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米·筱小说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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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女人笑着抬起手，“能站起来让我仔细看一下么？”
钦宇站起身来。女人做了一个让钦宇转身的手势，钦宇服从的转了个身。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点点头示意钦宇坐下来，“您的条件应该说，比较符合我们的条件的。嗯。但是还是有不少地方需要调整，比如饮食，看您现在的脸色，似乎平时吃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营养平衡，需要补充一下营养。还有就是适当的打扮，您现在身上的衣服说实在的有些过时，发型也不是很符合潮流，不过这些都没有问题，我们都有专业的人士，一切可以为您量身定做的。”
营养，钦宇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个词可真是奢侈。但自己除了这个奢侈的词，钦宇还是对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的。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大美人，而自己身为儿子，很多地方又都保留着母亲的容貌，使得他外表虽然现在看上去被生活折磨的有些萎缩，但稍微打扮一下就能英姿飒爽。
之后，女人和钦宇又简单地说了一些其他的，面试就算结束，钦宇从女人手里接过了一个新的地址，女人说让他次日到这个地址去报道就行。
钦宇便因此仿佛有了一份工作。可是，钦宇却没有兴奋起来，只是莫名其妙的因为有了工作而安心了一些而已。
晚上，钦宇刚走到他家的门口，就听到里面狂欢的声音。钦宇打开门一看，狗居然和谭雅妮已经打成了一片，一起喝着啤酒扯东扯西的好象老朋友一样。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很多空瓶子，床上铺了一张之前钦宇买的现在已经过期的招聘报纸，报纸上散落着很多用塑料袋装着的小菜。
钦宇推门进来，一条狗和一个人一起瞄了钦宇一眼，接着就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继续嬉笑玩乐。就这样，这个晚上一直到了一点多钟，谭雅妮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告别。
钦宇出于礼貌担心谭雅妮会遭遇危险，问了一句用不用送，谭雅妮狂妄的撂下一句，“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我的一般人还没生出来呢！”就晃晃悠悠的走了。
狗看到谭雅妮走了之后，才变了脸上的表情，重重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和她成了朋友了好像？”钦宇忍不住问。
“哼！好歹老子也是快五十的狗了，还能搞不定这么个小姑娘？哼！”狗有些得意的样子，“你发生什么好事儿了么？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钦宇看了看狗，没做出什么反应，眼神四处飘荡。
“我可告诉你，要学会自重，别去搞什么旁门左道，否则可有你受的。”狗重心长语，“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的是最好的，别整天只知道做梦，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获得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钦宇依然不搭理，你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狗看了看钦宇，叹了口气，“听进听不进去你自己看着办吧，累死我了，我先睡了……”
钦宇看到狗一条狗占了大半个床，心里厌恶得很，但又不敢发牢骚，在把床上的东西全部转移到地上以后，钦宇扯过一个被角，缩在床的一边睡了下去。
第二天，钦宇按照字条上的地址找到了报道的地方。那是在一片拥挤的弄堂里面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钦宇敲了敲都有些脱离门框的门，门后面走出了一个男人，把钦宇招呼了进去。
在钦宇按照要求填了个表格，交了身份证以后，钦宇便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公关了。这时候，小房间里出现了一位自称前辈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伙子，看起来似乎比钦宇岁数还要小，教导钦宇工作上的注意事项等等，并一边介绍一边把钦宇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让钦宇按照要求换上了一身花哨的衣服，然后扑上来一个甩着兰花指的男人把钦宇精心打扮了一番，钦宇便开始和别人一样学着工作了。
工作的地点，是一家按摩加发廊的地方。钦宇走进这个发廊，发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男的。在小前辈的指引下，钦宇见到了自己的上司，这家店的领班。领班听说钦宇还是个处鸟，立刻来了兴致，笑着把钦宇带到了楼上，用一位同事的身体讲解钦宇应该怎么服侍顾客。钦宇看的有些发毛，虽然是讲解，但这么那啥的看着两个男人在一起的那种样子，钦宇还是不自然的全身发毛，鸡皮疙瘩偷偷掉了一地。直到这时候，钦宇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危机。
