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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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表情茫然的看著这一屋子的慌乱,直到一切都收拾完毕,黎耀武才凶狠的起身,甩手给了方随风一个巴掌:“你闹也不分场合的吗?闹到这里来了,看来你在暗殿也没有什麽成绩,是不是还想回去啊?” 方随风跌坐在地上,连一句分辨的话也没有,这让黎耀武更加的生气,刚想吩咐人把他带出去,碧寒连忙道:“先生,没事的,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请先生不要惩罚他了。” 秋意扶起仍然呆滞的方随风,看向黎耀武:“先生,我怎麽觉得他的精神好象不像是正常人呢?你看他到现在还没有什麽反应呢。” 黎耀武没好气的揪起方随风的衣领:“别给我装疯卖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影帝吗?” 方随风仍然呆滞的看著他,被这样的眼光看的心中一紧,黎耀武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手,不耐烦的一挥手:“这次就算了,你先出去吧。” 目光送著瘦弱的背影远去,英挺的眉紧紧皱了起来:“不是都告诉丁聪要好好的给他补补吗?怎麽还是这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脸色 冷凝起来:“丁聪,敢情这几年呆的太舒服了,连阳奉阴违都学会了是不?” 随著黎耀武的视线。碧寒与秋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悄悄问向雪月:“是他吗?” 雪月点点头,目光也深邃起来:先生,真的会如碧寒所希望的那样,为这个人改变吗? 虽然这是自己家里的一部分,但尊贵如黎耀武,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因为,这是整个黎氏家族最低贱的地方:奴隶屋。 奴隶屋里其实没有奴隶,毕竟现在是一个文明社会,方随风之所以会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黎耀武失去理智的报复。 刚刚训斥完丁聪,不知为什麽,忽然很想来这里看看,虽然内心挣扎了一番,但最终,黎耀武还是顺从了心底深处的渴望;信步来到了这个他其实并不想牵挂却又无能拒绝的地方。 方随风干活还没有回来,黎耀武来到屋子里,不禁大吃了一惊,屋子里的凌乱远超过他的想象,在五年前,打死他也不相信方随风能呆在这样的环境超过一个小时。可是如今,这……这竟成为他日落而息的房间。 受不了屋子里的怪味道,黎耀武连忙把小小的後窗推开,触目所及的景象,更是令他惊诧不已。 屋子後面,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之所以不称之为草坪是因为这里都是些高矮不齐的杂草,和经过精心修剪和整理的草坪比起来,实在是云泥之别。 黎耀武更加生气了,命人把丁聪叫了来:“是谁负责这里的管理的?长了这麽一大片的杂草都不知道清理,你们的日子真是过的太闲了是不是?”他大吼著,心里暗暗惊悸:如果从这草丛里偶然爬进一条毒蛇,那随风岂不是?不敢再想下去,他立刻决定,今晚就让方随风搬出这奴隶屋,然後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好好的整理一下。 鲜少见到黎耀武如此动怒,丁聪哪还敢怠慢:连忙调了几个人彻底清除掉这片草地,一片片的杂草被连根拔除,很快的运出去毁掉。 黎耀武就站在这里亲自监督著,听到屋外沈重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沈著脸道:“你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啪”的一声,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方随风呆呆的看著那些正在努力工作的人,忽然冲了上去,拼命的挥舞著双手阻止著众人,一边发疯般的尖叫著:“不要,不要,不要拔,不要拔,求求你们,停下。”他泪落如雨,瘦弱的身体艰难的推拒著众人。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包括黎耀武,直到看到方随风累到脱力,颓然倒在地上,他连忙奔了过去,扶起方随风:“你干什麽?这些都是杂草,很危险的,如果窜出什麽毒物,你……”他生生的把下一句话给咽了下去,改为比较平静的语气:“这些杂草都是没有用的,拔了也没什麽。” 呆滞的目光移到黎耀武的脸上:“杂草是……没有用的东西。”然後又落到落地的那些东西上:“原来,没有……没有用的杂草……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死去的心感受到最後一丝疼痛,方随风终於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最後的感觉也消失了。 