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花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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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无私的帮助,依望很感激,她不知道除了口头的感谢之外,她还能做什么。跟她比较,金太太的生活完美无缺。
志明看到秘书放在桌子上的留言条,心里紧张了一下,担心家里真的有什么事。但是想到依望昨晚与自己的争执,他又将便条揉皱了扔进垃圾桶。如果今晚下班前都没有接到任何应酬的通知,他会准时回家,孩子们到了几天了,还没有好好看过他们和领他们出去吃过饭。
手机里有短信进来,是玲红发的。这个只有二十四岁的女孩儿很有驾驭男人的本领,她可以设计好一切使你就范,却心情愉快。志明没有马上回她的短信,他要保留男人的尊严和空间,让对方明白完全地占有他是不可能的。
玲红又发了几次短信,志明都没有回,想到志明会准时回家,跟他的妻子、孩子在一起,玲红的心就痛。她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叫《美女资本论》,上面有一句话说:男人想拥有全部的女人,而女人想拥有一个男人的全部。拥有一个男人的全部可不容易,因为没有一个男人是老实的。玲红时常想到自己的外婆,这个乡下女人,明白最时尚的做女人的理论。玲红将《美女资本论》剪下来,收藏起来,这是她的宝典,她要时常学习。为了得到,时常要舍弃,玲红知道她不能过于勉强志明,今天是她该舍弃的日子,尽管她心里难受。于是她发走了最后的短信:下班后快点儿回家吧,你的孩子们一定很可爱。别忘了我也爱你。
收到最后一条短信,志明笑了,他有种获胜的感觉。玲红终于明白,他不全部属于她,他只属于工作和自己,可惜依望不懂得。这是结婚男人的悲哀,他们仿佛被套牢的野马,家庭使他们不能随心所欲。
志明的秘书将煮好的咖啡放在桌上。志明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秘书小姐佯装不满,说他太客气。对这位漂亮小姐的频频示好,志明早就明白,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工作和私生活永远不能混在一起。志明知道自己混到今天,是以前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他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不过他也不拒绝这种示好,只是保持距离。每次出差到国外,他会买一点儿小礼物送给秘书。志明喜欢将猎物含在口中的感觉。他捕猎,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出于游戏。那种能抓、能放的自主感,使他觉得自己充满男性的魅力。
依望做好晚饭,又给志明打了一次电话,志明说下了班就回来。他的态度令依望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时间已经指向七点钟,孩子们饿得不住地在桌子前面转。为了安抚孩子,依望找出饼干让他们吃。等到志明进屋,两个孩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摊 牌(2)
志明坚持带孩子们出去吃饭。依望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自己已经烧好了。志明看了看说不好吃,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全家人上了车,等开到餐厅已经七点半了,志明点了菜带着儿子去看海鲜。贝贝在车上已经睡着了,依望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位置上喝茶水。北京的餐厅豪华得令依望瞠目,几层楼的餐厅居然座无虚席,金光闪闪的餐具在灯光的映衬下溢彩鎏金。
洛棋和爸爸回到座位上,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在美国没有这么大、这么好的餐厅。更没有这么大的水族箱,这么多活的海鲜。洛棋怀着敬畏的心情,不时看看爸爸。志明看到儿子兴奋的小脸也很开心,他不住地向儿子介绍菜式,还不停地问儿子是否满意。
依望对眼前的美食没有什么兴趣,她一直盘算着如何跟志明说学校建设费的事,还有他们留在北京每月所需的生活费。比较了很久,依望觉得先说生活费比较好,于是她开口说:“志明,我没有带什么钱来,我和孩子们的生活费很快就要没有了。”志明听了马上去摸钱夹,连说对不起,自己太忙竟忘了给依望钱。他将钱夹中所有的钱都掏出来递给依望,并且说,明天会多取一些钱给她。依望推说自己没有地方放,要志明回家再给她。她清了清喉咙,想继续说建设费的事,看了看儿子又把话咽了回去。依望不想在儿子面前跟志明起争执,破坏他的好心情。
回到家里已经十点钟了,贝贝依然睡着,依望将她放在床上时,才觉出自己的胳膊已经麻木。等她沐浴完出来,看到志明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看书,依望轻轻地走上前,坐在丈夫的身边说:“谢谢你请我们到那么好的餐厅吃饭,一定花了好多钱吧?”
