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远-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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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引导我走一条独自奋斗的路。”
茹婷把手中的水举的高高，让它们从自己的手掌中洒下，小鱼儿重又回到了河里，惊恐地游向远处。
茹婷：“罗杰，我谢谢你理解我的心，你一直都当我是你的班长，你好好地生活吧，我祝福你，也一直注视你，我想把我们这份友谊保持得很长久，这份友谊值得珍藏。”
罗杰：“我也是，我知道你会记得我，我让你操心了。”
茹婷：“能有你这样一个同学朋友，我很高兴，真的，对谁都不隐瞒，我觉得很光明磊落，不像别人，一谈恋爱，就极力掩饰过去的友谊和感情，我真的经常给许志讲你的事，他一点也不生气。”
罗杰：“我有什么好讲的，不过就是一个小男孩，一个很听话的小同学。”
茹婷：“我讲小时候的你，讲你让我高兴的事，讲你爱学习，讲你写小说让我看。对了，罗杰，我饿了，都中午了，这附近有饭馆吗？”
罗杰：“那边路边有一个饭馆，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茹婷：“该你请的。你带钱了吗？”
罗杰：“我身上有二十块钱，够两个人吃的。”
茹婷：“哇，你把你的工资每天都带在身上吗？花完了下半个月怎么办？”
罗杰：“我已经把饭票买够了，把买书的钱也留着，剩下的就是请客吃饭了，每个月差不多都要请上一次客，我们厂里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互相请客，今天就算请你了。”
茹婷：“你不存钱吗？以后娶媳妇怎么办？”
罗杰：“挣这点工资怎么存？以后的事以后说吧。”
茹婷：“这样不行的，罗杰，你得存钱，将来结婚的时候，总不能全靠家里吧。”
罗杰：“我没事，钱少有钱少的办法，再说到时候我还有两个哥哥能帮点忙。我存不住钱，真的有剩下的钱，我都拿去买书了，有好多书我都想买，我到现在还没有《辞海》呢。”
茹婷：“你每个月的钱都是怎么花的，说出来我听听。”
罗杰：“怎么，要审查我？”
茹婷：“我想听听。”
罗杰：“好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现在的工资是五十四块钱，每个月买二十块钱的饭票，二十块钱买书，还剩下十四块钱，就是零花钱了，偶尔买包烟，能花三、四块钱吧，剩下的十来块钱就请客吃饭了。有时候还有点奖金，基本上就这样子。”
茹婷：“你抽烟凶吗？”
罗杰：“不凶，晚上写文章的时候抽一点，主要是上班时间到市上办事，身上总要带烟的，有时候从厂里拿一点，我买烟花钱不多。”
茹婷：“你能不抽就别抽了，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罗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抽烟，我会注意少抽的。”
茹婷：“你抽烟的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对了，你记不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你抽烟让我发现狠狠地被我批评的事？”
罗杰：“我记得，我记得你并没有狠狠的批评我，而是给我亲切的帮助，让我学好，我知道那个时刻你也没有讨厌我，还对我抱有一种信任。”
茹婷：“才不是呢，当时我真的很生气，都快气坏了，差点都放弃了，想永远都不理你了，可是后来我想，还是管管你吧，要是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可就真的管不了了。”
罗杰：“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特别注意我的变化，把我置于你的视线之内，严防我犯错误？”
茹婷：“好像是吧，不过后来你没让我失望。”
罗杰：“我说我怎么时常能感到一种轻轻的关怀笼罩着我，让我感到仿佛处于一种天使的光芒之下，真的，有时候我真的很庆幸在那个时刻我学坏了，换引起了你的重视，从而赢得了你的关心，要是我一直平静地度过那个青春时代，说不定到现在你都忘了我这个同学了呢。”
