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因异族情爱身陷美国监狱:爱之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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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每次都必须经我同意。”“娜达莎”居然同意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崔娥听我说她的名字,捅捅我,小声问,“你对她说什么呢?”我看了“娜达莎”一眼,然后告诉她我说了什么。崔娥一边听一边点头,“嗯,嗯。杨眉,谢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感谢什么?又不费劲儿。”说心里话,崔娥的生活方式我并不喜欢,要是在外面,我绝不会与她交往,更不会伸出手来帮她什么。但此时,在这样一个处境里,我是惟一可帮她一些的人,由不得我多想。
这以后,在狱警的高度监视下,跟随着长长的队伍,我们一共经过了五关。每过一关,狱警都先上前与监狱的办公人员说明,我和崔娥,一个不懂英文,一个做翻译,两人要在一起,都要注册。
崔娥注册的时候,我看一栏,翻成中文给崔娥听,崔娥再填写。注册表上的内容要用英文填写,崔娥大多不会写,我只好替她代笔。刚开始时,我们还很认真,但到了后来,我们自己都糊涂了,就像数钱数花了眼,分不清10元券和20元券一样,字都飞起来了。
或许因为我们比较特别,一位工作人员盯了我好半天,突然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诬陷。”我说。
“诬陷?”她又瞥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了档案:“噢,威胁恐吓罪。”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对我的罪名表示怀疑,她很好奇。
在接受整个入狱检查的过程中,我被检查人员截住询问了4次。他们见过的犯人成千上万,对人有特别的洞察力。但作为政府司法机构的雇员,即便产生种种疑问,他们仍不得不按成文的东西行事。那种疑惑的目光,我能理解,我很感动,同时感到莫大安慰。如果监狱的工作人员都对一个嫌疑犯是否属于监狱产生疑问,法官会怎样呢?
又到了一个关口。“娜达莎”告诉我们,“这是最后一关,这一关是体检,每个人都要做。”体检?入狱还要体检?这可是头一回听说,我好一阵纳闷。
体检在狱中医院里进行,医院漂亮而干净。一个护士模样的人一见到那个朝我要三明治的黑女人,就笑着打招呼:“嗨,雪梨,好久不见,怎么样?还好吗?”
“嗨,你好。老样子。”黑女人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她是监狱的常客?监狱鸟?英文俚语监狱鸟Jail bird特指那些频繁出入于监狱、饿了就进来吃、饱了就出去、再饿了就再干点儿违法事儿飞进来吃的人。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如此“热爱”监狱的人!还有这么一群人每天花着我们纳税人的钱!我捅了捅Jundou,Jundou转过身,向我点点头。她一定明白了我在想什么,要表达什么。
我先被送到内科,测身高、量体重、检查心脏、测量血压,护士拿出个微型麦克风模样的仪器塞进我的左耳,很快又拔出来,去掉仪器前面的头,丢到旁边的垃圾筒里。我很害怕,到这里报到的人中,大概有不少是有病的或者不看病的,即便没有病,在这儿一体检,十有五六也得染上病,我没病,我可不想染上什么病。护士动作很娴熟,转眼又把另一个微型麦克风似的东西放进我嘴里,然后又很快拔出来,去掉仪器前面的头,丢进垃圾筒。我的体检报告很快就被护士填好了,我瞥过去,内容是:5。6英尺,体重115磅,血压70/110 。
我问:“正常吗?”我是成心,我当然知道这些指数是正常的。
“正常。”护士提了提精神。看得出,她很无聊,很想和人说说话。这正是我的目标。
“几点了?”我问。
她看看手腕儿上金光闪闪的表:“11点。”
我的目的达到了。
“相当长吧?”她问我。
“是的。”我回答,应付她,但她是唯一一个对我说“贴心”话的人。从下午5点法庭的狱车出发到现在,已整整6个小时!我感到一种窒息,时间一下子变得如此漫长,仿佛时空也已不复存在,活至如此,还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是耳鼻喉科……最后一站是妇科:一根细细的管道通到了子宫,嗖嗖地痛。完了,彻底地完了,越恐惧什么,怎么越检查什么?!我想,我恐惧感染!