早在方随风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察觉到不对劲,但却是一头雾水,随著方随风的目光来到地上那些被泥土保护著根部的杂草上,还没消化掉这份惊讶,怀里的人儿便昏了过去,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刹时间,黎耀武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压的喘不过气来。 ”快,叫梁医生过来。“强自镇定著声音,黎耀武打横抱起方随风,快步来到自己的屋子里。 凝视著床上皮包骨头的身子,黎耀武从来没想到面对被自己疯狂折磨後的方随风,自己的心竟会是如此的沈重,明明,明明以前自己并没有感到心疼啊。直到,直到看到眼前这具好象随时会停止呼吸的躯体,他才真正了解到内心的恐惧。 难道真的是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吗?方随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颤抖的手抚上枯瘦的面颊,对他,到底是恨,是爱,连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空洞的眼睛睁了开来,令黎耀武大喜过望,忙命人把燕窝拿过来,记得这是方随风最爱的食物,说是好吃又补胃,还可以养颜。 德高望重的黎家私人医生梁耀也赶来了,黎耀武连忙恭敬的道:“院长请坐一下,他刚刚醒了,我喂他吃点东西,然後再请您给他看看。” 惊讶於黎耀武也会说出这麽温柔的话,梁耀笑咪咪的道:“行,我正想喘口气呢。” 不到三分锺的时间,他便听到黎耀武惊慌的大叫声:“你,你怎麽了?随风?这是你最爱吃的燕窝啊。……你,你到底怎麽了?说话啊……” 门边的黎鸿文闻言心里一窒:难道,一切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吗? 梁耀也被这惊慌的叫声吓了一跳,匆忙赶过去,只见黎耀武擎著一勺燕窝停在方随风的嘴边,但方随风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前方,不知他心里再想什麽。 “随风,你,说话啊。”黎耀武再次温柔的道,见方随风仍然没有反应,他心急的看向梁耀:“院长,您看……他不知道怎麽了?” “来,让我看看。”梁耀坐在黎耀武让出的座位上,用手在方随风的眼前晃了晃,问了几句话,再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思索了良久,才凝重的道:“他的营养状况不容乐观。”转向黎耀武:“小武,你什麽时候学会虐待下人的?”语气严厉;已可说是批评了。 心里一痛,黎耀武喃喃的道:“我,我不知道他……他竟吃的这麽差,我明明吩咐过给他补补的。”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等找到那胆敢阳奉阴违的下人,必不轻饶:“院长,他……他没有事吧。” 梁耀哼了一声:“现在加紧补充营养的话,小命倒还保得住。”眉头皱了起来:“只是,他以前有过精神症状吗?” 一句话问倒了所有的人,黎耀武更是急的脸通红:“院长,随风很聪明的,从来没有过神经方面的问题,他以前是个很有名的演员,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吗?”梁耀疑惑的道:“可是看现在的情况,他不但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而且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了。不过既然小武你这样说,我到也不可以枉下断论,这样吧,明天带他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确定一下。”梁耀不愧是资深的著名医师,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绝不武断。 “那好。”黎耀武叫来黎鸿文:“你替我送院长出去吧。”他抱歉的对梁耀笑笑:“对不起啊,院长,你看我现在……” “行了,行了,你忙吧。我自己走就行了。”他摇了摇头:“你啊,都这麽大了,怎麽还像个孩子一样。哪里有一点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样子。” 对他的话,黎耀武只能抱以苦笑,只希望现在醒悟,还不算太迟。 重新来到床边坐下,他又舀起一勺已经变温的燕窝:“来,随风,燕窝已经不烫了,现在吃刚刚好。你别再闹别扭了,来,吃点。” 背後忽然传来黎鸿文冷冷的声音:“你现在才对他这麽关心,恐怕已经迟了吧。难道你没听院长说他大概已经变痴呆了吗?”心中的猜想骤然变成事实,黎鸿文也感到万分的心痛,忍不住就把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 “你胡说,他只是一时醒不过神而已,或是还在生我的气,绝对不会变成痴呆的。”