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的酒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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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明白什么了!”
“哎呀,都说你们女人的第六感强,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啊,有相好的了呗!”
“别胡说,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郑诺的脸庞飞起一抹红晕,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装圣洁。
“诶,真的哎,不对,郑姐这好事你要是不和朋友说一声,自己一人偷着乐,那你可不对了啊!”黎天爱也说。
“哎呀,人家现在还根本没那意思呢!你们就别胡说了!”郑诺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把双手挡在脸上,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噢,那就是还是有这么一个让我们郑姐魂不守舍的人咯,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黎天爱不依不饶地说。“哎呀,真是的,真的没有什么嘛!就是一个业务伙伴,出国那时候,对我挺好的,人也特幽默。”郑诺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又接着说,“你们不是总说我也挺大岁数了,也……”“也得找个伴了!好,我支持你!”黎天爱兴奋得拿起酒瓶凑到郑诺身边,又转身对一边发愣的伍恩梓说,“想什么呢,还不敬女人一杯,祝贺她就要……就要找到和自己匹配的男人了,为女人事业、爱情双丰收了!”黎天爱好不容易想出这句至今她都觉得妙的话。
喝了酒,郑诺又问黎天爱:“别光说我啊,你呢?”
“咳,我不着急,我等郑姐你先嫁出去了,我再嫁,我有房子啊,什么都不怕!”黎天爱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伍子也不急?”“我?我急也没用啊!租房子的钱都没有,难道让老婆睡在大街上!再说现在很多人的女朋友无论怎么换,都是长发飘飘的温柔淑女,而有的人天生就是喜欢没谱儿青年或大闷骚,宿命一样。我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我得谈一场惊天动地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恋爱,结一场一国两制的婚。”伍恩梓说起这事来,振振有词,一派胡言。“天爱,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老了!……你瞧我这张老脸,全是黄斑……唉呦……老了!”一大清早,郑诺就站在水池边,脸几乎快要钻到镜子里面了,嘴里有一搭无一搭的嘟囔着,好像是在对黎天爱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以前,我认哥哥姐姐,后来,认弟弟妹妹,现在,我得认干儿子干女儿了。前两天,我爸还和我说,‘你该感到幸福,我们的身体都很好还不用你照顾,所以你就不要反过来还要我们照顾你为你操心。’我当时就有冲动想对他说:‘看着下一代成长也是享受天伦嘛,有追求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要不,您干脆把我当孙女养吧。”郑诺偶尔幽默一把,说得净是冷笑话。
“你就是工作拖的,要不哪天和我一起去做个美容……”黎天爱听郑诺这么一说,扑哧笑了出来,没想到郑诺还有这么搞笑的时候,说起话来还真是有分量。“得,就此打住!你学什么的,还不知道美容院的那些猫腻,自己买点东西也能做,干嘛非得把钱往它那扔啊!我跟钱又没仇!”郑诺也不看黎天爱,兀自摆弄自己的脸,煞有介事地说。“你就一个老顽固!这都什么时代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不是所有的美容院都是骗人的,女人怎么才能留住青春,要舍得花钱在自己身上投资,你是学投资的,不会不懂得投资在自己身上是最保险的吧!我就不明白,你那么能赚钱,思想怎么就这么不开化呢!”黎天爱腾的直起身,扬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哪有什么钱啊,我的钱都得留着买房子呢,在北京住了这么长时间,到底还是没有自己的房子,觉得自己还不是地道的北京人!”
“女人,不是我说你,你给自己的压力也太大了,你看看人家杨妞儿,哪像你活得这么累!”“哼哼,我哪能像你们一样‘开化’啊!”郑诺不无讽刺地说,“我要像你似的,我儿子还不得整天喝西北风啊!”说到“开化”的时候还特意抬高了声音,就是故意说给在她看来花钱大手大脚的黎天爱。
“想得还真美,儿子?哪呢?”“哎,话别扯远了啊!我还跟你说你还真没什么资格说我,自己不也是光棍儿一条……”郑诺终于不再全神贯注的看自己的脸,她偏了一下头,盯着镜子里的黎天爱,脸变得严肃起来!
