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潋青绡锦衣染-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她谁也不想见。
喝过药,便感觉倦意上涌,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地,似乎是睡了过去。等到清醒过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
“公主醒了?”萝铃一直守在旁边,“奴婢去拿药过来。”
等到萝铃端了药过来时,看到盘子里,药碗旁那一小碟子糖渍梅时,潋绡些微地怔了下。
喝过药后,却只是看着那碟子,沉默片刻,才问道:“殿下回去了?”
萝铃似乎是迟疑了下,才回道:“本来是回去了,不过,好象路上刚好遇上了徐太医,知道公主病了,便又回转了来。”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不过没进来看过公主。只问了奴婢公主的病情,然后在暖凝阁坐了会,便又走了。午膳的时候又来过趟,但只是在门外站了会。刚才,殿下又过来了,现在正坐在暖凝阁呢,只问了声公主醒了没,就没别的话了。”
潋绡只是轻轻应了声,又问道:“殿下……衣服换过了吗?”早上跪在雪地里,又落了一身的雪,若不换掉,只怕也要病着了。
“奴婢想让人伺候殿下沐浴,可殿下没准,衣服也没肯换。”
潋绡没再说什么,沉默了会,才说道:“一会殿下要是问起,就说我喝过药,又睡了。”
萝铃稍稍一怔,仍是应了声。
“把这放下,你出去吧。”示意她将手里那碟子糖渍梅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是。”
只有锦衣知道,潋绡其实很讨厌吃药,很怕苦。
其实,潋绡并没有怪锦衣,也没有认为锦衣错了。只是,那沉甸甸的郁气积压在心头,十分的难受。
此刻的心思,当真是纷乱繁杂。
她知道自己太过苛求了。
可即便理智告诉自己,这样的锦衣才是真实的锦衣,但感情上仍是无法接受一丝一毫的背叛。她也知道将之定义为“背叛”或许太过了,可心里的那个结始终是打不开。
一再地告诉自己冷静地看待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的。可仍是怎么也无法将心底那股暗涌平静下来。
只剩下烦躁……。
天色渐渐沉下去,但潋绡睡了一整天,此时根本就了无睡意。
只是闭着眼,静静地躺着。
忽然地听到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潋绡并没有睁开眼。
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然后便听到锦衣的一声轻唤:“姐姐?”
潋绡自然是没有应声了。
本以为,见自己睡着了,锦衣会离开,可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听到脚步声。
然后,便感觉到被子动了下,是锦衣钻进了被窝里来。
“姐姐,姐姐。”听到锦衣轻轻地唤声,真的很轻。他似乎并不是想要唤醒她,只是想这么唤几声而已。
声音里透出几分郁色让潋绡禁不住有些微微的疼。
然后是许久的静默。
潋绡本就是侧身朝外躺着的,所以,此时是面朝着锦衣的。
当她终于还是受不了这种异样的安静,睁开了眼时,见到的却是那双琉璃一般的蓝眸,水色清冷,溢着眼泪。
心忽然地一阵刺痛。
锦衣却是没料到她根本没睡,微一惊,似乎是想起身,却没顾及自己本就躺在床的边缘,差点就跌下去。幸亏是潋绡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
潋绡没有说话,锦衣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躺着,脸轻轻往被子里一掩,想把眼泪都给擦掉。
“平日里也没见你哭过,怎么到我面前,就这副模样。怎么,苦肉计?”话一出口,潋绡却是已经后悔了。
她明知道的,锦衣向来倔强,自然不肯在人前落泪,也只有在她这里,才会袒露真实的情绪。
“不是的!”否定的话脱口而出,可心一急,原本已经止住了眼泪却是又流了下来,一直用手抹着,却是怎么也抹不完了,又有些委屈地加了句,“不是的。”
他这个样子,让潋绡根本硬不起心肠来。
“好了,别哭了。”又拉住他的手,“也别擦了,去洗个脸。”
似乎是一时间没明白潋绡的态度,锦衣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动。
略有些小心翼翼的神色,让潋绡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沉闷郁气,禁不住放柔了目光。可这心一软,又对他这样子心疼起来。
“就算当真是苦肉计,我也是明知道了,仍要着了道的。”潋绡轻叹着说道。
锦衣似乎想说什么,但潋绡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是。”苦笑了下,才接着说道,“可是,谁叫我见不得你哭呢,看着真让人难受。”
这回锦衣倒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抿着唇,眼泪似乎又要流下来了。
“还哭!”潋绡沉着脸轻斥了声。
似乎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角,泪仍是滑了下来,却是笑着轻唤了声:“姐姐。”
这让潋绡禁不住轻叹了声,无奈地说道:“好了,去洗个脸。”
“恩。”轻应了声,锦衣才起身下了床。
可走出几步,却是突然回过身来看了眼。有些距离,又背着光,潋绡看不清那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地投去一眼时,他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了。
唤萝铃端了热水来,洗过脸,又换了身衣服。
然后,锦衣钻进了被窝里来。潋绡只得往里让了让。
“姐姐。”锦衣轻唤了声。
“恩?”
