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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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同吗?怕是想知道我倒底有没有同惠贵妃告过状吧?红衣刚想吩咐那婆子去回话,那婆子却又接着说:“刚刚老爷又使了来传话说晚上老爷过来用饭,让太太准备着。”
红衣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过来用饭?是想知道我进宫和惠贵妃谈话的详情及惠贵妃的反应吧?贵妃的影响力真得很大呢。唉——真要诉苦的话,早就进宫去了!也不用等到今时今分。红衣在心冷哼了一声。现在宫里的正位皇后一直无所出,年纪也过了怕是再也生不出来了。而在有皇子的后宫们中位份最高的就是惠贵妃了,并且那皇子还很得皇帝得欢心。如果不是因她娘家有这样一位贵妃的话,那香姨娘进候爷府的门时就不是一个妾了吧?必竟是以妻礼迎娶的,想那香姨娘也是百般委屈的吧。
贵祺今儿确实安不下心来处理事。他是担心红衣对惠贵妃说些什么,不是怕说香姨娘的事儿——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而是害怕红衣对惠贵妃哭诉孩子们中毒的事情,那可就不得了了。那惠贵妃一插手,这所有的事加一块,红衣怕不是要听她的安排和自己和离(古时人们离婚就叫和离)啊——虽然他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还是担心,非常担心。
贵祺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听人来报太太已经在老太太那儿回到梅院了,就干脆放下事情直奔红衣的院子。他想有时间能和红衣多聊会儿也是好的,总这样在一个府里却一日也说不上句话,太让人难受了。
贵祺到得时候,红衣正在孩子们的房里同他们说笑着。孩子们的精神还行,体力却没有恢复。贵祺一到屋子里,红衣与孩子们都正经得与他请过了安。即使孩子们还不能起床,也在床上挣扎着欠身为礼。然后一本正经得看着他,等他说话。
贵祺有些紧张,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越紧张越找不到话题,可屋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一时之间实在没有话说,只好向红衣交待一下香儿给孩子们吃萝卜的事儿:“香儿我已经问过了,她也是无心之过。一直哭着让我责罚她,她实不知你这儿晚上有蛇肉。”
红衣淡淡地应道:“是的,老爷。”无心之过,一个正在坐月子的妇人,带着一个会雕东西的侍儿和一大堆的萝卜出现在花园里,这么巧就遇上了孩子们,还这么巧晚上就有蛇肉,这很正常么?为什么贵祺想不到呢?他被什么迷住了眼睛?!那受了伤害得可是他唯一的独子与唯一的女儿!可是红衣早就说过,唯心而已。心不在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那又何必在意呢?随他去吧。
贵祺听了红衣的回答,心头又起了一丝火气:什么叫是的老爷。什么意思?不相信他的话?红衣自打他这次回来,说得最多的两句话就是:“是的,老爷”或者“知道了,老爷”。他哪里做错了,红衣为什么这样对他。他是娶了香儿,但那也是无奈之举不是?难道红衣容不下香儿,那也不像——刚刚安排了安儿给他暖床啊。他越想越不明白,就越想越生气。他其实还没有发现:他的女人每多一个,他就在红衣面前更加得不自在。实际上这很正常,他是在男尊女卑的教育下长大的。好多事情在他的观念中都是对的,但在他的感情上却又觉得对不起红衣。
孩子听了父亲的话,互相看了看,什么也没说。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他们多多少少知道这次要吃这么苦的药,还不能吃那些好吃的饭菜多多少少与那个香姨娘有关。所以贵祺话一出口,孩子们更加沉默了。
贵祺看红衣应了他一声后,满屋里就再没有人说话,心里更不是滋味。曾几何时,他与红衣和孩子们在这屋里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现在呢,孩子们见到他如同锯嘴的葫芦般。红衣怎么可以这样教孩子呢?教得孩子都没有父子纲常了!
贵祺想到这儿,脸也就沉了下来:“你今儿进宫,都与贵妃娘娘说了些什么?”
红衣抬头看了看他,心里更是一凉:“没什么,拉家常而已。”
贵祺看她不想说得样子,站起什么话也没说,甩袖走了。晚饭自是不会在这儿用了。
贵祺气冲冲得到了香姨娘房里。香姨娘迎了他进去,看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贵祺鬼使神差般得向香姨娘倒起了苦水,最后说道:“你说,你们太太总这样对我是为了什么?原来她不是这样的,原来她是很贤惠的。”
香姨娘听了贵祺的话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好的机会要好好利用了!不过向老爷进言说她什么好呢?说她容不下人,老爷是不会相信的。对了,娘不是说过男人最多疑吗?