“一说这个,你就急,有本事你做个榜样啊!”黎天爱不再看郑诺,端着杯子悠荡出卫生间。郑诺自己尴尬了一会儿也不说什么了。
郑诺之所以决定以沉默的方式结束刚才那段对话,是因为郑诺在心里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秘密。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是那一大群追着童政屁股后面跑的女生中的一个,她完全被那个学生时代就已经“风流倜傥、万人瞩目”的法学院才子迷住了,而且那时她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黎天爱正是因为想从她那里寻找到一切和童政有关的蛛丝马迹,不过那时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看似平常的黎天爱却一直都被童政惦记着。
这在她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也许就像传奇故事里写得那样,扑朔迷离的三角关系注定要纠缠她!
回想过去的那段时光对郑诺来说像剥掉一层皮一样痛苦,就像她现在之所以会像母亲一样任劳任怨地照顾黎天爱在她来说全然已经变成了一种赎罪。有时候,黎天爱会撒娇一样地说她:“女人,你对我就像我妈一样,不会觉得亏吗?”每当这时候,郑诺就会微微一笑,那笑容的后面永远带着一种令人不易察觉的秘密心事!
有时候郑诺也矛盾的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替黎天爱着想,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作茧自缚,反正对于当年郑诺的所作所为,黎天爱一无所知。大三那时候,正是童政和王清兰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郑诺清楚地记得当时王清兰剽悍的妈妈都来到学校,满脸的飞扬跋扈,好像要把童政吞掉一样,看到这种情形的郑诺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一个飞身挡在前面,一副背水一战的英勇架势,她完全没料到王清兰的母亲简直像一头发了疯的猛兽,那种来自本能的护犊之心使她忘记了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这个时候要是谁往上冲,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啊!可郑诺却认为这是她在童政面前表现的最佳机会,这样一来不管她是不是起到了作用,也会让童政对她另眼相看的,没想到这样一来却弄巧成拙,不但童政没有感激她,连王慧兰和她妈也都开始调转了矛头,郑诺算是把自己推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两难境地,多亏了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黎天爱及时解围,要不然就凭瘦弱的郑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不过那时候,郑诺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对黎天爱怀着一种莫名奇妙的嫉恨之心,她总觉得是黎天爱挡在了她和童政之间,所以童政才会对她视而不见的,这种想法让郑诺不得不出卖黎天爱,不得不忘记当时黎天爱的“拔刀相助”。郑诺比黎天爱大一届,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每次黎天爱看见郑诺都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高声说:“学姐!有胆量!”郑诺每次都一愣,她以为黎天爱是在公然嘲笑她,于是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趁着寝室内没有别人郑诺先挑起话头:“哎,那是你妹妹吧!”
“噢,是啊!”黎天爱的眼睛没有离开书,简单地说道。
“你觉得我那天的举动是不是很傻啊!”郑诺一看黎天爱好像没什么反应,又继续深问。“啊?怎么会!”这次,黎天爱把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笑得像火焰一样灿烂,“学姐那天还真是勇敢呢,你看别的女生都站在旁边看热闹,闹得那么大,也不说上前拉架,要不是学姐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怎么会傻呢!”黎天爱说这些话时眼睛里透着信任和钦佩的目光,一点都不像是在挖苦或笑里藏刀。“那……不会有人误会我是……”郑诺在心里稍稍方轻松了些,又吞吞吐吐地问道,“暗恋童政吧!”说完这句话,郑诺的脸一阵抽搐,她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快就和自己最不放心的人说这些她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的内心。“不会!”黎天爱听完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样大声地说,“学姐,你那完全是巾帼英雄的行为啊,及时地阻止了一场暴乱!要是有人怀疑你的话,简直就是无聊之极了!”说完,黎天爱起身坐到郑诺旁边,靠近郑诺紧张的脸,神色凝重地说:“再说了,学姐,你这么优秀,怎么会看得上他呢!是不?”