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而知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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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已经,可是,你不知道,天亮搞出个大事情。”
“刘书记,难道你二十多年前的身影一去不复返了,你在我父亲面前可是能说会道。现在看来,我父亲看花了眼,被你的能说会道蒙骗了!”
“我已向柯老汇报了。你爸有很强的原则性。”
“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刘书记,你就不怕海西人看清你的本质!你就不怕身败名裂、晚节不保吗!你就不为你在海西的子女考虑!你就不怕你的子女重蹈天亮的覆辙吗!我请你认真考虑!”说完,柯丽起身披上披风头也没回就往外走。
“柯丽,你去哪?你,”
突然,柯丽一个转身回到刘少岛办公桌前,她一字一句地说:“刘书记,海西是中国最好的地方,我的家在海西,我们决不离开海西。我们哪也不去!”
虽然李天亮夫妇按部就班、不露声色,楼前台上风光依旧,但他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积淀和复杂的人际网络渐渐地意识到眼前的危机既不是自上而下也不是自下而上而是自外而内,是一个有的放矢的计划和一次脚踏实地的行动。他甚至产生了苏国庆、夏磊是陆晓凯的影子,徐国强、金蓉是陆晓凯的工具,苏建华是陆晓凯的突破口,而刘少岛对陆晓凯之事不但不闻不问,而且还有为其充当后盾的嫌疑,甚至有置我李天亮死地而后快的感觉;不仅如此,市长王国基的态度明显趋于变化。李天亮知道众多人物中只有陆晓凯与自己有较大的个人恩怨,其他的人没有一位真心要看我李天亮倒大霉。可悲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处于陆晓凯的十面埋伏之中,距四面楚歌仅一步之遥,可自己竟找不到反戈一击的对手陆晓凯的身影,断其筋骨则更是妄想、是空谈;更可悲的是,他现在才明白具有英雄本色的项羽手握义旗仅有幸足及乌江之西,相比之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全属狐假虎威之举,放眼望去亲信部属不少,但皆为利益之人、庸碌之辈,关键时刻仅凭寸德尺功不足以感召一二,更何况自己未历狂澜更无力挽狂澜之才,此情此景,秘书心不在焉当不足为怪,朋友、属下做树倒猢狲散的准备理所当然。
他向柯丽提议:有的情况该对子女说说清楚了。柯丽坚决反对:你不是亲口说过吗,儿子继承的是你的执着、努力,女儿继承的是我的清高、傲世,他俩根本没把我们拥有的权力、财富当一回事。平常没反我们是因为我们是长辈,没有当面拒绝是给我们面子,孙子一天天长大,可他们对我们的心理话却愈来愈少。天亮,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担,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他们的压力。李天亮不死心,他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说:爸,说你没问题谁都不信,爸,你好好理理,尽量减小漏洞,我找个好律师,也许能轻些。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爸,你不要灰心丧气,要挺住。我会回来看你的。他不服,又打女儿电话,女儿回到家落下了泪水:为什么我结婚时没要你一件东西,为什么哥平常讨厌回家,为什么外公外婆看你们的眼神变了,你们不知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当初嫂子就是因为这与哥结婚,今天又是因为这个与哥分居!爸,我和哥是人,我们需要,我们非常需要。爸,我们之所以不屑于此是想让你看到,你没有必要,你失去了生活中更珍贵的东西。爸,我为你感到痛心!女儿抱住柯丽失声痛哭。