回到走廊上,Jundou已经站在那里。不一会儿,崔娥也出来了。她一定经历了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刻——一个聋哑者的体检。没有留下她,说明她正常。
“妈呀,真不错,多少年没体检了。”崔娥兴奋地说。
“倒是个机会,还免费。”我说,心里却在想,还不知是好机会还是坏机会呢!
“就是不懂英文,啥都不知道。”崔娥遗憾。
“只要不被留下,就说明正常。”我说。
“噢,正常就好。我想我不会有事的。”崔娥看看我,眼神旋即游离起来。
《爱之罪》第九章8
“再等会儿,你们就能休息了。”“娜达莎”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和我们见面,留下了一个温和的形象。
全屋人都大喘了一口气。
“几点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
“11点。我在内科时是11点。”我说。
“现在呢?”每个人又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一个傻瓜问的问题。我们怎么会知道现在几点呢?!这是一个没有时空的地狱,没有升起的太阳,没有悬空的月亮,没有紫色的地平线,甚至没有脚印……过了100小时和过1分钟有什么区别?!这个时候,似乎岁月已不再无情,而成了岁月无声、岁月无迹。
看守人员进来了,我们每20人被分成一组,Jundou、崔娥正好和我分在了一组,我们被带进一个硕大的屋子里,屋顶高高的,屋子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归看守人员,空空的,墙边全是银白色的铁皮柜,她们的办公室由防弹玻璃墙隔出,很小很小,人坐在里面,可以观察到外面所有人的动静。本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地方,我却联想到世界小姐评选时用的玻璃屋,最后三名世界美人中有两个进到里边,耳朵听不到外界。等候另一位美人回答决定自己命运的问题。大房子的另一部分是我们的天地,分楼上楼下,楼前是大餐厅、大休息室,除了睡觉、洗澡、上厕所,我们都在这里活动。墙壁上的两部黑色电话很引人注目,20个人纷纷冲上去,抢着与外界联系。疲倦、烦躁、讨厌、无奈……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在美国,我无亲无故,就那么几个好朋友,深更半夜,好惊动谁呢?!但监狱里狱友的情绪感染了我。
第一个人抄起电话的是个白人,她喊:“妈,我在洛杉矶县监狱。”
“……”。
“妈,急什么?不就5天吗?!”
“……”
“妈,几点了?”
围在她四周的人忙一起问:“几点了?”
白女人忙捂住话筒说:“12点14分。”
整个屋子一下子喧闹起来。
“简直不像话,竟让我们花了7个小时!”
“妈的,反正不是她们自己腰包的钱,花吧,纳税人的钱!”
“就是要整整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人!”
……
女人们七嘴八舌,好像要把监狱吹出个大口子。好像上帝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就是炮兵,对天开炮,免费!
7个小时不能讲话,对美国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不仅是惩罚,而且是对生命的严重惩罚。今天你尝到了苦的滋味,下次你就止步于地狱门前;今天你觉得滋味还不够苦,没关系,地狱之门永远开着。
应该说,这里的就寝条件还不错,两人一个房间,我和崔娥被分在了一起。上下铺,一个抽水马桶,马桶边放着卷雪白的手纸,地、墙、床都干干净净。崔娥让我挑:“杨眉,尽你挑,上床或下床。”
“随便。”我说。
“不,你挑。你帮我这么多。”崔娥很执着。
实在没有什么可挑的,生命已变得如此简单,再挑,能丰富到哪里去?!但看崔娥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只好说,“好吧,我挑。下床。我老了,睡下床方便。”
“杨眉,你可真幽默,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你哪里老?!”
“反正,我比你大,就是老。”我笑笑。
“等到你老了,我天天给你按摩。我得还你这个情。唉,怕是还都还不完啊!”崔娥说着,突然伤感起来。
“呵,你想的倒是多。等不到那一天,我可能就不在了。别多想了。”情绪也会传染,我的心里也隐隐一酸。
“现在怎么样,杨眉?我给你按几下儿吧。”崔娥一笑,情绪好像也一下子好了。
“开什么玩笑。折腾了这么多天,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可没精神。
“累过头了,倒不累了。我来。”由不得我说不,崔娥已硬把我按爬在床上,她自己坐在床边,开始揉我的背。我平生第一次让人按摩,居然是在美国的监狱里!