“姐姐。”又一声。
潋绡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怎么了?”
“姐姐。”锦衣没回答,只是又唤了声。
潋绡禁不住叹了口气,问道:“很在意?”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的,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锦儿真的不是……”话微顿,“那锦儿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地又加了句,“真的。”
话音刚落,锦衣有些急切地跟了句:“我信!”
一时间,两人竟是无言以对。
许久之后,锦衣才出声道:“锦儿永远是姐姐的锦儿。”
“恩。”潋绡只是轻轻应了声。
“其实,锦儿知道的,姐姐希望锦儿成为什么样的人。可是,好象锦儿在一步步远离姐姐的期望,一开始会有些害怕,但后来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至少,锦儿希望姐姐可以心随所愿,但是,现在,锦儿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姐姐,等着锦儿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时,一定会帮姐姐实现所有所有的愿望。可是,锦儿真的害怕姐姐会讨厌现在这样的锦儿。锦儿一直都知道的,姐姐有事情瞒着,只是一直以来刻意让自己忽视而已。所以,听那个人那么一说,心思有些乱,才会……”
“姐姐不会讨厌锦儿的。记住了。”潋绡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锦儿记住了。”轻轻地应了声,稍稍有些哽咽,“所以,就算锦儿不是皇族血脉,也一定要得到皇位。只有那样,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不,若是有一天,真的登上了那御极之位,怕是有更多的束缚了。
可是,如今的锦衣,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那么,至少,让他拥有一个可以心甘情愿踏上征途的理由吧。
“好。”潋绡轻轻应了声。
。
。
第十七章 寒月如暖
“姐姐。”锦衣略有些迟疑地唤了声,才接着问道,“姐姐还生气吗?”
潋绡稍稍怔了下,这次的事,要她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锦衣是怕她留下心结吧。
至于说生气,倒是真的没有。
“不生气,只是有些难过。”潋绡没打算隐瞒。
但她也知道,锦衣听了这话必是会心情低落的。
果然,他突然地沉默下来,神色暗沉沉的。
潋绡刚想再说什么,锦衣却是一下抱着她,带着些许暗哑的声音,央求道:“姐姐,忘记掉,好不好?以后锦儿绝不再犯这样的错了。”
潋绡轻叹了下,才说道:“锦儿认为能够忘掉吗?”拥着她的锦衣手似乎紧了紧,“可是,锦儿,姐姐只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锦儿不懂。”
潋绡突然地笑了下,才道:“姐姐只是突然间发现,即使有一天你背叛了姐姐,姐姐会很难过很难过,可是,不会恨你,不会讨厌你。”
“锦儿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哪怕要锦儿死了,锦儿也绝不会背叛姐姐的。”锦衣的声音铁石铮铮,那样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姐姐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一直放任自己去相信你,所以今天这事,才会这么难过。”
“锦儿再也不会了。”锦衣一再地承诺着。
“姐姐信的。”或许是从初见那一双蓝眸起,她就笃定了一切,毫无理由地笃定了。
“不过,锦儿,有些话你要记住。”想要锦衣刚才说死了也不愿背叛她,“愿意用死亡去换取什么,只能表示你还不够重视那样东西。若是真正对你而言重逾生命的,那就一定要努力地活下来,用尽所有力量去保护好,若是失去了,也一定一定要让自己更强大,然后再夺回来,绝不放手。这样,你才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放开拥着潋绡的手,锦衣看着她,似乎对这一席话有些惊讶,但目光却是清亮透彻,定定地应了声:“恩,锦儿记住了。”
潋绡笑了笑。
锦衣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稍稍有些犹豫。
“怎么了?”
