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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拒绝私了-第23部分

小说: 拒绝私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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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要做香娃娃,做个乖孩子。”阳昆偷偷地看了一眼李一凡,“不要乱搞。” 
“爸爸,什么叫乱搞?” 
“就是、就是乱七八糟……” 
李一凡实在忍无可忍了,两眼瞪着阳昆,说:“你太过份了,拿孩子来含沙射影。你有话就直说。” 
“你吼什么?”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 
“我哪点不对?你说该怎样教?” 
梅子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爸爸,以为爸爸妈妈吵起来了,木呆呆的坐着,不知什么是好。看见女儿这个样子,李一凡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小了许多。她不愿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丁点伤害,于是主动挂起了免战牌:“我们现在不说了,等梅梅睡了再说。” 
阳昆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奉陪。” 
此时,两个人不说一句话,但都在想法与女儿说话。待服侍梅子睡了,他俩就无话可说了。房间里,只有电视机的响声。 
阳昆走到客厅,看了一眼先于他坐在双人沙发上的李一凡,到单人沙发处坐下,见她仍木雕似地面向着电视机,没有任何动静,自己也就木木地盯着电视机。荧屏上,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老太婆正在故作青春男女般跳着舞着,好像是在推销某一种保健药。阳昆一看到这铺天盖地的广告就恶心,他想调开它,张眼环顾,调台板不在。肯定是她身子挡住了。他也不再找,拿起梅子刚才看过的《海姑娘》来翻着。这种冷场实在难受,他心中的话犹如加入了酵母,在不断地发酵膨胀,或者说就像有个小白兔在里面蹦蹦跳,急于想跑出来。他咽了咽没有多少津液的喉头,压住在往外冒的火气,说:“我给你说件事。” 
李一凡知道他在旁边磨蹭,也知道他讨厌那广告,调台板就在她身子一侧,但她就不想理。心想,自那天晚上后,你像躲细菌似的故意躲着。没有一句安慰,没有一句同情,好像我犯了弥天大罪!亏得还是相亲相爱的夫妻……现在不躲了?要说话了?有什么说的,大不了离婚。我已作好了准备。她没有抬头,只顾翻刚才那本《青年文摘》,嘴里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你说嘛。” 
心中本来有不少话想一股脑儿蹦出来,但阳昆脑子一时乱了套,不知先让哪句跑出来好。这么多天了,毕竟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话。他突然感到一份悲哀,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曾经是情好日密的夫妻,怎么一下子就这样生分,行同路人?他脑子里乱了方寸,一句硬绑绑的话就跳了出来:“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乱泼脏水(2)   
李一凡听他来得这样硬这样陡,没有一点儿温情,没有一点儿迂回,过去的阳昆哪去了?自她和他交朋友到结婚,除了学习以外,在生活、情感诸方面,他对她可不是这样!没有红过脸,没有说过直棒棒话。这事是我讨的?我愿的?我遭了这当头一击,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同情的话、理解的话,还不如外人。记得小时,妈妈和姨妈在一起说话,姨妈就说过“啥子夫妻哟,就像《增广》里说的‘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当时,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这句话突然从记忆的仓库里钻了出来,她霍地明白了。哼,这还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大限”哟,他就这样,还问这种话。什么意思?她以进为退,将这个球踢了回去:“你呢?” 
“我?”阳昆以为她会借此向他陪不是,请他谅解,他也就显出受了伤害的大丈夫的姿态,提出撤诉的折衷方案。这一问,来了个措手不及,顿了一下,又一句此时不该说的话蹦了出来,“那个记者……” 
李一凡一下警觉起来:“他怎么?” 
“我和记者打过交道,他们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同,是破坏性思维,惟恐天下不乱。飞机失事了,火车出轨了,汽车爆炸了,这里杀人了,那里遭抢了……他们就高兴,就有新闻写,就有稿费挣!天下太平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了,他们吃什么?就失业了。他们巴心不得搞些东西出来……” 
李一凡越听越不是个味儿,侧过脸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个事就不要再让他来搅和了。” 
“什么搅和?”她有点气了,“人家是帮忙,是为了打击坏人,伸张正义……” 
“我怕是越帮越忙。”阳昆哼了一声,“这种‘忙’我担当不起!” 
