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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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平静的看着贵祺,平静的说着话,但是贵祺感觉红衣好似根本没有看他一样:“老爷,我们成婚也有七八年了吧?这七八年来不知道老爷可曾觉得红衣犯下过大错?”
贵祺道:“夫人这是哪里话,这些年来夫人做得很好,一直都很好。”
红衣听了淡淡一笑:“既然这样,那妾身想问一句,妾身可有对不住老爷的地方?”
贵祺咳了一声,没有说话。红衣也不理他,径直说道:“妾身自觉并无对不起老爷的地方。现今老爷似乎在怪罪妾身,还请老爷明言,妾身也好改过?!”红衣当然要问上一问,不能再这样纵容贵祺了。
贵祺脸色立时有些难看了:“夫人原来是为了问老爷的罪来的?”
“不敢。只是想问清楚妾身倒底错在了何处?!妾身知道了以后才不会再犯而冒犯了老爷。”红衣一句也不让。这样咄咄逼人的红衣贵祺没有见过,突然之间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夫人既然问了,那我就与你分说分说!你进了一次宫,”贵祺说了一两句后,心中怒气就又升了上来:“就有了许多的人过府来瞧你是什么意思?对老爷施加压力吗?!”
红衣不同于贵祺的暴燥,不急不怒、淡淡的道:“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倒不明白了!老爷前些日子受伤时府里也来了许多的人探望呢,妾身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
贵祺听到这里,这些日子以来的火气都涌了上来,“啪”一声把手中的书重重摔在桌子上:“你也不用这样狡辩!你以为依靠着你那做贵妃的姐姐,就想在府里为尊了?那些人不是你那贵妃姐姐弄来的?你做为一个妻子这样败坏为夫的名声也是你的贤良?!”
红衣看着贵祺发作,一言不发,等他发作的差不多了才说:“我并没有依靠姐姐什么。来探望我的人都是一些知交好友,和一些与各王府交情不错的人——老爷应该理解这些人的动机的。至于老爷的名声那确不是我败坏的,还请老爷收回这句话。”
贵祺听了气得又拍了一下桌子,红衣却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老爷的名声就是败坏了,也与妾身无关!平妻是您未奉圣旨娶的;没有扶正就让府里的人以妻礼相待也是老爷您的吩咐;孩子们的中毒也是您一句无心之过就罢了的;香姨娘独自开院理事也是老爷许了,又再三催妾身办的;妾身病了以后老爷您事忙不曾去瞧过妾身,妾身也不曾有过怨言!这些外面传来传去的话哪件与妾身有关?哪件是妾身所为?!”
贵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平静的妻子却感觉到一种愤怒,一种冲天的愤怒。他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句反驳的话:“这些话是怎么传起来的?府里的事儿外面的人如何得知的?还不是你那个贵妃姐姐做得好事!”
红衣实在忍不住火气了,“啪”的一声也拍了桌子:“老爷慎言!老爷几次三番的提到贵妃娘娘,如果这些话传到了皇上耳里,那也是一条大不敬的罪状!”红衣从刚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着贵祺对姐姐的侮辱,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侮了她、欺了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牵上姐姐呢?!这男人让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一次。
贵祺气得直哆嗦,这个女人居然敢对他拍桌子,他想也不想,站起身举起手掌就打了过去。这一掌是贵祺是盛怒之下挥出的,挥得幅度又大再加上红衣大病初愈,身子本来就弱,这一掌重重的打在了红衣的脸上,带着她噔噔后退了两步重重得摔在了地上,头就这样磕在了椅子上,血立刻顺着脸就流了下来。红衣痛得抽了一口气,却并没有哭也没有喊,只对着门外骚动的布儿等人喝道:“别进来,我与老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然后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又看了看贵祺,然后又看了看手上的血,居然轻笑了一声。
笑完了,红衣用手帕开始擦血,却怎么也擦不下去,血一直不停的淌下来,红衣干脆用衣袖捂住了头,就这样站起来看着贵祺平静的道:“老爷可出气了?要不要再打一下?这边的脸还没有打呢。我记得听过一句话是:有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要把右脸递上去。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吧,老爷还要不要打了?”
