，再好的脾气，也等出问题来了。
“是……这样？不是不想联系？”康涵洛慢半拍的重复庄薇的话。
“我看起来像是喜欢说谎的人？”
“不，不是。”康涵洛整理了一下情绪，低头看着庄薇贴着创可贴的额头和包扎的密不透风的五根手指头，想到了某种可能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小薇，如果方便的时候，能不能隔三差五的给我打个电话？就算是朋友也该不定时的问候一下，不要让你的朋友担心。”
庄薇点点头，接受了康涵洛的意见，并开口问康涵洛借了手机，挨个给袁媛、杜晓菲、王晓琪她们打了电话。
怨念是肯定的，尤其是袁媛和王晓琪在听到庄薇的声音时，怒吼声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
康涵洛站在旁边把几人的怨念听得清清楚楚，却一点都没有同情庄薇的意思，整整两个小时，庄薇揉了揉泛疼的耳朵，抬手看了看时间，“走吧，看热闹的康同志，请你吃饭，希望能修补一下你这几个月担惊受怕到千疮百孔的小心肝儿。”庄薇借用了袁媛的原话，安抚康涵洛。
看着庄薇嘴边的梨涡，康涵洛叹了一口气，妥协了，拉着庄薇的手，出了宾馆的大门，开车带着庄薇往南区的老街开去。
***
康涵洛带庄薇来的这家店，非常的不起眼，没有讲究的装修，乱糟糟的桌椅板凳，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高朋满座，要不是他们来的时间相对早点，恐怕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了。
庄薇看着康涵洛熟门熟路的点上这里的招牌小菜，一身考究西装的他丝毫没有受这里环境的影响，神情自然的坐在她的对面，提起茶壶给她倒水，“你手上有伤，不能吃刺激的东西，最好吃的清淡点的，这里的招牌菜挺不错，听说是百年的老字号了，本来想等你暑假回家前带你来这吃好再送你回去……”康涵洛彻底恢复了平日的状态，一幅儒雅状帮庄薇讲解这里的来历和特色。
“涵哥。”
“嗯？”康涵洛帮庄薇布菜，听到庄薇叫他，下意识的答应，声音闷在嗓子眼里，还带着点鼻音，深沉还带着点性感。
“你一家一家找的？这些店。”
康涵洛夹菜的动作微顿，眼帘低垂，“你不喜欢精致或是太过华丽的东西，这些淳朴的东西，确实很好吃，我也挺喜欢的。”
“我们不说好了，一起找的么？以后周末假期，我要是能出来的话，一起去找吧。”庄薇看着康涵洛，轻笑着做出承诺。
康涵洛一呆，听出了庄薇言语中的深刻含义，话里的意味，让他瞬间变得像是刚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心脏‘砰砰’狂跳起来，她的意思是他想得那样么？
“你……”
“我只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想留下遗憾。”庄薇说，下意识的摸了摸受伤的手指，人生中有太多的的遗憾，她不想还没有尝试，就放弃这个机会，不论她会不会跟康涵洛相守到老，她都不该直接拒绝给他机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有些残忍，更何况他一直在努力的争取。抛开其他的不谈，她对康涵洛的印象很好，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也很舒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康涵洛呆愣了很久很久，慢慢的消化庄薇的话，几分钟后，他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庄薇的旁边，一把将她扯到怀里，紧紧的抱着。
“谢谢。”
围观的群众不明所以的坐在旁边看热闹，起哄的，祝福的，一时间，整个小店里热闹的快要爆棚了。
庄薇没有拒绝康涵洛的拥抱，只是听到旁边起哄声，多少有点不太自在，脸颊微红的拍拍康涵洛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康涵洛虽然有些激动，可庄薇的示意他也明白了，松开对她的钳制，一脸喜悦的坐回位置上，改为抓庄薇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哥们，还怕你的宝贝被人抢去还是咋地？”一个坐在他们桌的旁边，操着北方口音的围观群众看到康涵洛的行径，忍不住开口嘲他。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这种宝贝还是看好为妙，最好时时刻刻都得宣告一下所有权，否则……兄弟，你懂得。”康涵洛不以为意，笑眯眯的回应道。
两人你来我往的幽默了几句，逗得在座的食客哈哈大笑，气氛热烈，而庄薇……她正在纠结怎么用绑着绷带的手夹桌子上的招牌菜。
48
48、荣升学姐的日子（2） 。。。
康涵洛聪明的没有提出让庄薇去他开的会所休息，虽然会所距离庄薇所在小宾馆的距离还不足一公里，跟着庄薇回到她住的小旅馆，在她房间的隔壁另开了一个房间。