夜幕降临的时候，便是某些行业复活的时候。小发廊加按摩房的灯光闪的路边都在跳跃，让看得人心也跟着迷乱起来。钦宇这时候心底才开始产生一丝恐惧，他透过二楼的窗户往窗外的大街上看，突然间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自己是谁。一时间，钦宇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抿着嘴唇，身体都微微发起了抖。
这时候，一个同事走了过来，拍着钦宇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吧？没事儿！以后习惯了就好……而且，你也不用把来的客人当客人看，看我，我就是从来都把自己当上帝的。不过你可以告诉你自己你就是上帝！但你千万不要以为别人会把你当作上帝就行！就这样就没事儿了。”
钦宇尴尬的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楼下的领班似乎迎接到了一位常客，和那个人说起了新货色：“……这可从头到尾都是鲜货，一米八多的个头，绝对是个小极品。而且，什么地方都没被碰过，绝对的新鲜货。老板，您看这样怎么样……紧紧这个，三个第一次都归您了！”
对方哼哼唧唧，声音说了些什么，钦宇没听到。但钦宇却听出了，对方竟然是个男人！钦宇这才彻底感觉到了危机，惊讶的瞪大眼睛，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死。他躲在墙角，耳朵紧紧贴住墙，希望能够听到一些什么。然而这时候，世界却似乎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钦宇害怕的差点站都站不起来，更不用说逃了。
自己的身份证还在别人的手上！自己还诚实地填了一份资料！自己还……
但客人竟然是男人？！
钦宇一遍遍地祷告着，前往不要被对方点到自己。但是老天似乎这些天都忙着照顾矿难和中东难民去了，钦宇的祷告一点用都没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都已经秃顶了的老男人被领班带了上来。
“看，他还很害羞呢！”领班打趣。
钦宇老半天都没有上来一口气，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钦宇闷吼了一声，“我不干了……这工作我不干了……”说着便想逃出去。
这时候，领班的脸突然拉了下来，一招呼，便立刻扑上来七八个男人把钦宇拉了住。钦宇挣扎了一阵子，根本挣扎不动，钦宇怕到了极限，一边扯着眼泪一边扯着鼻水求告道，“求求你！让我走吧！我不做这个工作了！我真不知道……”
钦宇的话还没说完，领班便怒气冲冲的上前甩了一个嘴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里是旅馆啊！”说着，便就近扯过了一根毛巾，在钦宇刚想喊些什么的时候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时候领班又回过身，笑着和那个秃顶男人说，“您看，现在的状况更刺激了，我们可是为了您搭进去八个小伙子啊，这个……”说着，领班伸出了几个指头。
秃顶老男人看得眼睛都圆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便迫不及待的同意了领班的价钱。钦宇便这样被八个男人翻了个身，压在了床上。然后，钦宇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脱掉了，紧接着裤衩也被扒了去！钦宇挣扎，可是八个男人的力气怎么可能被他一个人挣开？就这样，钦宇先是感觉到自己的后面被人涂抹了一些什么，然后一阵冰凉冲进了脑门，紧接着，那条令他害怕和厌恶的东西就这样贴在了他的后面。钦宇用力扭着屁股，鼻子里强烈的哼哼着，只是一切挣扎都没有用，他的腰也被擎住，最后，他惧怕的东西还是如期而至，一股混合着强烈的便意与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满了脑壳，钦宇闷哼一声，几乎昏阙过去。
这一夜，钦宇体会了一把世界末日。当老男人走了，八个人把他丢在床上之后，钦宇抽噎的已经没有了人声，口里的毛巾被扯掉以后，钦宇就这么趴在床上，哭得鼻水都洇湿了枕头，嘴里一遍遍地咕哝着，“妈……救救我……妈……救救我……妈……”
钦宇直到这时候，才彻底感觉到，自己完了。也在这时候，钦宇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真得很渺小，为什么自己一个渺小的东西却一直这么狂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是个人才？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周围的人？
到底是他自己错了还是这个社会错了？钦宇在哭累了的时候第一次开始想这个问题。
