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老婆太温柔-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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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她时,我已经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金国皇帝,我的堂兄海陵帝完颜亮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我剥夺了他海陵帝的称号,罢黜他为海陵王,并不准他的尸骨入皇陵,之后不几日又在群臣的谏议之下废他为庶人,从此他加诸给我的痛苦和仇恨,才算是真正全还给了他。
我维持着一贯在人前温和宽厚的形象,对完颜亮的旧臣,只要有能力的都一一安抚,继续为我所用,不能用的,我也会一边假装着惋惜,另一边毫不留情的予以铲除,我在人前完美的形象,与我那残暴好色的堂兄相比,好了何止千万倍,虽然国内初定,不服我的人还很多,但是有着绝大多数力量支持的我,还是很快把国家给安定了下来,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抚民措施,让百姓确实的认识到换了新皇之后的种种好处,加之我一贯在国内良好的口碑,我的政权根基,无疑还是牢靠的。
而此时我的内心并不因此就得到满足,打垮完颜亮一直是我多年的心愿,如今这心愿真正达成了,我也没了目标了,他是我的仇人,却也是我幼年时一度曾经崇拜过的人,若非他的嗜杀与残暴,若非他害了乌林答,我与他也不会弄到今天这般地步,然而有些事是无法后退的,也许冥冥中自有天定,我生就是要做这个‘寡人’的,所以今天我站在这里,眼看天下,心中并无惧怕和后悔。
而晴儿的到来,则把我最后的一丝孤独和疲累也驱除的干干净净,我知道讫烈心里并不赞同我把晴儿接来,然而多年来的追随,使得他对我除了服从便是忠心,只要是我希望的,他都愿意为之拼命,所以把晴儿从南宋接回金国的事,我除了交给讫烈之外,再也无法放心别人。
而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晴儿时,她竟然比初次见到她的情况还要糟糕,全身上下全是鞭痕,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躺在床上的她脸色死白的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七个太医全部否决了她还有生的可能,我心里的恐惧和愤怒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不容易得了这江山,得了这天下,如今只想要个之心暖意人陪伴而已,就连这样小小的要求也不能达成了吗?
我顾不得在维持平日人前宽容慈和的形象,我要他们给我把人救活,就不活全部陪葬,我知道我这是迁怒,我是皇帝,我也是个人,是人都会迁怒,我为自己那一刹的暴怒早就寻好了理由和自我安慰的接口,若晴儿不能完好的出现在我身边,那么这些人就统统给她陪葬,也免得她在下面寂寞。
自然我更不能放过敢把我的女人伤成这副模样的人,我要他们不得好死,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影子密探都战栗的跪在地上,连讫烈也都不敢再次是清楚我的怒火,我冷冷的问了声,“人呢?”
“死了!”血刃挺直了身子回答道。
“恩?怎么个死法?”我有些不满意,把晴儿伤成这副模样,他们竟然就这么让人死了?实在不符合我教出来的人的手段。
“全部是依照小姐的吩咐做的!男的去势、断舍、手、脚之后,扔入粪坑;女的遭暴后,断舌、手筋、脚筋后,放血而亡!“血刃简洁的回答道,而他的身边的其他影子密探听了他的回答,都有些颤抖,似乎那场面让见惯了血腥的他们都有些受不了,我本来滔天的怒火,眨眼间已经消散了个干净。
好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果然像是晴儿的性格会做的事!也不枉我初见面就送了她墨玉珏,太医们都说她求生意志非常坚强,我希望她这一次也能坚持挺下来。
每个夜晚,当我处理好满桌的奏折之后,我总不自觉的要走到墨阳宫来看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安静的面容,我也觉得心安不已,这样的感觉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从前乌林答病得很重的时候,我也曾如此担心过,但是那时我只是恐惧她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如何独自过那艰苦的岁月,对她的爱早就在患难的岁月中,变得不再单一。
而看着晴儿,我的感觉却如十八岁时初成亲般的激动,仿佛情窦初开的激扬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一般,我的心无法克制的为她兴奋和喜悦,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而已,我却已经思念了她太久,我不年轻了,我足够理智的知道自己为她动了心动了情,而她呢?