这句话让郑诺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她万万没想到黎天爱根本就没把童政放在眼里,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卑鄙无耻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这种误会很快就烟消云散,她在心里一直有种强烈的,对黎天爱不由自主地抵触,她总是强烈的认为黎天爱一定是在掩饰,像她一样在掩饰,所以她不得不提防这个头脑不一般的女孩子,她得做好和她之间的拉锯战,她也坚信自己的诚恳最终会打动童政。后来一段时间,郑诺总是有意无意的制造一些偶然和意外,使她总能在意料之中遇到童政,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还能像朋友一样聊聊天,不过令她难受的是好像她们之间的所有谈论话题都是围绕着黎天爱来展开的,要是没有了黎天爱,他们几乎要默默无闻的度过整个下午了。
有一次,郑诺听说童政喜欢搞艺术的女孩子,便向黎天爱打听最近有什么优秀的艺术展览,还向她讨教了很多关于那个展览的内容以便和童政去看展览时能用上。
“童政,五月四日有时间吗?”郑诺略带神秘的问道。
“不知道,暂时没什么计划!”童政表情有些漠然,好像心里在想别的事情。
“我知道有个‘大山子艺术展’,想不想去看看!”郑诺仍然很有兴趣,丝毫没有被童政的冷淡打掉激情。
“大山子?哦,我知道,是那个798吧!”童政稍稍来了点兴致,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对啊,就是那个!怎么样,一起去吧!我对艺术这东西挺感兴趣的!”郑诺满眼的期待,迫不及待的盯着童政。“噢?是吗?你也喜欢艺术?看不出来啊!我认识一个姑娘,绝对是一个纯艺术迷,我都是受她感染的!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应该介绍你们认识的!”童政说到“那个姑娘”的时候,眼睛几乎放出太阳的光彩,这些都被郑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当然知道“那个姑娘”就是和她一个寝室的“眼中钉,肉中刺”黎天爱。不过,郑诺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过身来抬起头很感兴趣地问道:“是吗?哪个姑娘啊?有时间一起聊聊!”
“她学广告,对了,你还记得那天出来拉架的另一个女孩子吧,高高大大的那个!”
“你说那个!是她啊,我知道她!”郑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
“怎么,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噢,知道而已,不算熟啦……”郑诺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蓝得好像盘古刚开天辟地时一样没有被污染过,好像又作了什么决定的样子说道,“那丫头,有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吞吞吐吐的不痛快,看了一眼一直在盯着她的童政,不知道是不是要真地说下去。
“怎么了?她怎么了?”童政紧追不舍地问道。
“挺拽的!”说完,郑诺在心里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她又觉得自己说的这话似乎又有一点不够分量,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不出所料,童政听完,意味深长地笑着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又轻轻地自言自语一样地说:“是啊,挺拽的,不过有资格!”郑诺心里那叫一个恨啊,都怪自己这张破嘴,也怪自己太心慈手软,替别人做了嫁衣!未免童政继续忘乎所以地想念黎天爱,郑诺想赶紧走出这个错误的话题,又问道:“那个艺术展,到底去不去!给个准信儿啊!”“去阿!去,对了,要不你把黎天爱也叫上吧,咱们几个一块去!顺便让她给我们做个讲解,免得太艺术了,咱们理解不了!哈哈哈……”童政好像在心理设想了一下当时那种场景,不自觉地笑出声音来。
“谁说咱们看不懂啊!”郑诺一听童政的话,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声音也焦急起来。
“不是不是,唉呦,你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我是说……”童政觉察到郑诺已经开始有点生气了,连忙换了口气。“我还真就告诉你,你对‘那个姑娘’到底还是不了解,我整天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比你还能更了解一些!”郑诺又恢复原来的语气,她想自己得想个什么办法了,不能这么被动,“我听和她一个班的人说她这个人挺不好的,不过具体怎么不好,我就不很清楚了,我也不在乎,像这样一个肤浅的女孩子……”郑诺仰起头,望向远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值一提!”
童政听了郑诺的话,也抬起头望向窗外,天上的浮云分外悠闲。
“怎么?失望?”郑诺收回目光,扫了一眼童政,不无怨恨地说。
“失望?对谁?”童政转过头盯着郑诺,似笑非笑地说。
郑诺的心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