办妥后，康涵洛提议去外面沿着湖边散步顺便消食，庄薇同意了，与世隔绝太久，难得感受一下人气也挺不错。
月色撩人，秋高气爽的天气，微风徐徐，夹杂着湖水和美食的味道，依着湖边的那处大排档一如往昔的热闹。
大概是因为周末的关系，街上的行人依旧很多，尤其是像庄薇和康涵洛这样成双的年轻情侣，手牵着手，或是互相依偎着在湖边数星星说情话。
庄薇指着不远处的大排档，“第一次跟苏怡她们出来，在那吃的饭，还要了一桶扎啤。”
“一桶？你们几个人？”康涵洛顺着庄薇的手往大排档的方向看去，惊奇道。
“三个，还都是女生。”庄薇笑眯眯的解释。
“都喝完了？”
“嗯，还都没醉，王晓琪还想要第二桶，被我和苏怡阻止了。”说起王晓琪，庄薇还真有点想念她们了，想起今天她在电话里列举的那些‘损失回报’，庄薇满眼都是笑意。
“这个我信，实践证明，女人要么不会喝酒，要是会喝酒的，基本都是酒神级别的。”
康涵洛总觉得庄薇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从下午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有这种感觉，只是被怨气和后来的惊喜一冲，就把这种感觉冲淡了。直到现在，两人一起吃饭，交谈过后，他又想起了庄薇的细微变化。
侧头看向眺望远处的她，皮肤的古铜色比以往深了些，额前的碎发没有遮住她额头的那处伤口，眉峰的形状让她的五官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坚毅之气，挺直的鼻梁，嘴唇饱满轮廓清晰，笑起来嘴角两处浅浅的梨涡，看似跟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康涵洛却从她的杏目中看到了一些不同以往的东西，深刻而沉重。
她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康涵洛想到庄薇失去音讯的这几个月，再看向她五指上包扎的绷带。据他了解，除非是军校的毕业实习生，很少有新生会被选派去参加军事演习，哪怕是成绩再优秀，表现再突出的新生。在学校训练时受伤？那也不会那么久音讯全无，毕竟她们每周还有固定的时间可以给家人打电话或是写信。
那么……她是去参加什么秘密训练或是特殊部门考核？康涵洛想到了解放军的女陆战队员，可是不太确定特种兵的选拔是不是可以跨军区挑选。
推测到这里，康涵洛一愣，女特种兵？！他是不是应该以她为傲？可是占据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心疼，无论如何，她还只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女孩，如果真的去选拔特种兵……康涵洛没敢往深处想，可脑海中却不断地回想起以前看到过外军训练特种兵的方法和他们执行的任务类型。
康涵洛突然抓住庄薇受伤的手，在她不明所以，带着询问的眼神中，递到嘴边，轻轻的亲吻她受伤的指头。
“十指连心，当时……很疼吧。”康涵洛用询问的语气说出了肯定的味道，然后将庄薇的五指分开，小心翼翼的与他的交握，话锋突然一转，看着庄薇，展眉轻笑，“明天去做些情侣应该做的事情，有兴趣么？”
“情侣应该做的事情？”庄薇眨眨眼，想到了袁媛和李策。
“是啊。”
***
第二天，康涵洛说的有关情侣应该做的事情，跟庄薇想到的略有些出入，可这厮丝毫都没有为她曾经不纯洁的想法感到半分的羞愧。
一起跑步，一起去C市小有名气的早餐摊吃过早餐；两人驱车去商场买了一套黑色的情侣休闲衫，配上牛仔裤；中午吃过饭，下午到电影院买了一桶爆米花，看完两部爱情电影。
电影结束后，已近傍晚，康涵洛直接把车扔在电影院，带着庄薇去做城市的观光公交车，坐在二层最后面的位置，从夕阳西下到华灯初上，花了近两个小时，将C市兜完大半圈，领略着它不同的风情。
七点半，康涵洛拉着庄薇的手，一起去了位于市中心的老街，他给庄薇买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吃，两人一路从老街头吃到老街尾，站在灯火阑珊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通过时间一点一滴的慢慢积累着。
不论是庄薇还是康涵洛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玩的如此尽心和开心，等两人回到宾馆已经是近午夜时分，庄薇跟康涵洛道了声晚安，转身走进她的房间，康涵洛微笑看着庄薇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整整一天，他心中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满溢感，温馨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