“听了老爷的话,我是有些想法,却不敢说与老爷听。”香姨娘故意唯唯喏喏地说道。
“是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贵祺不疑有他,还让香姨娘直说无妨。
“我觉得老爷说得这种情况有些像我听来得那些红杏出墙的人。”香姨娘小心翼翼地说。她又不傻,当然在贵祺的话里听出了贵祺对红衣的那份爱重。所以她并没有直说红衣红杏红墙了。
贵祺咳了咳道:我知道大家很讨厌我,那就拿票票砸死我吧!我想红衣会很高兴我这样死掉的。
第一卷 二十四 贵祺的回忆
“我觉得老爷说得这种情况有些像我听来得那些红杏出墙的人。”香姨娘小心翼翼地说。她又不傻,当然在贵祺的话里听出了贵祺对红衣的那份爱重。所以她并没有直说红衣红杏红墙了。
“胡说些什么!”贵祺听了大怒,一脚踢倒了香姨娘:“你再敢向人污蔑你家太太的清誉,我要了你的命!”说完怒冲冲得走了。
香姨娘在地上揉着贵祺踢得地方,过了好一会儿,笑了起来。笑完左右一看却没有人伺候着,不由骂道:“都死哪去了?还不扶姑娘我起来!”
宝儿双儿等人在屋外听香姨娘的话儿不像是要打人的样子,才战战兢兢的进屋扶了她起来,又伺候着她重新梳洗了。宝儿双儿奇怪香姨娘怎么没有一点挨了老爷打后气急败坏的样儿。
原因吗?原因就是香姨娘知道她已经在贵祺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它会在贵祺心里慢慢生根发芽,直至开花结果。那果实当然就是她去采下来——红衣的位置、候爷夫人的桂冠就是她的了!
贵祺出了香姨娘的院子,想了想也无处可去了。就抬脚往菊院行去。到了菊院,安儿喜出望外得接了他进去。问过他还没有用过饭,安儿忙叫小丫头去传饭。
贵祺看着安儿忙进忙出的,心内叹了口气:没想到只有这个通房丫头知道体贴自己。就在安儿的服侍下用了晚饭,当晚就留在了菊院。
贵祺与安儿享受了鱼水之欢后依然睡不着,就让安儿出去睡了。他独自一个在床上翻来复去的还是睡不着。叹了口气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不觉得回想起了和红衣初次相遇的时候。
那时候,贵祺奉了皇命查找大将军的夫人、惠贵妃的娘亲失踪的事情。他问清楚了将军夫人从何方经哪条路来京的,又问过了夫人与随行的六小姐身上有什么可以证实身份的东西。他就带着人沿着打探来的路一边行走一边打探。因为要打探情况所以走得较慢,行了三天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大将军夫人的消息。
这日走到了七丽山区,在七丽山山脚下遇到了被人救起的大将军府侍卫柳丁。终于从柳丁口里得到了大将军夫人与小姐的消息,但是他受伤太重,不能活动。贵祺只能耐着性子等他复原。这样过了二十六天后,也就是大将军夫人失踪后的第四十二天,柳丁带着他去大将军夫人遇害的现场查看。在这之前,贵祺不只一次去探察过了,但是没有什么发现。无奈之下只能把发现了柳丁的消息传回京了。没想到这次的消息差点要了他的命。
柳丁他们一起到现场察看时,在一处林子中发现了可疑的人物。大部分侍卫和柳丁都听从他的命令追了出去。谁知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蒙面人上来袭击他,留下的两个侍卫与之缠斗。打着打着,两个侍卫也不见了,然后他感觉头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过时已经在一个小山村里了。就在这个小山村,他认识了大将军的六小姐,惠贵妃一奶同胞的亲妹子,他后来的夫人红衣。
他那日在村民的救治下醒了过来,听到柳丁不知在与谁讲他自己的经历。听着听着,贵祺就听出了,柳丁找到了大将军的六小姐!但六小姐与这里的村民都不太相信柳丁,而柳丁又拿不出信物。贵祺听到这儿,就让屋里照顿他的一个大婶叫了柳丁与村长进来,告诉他们六小姐身上有块随身的凤形玉佩,上面刻有六小姐的闺名:为红衣二字。说完他就又昏睡了过去。
贵祺再醒来已是午时。后来听柳丁说那是他昏睡了四日后的午时,中间昏昏沉沉得只喝过汤水。醒来后感觉到了腿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贵祺看到柳丁在屋里,就唤他让人送些吃食来——他感觉要饿疯了!那天照顾他的那个大婶儿只给了他粥,说是现在他不用宜饭菜,是大夫吩咐的。
柳丁服侍他用完了粥后,告诉他侍卫们都已经找到了这里——有些是自己找到小山村来的;有的是在山里遇到了村里打猎的人;有的是聚集到村里的侍卫出去找到。总之除了受到轻重不等的伤外并无一人伤亡。贵祺听了松了口气,又问:“这里的官府没有派人来吗?”
