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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第24部分

小说: 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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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全是分公司的行管人员,我只邀请了一个相熟的女文友。酒过三旬后,我悄悄对她说:“在北京,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陈盛听到这话,挤眉弄眼地单独给我俩敬酒,说是为了美丽的爱情。弄得我狼狈不堪,女文友也红了脸。我说陈总想歪了,她是我儿子的干妈,我是她女儿的干爹,我儿子和她女儿是一窝生的两只小猫,她在帮我养。
陈盛起着哄,不容分辩地说只要是亲人就可以了,一边眨着眼暗示我赶紧带着那女孩去单独勾兑。
我知道经验丰富的陈盛是诚心帮我,男女之间很多故事就是这样被哄出来再假戏真做的。陈盛的故事我知道得不多,但明显在泡妞的技巧上比柳胖胖要更为高超,尽管柳胖胖现在还有一个进行时。不过,陈总不知道混BBS的一代,是真正有异性朋友的,而且是大把的异性朋友,我懒的跟他解释,显然,他已经落伍了,给他新配的笔记本的估计使用概率还不到柳总的五分之一,而且今天下午还在让我帮他发E…mail。看来,他的学习能力还是不如柳总,我稍微放心,感觉柳总这次发招又多了一成胜算。
 客观地说,陈盛做事很干练,诺大的撤厂搬迁,计划得很周祥,包括进度表、责任人、一般处理程序和紧急处理程序都考虑得很充分。开会的时候,言简意赅,没有一句虚言,我看在眼里,心想这事让刘禾肯定不如陈盛,让柳青松来负责只怕也做不到这样条理清晰。想到柳胖胖要逼宫下课,多少还是为陈总可惜,如果二人能和平共处,真是最佳搭档。
不过,在搬迁计划中,我注意到陈盛仍然让郑经理负责了很多工作。心中咯噔一下,昨天陈盛不是还在千挑万选地找他的毛病吗,难道?
果然,陈盛接下来就宣布郑经理实习期结束,试用合格,正式就任北京公司经理,享受分公司经理薪金福利待遇,并全权签字接收北京公司的净资产。
这个结果不仅大出我意料,也让所有的与会人员大跌眼镜。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郑经理铁定下课,在陈总的调查中,所有人都给予了差评。我闷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陈盛要让脓包长大,自行溃烂,他才不做这个恶人,一旦郑经理出了问题,第一责任人是我,第二责任人是柳胖胖,他自己顶多有个连带责任。我呼了口气,看着陈盛,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造势那一套,多半是跟着刘禾那老鲨鱼学的。我想,我得马上做个昨天的谈话记录给柳总发过去,陈盛以后要找麻烦,顺势反将一军。对于电话、谈话这类口头上不可追述的东西我从来不相信,我只认可传真、文件、邮件和签名后的书面说明之类的可追溯的东西。从我的培训资料中角度讲,这也叫对事不对人,我得感谢我职业生涯中所接受的历次培训。 
陈盛后来在去机场途中给我解释,那不是他的决定,他只是在代柳总宣布这个决定。我意识到他已经是个强手,这次倒陈恐怕会很艰难。陈盛比从前更注意细节,三个人的时候,他和我同坐在轿车后排,而不象柳胖胖总是霸占副驾驶的位置,丝毫不考虑礼节和感受。陈盛也更有技巧,实际上,在郑经理任命的处理上,他造势成功,暗伏杀着,并且让郑感受到所有的人都在排斥他,只有他陈总才顶住压力给了正式任命。这样一箭双雕的妙手,我从前以为只有刘禾才能施展。我是应该给柳胖胖去个电话,告诉他是不是该重新考虑是否要对陈盛发招逼宫了。 
我的冷静分析让柳总也动摇了倒陈的决心,他犹豫不决,象个单恋的小男孩徘徊在梦中情人的楼下,不确定是该弹吉他还是扔石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装傻下去,默默观望。
我对他说,如果不倒陈我就不回成都了,那董事会太长太累太耽搁工作,我要把非典浪费的时间抢回来。
柳总说最好还是回来,搬厂后黄监事要到北京来盘点资产,代表公司和郑经理做交接。你做做她的工作吧,最好让她在董事会上对陈盛发招。
我想了想说,好吧,你必须保证刘禾支持你,否则就别发动攻势,我也不会回成都开会。
柳胖胖说你再帮我给刘禾打个电话吧,不准他再动摇了。
我急了,说刘禾到底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去对付陈盛啊。