狗说的“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的是最好的，别整天只知道做梦，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获得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首先映入脑海，这些道理之前钦宇都是知道的，毕竟从小学的时候就听老师说这些，这些话在钦宇的印象里和背诵的数学公式几乎没有分别，所以只是知道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弄懂，亦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其实是有道理的，或者明知道有道理但没有经历过始终不会弄懂，更或者没有经历过即便懂了也没有深入自己的骨髓成为自己的经验。如今，这句话突然间有了份量，钦宇终于明白了一点。
紧接着，谭雅妮那句“全社会都对不起你，但却没想过你什么地方对得起过社会，你这种人在我眼里就是废物！”冲进了他的大脑中，是啊，他一直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一直都没有，虽然被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但他自己一次也没有承认过这种现实。废物啊，直到现在钦宇才切实感觉到自己和这个词是多么的切合。自己什么都没有，要专业没专业，要学识没学识，要经验没经验，要关系没关系，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要车没车……连基本面对正常生活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就连要个求救的母亲他都已经没有了，他到底有啥？他那种目中无人的底气到底因为什么而生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让自己一直觉得社会发掘不了他这种人才？
自己就是个傻B！
钦宇眼泪这次默默的流了下来，趴在床上，只剩下身体在一抽一抽的。
接下来的日子，钦宇就这样被看管了起来，身边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死死的。至于工作地点也再次转移，现在的地点变成了一个不知名的住宅区。新的地方，有四个很高很壮的人把守着，每天，都会零零散散的来些客人。钦宇开始反抗，后来被四个人揍的根本没有了反抗的意识，对方用皮带和脚，只要不是脸的地方他们都敢没头没脑的揍。身份证需要一大笔钱才能赎回来，而每天吃住都要花钱，钦宇需要把钱全部还上以后才能离开。在这个居民小区里，钦宇不只是面对男人，也还有一些老女人。他的身体，就只能靠着一些领班给的药物维持体能，以能服务客人，一次次，不是自己爬上别人的身体就是被别人爬上了自己的身体，日子一天天煎熬，如同地狱。钦宇浑浑噩噩的，几乎记不起自己是谁，怎么在这种地方的。所谓的工作也已经木然，那种笑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钦宇的脸。
至于心底的求救，一直没有停止过。刚开始，钦宇总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但后来，钦宇发现母亲的影子慢慢变淡了，相反，刚刚冲入自己生活不久的狗的形象反倒渐渐清晰起来。但是，钦宇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这条狗，只能对着那个清晰的影子，一遍遍的呼唤着，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狗的样子，一天天的清晰着，狗成了钦宇唯一祷告的对象。他也祷告着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够帮助自己，毕竟，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求救的对象，他只有一个人……
但每次祷告后剩下的又是绝望，狗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
钦宇便真的陷入了绝望，接下来的日子，他仿佛已经不再是他，而是一件其他的什么东西。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什么活下去的目标，什么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剩下的思路，出奇的单纯，活下去，别挨揍，就这么简单。
脸上的笑容，身体的迎合，嘴中的甜言蜜语，一切都变成了简单的条件反射，没有任何情感。钦宇清晰的记着，曾经有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抱着他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小伙子，你的眼神怎么和死人一样？后悔现在的生活？哼，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吧？你以后可要记住，天下有很多事是不允许后悔的……”
钦宇记得那次，自己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已经烂在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渐渐的，那个向狗求救的祷告声也变得没有了意义，只是单纯的重复着，恍惚间，只成了一句简单的口号，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任何什么。
自己做了多长时间之后才解脱的这种生活？钦宇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在地狱里呆了不知道道多少天，仿佛真的是她的母亲显灵，狗和谭雅妮出现在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