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潋青绡锦衣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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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父皇不能过来?”故作生气地板着脸,声音里却带着分明的笑意。
但随即笑意一收,面色沉静,缓缓言道:“朕本以为,阿绡并不欢迎父皇过来。”
潋绡低了低头,有些苦涩地一笑,略带伤色:“那不是父皇的错,只是母后选择了她自己的路而已。”
慕睿只是无声一叹,伸手抚过潋绡的发丝,没再说什么。
慕睿转身朝屋里走去时,潋绡跟在他身后。
那一刻,脸上笑意褪尽,无波无澜。
即使明白谁也没有错,心里的裂痕终究已经划下了……
潋绡只是这样的潋绡,冷情而淡漠。
似乎,我笔下的女主,总脱不了一个冷字。不过,最初的承诺仍是没有变的,这不会是一个悲剧。
虽然,其实我很想写成悲剧……
。
。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随心所愿
坐定之后,慕睿只是沉默不语。
萝铃进来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慕睿朝她看了看,抬手也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然后,他看着潋绡,问道:“阿绡觉得洛家小姐如何?”
潋绡的手微微一顿,才微笑着问道:“父皇问的是哪方面?”
“阿绡,跟父皇还需要兜圈子吗?你明白父皇问的是什么。”慕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唇,略带愠色。
沉默许久之后,潋绡才缓缓回道:“其实父皇早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慕睿蹙起了眉头,看着潋绡,似乎思索着什么。
过了会,他才轻叹着问道:“阿绡,你对父皇……”话微顿,又道,“你母后的事,理智上你是觉得父皇没有错的,可感情上,还是不肯原谅父皇,对吗?”
潋绡微微地一怔,皱了下眉。她的话里,抵触情绪就那么明显吗?
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才道:“父皇,阿绡的话,真的能改变父皇的决定吗?”
慕睿突然地面色一僵,他想起了那天……潋绡来找过他。
“你在怨父皇,是不是?”
“不,我怨的是我自己。”潋绡略带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慕睿沉默了下,然后一声轻叹,道:“阿绡,这么多年来,父皇那么宠你。很多人都认为那是因为你母后的关系。连朕自己,最初也那么认为的。可事实上不是。父皇之所以那么宠你,是因为你太聪明了。你能明白父皇所有的决定背后有着些什么缘由,你这孩子,其实理智上像父皇。可是……感情上却偏偏像你母后。”
潋绡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
“其实父皇很清楚,锦衣的性格,并不适合做皇帝。可有你在他身边,父皇就可以放心把江山交给他。至于原丞相。父皇走之前,一定会帮你们清理掉地,但现在,谁也不能动他。朝廷之上,必须有互相平衡的势力存在,他们才没有那份闲心来觊觎这个更高的位置。可是,父皇可以宠你,但很多时候,却不能对锦衣偏心。所以。他需要洛家地势力。至于镜家……,你母后一直不希望朕对他们出手。可是,两方势力可以成为一个平衡。三方……则会是一片乱局。而且,镜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他们也不比原家和洛家。就在父皇地眼底下。他们远在边关。父皇是鞭长莫及啊。如今,他们安分守己。不插足任何纷争。可谁能保证将来呢?面对那滔天的荣华,能有几人不动心啊。朕不想养虎遗患。”
这时,潋绡才慢慢地接话道:“可是,因为母后的关系,如今父皇狠不下心对镜家动手。所以,在父皇能够狠下心之前,必须让镜家继续安分守己。所以……锦儿这个太子也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令所有人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神色安然。
慕睿缓缓地笑了。小姐也许确实是很好的太子妃人选,可是,洛家会同意吗?”低垂着目光,潋绡问道。