李一凡听出他话里有音,坐直身子,正对着他:“你想说什么?就明说,饶什么弯?” 
“你自己最明白,何必要我说。” 
“你!”她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乱泼脏水!” 
阳昆干笑了两下:“作都作得,还怕泼?只有我是个傻子,被人当猴耍。怪不得不要我去接哟……哼!” 
李一凡瞪着双眼:“阳昆,你怎样乱说我,我都能理解。但你不能红口白牙污蔑别人。” 
“怎么,你心疼他了?” 
李一凡从紧闭的嘴唇里压出两个字:“无聊!” 
“是,我是无聊。”阳昆双手上举,身子朝沙发上仰靠着,眼望着天花板,故作君子风度,“人家乱搞,才是有聊!” 
李一凡气得只是喘粗气。她没想到阳昆变成了这样,你即使爱,也不是这种爱法!张口乱说,而且连带他人。她转回身子,不理他。 
“你们早就认识了?还有那个你说的坏人。” 
“对,我们早就认识,早就在一起……”她冷冷地说,“怎么样吗?你满足了?” 
阳昆被呛住了,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又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后说:“我高姿态。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了。我只请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李一凡不出声。 
“那个人是你同事的弟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看就不要扭住不放了。” 
“什么叫扭住不放?你!”她忍不住了,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为自己作想,也要为这个家、为我和梅子作想。把那事撤了算了。” 
“你怎么这样想?”她又回过身子,看着阳昆。 
“这样大家都好。事情不出都出了。我都忍得下,你……” 
“什么?”李一凡几乎是尖叫起来,“不!我忍不下。我被强奸了,你还要我忍下。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男人气?” 
“强奸?哼!” 
“我是通奸!怎么样?” 
“那就更要撤!” 
“不!决不!” 
“抓屎糊脸,闹得满城风雨的。”阳昆一字一句地说,像掷出的一把把冷冰冰的匕首,“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李一凡热血在朝上涌,双颊像被阳昆左右猛击了似的,有一种热辣辣的烫,但她心里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把已经升高的声调降了下来:“糊脸就糊脸。我更想通了!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要通过司法来还我清白,不让姐妹们再遭害……” 
阳昆忍不住了,抢过话头:“哼,清白?你这样一弄,我看是臭名远扬。我们的家,我和梅子都要受牵连!”他睃了一眼李一凡,“这个世界上,只要做了,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就如一张白纸,只要粘上了颜色,不管是故意的还是人家弄的,由你怎样解释,但人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李一凡张大眼睛看着曾经对自己呵护有加的丈夫,像不认识似的,双唇因极度气愤而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你……”   
乱泼脏水(3)   
“我怎么样?”阳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背靠在沙发上,双腿张开,双手抱在胸前,好像在看一场斗牛比赛。 
李一凡也睃了他一眼,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怎么以前就没有看见他这副样子?她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这样?” 
“嘿——”他坐直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脸色发白,双唇一直在颤抖的李一凡,得意地反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哪样了?” 
“哼!”阳昆冷笑了一声,“你还没有哪样?一夜之间你就成了名人了,学校、系上都知道了。我已经被压得抬不起头了。四面风声鹤唳,八方流言蜚语……我堂堂阳昆已经变成戴绿帽子的阳龟了!” 