茹婷：“你这个人真是强词夺理，要是你好好的，表现的更好，也能引起我的注意，毕竟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就在一个班上，十多年的同班同学，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罗杰：“那你现在还能记住咱班的同学吗？张岚不算，她像影子一样贴着你，你说你能记住的男同学还有谁？”
茹婷：“男同学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别的我真的不记得了，仔细想想还能想起来，但那也没多大意思了。现在想想过去，好像就剩下和你在一起的事了，也许都你的那些文章给闹的。说起来也怪，当我离开学校的时候，还想着把那些曾经的同学、曾经的故事记在心里，后来你写的那些小说，虽然胡编乱造了一些故事，但总是写咱们俩在一起的事，包括你的那几篇散文，还有你在《金秋》上的文章，把过去的岁月浓缩提炼以后，还真让人能感动一阵子。现在再想过去，就像着了魔法似的，不管努力去想什么，也不管有没有你罗杰什么事，你都会随时在思绪里跳出来，老在我眼前晃，仿佛这整个学生时代都净跟你一个人在一起了，其他人好像都不曾存在过。我知道这不是真实的，至少在小学的前半段，我都很少注意到你，可是，你却能记得那么清楚，还记得我穿的那件衣服。”
罗杰：“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个小学的操场上，你穿着那件绛红色的花衣裳站在同学们的前面领读毛主席著作，你的声音好听极了，你的小圆脸也很漂亮，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记得你那件衣服，觉得漂亮极了，穿在你的身上真的很美，可是我却记不得那衣服上的黄点是花还是圆点。”
茹婷：“是小苹果，密密麻麻的，我很喜欢穿那件衣服，也许是穿的时间长了，你的印象才那么深吧？”
罗杰：“班长，你的那件衣服还在吗？”
茹婷：“在，我还保存着，那也是我童年的一份记忆。有时候我想，要是你以后成功了，有人研究你的作品，发现你在很多作品里提到那件绛红色的花衣裳，万一要是考证起来，我就把它拿出来，说不定还能成为文物呢。”
罗杰：“那一定是件信物，它见证了一段学生时代的纯洁友谊，你好好地保存它，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想再看看它呢，我一直都想再看看那件绛红色的花衣裳。”
他们在饭馆吃饭的时候，说到了那件衣服，由那件衣服开始，他们说了小学的一些事，这中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另一个女孩，就是那个笑起来很美的刘艳菊。罗杰说他一直都记着刘艳菊，想想也很怪，刘艳菊和他们做同学才三年的时间就分别了，可是他和茹婷却深深地记念着她，可见她的身上一定有着超乎寻常的东西，让他们记她一辈子。
罗杰问茹婷有没有刘艳菊现在的消息，茹婷说听说她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就没有音信了，她也没有再去寻找她的消息，已经很多年了，估计她没有回到这个城市。茹婷对罗杰说，关于刘艳菊，还是值得写一点东西的，她自己也写过一些文章，不过不成功，文采太差，没敢拿给人看。
这时候，罗杰问茹婷：“你工作以后还写文章吗？”
茹婷：“有时候也想写，可写出来跟学生时代的作文差不多，比起你的文章差远了，现在也就没怎么坚持，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看书的，我现在在练习写诗，都写了一本子了，以后有机会你给指点一下。”
罗杰：“写点东西总是好的，它能凝固一些时光的记忆，等以后偶然翻看的时候，会觉得无比亲切。现在我看以前的东西，还能激动一阵子。真的，我觉得像你这样写出来的东西，可能更接近生活的本真，而我写的东西，好像觉得文采太重了，华丽的句子下掩埋了一些最原始的东西，好比是在当时有意地强调了一些，而又故意遗漏一些，所以有点儿不真实了，我觉得我要是看到你写的东西，一定会感到更感人一些。文章的东西，越没有文采越直白才越有价值。”
