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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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想下去,我只记得上次李星星在皇城老妈对我说王律师黑白通吃。
回到家老是坐立不安。我给柳总去了电话,让他明天最好叫出租车去办事,那奥迪太打眼。柳总说应该没问题吧,言语中也些恐慌,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我说现在应该不会,你自己小心一点,顺便安排下面的人把我的车从销售上调出来,这两天肯定要频繁用车。
柳胖胖猜到了我的担忧,问对方动黑的可能性有多大。我想了想说,现在应该不会,毕竟你们都还是十多年的朋友,刘禾不是个冲动的人,这几天应该是个谈判期,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我想,我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陈盛唱白脸,刘禾唱红脸。刘禾,应该主动来找我们了。
到了十点,刘禾还没打电话过来。我又给柳胖胖去了电话,问刘禾有没有打电话过来。柳胖胖小声说没和刘禾通过电话,现在正和一个道上的朋友在茶馆喝茶,让我过去一块分析分析。我说不去了,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
挂了电话我躺在沙发上发神。萧萧沏了杯茶递给我。我品了口,感觉不对,一看是蒙顶山极品黄芽。我有些诧异,问:“怎么了,泡这么好的茶。”
萧萧说:“你今天情绪不对,是不是董事会又有麻烦了。”萧萧楚楚地望着我,让我一丝怜悯由心而过。
我叹了口气,“萧萧,如果我现在失业了没钱供房了怎么办?”
萧萧说:“没关系啊,你要没工作了我可以去上班,要不然我们就把新房子租出去,我们又不是没房子住,我不愿意你现在这么累,我看着你心疼。”说着拥着我坐下。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这董事会我又周期性地冷落了她。三十岁男人的精力象个高压锅,看起来能量足足,其实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工作上一忙,对床第之欢就打不起一点精神,上了床不是睁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呼呼大睡。我实在没精神去想那事。
不过,前几日和电台小妹则是勃勃生机,虽然最终没有入港,但一想到电台小妹的露背装我就每每冲动。我不敢看萧萧,我不知道我那日对电台小妹的行为终止是做了个柳下惠还是个自欺欺人的老流氓。我叹了口气,点了支烟掩饰我的不安,我发现我的手有点抖,惟恐萧萧看出什么破绽来。
隐约中,我觉得有些对不起萧萧。又说不上是什么事,我确定不是热裤,这丫头只是偶尔在QQ上还能碰上聊两句,根本没有接触,不知道这女孩子还有没有那男人打,但愿他们早已分手;我也确定不是电台小妹,尽管那天我们从法律上已经可以算姘居了,但我最终没有进入,对此我还很自豪,我觉得我挺对得起萧萧的,虽然也有点发虚;我还确定不是北方巡回多个城市时在各洗浴中心那些形形色色的按摩女郎们,记得在沈阳洗盐浴加推油那就穿着几片布的小波霸对着我兄弟又是牛奶又是什么精油地拨弄了半天也没让我兴致勃发而破口大骂我是宁死不屈的共产党员。
但是,我总觉得我对不起萧萧。事实上,我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象两个互相抵舔伤口的两只小猫,只有那分不清你我的亲情,却找不到两两相悦的爱情。十年前性爱是恋爱的目的,尽管内心知道是反叛和不道德的,十年后性爱是恋爱的有力证据,所有人都认为天经地义时,却如飘忽的云,再也拿捏不住。
我推说太累,径直上了床沉沉睡去。
武宫正树意味着宇宙流,天马行空志存高远,行棋多作势。藤泽秀行意味着实地,一分一锄圈边固角,落子重实利。有鉴于此,二人相遇多名局。1974年,宇宙流大战老地主,第33手点天元,后人点评乃缠绕攻击的典范,令对手顾此失彼虽名家不免落荒而败。
我把车开到公司大门,门卫很是讶异,慌忙拨了内线请示陈盛,这才放我进去。
上办公楼的时候,之前,我注意到陈盛刘禾的车都在,没看到王律师的车也没有公司以外的车。工厂里没多少人,气氛很诡异,偶尔有两个同事对面经过,张了嘴最终没敢跟我打招呼,眼神中有热情有希翼有恐慌。我很想先去销售部先打个招呼,不过还是径直走进陈盛的办公室。
陈盛看到我,忙不迭给我倒水,象应付一个客人。与我想象中不同,办公室没有别人,这让我疑心刘禾上哪去了。昨天晚上刘禾一直没给我电话,让我想不出昨天晚上他在干什么,我可以肯定他不会有心情和女朋友HAPPY,是不是在开小会。如果昨天晚上商量出什么结果,刘禾上午应该在公司外找关系,如果昨天晚上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么上午不商量又干什么呢?正常办公,粉饰太平?