柳胖胖说:“他一再强调公司只能有一个老大,嘉熙公司不能再乱下去了,他还说陈盛的保守已经严重阻碍了公司发展,他还说半年董事会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最后还说我是董事长,必须对所有的股东负责,不能对任何人有妇人之仁。”
柳胖胖一口气转述完刘禾的话,问:“我的理解没问题吧,他是让我在董事会倒陈吧。” 
黄监事本来是公司的兼职会计,去年和我一起买了员工股后成为了股东,并在之后的那场旷日持久的董事会中,被公推为监事。不过,更多地还是在行使财务总监的职,而刘禾作为主管财务后勤的总监则成为了她的直接上司。这次董事会也将是参会列席人员。柳胖胖的意思是让我在北京让黄监事明确态度,旗帜鲜明地支持他。
这迫使我披星戴月地跑了趟长差,在五天内连续跑了天津、沧州、济南、淄博、潍坊、石家庄、邯郸、邢台,回访了代理商并做了四场销售培训。这样,我在北京大区的这三个月,还要除掉非典耽搁的一个多月,把除内蒙、宁夏之外的所有代理商全部走访了。我知道,董事会是需要用数据说话的。
我带着满身的酸味和满脸的瞌睡赶回北京,黄监事已经到了一天。我把房间让给了她,把行李扔到了办公室。我对她说我是男人没关系,睡沙发挺好的。其实,我是计划用一点一点的细节打动她,先接受我,再接受我的说辞,最后接受我的观点。因此,无论她怎样坚持,我也不让她去住酒店、去同学家,我非要她领我的情不可,这是控制节奏的要点。
黄监事和我交道不多,传说中是个独立思维的女人。由于职业的关系,她直对数字感兴趣,对于我这类擅长以理服人偏重说辞的谈手,象来是不会感冒的。我不知道如何着手,怎样打动这个铁女人。  
坂田荣男说,一切手段明摆在棋盘上,没有隐晦的部分,但现实中的确存在骗着,作为一种手段,可能诱使对手下出棋味不佳、计算不够的棋来,同时由于无知与贪欲,使受骗上当增加了内容也是事实。我的理解是骗着就是诱使对手按常规思考,按常规行棋,也就是说期待俗手。
黄监事本身的态度并不重要,她在公司只持有1%的股份,只是由于知道了太多的最高机密,才以监事的身份列席董事会。只要有了发言权,就不能无视她的存在。我不清楚刘禾为什么竭力促成她成为监事并列席董事会,但我知道刘禾不是笨蛋。专业棋手知道,对方的急所就是我方的急所,抢占急所就是抢占最重要的制高点。我决定这几天和她形影不离,不让她有空闲的时间和刘、陈沟通,再潜心思考,成为特立独行的黄监事。
黄监事对财务数字很敏感,对公司的权利之争则难以理解,她很直白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跟着刘禾表态。这样,既不会站错队,又不会让自己突兀。黄很聪明,聪明地让我无处发力。
我也很直白,如果换位考虑,我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谁当总经理能让企业更快发展,我就支持谁。因为,我们更重要的角色是股东,股东就是期待回报的投资人,投资人有权选择经理人,这天经地义。我说刘禾已经明确地支持柳胖胖,如果我们能让刘禾更义无返顾,那么这次换手就更顺利,影响面就更小,公司就能更快地发展。
其实,刘禾的态度从来就没有表明过,他总是闪烁其辞,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投票的。我要先入为主地让黄监事认为刘禾已经明确支持柳总,再用黄监事既成事实的立场迫使刘禾顺势而为——在我看来,刘禾是断不肯逆流而行的。董事会看起来是三个董事,其实是三方各二人:柳青松、陈盛、刘禾、王律师、黄监事和我。能争取到黄监事,在会上就会形成三对一的局面,王律师不了解公司情况,而特定的身份只能让他私下支招,而关键的第三方力量刘禾自然会见风使舵,划向我方。
黄监事在北京呆了三天,我就完整地陪了她三天,她和我一块工作、一块吃饭、一块喝咖啡直到她休息,甚至她参加同学会,我也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司机,我决不能留给她独立思考的时间。我知道,在销售中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糊涂期,就是客户经过你的谈话影响后,能保持24小时的共振,然后清醒。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每一个观点给她重复七次,让她始终保持在糊涂期当中,直到我和她同机飞到成都落地。
黄监事终于被我搞迷糊了,她当着我给刘禾打了电话,统一了董事会倒陈的态度。刘禾,终于在电话中明确地对我说,如果我们都支持柳总上,他绝对不会反对。
刘禾的声音很沉稳,这让我相信,倒陈的思路确实是他深思数虑的结果。
 
在侯机室,我兴高采烈给柳总发了短信:一切搞定,刘黄确定支持,晚7点到成都。
过了好几分钟,柳总匆匆打来了电话说,他和陈盛已经摊牌,陈盛不相信黄监事也反他,要来亲自接机。
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摊牌干什么。
柳胖胖说我想让他自己下,给他留面子,保留一个虚衔。
我说你太着急了,让我们怎么见陈盛,这不是明显的阴谋篡位吗?