慕睿闻言只是一笑,道:“这就不是阿绡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其实,阿绡还是那句话,父皇其实已经决定了,又为什么还要来问阿绡呢?”压下所有地情绪,只剩下脸上浅浅的微笑。
“这毕竟是大事。父皇是要你也来想想是不是有不周全的地方。父皇毕竟只是一个人,也有考虑不足的时候。阿绡不是常常会提醒父皇的吗?更何况,这毕竟是锦衣的婚事,你这个做姐姐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那……父皇得让阿绡好好想想了。”微微一笑,几分无奈,神色柔和,恍若清风。
“也好,这事还不算急。”慕睿忽然地弯起了嘴角,笑道:“现在啊,最要紧的,还是阿绡的及笄之礼。”略带戏谑地一笑。
随即又是一叹:“我们地阿绡真的长大了。”笑容明朗,欢颜璀然。
潋绡只是轻抿着唇,低了低头,缓缓一笑。
慕睿的意思,潋绡心底已是完全了然。
洛颜歌必须是太子妃,或者说,洛家小姐必须是太子妃。
眉眼轻挑,潋绡又问道:“父皇就没想过要让阿绡嫁到洛家去吗?”目光里,笑意盈盈,神色狡黠。眼底暗处,却是藏着一丝探究。
“不,父皇不想拿阿绡地未来当作利益交换。对你母后,父皇有太多的无奈,可至少,父皇要让阿绡一生随心所欲。若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朕这皇帝,当真是白做了。”话尾处,无声一叹。“随心所欲吗?”潋绡轻喃着重复了句。
她抬起头,看着慕睿,问道:“那如果阿绡心中所愿,是与父皇地意思相背离地呢?”如烟轻笑,缥缈无踪。
慕睿怔了怔,眉头皱了下,才问道:“阿绡想要什么?”垂了下目光,再看向潋绡时,半是笃定半是疑惑,“阿绡反对这次联姻?”
这问题却是让潋绡一时无语。
随即便是下意识地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
什么才是最正确的?什么又才是最好地?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很多时候,总是不同的。
“这事先放一放吧。你们两个的生辰快到了。还是先想想,要什么礼物吧。”慕睿浅浅地笑着,目光宠溺。潋绡轻笑了声,道:“父皇,如今,阿绡要什么没有啊,您就别费事了。”
“也对,你若想要什么,随时可以开口,生辰嘛,自然得要点不一样的。阿绡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一桩好姻缘?”慕睿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戏谑。
潋绡禁不住咳了下。
随即有些怨怒地唤了声:“父皇!”慕睿只是朗声一笑,却并未注意到潋绡的目光微微有些冷。
“这阵子会很忙,先是你们的生辰,接着又是锦衣的太子册封大典。之后,也该是册封太子妃了。”
潋绡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阿绡,父皇的意思你也明白的,父皇就不多说了。娶了洛颜歌,对锦衣来说,是极其有利的。“阿绡明白的,父皇放心。”潋绡轻轻一颔首。
“那父皇走了,书房里还有成山的奏折等着看呢。”慕睿长叹一声,无奈苦笑。
潋绡禁不住低头笑了下。
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
我是想成全他们的。所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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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红莲伤梦
歌。
潋绡独自站在长廊下,微仰着头。天空里只是一画纤眉似的下弦月,无星无云,透着几分寂寥清冷。
初春的日子,夜里仍是有些冷的。突然地一阵风吹来,潋绡禁不住颤了下。
侧过头望去,长长的廊道,红绸红灯,与那月下的清冷,似乎是隔了两个世界色?是有什么喜事吗?
潋绡皱眉思索起来。
一低头间,却是发现自己居然是一身华服。纯正的紫色做底,镶以金色花纹,蜿蜒盘绕,柔枝花蔓。
为什么会穿着这样一身衣服?
“姐姐。”锦衣的这声轻唤,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让潋绡稍稍惊了下。
抬起头,便见他站在庭院里。
廊间的暖色灯光映不到他身边,只是轻轻笼着一层浅月色。
锦衣,一身的红色。
第一次见到他穿这样纯正的红衣。
领边袖口衣角,隐约绣着细金线,缠缠绵绵,恍若无穷无尽。
潋绡微皱了下眉,问道:“锦儿,你怎么穿成这样?”
锦衣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般,反而是问道:“姐姐真的希望锦儿娶了别人为妻吗?”
