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潋青绡锦衣染-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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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我们多久没见了?”潋绡又问道。
锦衣缓缓一笑,带着浅浅的郁色,回道:“两年多了。”
“两年一个月十三天。”潋绡的声音依旧沉静如常。
锦衣却是明显地怔住了,看着潋绡的目光里,有些惊讶,也有一些难明的神采。
潋绡又忽然地笑了,淡薄缥缈,恍若流岚雾霭。
此时,两人已经行至城外,周围几乎没什么人烟。
停下来的地方,远处山烟秀丽,近旁幽湖清澈,倒是一处极好的景致。
潋绡没有理会锦衣的惊讶。缓缓往前走出不远,在湖边坐了下来。
过了会,锦衣也到她身边坐下,侧头看了看她,却始终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潋绡才长长地一叹,道:“我本以为,你见到我,应该会比我以为的还要高兴才是。”潋绡没有看他,只是远远地望着湖水。
“我当然高兴了!”一听这话。锦衣赶紧出声辩解。
潋绡却是自顾着继续说道:“以前一直在一起,所以并没有太明显地感觉。两年不见,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渐渐看不清楚你越藏越深的心思了。”
锦衣愣了下,才道:“之前……我是一时情急,才跟姐姐发火的。我是担心而已,你难道连这也误会了吗?”语气里带着焦急,还有一些恼怒。
“我自然明白。”潋绡低了低头。将未尽之语藏在了心里——
明白是一回事,心里地感觉却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猜?再如何了解,终究也有猜错地时候。为什么就不能让事情简单一些。由姐姐直接说出来呢?”锦衣微蹙着眉。语气略带低哑。
潋绡浅浅地弯了弯嘴角。
锦衣的声音又沉静了下来,说道:“刚才。既然姐姐觉得不高兴了,完全可以对我生气啊,为什么一定要藏起来?”
潋绡仍是没有回应。
“姐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王都的?”这一瞬,锦衣的目光里,神采灼灼。
“你想要我承认什么?”此时,潋绡才缓缓问道。
“你明白的。”锦衣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潋绡,目光里是分明地执着,“我要你承认,你是为我而来,因想念我而来,承认你心里真正的感情!”
“那个明瑶,你是刻意让她跟来的?故意让我见到的吧?看似无意的言语、举动,都是你刻意演给我看的?”潋绡没有看他,低垂着目光,语气平静。
握了握拳,锦衣沉默了下,才干脆地应道:“是!”
潋绡轻轻一叹,道:“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欺骗与试探的。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你毕竟不是其他人。”
锦衣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出声道:“对!我就是骗了你,我就是试探了你!那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从此不理我了?讨厌我了?恨上我了?”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埋怨之意。
如此有些无赖的话,让潋绡有些哭笑不得。
无奈地摇了摇头,才浅笑着说道:“是,我根本奈何你不得。谁叫你……偏偏是我地锦儿呢。”
锦衣呆了下,看着潋绡,目光略带疑色。
潋绡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一切起因本就在我。最会藏起心思的人,也是我自己。我又何来立场责怪于你。”
“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吗?”锦衣突然地插了一句,脸色并不太好看,似乎有些生气。
潋绡稍稍有些疑惑。
“一定要分清楚谁的错更多一些吗?”锦衣又说了句。
潋绡蹙了下眉,随即忽然明了,缓缓回道:“见到明瑶地时候,即便理智告诉我,你是刻意演戏给我看的可能性很大。但心里仍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也许,你已经不愿等了。这是一份太过无望地感情,虚耗了这么多年时光,却仍是没有得到回应,太过不值。更何况,这世间美好地女子,并不是只有慕潋绡一个。外面的世界好精彩,你也许会渐渐发现,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地一个。”潋绡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略带哑色。
锦衣突然伸手抱住潋绡,口气有些不善:“我要生气了!”