柳胖胖说你只要始终和黄监事在一起,她就不可能叛变。
回过头,我给黄监事说了柳总的电话。黄监事一脸苦笑,长叹着埋怨柳总提前把我俩给卖了,这可如何面对陈总。
我给黄监事打气,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顶多也就拉破脸,迟早的事。 陈盛苍老了很多,十天没见又多了几道皱纹。满脸的笑容掩饰不住贯穿全身的疲惫。我象一个行刑者,又象是一个心虚的诬告者而惴惴不安。我请黄监事坐了副驾驶位,一个人斜靠在后座,顺手拿了本杂志,掩饰着忐忑。
陈盛漫天地跑着话题,从北京的吃食到成都的天气,独自高谈阔论。我和黄监事含混地应和着,猜想着他如何引到那敏感话题上,又从何应对。
进入市区,陈盛结束了漫长的寒暄,说:“江树,我有话想问你,能不能请你给萧萧打个电话请一个小时的假,我们随便找个茶馆说几句。”陈盛彬彬有礼,又不容拒绝。
我没想到陈盛接机的目的不是找黄监事,而是找我谈话。我有些慌乱,说:“不用打电话给她,我没给她说我今天回来,本来就想给她个惊喜,陈总安排个地方吧。”
陈盛在省博物馆旁的露天茶铺停了车。大大咧咧吩咐伙计安了位置,上了茶。静静坐下来,并请黄监事回避。陈盛没有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环顾着四周的翠竹、芭蕉,跟我要了烟怡然地吸着。他神情舒展,四肢放松,陷入了沉思或者回忆中。
我选择了与陈盛邻坐,这样不至于太过对立和紧张。我品着茶,呼吸着温润而熟悉的空气,听着满耳的乡音,心中一片空明。
我们就这样坐着,抽完了一支烟,又抽完了一支烟,直到茶凉了下来,可以大口地牛饮。我猛扯了一口茶,随口吐出了混在其中的茉莉花和几片芽叶,我夸张地弄出一些声响,提醒陈总时候差不多了,可以说话了吧。
陈盛叹了口气,说:“江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里喝茶。”
我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我四处打望着这个成都市区主干道旁闹中取静,别有闲逸的去所,没有发现其他的熟人,静听他说下去。
“柳总当年做追肥枪想换行业的时候,我们曾打算把这里接下来,已经有四五年了吧。”陈盛还没能从回忆中走出来。
我应了声,“恩,我听柳总说过,那时你在他隔壁开家具厂,你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陈盛又要了我一支烟,说:“本来是我们合伙接这里,都已经要签合同了,柳总又阴差阳错地接下了羊西线的那个茶坊。”
我笑笑说:“恩,也听柳总说过,好象还同时接了个酒吧。”心想,老人才喜欢回忆,陈总不至于要跟我把和柳总七八年的故事一个一个给我回忆吧,真是意冷、心灰萌生退意了?同时,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忍不住想回头。
陈盛说:“柳总性子很急,他决定了就马上要做,结果亏得很惨。”陈盛抽了口烟,有轻点了口茶,“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滥赌了,每天输得面色焦黄,没钱了,就到柜台上抓五十,没烟了,就到柜台上抓包玉溪,可以连续几天打麻将不睡觉。”
我点点头,知道他要说什么。
陈盛说:“我当时一看这样不行,估倒把他拉出来,让他转让了生意和我一起搞嘉熙公司,又逼他戒赌,带他打网球、游泳、打保龄,让他慢慢把身体调整过来,慢慢把心态调整过来。”
陈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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