潋绡忽然地觉得一阵恍惚,随即便想起了,原来,今天便是锦衣的大婚之日。
原来,他真的娶妻了。
他的妻子。才是那个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人了。
潋绡觉得胸口有些闷,很难受很难受,似乎有什么压着心脏。渐渐气息不顺起来。
“这真地是你所要的结局吗?”锦衣又问道。
他静静地站在那,一身红衣。火舞一般的红,却透着分明地冷,染了月宫的千年寂寞。
“锦儿……”潋绡禁不住轻轻一叹。。。。
她站在廊下,看着那个熟悉地身影渐渐模糊。微仰了下头,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气,才道:“我……大概是不希望的吧。”
“那为什么你不对父皇说你不同意?”
潋绡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便被锦衣打断了。
“你不说,父皇怎么会知道?你又怎知,你说了,父皇一定会反对?你不试过怎么会知道?最坏是结局,也不过是黄泉路上走一遭而已。你又有什么好害怕的,黄泉路上再孤冷。也有锦儿一路相陪的。”锦衣的声音微微有些哑。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只是,廊下暖灯。庭中冷月,彼此却又觉得那样遥远。
隐约间。潋绡似乎见到锦衣地脸上有泪滑过。
他从来不哭的。
“可是。若真到了黄泉路上,我们遇不到怎么办?”
“怎么会遇不到呢?不论谁先走。都稍稍等一下另一人就好。”
潋绡沉默了下来。
“你不愿吗?”锦衣轻蹙着眉问道。
“不是不愿,只是不想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黄泉路。”她这个曾经死过的人都未曾见过那所谓的黄泉路,要她如何去信。“你终究是不愿啊。”锦衣轻轻一叹,声音暗沉。
潋绡紧紧拧起了眉,想看清锦衣脸上的表情,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始终似乎隔着一层雾一般。
“你终究是不愿……”锦衣缓缓地又是一句。
随后,深深地看了潋绡一眼。
此时,潋绡却清晰地望见了那双眼里光华渐渐湮灭,心悚然一惊。
“锦儿!”急急地唤了声。
话音刚落,却见锦衣突然飞身跃起,轻掠而去。
一身红衫,缥缈若轻烟,瞬间杳然无踪影。
心一惊,高声急唤:“锦儿!”
声音却已经传不到那样远的地方。
突然睁开眼,怔了许久,潋绡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只是,那个梦……心依旧跳得很厉害,惊魂未定。
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是反而越来越焦躁起来。
侧过头,便见屋内衣架上平展着一件衣裳。
纯正的紫色做底,镶着金色花纹做修饰。
那是她今天的及笄之礼上穿地衣服。
华衣璀璨,却是令潋绡突然地厌恶起来。
“萝铃,进来!”
推门声响起。
“公主有何吩咐。”
“拿走!”潋绡伸手指向那件紫衣。
萝铃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潋绡,但没问什么,低头应了声“是”,便命人进来将那衣服拿了出去。
萝铃依旧候在屋里。
过了会,潋绡才又说道:“还有,我不想见到任何红色的东西,全都撤掉!”
萝铃禁不住愣了下,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所有红色的东西,撤掉!”潋绡地语气很不耐烦。
“是!”萝铃赶紧应下。
然后抬头看了看潋绡,见她似乎没什么要再吩咐的了,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只是,萝铃刚跨出门,却又被叫住了。
潋绡地脸上已经没了之前地烦躁神色,轻抿了下唇,缓缓地出了一口气,说道:“不用撤了……”
萝铃只是低头应了声“是”,又问道:“公主,需要替您更衣吗?”
“恩。”
潋绡的及笄之礼是要在宣和殿举行,这本是为皇室各种重要典礼准备地地方,华庭高阁,富贵堂皇。
会选在这里,自然是皇帝亲口下的旨了。
虽然礼官难免多嘴几句,但这些大臣都是看惯了皇帝对潋绡的宠爱的,所以也没太坚持。
坐在偏殿的屋内,侍女们为潋绡打理着妆容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