我飞快扫视了班台和茶几,并没有留下其他人来过的痕迹,这刘禾是让我越来越猜不透了。
陈盛脸上堆满了笑容,如同没发生过任何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我心中一阵厌恶不知道谁作秀又给谁看。陈盛友好地要了我的烟,又要了火,轻轻点上。
我笑:“陈总这段时间又开始抽烟了?压力大吧。”
陈总笑得更灿烂:“我抽不抽你们都熏我,反正是个熏,我自己熏。”
我揶揄陈总,话中有话:“还是不戒烟的好,抽烟给人安全感,让人觉得这家伙连烟都戒不了,不够坚韧,小毛病肯定多,做朋友安全,做对手更安全。”
陈总戒烟好几年了,只是遇到董事会才抽几支,听到我的话,他有些尴尬,夹在指间的烟不知道是抽还是不抽。
陈总辩解道:“我不是主动戒烟,我是抽烟难受,肺疼,医生不让抽了,我哪有那么强的定力,刘总才是不抽。”
陈盛自动对号入座,被我不着痕迹地控制了谈话节奏,显然是没想好如何跟我谈话,我心里有了几分底,估计他们根本没想到此刻的柳胖胖正在银行变更印鉴。我暗自高兴,索性由得一阵天马行空地乱吹,白白耗费时间。
刘禾推门进来,看到我,微微一怔,说:“江树过来了?你们谈你们谈,我呆会再过来。”这老鲨鱼又在做戏,嘴里客套着,脚却是停在门口不进也不出。
我说:“没说什么事,刘总来得正好,一块聊聊吧。”
陈盛蹩蹩眉,意识到刚才纯属吹牛,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对刘禾说:“刘总,我和江树说点事,你回避几分钟。”象主子在发话。
刘禾应声退了出去,屁颠屁颠的满不在乎。
陈盛就说了两件事,一是亲口核实昨天是柳胖胖在我来开会途中半道截杀了我,二是拜托我不论用何种手段把证照印鉴带回公司。
陈盛破天荒地把我一步一步送下了楼直到我上车,一路上他拍着我的肩膀,和颜悦色地给我分析形势,暗示我可以出任包括副总经理的所有位置,只希望我能把那些东西带回公司。陈盛很庄重地给我作揖,长叹着:“拜托!拜托!!”象托孤的刘备。
我发动引擎,听到陈总意味深长地说:“这两天你就休息一下,不用上班,把那件事情尽量办好。”
我注意到柳总的几个旧部狐疑的眼光一闪而过,象坟场中的流火,震慑人心的寒。
柳胖胖顺利地办完了银行和工商局的事情,在家里等着我吃午饭。柳总说一切都很顺利,章程还是老的,他有51%的控股权,陈盛他们做出来的决议无效。我说有效无效不是你说了算,问问律师吧。
刚吃过饭,没来得及给李律师去电话,公司的销售内勤偷偷打来电话,说传真已经发了。柳胖胖面色凝重地告诉我,所有的代理商收到了传真,清楚说明陈盛当选公司董事长。
我说:“这没什么啊,陈盛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柳胖胖突然哈哈大笑,“还有,我们被他们开除了。”
我一点不觉得好笑,怀疑听错了,“你说清楚,谁被开除了。”
柳胖胖说:“代理商马上把传真转过来,你自己看。”
沈阳代理商发来了传真,我一把撕了下来,传真上明明白白写着原销售总监柳青松与原北方大区总监江树已经被公司除名,由刘禾和白武胜接替,传真下部还明明白白盖了个公章。
我大惑不解,问柳总:“怎么他们还有公章?怎么会让白武胜接北方大区?他不是你十多年的朋友吗?”