崔娥的技术很娴熟,手不轻也不重,揉着揉着,我的背脊热腾了,数月来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了。仿佛凝固了的血液循环开来,向周身漫去,四肢暖了,手脚暖了,头上的紧箍咒也开了。我心头一热,两行泪水禁不住流下来,淌在枕头上,热乎乎的。
“你有家吗?”我问她。
“有过,但现在没了,离了。”崔娥说。
“有孩子吗?”我又问。
“一个儿子,十五了。再过半年,就能拿绿卡了。可我这一出事,把他也害了,他怕是进不了美国了。”
“他知道你做什么吗?”我在想,如果她儿子知道了她从事的职业,会怎样呢?
“怎么能让孩子知道!他学习不拔尖,但也是中上的。到美国进不了二流大学,怎么也能进三流大学的。如果在长春,就难保了。说来惭愧,我就是缺读书,所以得让儿子好好念书,别以后学我。现在倒好,我反倒害了他!”提到儿子,崔娥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无言。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能安慰一颗愧疚的母亲的心呢?!母亲再怎么样,她总是母亲。突然间,我想到了彼得的母亲。她害了彼得一辈子,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因为她所造成的创伤而坐牢。女人啊,女人!要不就给男人极伟大的爱,要不就给男人最彻骨的恨。
《爱之罪》第九章9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过度疲倦,也或许为突如其来的新环境所致。现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了,我的内心却不能平静,和彼得相爱时光,以及他的恐吓、他的报复,不自觉地冒出来,地狱与彼得,我更恨哪一个?一时间,我困惑了,一段时期以来对彼得的种种诅咒似乎也开始动摇了。难道他不该被诅咒吗?难道不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难道我还对他不能忘怀?不不,他害我如此之苦,他要我下地狱,我决不会让他得逞。
黑暗中的天花板,好似一个屏幕,各种各样的影像交替出现着,我的头脑,好似放映机,一刻不停地转着。人到这个时候,反倒少了几分恐惧,多了些许体验、回味和对自由、生命与时间的重新认识,甚至对依然陌生的美国的重新认识。彼得,警察局,探警,拘留所,法院,法官,Jundou; 崔娥,黑女人……这一切早已超越了我和彼得的爱与恨,早已超越了自我,特别是我这样一个生活安逸舒适的自我。
事至如今,祸兮?福兮?彼得又怎么想呢?
其实,自听到我被捕入狱的消息后,彼得一直几度兴奋又几重疑虑,这样的心境让他根本无从工作,于是,他请了假,提前回到家中。
这一次,他没有坐在沙发里面对大海凝视,而是径直奔向电脑,急忙忙打开,上网访问洛杉矶监狱的网址,迫不及待地检索“杨眉”二字。他不仅要听别人说,还要自己亲自证实,只有他自己亲自得到进一步证实,他才过瘾,他的快感才能达到极致。
啊,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杨眉终于到监狱里报到去了!彼得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消息,就好似他亲手把这个女人铐进了监狱一样,一瞬间,无比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填满了他的内心。
网络真是好东西,不仅把世界变得如此之小、还把人们的兴奋与愤怒放射得如此之快。过去难以找到的信息,上网一查,就全都有了。洛杉矶监狱的网址是公开的,每天每时,都更新着那里面关押的成百上千的犯人的行踪:何时报到、何时体检等等,大概除了犯人张嘴吃饭、开口说话无法记录外,都记录在案了。此时,随着所查信息的出现,原本就兴奋的彼得一下子热血沸腾了。他猛地闭了双眼,右手在胸前狠狠地划了一个“十”字。他当然不是在向上帝祈祷,他是要重重地感谢上帝,这一次,上帝帮了他大忙!
彼得拿起电话,打电话给他的律师,“道尔,你好。”
“你好。” 道尔应,电话里,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当事人,那个害得自己很苦、刚刚被保释的彼得的兴奋。
“杨眉进监狱了。” 彼得说。
“真的吗?请你告诉我实话,我要听真实的情况。” 道尔仍念念不忘那次出庭时的尴尬。
“当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