贵祺一直看着红衣擦血,喊话,起身,他只感觉自己浑身抖得厉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过去扶住红衣,但是红衣的眼神让他动也不敢动——那眼神不惊不怒亦无悲无恨,平静的让他心里头发寒!平静的让他从心里往外蔓延着一种恐惧!他抖得只能一手抓住椅子背,一手扶着桌子才能站住。
红衣看贵祺没有反应,就又淡淡一笑道:“看来老爷是出完了气了。那妾身就把今儿来要对老爷说的话说完吧。老爷还记得您答应过妾身:您不相信妾身时会放妾身离开;你怨恨妾身时也会放妾身离开。那么请老爷好好想一想,可否放妾身离开呢?老爷如果不放妾身离开的话,那以后也不要再来问妾身什么了,无论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与妾身无干!”说完,红衣看都不看贵祺一眼,转身推门出去了。
贵祺立刻就听到门外一片惊呼哭喊声响起。如果说红衣来时还对贵祺存有一丝夫妻情份的话,那么在贵祺那一掌打下来时,贵祺对于红衣来说就成功晋级成为一个路人甲了。红衣站在门口,一阵眩昏的感觉涌上来,她扶住了门框才稳了下来,一时间也就没能说出话来。
第二卷 十六 我要自己走
布儿几个冲上来扶住了红衣,哭喊道:“太太你怎么了?!快,快去叫大夫啊!太太你没事吧?太太你说话啊?再叫个人去叫大夫,要快,要快!太太,你疼不疼!”
红衣镇静的搂了搂布儿,抱了抱纱儿,拍了拍挤不上来的绸儿:“我没事儿,我很好。现在,你们不要说话了,好好听我说。你们把泪擦干净,都擦干净!哭什么?我们不哭,我们要笑着回梅院。我真得很好,没事儿。你们听清楚了?不许哭,把泪擦干!”
笔儿和砚儿在一边看着听着,泪哗哗的往下流,笔儿忽然对着砚儿小声说了句:快去请福总管来。砚儿飞奔着去了,笔儿却没有进书房里服伺。福总管和贵总管的住处就在二门附近,离外书房很近——这便于贵祺有事找他们。所以砚儿不一小会儿就和福总管一起跑了过来,李贵也到了。两人一看到红衣都吓得不轻。但是红衣除了一头一身的血、面色苍白外,瞧上去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照样很平静。
红衣又稳了稳自己,轻轻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后,推开了布儿和纱儿的搀扶道:“我,一个人走;我,不需要人扶。我,要一个人走;我,一定不会摔倒;我,一定会走得很好!你们放心,在后面跟着我就好了。”红衣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这句话的,她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话印在心上,刻在脑中,至死不忘!
红衣说完就向车子走去,一步一步走得虽慢却很坚定,就连李贵和李福都看得两眼含泪了。福总管看着看着,不忍的转过了头:“太太实在是——”却再也没有说下去。贵总管第一次拉住了福总管的手:“这实在是让人——”他也没有说完。
红衣一面走着,一面感觉一阵一阵的昏眩袭来;她咬着牙、实在不行了就咬着唇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咬得下唇也血流不止;在她眼中看到的车子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还不停的在晃动。红衣也感觉到她随时会倒下的,她一直没有处理过伤口呢,流了太长时间的血了。但是红衣告诉自己:一定要走上车去,一定要自己一个人走着上车,她不要在这个地方倒下!她决不会、也决不要在贵祺的视线中倒下!她不要以可怜可悲的样子示以人前——尤其是贵祺!所以红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脊梁、咬着下唇提起了全部的精神,一步又一步得直直向前走去。
布儿四个跟在红衣后面看着她,扶又不敢扶,哭也不敢哭,身子抖成了一团踉踉跄跄的走着,看那样子随时会倒下的倒成了她们四个了。
红衣终于走到了车前。红衣在握住车子上的木柱时,她几乎有种要哭的冲动,不过她忍下了——这里不是让她哭的地方,她站了一小会儿,积攒了一些力量后一下子蹬上了车子。布儿三个几乎是冲上车子的,拥着红衣进了车子后,车子就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贵祺一直站在书房的窗子旁向外看着,看着红衣一步一步得走向车子,看着她一步一步得走出了自己的人生!他的心就在那时痛成了一团!他非常担心红衣,他担心的要死!他也非常后悔打了红衣,后悔的要命!可是他却再也无法走进红衣的世界了,他清清楚楚的听到红衣说:“我一个人走,我一定会走得很好!”就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红衣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意味着整个世界啊!可是已经晚了,已经太晚了!贵祺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手立时鲜血长流!