我从讫烈那知道她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嫁了人,我不否认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恨的想杀人,可是我却依旧执迷的把她带来了我的身边,心里笃定着她对她新婚的夫婿,不会有太深的感情,因为她那冷淡冷然的性子,所以才需有所依靠,即便她对他有感情,在我心里看来,他们至多也不过相处了大半年而已,而我却有着今后许多年的时间,足够让她完全忘记她的新夫婿,而爱上我!
然而这样的想法显然又是我的自以为是了,我的笃定在她醒来后明确的拒绝里,显得那么可笑,我只顾着认定她的性情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我却怎么也未曾想想,正是因为她的不轻易爱上,一旦爱上却是覆水难收,再无挽回的余地。
而且她怕我,不自觉的怕我,这让我很难过,我每晚的午夜都要去看她一会,因为白日里的我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也不宜常常出现在昭明殿以外的地方,唯有晚上去看她一眼,与她说上一会话,只希望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让她减少对我的惧怕,然而这样的‘谈天’似乎并没有太好的效果,她依旧怕我,我这才知道在南宋时,临别前的那个强吻和眼神,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如何的不卡挽回的印象。
她总是不断的惹我生气,虽然我喜欢看见她身体健康的模样,但是比起她沉睡时的安谧与柔顺,会告诉我永远不能爱上我的她,竟然洋溢着残酷的美感,在我掏心掏肺的对她表白之后,我以为她终究会心软,即便不心软也会稍稍给予我一些些同情和怜悯,那样,我便会有可乘之机,然而她实在太过聪明了,她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曾给过我,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永远都是直接而否定的答案。
她不止一次的让我放她走,我怎么舍得,怎么能够放得了手呢?早在我把墨玉送出去的那一刹那,心已经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些日子里她从未曾想过我半分,而她的眼神和身影却早已经注留在了我的心灵深处,若能放得开手,当初便不会执意把她从南宋带回来了。
我变着法子希冀她能过得开心和舒适一些,专门请了几个擅长做南宋菜的厨子进宫,她说她不吃甜味的点心,从此墨阳宫的点心全部变成了咸味的,且每天都让人变化着花样做新的品种出来,只希望她在吃着她合胃口的膳点时,能体会到我对她的心意,甚至我明明知道冬天不会有菊花,却也为着她一句想吃‘金饭’,而派人去找菊花,为着她,我几乎放下了作为皇帝的所有的尊严和架子,然而终究还是不能挽回她的心。
她终于不怕我了,因为她冲着我吼了!
番外篇 之 完颜乌禄 我生命中的第三个女人(三)
我明明是想与她吃一顿快乐的午饭的,我明明是在与她谈论‘金饭’的,为什么后来会引发了与她的争执?
我明明告诉自己要有足够的耐心的,我忍辱负重了十多年,才推翻了完颜亮登上了大宝,而对于晴儿,我更该有这绝对的耐心,可是为什么看着她平静拘谨,冷淡疏离的神情,我失了我的耐心。
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是金人,所以她不会爱我,她对此的回答却让我又是惊又是佩服,她说在她眼里,没有金人,宋人,辽人之分,都一样是人,多么睿智的女人,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能说出这番‘天下大同’的话,而她拒绝我的理由依旧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我,她也不能,且无意让自己取代那人,进驻到她的心中。
我知道我快要抓狂了,如果我在此时停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情况也不会发展到后来那般糟糕,然而我没能忍住,继续便迫不及待的假设,假设她从未遇见过展夕,是否会爱上我。
我想她哪怕只回答‘可能’两个字,我也会心满意足,而那顿饭也不至于吃到不欢两散的地步,然而晴儿毕竟是晴儿,她对我总是狠得下心,她以她对我一贯的冷酷表情,脆生生的回答了我‘不会’两字,而这两字一出口,我便真的疯狂了。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而她却不知怎的,那天竟然不再怕我,我多少次希望她不再怕我,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在如此情况下,见到她的无惧!