志明抬头看看妻子,笑笑说:“谢什么呢,不是应该的嘛。”依望将手搭在志明的肩上,将学校建设费的事告诉志明。志明的笑容消失了,他重新强调以前的观点,认为依望和孩子们不宜留在北京。依望说她不怕穷,只要全家人待在一起。志明搂住依望,说她以前都是很独立的,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依赖。
“夫妻是不应该分居的,教会里的人都这么说。”依望也抬出原来的理由,没想到“教会”两个字触怒了志明,他放开依望说:“教会里的人怎么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都不会在北京待着。你和孩子在美国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住这儿呢。无论从经济的角度,还是从孩子的角度,我们现在的方式都是最好的。”
依望说:“不对,我们现在的方式不是最好的。孩子们需要爸爸,我也需要丈夫。”
志明争辩道:“我们也同样需要金钱。难道要我放弃现在的工作回美国去,过我们从前的苦日子?”
依望说:“那又怎么样呢?”
志明在沙发上动了动说:“怎么样?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不会回去。”
依望说:“我没有要你回去,我只是要留下来。”
志明皱起眉头,仿佛是使出最后的耐心:“女人永远不要试着控制男人,如果你有那样的想法,那你找错人了。”
依望不理解她何时想过控制丈夫,自从他们结婚后,每一次选择都是由志明作的。他说去美国,她跟去;他读书,她打工赚生活费和部分学费;他说再生一个孩子,她就生了贝贝。依望放弃了所有,至今还丢下八十岁的老妈孤单地生活在台南。她控制了什么?十几年的婚姻中她都是被控制的!想到这一切,依望就觉得委屈。
为了不让孩子们听到,依望要求志明到主卧室谈。志明进来后,依望关好门。志明低着头,好像无话可说。依望再一次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说话:“志明,你不觉得我们的婚姻有问题吗?”志明被依望的话惊吓了一下,侧目看看依望。依望继续说:“我希望能够改善我们的关系。至少我们一家人应该住在一起。”
志明下了最后的决心,语调平和地说:“既然你也觉得我们的婚姻有问题,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已经不爱你了,让我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不可能!”
依望十分惊愕:“你是说要离婚?”
志明把目光移向墙壁:“这是你说的。”
依望反驳道:“这怎么成了我说的,明明是你心里想的。”
志明依然保持着平静:“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我也认可。自从到韩国工作之后,这个念头已经折磨我很多年了。”
依望的防线被冲毁了,她哭着说:“那孩子们怎么办?”
想到孩子们,志明的眼睛也湿润了:“我不知道。孩子们一直是跟着你的,还是跟着你吧,我会寄生活费给他们,这是唯一我能做的了。”
“这样会伤到我们的孩子。你看看贝贝,她才两岁。你说你已经想了好几年了,干嘛还要生第二个孩子!”依望步步紧逼。
摊 牌(3)
志明觉得自己理亏,但是不想输:“想到孩子,我也很难过,可是我不能为孩子活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我已经付上了十几年,现在我四十岁了。如果再不作一个决定,我的一生就完了。”
“我知道你在北京有外遇。”依望本来不想提这件事。尽管金太太亲口告诉她,她也相信金太太,可是她依然不能想象那是真的。志明听了很惊讶,不过做销售出身的他可不容易被对方打倒,他辩解说那不是他离婚的原因,他真的对依望没有感觉了。如果依望为了孩子不想离婚,她可以回美国,大家像以前一样生活。
“天啊!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使一个男人背叛他的家庭,她在哪?她是谁?”依望追问外遇的问题。
志明看到她发疯的样子,想要斗败她,他平静地说:“她是个大陆女孩,只有二十四岁,人很漂亮,研究生毕业,在广告公司里做策划。再多的信息你也不必知道了,我想你还不至于那么没文化,冲去找她吧!”依望真的被这一招打垮了,除了流泪她已经无路可寻。见对方不再说什么了,志明起身走出主卧房,依旧回到客房睡觉。