潋绡禁不住笑了下。
“值与不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过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管将来如何,这一句,我是绝不会忘的。”
这个坚定如昔的声音让潋绡一阵恍惚回溯记忆的长河,曾经,她被“永远”这个词迷醉了心。太过美好,也太过虚幻,却仍是让人忍不住向往。
伸手环着锦衣,潋绡轻轻地唤着:“锦儿,锦儿,锦儿……”声音渐渐暗哑,眼前似乎模糊了起来。
“不许哭!”锦衣突然的一句,让潋绡怔了下,随即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不该试探你,不该让你伤心难过,什么都是我不好。但是,反正你不能哭!”锦衣的语气略有些僵硬。
“我没哭。”潋绡轻声说道。
锦衣松开手,看了潋绡好一会,突然又伸手盖住她的眼,道:“真的不许哭。”
潋绡轻叹了声,笑道:“我没哭啊。”即便刚才心里有些酸酸的,被他这么一闹腾,情绪也早散了。
锦衣这才放下手掌,紧抿着唇,脸上带着懊恼之色。不过,恼的多半是他自己。
潋绡看了锦衣一会,浅浅一笑,而后忽然探过身去,唇间轻轻一触,恍若翩蝶的一吻。那一瞬间的气息交缠,却能酥软了人心。
锦衣明显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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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四章 永炎之火
潋绡禁不住轻笑了声,说道:“回魂了!我的傻锦儿!”
锦衣回过神来时,有些恼羞成怒,冷声道:“不许笑!”
不过,这话似乎没有任何威胁力,潋绡的笑反倒是更深了几分。
“我说不许笑!”话一说完,锦衣作势要掐她脖子。
但潋绡仍是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见此,锦衣无奈地抿了抿唇,随即突然地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
这让潋绡下意识地戒备起来。
但防心刚起,锦衣侧过身,一出手便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往前一倒,两人便跌到了草地上,锦衣自然正好压制在潋绡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是让潋绡一直十分感慨的。论武功,她从来都及不上锦衣,更别说这两年之后了。要想反击,只有用毒,但又不可能用一些太过厉害的毒药,当真伤了他,心疼的是她自己。简单的毒,又不可能立刻起了效果。
更何况,手被制住,她也玩不出大花样来。
一阵恼之后,才蓦然发觉,此时两人的样子实在太过暧昧,心没来由地一慌。禁不住轻斥了声:“锦儿,放开!让我起来。”
“不要!”此时的锦衣,明显是一副无赖神色。
他忽然俯下身,凑近潋绡的脸,笑道:“你在怕什么?”
潋绡也跟着一笑,回道:“我能怕什么。”
此时,锦衣只是单手扣着她的手腕。左手为她轻轻拂开颊边的发丝,缓缓抚过脸。他从来都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子,略带粗糙地指腹。滑过这凝脂如玉的肌肤时,禁不住放柔了动作。像是怕伤了一分一毫。。
不自觉间,眼神也柔和了下来,氤氲如雾,温润如水。
眼前的人,是一生一世地珍宝。
被那样一双眼看着。潋绡的心也渐渐漾起缱绻柔和地波澜,夹杂着微微的酸涩与疼痛。
手指滑过红唇,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锦衣忽然地一笑。
潋绡又是一怔,他却又近了一分。
锦衣笑着缓缓说道:“吻,不是那样的。”
潋绡还未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时,锦衣已经俯下身来。唇相触地瞬间,潋绡下意识地轻颤了下。
那样温柔的吻,却又霸道的很。似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夺取所有。
神思渐渐游离,五感却异常地敏锐起来。唇间的温热似乎渐渐渗透到心底,在那里点了一把永远熄不灭的火。一寸寸地用那种炙热烧尽理智。
这让潋绡没来由地害怕起来。从来都是用理智去控制一切的人,不知道一旦放弃向来坚守的规则。又该如何处世。身体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此时的锦衣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了。轻声一叹。松开了扣着她的手,稍稍拉开点距离。却仍是俯身看着她,眼底是隐隐地难过。
见他难过,潋绡不会比他好上半分,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但那一瞬,锦衣又收了眼底的晦暗之色,缓缓一笑,俯身轻轻吻了下,才道:“若是信锦儿,就把一切交给锦儿去办,好不好?”