她冰冷的问我,是否曾经真的爱过一个人,我想起了乌林答,我点头说爱过。
她又问我,我能否在心里完全忘记乌林答,从此只爱她一个,我几乎立即给予了否定的回答,只以为她是在争名份,而我的这一以为,最终导致了她对我最后的一丝情分也收了回去。
我清楚的记得她冷笑的看着我,冰冷的质问我,若我真的爱她,是否能承诺终身只有她一人;若我真的爱她,是不是能遣散后宫,独爱她一人;若我真的爱她,是不是从此心底再不会有别的人?
她每问一句,脸色就森冷不肖了几分,而我的心也沉到了底。她说说我的爱太自私,她说我是帝王,注定不可能独宠一生,独爱一人,而她不肖委屈自己与万千女人分享他的爱。
她说她要的是‘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而这些是我注定给不了她的。
她说即便我回到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即便从来未曾有过展夕的存在,她也依旧不会爱上我的。
她说……
她说了很多,把我的心和魂都震得离体而去,那些话彻底的摧毁了我的尊严和骄傲,我心里的怒和悲,愤和恨,她又怎么会了解?我完全可以一气之下杀了她,毁了她,可是我做不到,看着她同样激怒中的脸,平凡的容貌在那一刻显得那么的惊才夺艳,那风采几乎刺伤了我的眼睛,我根本无法对那样的她,下得了狠心,我机会是被她从体内散发出来的光芒,给逼得落荒而逃。
晴儿,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着你,若是知道,你又如何会狠得下心如此的伤害我?
晴儿,你也是确切的知道我是多么疯狂的爱着你的,若非如此,你又如何会这般笃定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那一夜我在御书房坐了一夜,我甚至真的思考过,为了你遣散后宫,但是我知道我即便真的那么做了,你也不会为我留下,而我的责任和地位,也容不得我在此刻任性了,我的江山并不是靠我一个人得来的,它建立在了无数人为我牺牲的基础上,这中间有我的母亲,有我的妻子。
你说得对,若我完颜乌禄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我自信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生活,而如今我的责任太多了,我的牵绊也太多了,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所以我即便再不舍,再痛苦,我还是决意放你离去了,只希望你还能在宫中,陪我度过最后一段日子,为以后我们分离后,有足够多的回忆留给我。
难道这样微薄的愿望你都不愿成全我吗?我在你心目中真的连最后一丝可信任感都没有了吗?
斜哥带着他心爱的日本爱人进宫求见的时候,我的心还在痛的滴血中,晴儿,你知道吗?你的朋友就和你一样,对于不爱的人都狠得下心刺伤,那个深泽岩井的每句话都如同金针,扎在我的酸痛穴上,让我又痛又酸,却又无可反驳,那些都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吧,只是你没有说出来,而他代替你说了!
我嫉妒,我真的嫉妒,他们愿意同生共死的坚定眼神,更深的刺激了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寂寞之心,晴儿,你知道吗?我此刻求的也不过是如此一个人,这一个对普通人极其简单的要求,在我来讲,却千难万难,我又一次忍不住假设,若完颜亮没有杀乌林答,没有杀那么多宗亲贵族,依旧做他的皇帝,而我和你是不是有新的机会呢?
斜哥进宫来了,我早就在等他进宫了,我本是无意放过他的,晴儿,你知道吗?若非他取出那面太宗皇帝亲赐的‘铁券’为你求命,我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他太聪明了,他的存在对我,对我的儿子,都是一种威胁,我一直怀疑他对深泽岩井的真心,是否足够到他放弃对皇位的追求,即便他表现的在无欲无求,我也不会相信有人会对皇位没有野心,而那一刻,他毫不迟疑的献出了铁券,没有半点的虚伪,我这才肯定他是真正不贪恋宫中的一切,我料定他这一举动之后,必定留了最后一手,他虽对皇位没兴趣,却未必甘心真的死在宫里。
若没有血刃,我也许就真的让你们不知不觉中,溜出了皇宫还在寻思你们是怎么出去的,然而之所以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斜哥的原因,就在于我比他还是高明了一点的,早在十五年前,我就把血刃故意让他收留,再由着他把血刃派回我身边潜伏,而血刃真正效忠的人,自始自终都只是我,所以密道的秘密我虽然比斜哥晚好些年才知道,但我终究还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