洛棋看到爸爸走出来,赶快从门缝处躲到门后的阴影里,他们的谈话他全听到了,他也听到妈妈的哭声。他恨爸爸为什么这样伤害妈妈,可是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刚才还被他视为英雄的男人。他也很想去安慰妈妈,又不想在她面前流泪,毕竟他是个男孩子。虽然妈妈有时发脾气,但是他依然知道妈妈如何地爱他。他在美国生活的四年,没有看到过妈妈流泪。想到这一切,洛棋陷入无助的深渊。他知道自己在流泪,他为自己的软弱而羞愧。洛棋再次将被子盖在头上——像以前在台湾,他想妈妈、爸爸时一样。棉被里的黑暗和温暖可以安慰他。
依望的眼泪像两串剪不断的珠链,不停地涌出来。十四年的婚姻竟是这样的收场。志明今天至少说了实话,他不爱自己。是的,早就不爱了。最初的时候依望痛苦过,挣扎过。可是后来,她试着说服自己:所有的婚姻都是一样的,只是自己太敏感了。她不听情歌,不看爱情电影,努力地打工挣钱,努力地去过最平实的日子。日子长了她甚至觉得这种平淡的生活也不错,她和志明至少是合作伙伴,十几年相安无事,比天天吵架的夫妻好得多。
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孩,跟她这个三十八岁的中年妇女有什么可比性。自己只是专科毕业,对方却是研究生。如果志明真的爱那个女孩儿就走吧,我至少还有两个孩子。依望想到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孩子们是无辜的,我必须保护好他们,如果说我的生命还有价值,那就是因为我有他们。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依望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将水温提得很高。热水冲打在她的后背,好温暖,好舒服。沐浴之后,依望将头发吹干,又仔细地化了妆,她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洛棋已经十三岁了,什么都懂得。自己欠这个儿子的太多,太多,她要用今后的时间补偿儿子。
穿好衣服,依望仍旧到厨房里预备早餐。她听到志明漱洗的声音,知道他已经起床了。依望觉得她已经没有义务为志明准备早餐、拿鞋和递衣服。所以她自顾自地坐下来喝咖啡,吃早餐,这在她十几年的婚姻中还是第一次。志明看到妻子的背影觉得有点心虚,仅仅是一个晚上,这个女人的背影就苍老了十年,看到依望坐在餐桌前喝咖啡,志明不敢上前。他试着弄出声响,依望也没有看他,志明心里奇怪,昨天他还想离开这个家,今天他却因为妻子不叫他吃早餐,也不送他出门而觉得别扭。都是习惯吧,时间长了就好了。志明拿了车钥匙钻进汽车,在发动引擎前下意识地停了一下,听听房间里的声音。依望听到汽车的发动声,明白志明已经离去。她起身走到女儿的房间,抱起还在睡梦中的女儿,又敲了敲儿子的房门,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今天只是一个新的早晨。
约 见 情 人
玲红松开夹住志明的双腿温柔地说:“好好过嘛,离什么婚呢,别自寻烦恼了。”听到玲红的话,志明觉得好奇怪,他本来以为玲红会表现得非常高兴,难道她不想得到自己吗?
志明坐在办公室里,却时时走神,工作效率很差。他一会儿想:依望会不会在他回家的时候已经走了。一会儿又想:依望可能今晚还会跟他吵闹,坚持不离婚。到底哪样好呢?两样都使他心烦。这时他想到了玲红,于是将玲红约到一个偏僻的小店见面。志明放下电话,明明知道玲红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却马上收起东西走出办公室。
来到小店,志明要了杯花茶,边喝边等。跟玲红来往了三年多,这还是他第一次先到。为了能看到小街上来往的人流,他特别选了靠窗的位置。每一个年轻女子经过,他都会张望一下。
玲红终于出现了。她戴了一条鲜红的长围巾,显得活泼而朝气。见到志明已经到了,玲红有些吃惊。她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那本来是她准备在等志明时翻阅的),摘下红围巾,坐到志明对面。刚一坐下,就用腿碰了碰志明:“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志明用手在桌子下面抓住玲红的大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