红衣回到梅院时已经昏迷了,大夫来得还算快,非常利落的处理了伤口,又请过了脉后说:“夫人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前几日刚刚大病一场,现在又失了血,怕要好好养些日子了。那伤口可要注意,这种天气最易长出脓疮的。”
布儿送走了大夫,还没有转身回屋呢,就听院子里一阵骚乱的喊着老太太,她心中一惊:老太太怎么知道了?忙迎了出去。
老太太一见布儿先骂道:“你不守着你们太太,出来做什么?快告诉我,你们太太怎么样了?”
布儿一面见礼一面回话:“回老太太的话,太太还没有醒。不过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血失得多了些,要多将养些日子。”
老太太一面听一面往屋里走,进去看到红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里一急连泪都下来了:如果红衣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交待?!贵妃和大将军府怕是不会干休!
老太太又详细问了大夫说过的话,又到床前仔细瞧了红衣,嘱咐布儿几个好好照顾红衣后又急急的带着人走了。
纱儿道:“就连老太太也这样对太太吗?掉了两滴泪就走了?”
布儿想了想道:“不会。怕是去找老爷了。你们去看看车子去了哪儿?”两个小丫头就跑了出去。
一时回来回话说:“是去了外书房的方向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婆子来回话:“老太太的车子从外书房回来了,向喜福院去了。”
绸儿气得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掉起了泪。纱儿和缎儿也忍不住相拥哭了起来。布儿心里一酸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拥住她们三个,四个人终于抱在一起无声的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终于止住了,纱儿道:“还要想个办法让贵妃娘娘知道。太太这个样子的最好是来个太医给看看。”
布儿听了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说:“我有办法把信儿送到宫里贵妃娘娘手里,谁能去把贵总管找来,现在这个时辰二门怕是关了呢。”
缎儿听了问道:“你有什么方法?找贵总管来做什么?”
布儿说:“那日进宫时,贵妃给了我一块玉牌可以让宫门处的人把信儿送进宫里。”
缎儿想了想说:“让贵总管去送,不如让福总管去呢。他必竟曾是宫里的人,应该好办事的多。再说现下找贵总管不容易,找福总管却太容易了。”
布儿听了点头同意了。
老太太出了梅院就奔外书房去找贵祺了,没想扑了一空。一问才知道去了香姨娘处,老太太这个气呀:红丫头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歹呢,他居然还有心思到香姨娘那儿!这要是让贵妃和大将军府知道了,能轻易放过他?!这不是再找死嘛!就又急急忙忙的赶去喜福院。
老太太等车子一停下,就扶着云娘的手下了车,急急的走向屋里,一票子的丫头婆子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差了这么几步才知道跟上。
老太太不过五十出头而已,一向又注意保养,身体一直康健的很。这一急起来连云娘都跟得有些气喘了。
老太太闯进屋子时,贵祺正坐在椅子上发呆,香姨娘在一旁逗着他说话呢。老太太风一样到了贵祺面前,贵祺和香姨娘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两个耳光就打在了贵祺脸上。
老太太一边打一边骂:“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想死也不要这样拖累了一家人!你让我们这一支李氏如何在族里立足!你让我有何面目见你那父亲!我打死你个孽障倒也省心!”说着说着又抄起拐杖没头没脸的打了下去。
香姨娘见这架势先是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等看到老太太这么没死没活的打儿子,就起身挡了一挡——她也是想在贵祺面前讨个好:“老太太仔细自己的身体!莫要气坏了。您下手轻些,仔细您的手疼啊!老爷必竟是您的身上肉啊!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啊!”
香姨娘不挡还好,老太太自已的儿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