潋绡这一问,他才看着她,目光坚定,说道:“姐姐,锦儿不想放弃学武!”
潋绡稍稍一愣,但随即舒展开了笑颜,眉眼之间尽是喜悦之色,她是真的高兴的。
“好,我去跟容则……”话没完,却是被锦衣打断了。
“不要!姐姐,其实,一些基础的东西,我早已经学完了。不一定非得要人来教的。现在,就算给我一本剑谱,我一样能自己学起来。”
“那样不会累吗?”
“姐姐不相信锦儿的聪明才智吗?”眉一挑,神色飞扬。
一声轻嗤,笑了下,潋绡才道:“武学一道,不比其他,万一误入歧途,后果难测。总要有个人从旁指点才好。”
见锦衣依旧绷着脸,不肯应声,潋绡才无奈地说道:“那就跟琥珀苑那个人学吧。”
锦衣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拦着了。她叫温琅,这你也已经知道了吧?”潋绡笑了下,又说道:“其实,就在昨天,姐姐已经答应了容则和温琅,跟他们学武了。”
“姐姐也要学?!”这回锦衣更加惊讶了,随后立刻接着道:“那我也一起!”
“好啊!”
见潋绡浅笑盈盈地一应声,锦衣微一怔,一下反应过来,埋怨了句:“姐姐设计我!”
“可是你不会生气,不会难过,对不对?”
“恩。”锦衣略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所以,早上的事,姐姐会难过,错并不在锦儿一人。若是姐姐瞒着锦儿的只是件小事,就不会那样了。所以,姐姐也是有错的。更何况,锦儿本就什么也不知道的。你只是被温琅利用了,她大概是想试探下我。”锦衣怕她落下心结,她反倒是怕锦衣落下心结。
轻轻浅浅地笑了下,锦衣点了点头。
但随即突然地一句:“难怪姐姐不让我接近她了。那我们还要跟她学武啊?”
“只是学武而已,该防的防着就是了。”
简单点说,就是利用而已。这道理,锦衣岂会不懂。
“还有,琼月庄的事,昨天我刚知道了。”既然不打算隐瞒,那这事,自然是得告诉他的。
但这话,却令锦衣脸色刷地白了下来。
“姐姐……”
“容则带我去的。”
这话让锦衣禁不住愣了下,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你说你还没有完全控制那股力量,制约着你的,是那个蓝衣人,对不对?告诉姐姐,那个蓝衣人是谁?”
锦衣却是避开了潋绡的目光,神色犹疑。
“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轻轻地一皱眉,“只是,姐姐不会想知道的。”
轻抿着唇,弯起弧线,神色柔和:“好,如果锦儿觉得姐姐不知道会更好些,那姐姐就不知道。”
“姐姐……”
“不要让姐姐也成为你的心理负担,明白吗?”
“恩。”
“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承担,太累的话,就跟姐姐说。”
“恩。”
“无论有什么事,姐姐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恩。”锦衣的声音已经稍稍有些哽咽。
潋绡有些无奈地叹道:“怎么又哭了啊。”
可她这一说,反而是让一直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