柳丁一边帮陈婶儿收拾,一边回答贵祺的问话:“早就派了人来,知县也来过不止一次了,他还查看过候爷府上侍卫的腰牌——也要查验我的,可是我的已经丢掉了。只是候爷您一直昏睡,所以不知道。哦,对了。那个知县大人还派了人来保护候爷。”
说着话柳丁帮陈婶收拾完了,过来又整理了一下床铺与贵祺的衣物,说:“知道候爷醒了,今儿来请安的知县没有回去正在外面候着。村长也有事情想面见候爷。候爷您看?”
贵祺想了想,问道:“我府里的人都到了这儿,为什么没有人在我跟前伺候着?”柳丁挠了挠头笑道:“还请候爷息怒。侍卫们多少都受了些伤——那些蒙面人都是些硬点子。并且这座院子也住不下那么多人。这里与附近几家只住了我与几个受了极轻伤的侍卫。今儿是我轮班。”
贵祺点了点头,知道不能责怪侍卫们——想来受得伤都不轻:“那就麻烦你了。去请知县与村长前来吧。想是要验正身份的,一次都见了吧。我刚刚醒来感觉精神还不是太好,一次见完了人再息会儿。”
柳丁答应道:“不敢当候爷麻烦二字。这是小人应该做得。候爷确实需要多休息,大夫也是这样嘱咐过的。我这就请了知县与村长进来。”
柳丁出去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知县服色的中年人与那日见过的村长进来了。他们先与贵祺见了礼,贵祺请他们坐。知县推辞了几句坐了下来。村长是一介白丁,在知县与贵祺面前只要不询问他,他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于是村长在一旁站了。贵祺看了忙叫柳丁请村长坐下:“不要说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单是长者就应坐了回话。”村长忙谢过才敢坐下。
贵祺看都坐下了也不多话,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了候爷府的印玺与圣旨递给了柳丁。柳丁把东西交于知县。知县一看到圣旨先对京城方向跪下行了君臣大礼才打开来看了,又查验了印玺。知县更加恭敬得对着贵祺躬身为礼,交还了圣旨与印玺。村长在旁边看得清楚,知道柳丁前日所说都是真的。村长看知县没什么事了,就示意柳丁他有话要说。
柳丁对贵祺回话:“候爷,村长有事要禀于您。”
“老丈快快请讲。”贵祺忙对村长微笑道。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岂能怠慢得?
“回候爷的话,小人家中所住的红衣姑娘——?”村长想还是打铁趁热,赶紧把红衣的身份也在知县与候爷跟前确认下来的好。
“还要多谢老丈提醒。柳丁,你们家六小姐呢?可曾验过随身玉佩?”贵祺听了村长的话,也想起那日并不曾验过红衣的玉佩。
柳丁笑道:“那确是我家姑娘,不会有假。再说那玉佩是将军府每位姑娘的随身之物,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要来验看的。”
贵祺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还是要查看的,这是规矩。”转头问知县:“可曾带有婆子?”
知县回道:“有的。下官第一日来请安时,知道了有位小姐可能是候爷要找的大将军府的六小姐,当日就已经派了两个婆子来。”官府里有专人为事涉女子的案件做验看工作,都是有些年纪的婆子们。有时接生的稳婆也兼职官府的工作。
“可稳妥?”贵祺想了想问道。
“稳妥。在衙门里做了七八年了。”知县很恭敬得答道。贵祺就算是不过问婆子们稳妥不稳妥的问题,知县大人也会为了自己的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