“不管你想要什么,我跟着你就是了。”潋绡只是如此轻轻地一句,没什么犹豫。
锦衣禁不住扬眉而笑,灿烂明媚,忍不住又俯下身浅浅地一吻。
“你们!你们——”突然的惊叫让两人都怔了下。
坐起身,便见一身艳红地明瑶站在不远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才冒出完整的一句话来:“你们在干什么!”
“疯了疯了,我要疯了,我一定看花眼了!”嘴里碎碎念地道了几句,又突然盯着他们,神色不定,然后一下提高了声音,“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亲兄妹啊!”
潋绡目光一冷,手已经抬了起来,指尖可见隐约地银光。
锦衣赶紧拦住:“别!”
潋绡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但更多地是冷厉。
锦衣无奈一笑,道:“不能动她,事情会闹很大的。”
潋绡忽然想起,镜元帅手下第一战将便是姓明,而那位将军地夫人,又是洛老侯爷的孙女。
她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但却仍是冷冷地看了锦衣一眼,说道:“大不了毁尸灭迹,简单得很。”
锦衣又是一叹,道:“别忘了,她是跟着我出来的,出了事,我就算不被怀疑,也定是让他们留下心结的。”他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潋绡一眼,淡淡地一句,“忽然发现,你变急噪多了。”
潋绡轻蹙了下眉头。
确实如此……
她自己也发现了。
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意外,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心有些烦乱。而发现这些烦乱时,多半也已猜到根源。昭然若揭的答案并没有让自己平静下来,反而越加烦躁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
那边,本来处于惊异状态的明瑶,见这两人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原本的惊异已经变成了怒火。
而本就心情不定的潋绡,被她这一喝问,瞬间沉下了脸。
缓缓站起身,冷冷地望过去一眼。那目光冷得像是夹了冰渣子,仿佛是锋利的险刃,挟着霜寒之意。
明瑶突然不敢再出声,似乎只要她再说一个字,下一瞬见到的便是无光无暗的地狱景色。锦衣也站起身,往潋绡前面一站,挡住了她的目光。那边的明瑶才缓过神来。
明瑶自小在边关长大,也不是被养在深闺的柔弱女子,向来任性妄为,无畏无惧。所以,只是片刻之间,便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架势。
“慕锦衣,你闪开!我有话跟她说!”
锦衣只是一挑眉,看了看潋绡。潋绡侧了侧头,只是对锦衣说道:“你回下客栈,把马牵来,我们也该出发了。”
锦衣点了点头,便独自离开了。
他并不担心潋绡又起了杀心,她不会希望自己的举动给他带来麻烦的。
然后,原地便只剩下潋绡与明瑶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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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五章 针锋相对
潋绡早已收了杀意,只是浅笑盈盈地看着明瑶。
但是,如此好以整暇的态度,却让明瑶觉得未开口便输了三分,禁不住喝道:“你笑什么!”
潋绡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斜睨了眼,略带嘲讽地问道:“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一下想起自己的目的,明瑶立刻语气一变,恼怒之中带了三分坚定,“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刚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们是亲兄妹?!而且,以你们的身份,这会毁了他的一切!”
明瑶的话,正中问题要害,让潋绡下意识地心一疼。
但是,锦衣不在,明瑶只是一个外人,对一个外人,潋绡早已经习惯了藏起所有真实的情绪。
她只是轻笑了声,话里带着几分调侃,问道:“你不觉得,也许这个问题,去问锦儿该更恰当吗?”
“他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一定是你勾引他的!”向来骄纵的明瑶大小姐,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