茹婷：“不是的，这我知道，像你吧，你懂得的写作技巧越多，在写文章的时候就能知道什么东西值得写下来，怎样写才能更感人，比如吧，就像你写的《悠远的童年》，我觉得我就是那样平淡如水地度过了那个时代，和你在一起也就是学校里上课守纪律、按时交作业那点事，放学了就各回家，各见各妈，谁知道让你一写，放在文革那个大背景下，居然写出了一种恬淡的苦涩之美，甚至一种人性中最本质的纯真与快乐，看得我好感动，仿佛那漫长的岁月被你浓缩成一页纸，你就有那种本事，这是别人所没有的，这是你的优势。生活中能让人记住的，也许只有浓缩以后的东西，原汁原味的生活有时候显得太拖沓冗长，也看不到什么光彩。比如我吧，就是一个普通的班长，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让你几笔就写得跟仙女似的，美的不得了，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仔细一看又确实是我自己，我姐姐也说，我就是你笔下写的那个样子，我的一举一动，一怒一笑，还就是你写的那样，你写的几个故事，还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可是当时连我自己都没有觉得那有什么值得记忆的，而你居然都看见了，并且记了下来，还写得那么美，这就是你的水平问题了。水平不一样，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我可比不了。”
罗杰：“这都是生活给我留下的财富，和文采无关。我现在写文章尽量不去用那些华而不实的溢美之词，我用直白的语言去写，照样可以很精彩，就像那篇《悠远的童年》，我最得意的地方就是最后删去了很多很多我认为很美的词，我用平常的语言来表现，最后的结果就像是清泉里涌出的水一样自然甜美。刘莎就是看那篇文章被我感动的。”
茹婷：“还说呢，写那样的文章事先也不让我先看，说不定我不让你那样写我。”
罗杰：“怎么，那篇文章让你不高兴吗？”
茹婷：“不是的，你不用紧张，你写的挺好，我是说我没有你写的那样好。你知道吗，在上高中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为什么下降了，我最后为什么没有考上大学？”
罗杰：“那是老师教的有问题，当时我不是也没考上吗，那时候我的学习成绩和你不相上下。”
茹婷：“哪儿呀，到文科班的时候，你已经超过我了，我的学习确实退步了，可是你的文章里没有写。”
罗杰：“我在我的文章里不写你的缺点，这是我的信条，我永远也不写，我宁可把你写得单薄一点，也不写你的缺点。”
茹婷：“这就是你的幼稚了，没有缺点的人是不存在的，这点你知道。”
罗杰：“没有缺点的天使常在人的精神世界里飞舞，美丽的东西不需要多层面去描绘，就像大自然里的花、草、鱼、虫，要是多层次地去全面描绘它们，那是科学家的任务，和艺术无关，艺术之美是需要选择的。”
茹婷：“罗杰，我说不过你。我就是觉得你把我看的单纯了一些，在你的文章中把我写得太美了，你可能对我的了解不那么全面，今天，我想告诉你我的另外一面，好让你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反正吧，我觉得你以后在文章里还会写我，你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写下去，始终是一个单薄的想象中的样子。”
罗杰：“反正你说什么，你的样子在我的心目中始终都不会变。”
茹婷：“吃完饭咱们还到那个河滩上去，我给你讲一讲我的事，讲讲我对你的感情，行吗？”
罗杰：“班长，你怎么现在想起来给我讲你的事？”
茹婷：“我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心里忽然好感动，我越来越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我就是想告诉你过去的一些事，一些我自己当时的想法，一些没有对你说过的话，好让你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想这是朋友间最真诚的内心表白。有些事虽然没有对你说过，不过我知道你能猜得到，我想亲口说出来，也是我自己对过去的一些回忆吧。怎么，你害怕我说出来会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罗杰：“不会，这我不怀疑，不管你说什么，我相信你都是我最好的班长，你的形象一直都是那么美好，不会改变的。”
茹婷：“我也觉得是，我自信我是一个好女孩，对吗？”
罗杰：“这毫无疑问。你的故事会丰富我的记忆，只是你别说你从来就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男孩儿，你关心我全都是假的就行了。”
茹婷笑了一笑，看着罗杰，她透过眼镜的玻璃片望去，罗杰是那么真实地坐在她的对面，脸上依然是学生时代那种纯情的表情。
茹婷：“你觉得你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小男孩吗？你这么没有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