像被一个重锤猛击,原先支撑李一凡的精力一下子飞走了。她颓然地瘫靠在沙发上,四肢发抖,什么也说不出来,竭力管住的两个眼眶里早已蓄满了的苦涩的泪水终于冲破堤坝,无声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狼狈为奸(1)   
自从廖耀明施压后,关敏就随时处于紧张之中。她没有料到这么一个司空见惯的强奸案会牵涉到自己,而且越来越复杂。那个刘枚说得好好的,可就是只听雷声响,不见雨下来!当初,要不是发达,鬼才让她进入什么执委!她是反对刘枚进执委的。丁发达一再说,刘枚进来了,对妇联机关,对你关主任都有好处。你们不是经费紧张吗?关敏不相信,那些人没有进来前,都说得好听,进来了,都叫穷,最多,管一顿饭!丁发达给她分析,私企老板的钱是私人的,要拿出来,当然困难。除非他正在创业,除非他是靠买空卖空、靠卖红头子文件、靠借银行的钱发了横财,除非他已结成一股势力要在政治上获得地位,否则,人家是不会轻易给钱的。那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呀,怎么会几万几万的捐出来呢?只有国营企业才大手大脚,那钱不是他的。只要他不揣进自己的腰包,做这些面子上的事,又能从政治上得到好处,为什么不呢?一些国营企业的领导看重的是自己的政治,企业再穷,只要市里搞什么精神文明宣传,做展板、出专栏、排节目、上画册,他积极得很,出人出钱,从不讲价钱。私企就不行了。这是为什么吗?前者是想进步,想升迁。后者是为了赚钱。私企老板除了把自己的蛋糕做大以外,在政治上不会出现有组织来把你从甲地调往乙地,把你从这个企业调到那个企业,甚至调到党政机关,作科长、处长,再升到局长、部长的。国营企业的头儿就有这些机会……当然也有愿意出钱的,比如李嘉诚、霍英东、包玉刚,还有国内的李晓华、刘荣华,市内的吴明天、宗一本……他们都捐了钱,而且有的还捐得不少。可是,他们捐给谁了?捐给党政机关了?捐给妇联、工会了?没有。都捐给了大中小学,捐给了图书馆和慈善事业。像刘经理这种国企的头儿,名气不大,地位一般,你给她一个露脸的机会,保证一年支持你关大主任三五万没问题。你不是正愁经费紧张吗? 
就这样,刘枚在几百万妇女中脱颖而出,坐上了执委的位置。给妇联赞助,她确实慷慨;给关主任的意思,也不吝啬。可对这个烂女人,为什么不一竿子插到底?在关键时刻怎么就犹豫不决,不像送礼那样慷慨呢?不行!不能坐等,要主动出击,把那事做成是那婆娘和那记者在黑更半夜的搞,被江兵撞见,才被他二人反咬一口的。对,去找公安局的人?找谁?一般人还不行。要么是亲自办这个案子的,要么是管办这个案子的。关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区公安局都没有特熟的人。找找区妇联,看那里有没有区公安局的关系。她想了好一阵,觉得都不是个办法。这事,不是很铁的哥们儿姐们儿,说都不能说。唉!真是,关系用时方恨少呀!怪不得不少当今吃得开的人八方交朋友,一天到黑都在吃酒喝茶,打牌吹牛地拉关系,到用时,方方面面都有他的人,一呼百应!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去找检察院起诉科的樊贵云。那是她姨妈的儿子,比她大一岁半,高一个年级。当初他把她当成林黛玉样的喜欢,要不是国家的政策,有血缘关系的不能结婚,她就成了他的美娇娘。他俩都下过乡插过队,当知识青年。不久,随着知青大返城的热潮,都先后回了城。她进了街道企业。他回到父亲的系统,进了食品公司。那时,什么都要票,食品公司是一大肥缺。他隔三差五地给姨妈送肉票,送不要票的排骨,送菜油送白糖送糖果送饼干送一切凭票的不凭票但买不到的食品。醉翁之意不在酒,吃过饭后,就和表妹呆在一起了,总有说不完的话,要不就去电影院看电影。不过,不管是在农村最困难的时候,还是回城,尽管耳鬓斯磨,尽管双手不听话,尽管进行了千百次热吻……但他们双方都各自守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底线。他们心里明白,政策的铁壁和鸿沟早把他俩分开,成不了夫妻。即使没有铁壁和鸿沟,他俩也怕,双方的家人也怕,表兄表妹成亲后留下的后遗症——未来的孩子的现实使人不寒而栗! 
后来,取消了十年的高考恢复了,樊贵云报了名。她也想考,和表兄一起复习了一段时间,觉得差距太大,不得不放弃了。好歹条条大路通罗马,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多。那时,市委幼儿园已看上了她。在她的面前,又是一幅美丽的图画。樊贵云考上了政法学院,毕业后,分到了区检察院。在他读书期间,她被已有工农兵学员文凭的廖耀明追得厉害。权衡各种条件,她嫁给了他。 
樊贵云没有送给她结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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