柳胖胖忙不迭地接着电话,我的电话也潮水般地响起来。陈盛发出的传真激起了千层浪,把我和柳胖胖忙个不停,上卫生间都得同时进行,此外还至少收到了十来个短信。我有些后悔我们的渠道工作做得太好了,总代理商就有近六十个别说大大小小的二三级分销商了。
电话汹涌,直到吃晚饭时才稍有平息。坐上饭桌,我才发现滕厂长和萧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柳总家了。
我们边吃饭边讨论边接电话,吃完饭总算了解了大概情况:
陈盛找到了五六页以前加盖公章的空白便签,马上就发了传真出去;此外白武胜今天一早从上海赶了回来已经投靠到陈盛刘禾一边;下午王律师到当地派出所报案说公章遗失,由于没有营业执照只好通关系补刻公章,两天后取货;下午召开了全公司大会,正式宣布开除了柳青松、滕厂长和我,并组建了护厂队宣誓绝对效忠陈盛,保证让我们三个不能进厂;销售内勤米小姐中午给柳总打电话报消息的时候被黄监事发现,勒令离职。
斗争是残酷的,董事会之争比我预想的更加激烈,也更加迅速。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冷静。柳胖胖当机立断也发传真回应,要开除陈盛和刘禾。我和滕厂长坚决反对,我们认为矛头只能明确指向陈盛,保留刘禾作为一个变数。
我旁敲侧击地提醒柳胖胖让把夫人和两个小孩子送到新疆丈母娘那里去。柳总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陈盛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
我说:“你能不能排除王律师找人到你这里来抢公章和证照。”
柳胖胖脸有些发白,一言不发,转过头打电话订了两张机票。
又是一个不眠夜,在柳总家商量到凌晨,我才和萧萧回家。
萧萧说下午在家突然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几个刚刚从一个黑塔上逃出来,安逸地在河边吃着东西聊天。
我追问,“吃了些啥?是荤的还是素的?”我当然记得梦解之中有这么一句:食荤者吉食素者凶。
我立起耳朵,生怕萧萧说是她最爱吃的什么茄子、白菜之类的,有所思有所梦啊。
萧萧说:“好象就吃的是冷淡杯,荤素都有还有酒。我只记得我们刚刚逃出来,回头一看那高塔上的天已经黑了。”
我毛骨悚然,辩不清吉凶,心中莫名地害怕。
萧萧说:“我担心你出事,你的电话打不通,我估计你就在柳总家里就赶过来了。”
我苦笑着说:“萧萧,我被开除了,没钱供房了。”
萧萧柔声安慰我:“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又没钱财又没人材,我妈妈都嫌你矮,还是个眼镜。”萧萧回想起我俩刚同居半夜睡得正香,被她老妈半夜开门撞个正着的尴尬场景,一脸的幸福。
萧萧说:“瓜瓜,我只要感情好,你说萧萧最好养,用土豆白菜就可以养活我了的嘛。”
我有些感动,脸上还是绷着:“但是没想到你还是个水果娃娃,你吃水果比其他女娃娃天天吃肯德基还贵。”
萧萧撒嗲:“呜呜呜,你嫌弃我了,你不爱我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萧萧比划着垂胸顿足,此时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和董事会的明争暗斗巧取豪夺相比,爱情和亲情弥足珍贵,象是拨片配上了民谣吉他,时时让我心花怒放,时时又让我沉醉于宁静之中,如同望江楼下的府南河徐徐涌淌,没有一丝暗流。
萧萧慢慢在我怀中沉睡,微微的鼾声表述着她同样的疲惫,和着发动机的低鸣,象是和弦中的小夜曲。我舍不得换挡加速,惟恐一点点的声音惊醒了她的好梦,更不愿意快点到家,匆匆打断这漠漠的温情。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是个短信,我心中咒骂着滕出手打开,只是四个字“我很想你”,是电台小妹发过来的。我一把删了信息,扔在驾驶台上,又拿起来,干脆关机。
我回头看了看,萧萧仍然睡着,动也不动,我放下心来,轻轻出了口气。
与陈盛、刘禾的斗争迅速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对峙的局面已经从内部矛盾一夜之间正式转化为敌我矛盾。陈盛已经完全控制了成都总公司,停止仍然向原帐户打款的代理商供货,同时又把所有忠于柳总的管理人员悉数清洗出公司,只剩下一个请假在外的策划部经理。
鉴于这种形势,我们需要牢牢控制北京、上海两个分公司,而与总公司一样拥有生产基地和发货权的北京公司尤为重要。我和滕厂长在北京的这半年中,北京公司基本确立了柳系的立场,但是北京经理所表现出的摇摆不定和即将全面撤离北京的整条生产线成为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柳胖胖当机立断,安排滕厂长带一个助手马上飞过去,接管北京公司,停止撤离恢复生产,从事实上把嘉熙公司分离为北京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