当李天亮内外交困时,当那个念头刚在他脑中闪过时,他想到了谷小保。他早就知道谷小保与苏国庆、陆晓凯以及从卢东出去的夏磊、徐国强等人的关系,他甚至暗暗地佩服他们一帮表面上由老奸巨滑、大大咧咧、老实憨厚的人结成的一个熙熙攘攘、松松垮垮的小团体,其实骨子中不乏清高,而且抱成一团。说得露骨一些,自己曾经试图重金收买刘少岛旗下的这个小集团,因为陆晓凯在他夸张的想象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他的努力却无果而终,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陆晓凯与夏磊的坚决反对。陆晓凯的反对理由说来根本就不是理由就像他当初在大众广庭之下嘲笑小个子副市长焦音之一样,他也在众目睽睽之中讽刺李天亮是一个皮鞋中始终充斥着泥土味的贪得无厌的家伙。
那一年,欧洲一位足球俱乐部老板带队到海西,赛前李天亮、陆晓凯与老板聊天。欧洲人风趣幽默,他正想找一适当的机会表明他的球队一定能赢得这场比赛的信心,这时他正好看到了李天亮的皮鞋,于是他问李天亮对这场比赛结果作何预测孰胜孰负抑或是平局。李天亮东拉西扯一阵之后支支吾吾地反问这位老板,老板立即高兴地回答说他的球队一定能赢。李天亮再问何以见得,老板却看着陆晓凯说: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当我穿一双新皮鞋观看比赛时,我的球队一定能赢;当我穿一双旧皮鞋观看比赛时,比赛结果一定是平局;输球的时候,我一定是穿一双没有擦亮的旧皮鞋,而且皮鞋中始终充斥着乡下的泥土味。陆晓凯当时就瞄了他俩一眼,他发现老板正好穿了一双新皮鞋,而李天亮的皮鞋则无论如何不能说是擦得锃亮,而比赛结果自然不出老板的预料。只不过,陆晓凯为李天亮加上了“贪得无厌”四个字而已。
客观地说,这是陆晓凯有意借题发挥当然,当这个笑话传到刘少岛耳中时,他给苏国庆去了电话:下周世贸组织的官员到海西,你知道我本人曾经当过几年赤脚医生,如果你们认为海西的官员们洋相还未出够,那么,也给我编一个吧。当然了,我觉得笑话在工作之余能起到赏心悦目的作用。
就刘少岛的电话苏国庆及时与陆晓凯交换意见。苏国庆认为这是刘少岛善意的提醒,必须下不为例;而陆晓凯则认为这是刘少岛积极的鼓励,必须多多亦善。
当然,有人及时向李天亮反映了陆晓凯的不恭言行,而李天亮对此有一客观的分析,他觉得这是有些官员性格不豁达、形象有缺陷、言行不文明产生的结果,其实,这种下级对上级的说笑、讽刺比比皆是。与其相比,陆晓凯还略显文明、幽默,这说明我们的队伍中还有一些刚直不阿的官员,这是可喜可贺的一面。然而,令属于上雅之流的李天亮不甘的是,背后那么多不敬不恭之徒唯独陆晓凯敢对自己行目中无人之举、放异常放肆之言。
李天亮对人们异常神秘地谈论谷小保与陆晓凯如何保持联系一事有相当的兴趣并信以为真,而且,对这方面的事情他始终怀着特殊的敏感。在一次刘、李均参加的会议上,李天亮看着刘少岛滔滔不绝的样子,竟产生了陆晓凯不是隐藏在刘少岛家中便隐藏在刘少岛心中的一种古怪的、超现实的幻觉。当他正觉得自己看穿了刘少岛的真实面目并偷偷看着刘少岛愣笑时,他的这一表情却被刘少岛看似茫然但却犀利的目光捕获这目光是包括王国基在内的海西官员惧怕的。刘少岛顿时将发言提纲他发言时从不使用发言材料向前的推,话锋一转,撇开正题大谈文教、卫生、科技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和问题,而且处处切中李天亮的要害。最后,刘少岛盯着李天亮一字一句地说:有些人自以为是,总以为别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他的眼光,事实上,他的眼光甚至包括他的笑容海西的市民们早就一清二楚,这就是毫无根据、脱离客观事实的怀疑一切,这就是建立在虚幻的基础之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自鸣得意,这就是刚愎自用的具体表现,说得过头一点这就是毫不负责任的痴人说梦。此话一出,与会者无不为之愕然。可刘少岛却意犹未尽,他补了一句:据我所知,国基同志就这几个方面多次作过批示和具体布置,可我们看到的结果又如何呢!说完之后,他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摆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架式。可怜的王国基不得不接过话题,尽管临阵抱佛,但他不得不老调重谈甚至特谈了一番。李天亮当然后悔不迭。