黎耀武激动的大叫著,黎鸿文的话,触及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你忘了那天秋意说的话了吗?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精神不好,这难道都是巧合吗?”撕开黎耀武逃避著的事实的面纱,在这点上,黎鸿文表现出了一个黎家人的残忍。 “在没到医院以前,我拒绝一切揣测。”黎耀武嘴硬的道,转向丁聪:“你去给我找出那个敢违反我的命令的仆人,打一顿後赶出黎家。” 丁聪噤若寒蝉般的离去。这边黎耀武仍在不死心的试著喂燕窝到方随风的嘴里。 夜深了,柔柔的月光笼罩了整个精致的卧室, 黎耀武静静凝视著仿若熟睡的容颜,想起他上一次坚持睡在地板上的事情,隐藏了一天的忧虑终於忍不住爆发出来。 “随风,你知道吗?知道我其实很害怕吗?我怕你真的被我的报复打倒了,从此後就这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还有更多的恐惧,我都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麽。我後悔了,我是真的後悔了,随风,你醒过来,吃点东西,我不报复了,我发誓,我们从头开始,你负了我,我又负了你,这些我们都不再计较好吗?忘记所有的伤害,重新回到我们从前的日子。”黎耀武将头深深的埋进方随风瘦的陷下去的颈窝里。也深深的埋藏起自己的脆弱。 ******************* 清风私立医院里,医学界各方面的精英齐聚一堂,谨而慎之的讨论著方随风的病情,毕竟这个病人令黎家最重要的两位掌权者全部到场,其重要的身份可见一般。ACBE20A0E欢迎光临秋之屋 病室外的黎耀武和黎鸿文都是满怀心事,良久,黎鸿文幽幽的开口:“叔叔,如果他真的痴呆了怎麽办?” “那我就陪他一辈子。”黎耀武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到还好,我真正担心的是,如果,如果他活不久的话……”黎鸿文期期艾艾的道,话未完便被黎耀武愤怒的打断:“不许乱说,随风只是缺了点营养,只要补上就好了。你别胡思乱想。” 病室的门被打开了,梁耀神情悲戚的走了出来:“小武,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黎耀武沈声问道:“随风,真的变成……变成……”痴呆两个字,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是的。”梁耀沈重的道,看见血色一下子从叔侄两人的脸上退了下去,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但是,他的精神问题,只是他众多疾患当中的一部分。 “什麽?院长,你说什麽?”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叔侄两人的上空炸开。黎耀武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们……到我的办公室说吧。”梁耀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小武,鸿文,我希望你们能冷静的听我说完,好吗?”梁耀严肃的道,慈祥的面容上,是满满的痛惜。 “院长,我……在听。”黎耀武一字一句的道,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都要陪著方随风,护他周全。 “恩,这麽说吧,方随风的精神症状严格来说并不能称之为神经类疾病,因为通过种种迹象来看,目前的他是处於一种严重的自我封闭状态,是因为受不了某种打击而对自己做出的一种畸形保护,这种现象在各地都曾有过病例,是否能够恢复完全要看病人的意志以及周遭环境的改变。但不管怎麽样,想完全复原也是相当困难的。”又叹了一口气,显示出梁耀对这种奇迹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黎耀武轻轻而坚决的道:“不管这种机会有多渺茫,我都会尽力一试的。” “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言,他的精神状况只是他众多疾患的一部分。”梁耀尽量以一个医师的身份镇定的向黎氏叔侄做著阐述,只有微微发颤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内心是如何的悲伤。 “经过详细的检查,已及众多专家的讨论,我们已经确定,他还患有突发性的肌麻痹,这种病目前为止全世界只发现过两例,是以突然发作的肌肉麻痹为主要特征,轻者有一过性晕厥的表现,重者会因为呼吸肌麻痹而导致窒息死亡。据反复试验证明,现已确定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不可能,这不可能,院长,是误诊,一定是误诊。”黎耀武不敢置信的咆哮著,完全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梁耀直盯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