说投石问路也好,说败下阵来求饶也罢,李天亮怀疑陆晓凯就是为了钱。既然如此,我李天亮的目标就是不惜血本与你陆晓凯达成默契,我甚至愿意向你赔礼道歉,退一步说,就算我李天亮穿皮鞋暂时搞不赢你打赤脚的陆晓凯。李天亮将对谷小保此举当作笨鸟先飞的一招,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时,为了加大力度,他向市局打招呼,向谷小保施压。几天之后,他见谷小保毫无反应,便思考着是陆晓凯接受他的见面礼同意与自己的妥协还是谷小保根本就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与陆晓凯有一“腿”。于是他电话询问谷小保关于信封一事。可谷小保却语出惊人,他告诉李天亮,自己还未打开信封。他气极了,谷小保竟用流氓手段对付副市长交办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要是当初,你谷小保不挨板子才怪呢。但他转而一想谷小保对待工作绝不是这种态度,是不是嫌不够、想要加码,抑或是传递一个特殊的信息,你谷小保明说就是了,这不是毛毛雨吗。他认为可能性完全存在,况且下九流的陆晓凯和谷小保完全做得出来,因为,这个时候正是他们为所欲为,正是他们敲诈自己的最好时机。这么想着他便立即让人给谷小保送了一万美元。谷小保对那位级别相当的来者好言相劝,无果之后,他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朋友,我不想为难你,你实在不肯收回,我只有往纪委交!这话传到李天亮那里,他又变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得已他亲自找谷小保。他说:“其实,陆晓凯的工作能力与水平相当不错,为人处世极具幽默,而且,他与我共事多年,关系也不错。最近有谣传说他现在生活窘迫,说实在的,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十分难过,我诚心诚意帮他一把。想必,你对当前乱哄哄的局面也有耳闻,实话实说,我认为这与陆晓凯不无关系。谷队,我想了想,此事只有你能出面协调,信封里的只是你的联络费用,陆晓凯那边联系之后再定。”谷小保以此乃本职工作所需费用有正常的出处为由送回了那只信封,当然,他答应李天亮一旦有这方面的情况和消息及时汇报。二周之后,李天亮再次找谷小保。
谷小保作了汇报。“李市长,我收集了一些有关陆区长的情况,但我个人认为这全是些毫无根据的谣传。既然是李市长的安排,我只能再想想办法。李市长,你必须稳当、谨慎,千万不能让我谷小保背上执法犯法、兼守自盗的罪名。”
李天亮急躁之心跃然言表。“谷队,你放心。陆区长那边你先给他送一些应应急,这一万美元是你的辛苦费,赶快去吧。”李天亮认为对谷小保而言这份见面礼应该是可以了,他应该积极主动跑腿联络。
可谷小保一听李天亮跟着自己来了个“陆区长”却说:“李市长,你们长期共事,你也了解陆区长,他这个人一掷千金、挥金如土,恐怕他对你出的这个数目不会有多少兴趣。”
“谷队,说说他的胃口。”李天亮竟暗自高兴起来,他心想:谷小保肯定是陆晓凯的联络人,现在正代表陆晓凯与自己讨价还价。“说个数字,我考虑考虑。谷队,他可能在偏僻的某个旮旯里,多了用不了的,而且太多的话有相当的危险。小保,你要替他想想。”
“如果现在能联系上他,而且能知道他的胃口就好了。其实我个人的看法是陆区长不可能生活窘迫,他不缺钱。”
“谷队,我同意,海西的官员不缺钱。但是,我认为陆区长是冤枉的,为了洗刷罪名,他肯定需要费用。告诉他,我李天亮不但愿提供费用,而且愿助他一臂之力。请他相信我的诚意。小保,你看给多少?”
谷小保略思片刻后伸出三个指头。
“再加三万?”
“三十万。”
“小保?”
“李市长,对你和陆区长来说几十万如同儿戏,你一锤子下去,叫陆区长吃颗定心丸岂不爽快,也可表示你的诚意。”谷小保越说越过,他认为李天亮会有所不悦,甚至火冒三丈。
“行,就这么定,小保,你要特别注意保密。”
接下来谷小保仍然毫无反映,有关陆晓凯的一切依然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而且,李天亮发现身边咄咄怪事接踵而至。正当他煌煌不可终日之时,他接到谷小保要求面谈的电话。“李市长,遗憾呀,没有任何结果,看来,这个任务我没有完成的可能。”这样一来二去的一番折腾又用去李天亮近二个月的时间,这将李天亮气得嗷嗷直叫,大呼上当。他对陆晓凯、谷小保恨之入骨,当天便因咯血住进了医院。
无独有偶。腊月二十八,王国基要夏冰到他办公室来一趟。这是夏冰在这一周内第二次接到王国基的电话。第一次也是叫夏冰到他的办公室,他们聊了些工作上的情况。
这次又要聊什么呢,夏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十一楼,刚出电梯便在走道上碰见徐茵。
徐茵见到夏冰时也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