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叶 作者:宝瓶斋-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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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中说不出的悲哀。她究竟得罪了谁?真是坐在家中祸从天降。
木樨见清瑜难过,又有些后悔,道:“怪我藏不住事儿,说出这些糟心的让小姐您难过了。我这就去查,看是谁在抹黑小姐”
清瑜一把拉住木樨,摇头道:“清者自清,不要去跟小人一般见识。你越是着急,人家越是看热闹。只道我们心里有鬼。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多少大事还等着我们筹划呢。谁有功夫去操心这个?”
木樨知道清瑜说得在理,只是心疼清瑜被人构陷义愤填膺。被清瑜这么一拉,她也就顺势坐下,安慰清瑜道:“小姐有什么苦,只管跟我说,莫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清瑜苦笑了笑,道:“木樨你放心,我看得开。人这一辈子,追求快乐幸福的时间都不够。何必为了那些小人不开心?”
木樨知道清瑜说得轻松,心里并不好过。忙凑趣说笑,替清瑜分忧。
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天色晚了下来。门外小丫鬟来禀告道:“世子回来了,在门上被裘妈妈带去侧妃那里了。”
清瑜不料尹兰烟横插一杠子,想了想,便对木樨道:“你去看看,想办法早些将泽礼带过来,我还有重要的事儿要问他。”
正文 三百三十五、痛斥佞妃
>;三百三十五、痛斥佞妃
木樨点点头,忙推门去了。
清瑜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待会怎么跟泽礼说。谁知跟木樨来的不止泽礼一个,尹兰烟也来了。
清瑜面色如常,心中却有些不喜,只淡淡的道:“见过二娘。”
尹兰烟嘘寒问暖说了几句,便一屁股坐在清瑜床头胡凳上,叹了口气。
清瑜看了看木樨与泽礼,二人都不知道尹兰烟跟来做甚,只微微摇头。
清瑜只得搭话道:“二娘因何叹气?”
尹兰烟赶紧道:“瑜儿你在屋里养伤,是不知道,如今我们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清瑜正想听听尹兰烟对于泽礼过继有什么看法,接了话头道:“什么大事?”
尹兰烟扫了泽礼木樨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些天外头忽然冒出些风言风语来,说的都是瑜儿你的事儿。说起来,咱们嘉王府也是一等一的亲王府第,瑜儿你是我们王爷的独女,这些谣言涉及到你的闺誉,我听了极为生气,已经将府里乱传此事的人给绑了。只是……瑜儿你到底给家里人透个底,延州到此路途遥遥,你究竟有没有被人占了便宜?还有那个梁国的襄王,途中是否轻薄了你?”
清瑜听了瞠目结舌。这都什么时候了,尹兰烟不操心泽礼过继这件大事,反倒对那些谣言津津有味亏她还是个侧妃,就这么当着姨娘弟弟的面,堂而皇之的问清瑜一个没出阁的千金小姐这种事。叫清瑜情何以堪
木樨震惊的道:“侧妃……您怎么能不相信大小姐”
泽礼不知究竟,但是听尹兰烟一席话,也猜到了几分。这年头女子最重闺誉,姐姐这么被人议论,实在太可怜了
清瑜脸色一阴,正想撕破脸皮反驳几句,谁知她一口气没上来,一通大咳。清瑜忙拿着帕子捂口,只觉得嗓子痒痒的,再一看,帕子上一团黑红黑红的东西,正是一团血块。
说起来清瑜到底因为受伤脏腑受到震动,这血块也是淤血,这么咳出来,清瑜倒是觉得爽快。只是落在木樨与泽礼的眼中,却是了不得的大事。木樨慌忙起身,往外走,便走边急声道:“快传太医来”
泽礼只当清瑜被尹兰烟夹枪带棒的话气得咳血,他小脸挣得通红。一时间再也顾不得人前装出的乖巧模样,冲到清瑜身前,拦在尹兰烟面前,像一头小豹子一样,怒瞪着尹兰烟。
尹兰烟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心中也有几分快意:以为你是大小姐就不把我这个侧妃放在眼里,如今被气得吐血了吧不过尹兰烟见到一向对待自己规规矩矩的世子陈泽礼如此不客气,心中又添怒意。喝道:“泽礼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让开,我来看看你姐姐怎么样了?”
陈泽礼小胸膛一挺,丝毫不让,虽然一口童音却带了几分威严:“不劳二娘费心了。我只求您不要再气姐姐。姨娘已经去传太医了,二娘还是走吧。”
尹兰烟没想到一贯乖巧的泽礼也跟着清瑜学,对自己没礼貌起来,她眼眉一瞥,冷声道:“这就是你跟先生学的规矩吗?我是你们的娘,你姐姐病了,我怎么能走?”
尹兰烟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泽礼心中火气翻涌,脱口而出道:“我们的娘在成都万寿山长眠姐姐养伤这么多天,二娘何时尽过母亲的责任?这时候跑来污言秽语气我姐姐,我才没有这样的娘”
尹兰烟一愣,心中的怒火也自熊熊燃烧,只当这么些年自己润物细无声的能把这孩子的心收了,原来世子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平日里小白兔似的,不时在自己面前卖乖,还暗地里帮了木樨那个贱人不少,自己都给面子他。原来这都是假的尹兰烟扬起手来,一巴掌就要扇在泽祥脸上。
只是这一巴掌没有打下去。清瑜抬手在半空中将尹兰烟的手架住了。陈泽礼见尹兰烟还想打他,越发气愤,怒道:“我是王府世子,父王母妃都没碰过我一下,凭你也配”
尹兰烟气极,努力挣了一下,谁知手腕却被清瑜死死钳住,动不得分毫。
清瑜将想要挡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的弟弟一拉,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自己一双凤目却抬头迎向尹兰烟。用毫无感情的语调道:“我数到三,你立即从我这里离开。我们姐弟不需要你来管教再想在这里耍威风,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清瑜抬手一送,尹兰烟便被一阵大力推得踉跄退了几步,几乎没有摔倒。清瑜固然有伤在身,到底是武艺已经小成,对付尹兰烟这样孱弱的女子,不费吹灰之力。
尹兰烟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找回场子,却又顾忌清瑜大力,半晌不动。
清瑜冷声道:“怎么?是不是想等太医来了,当面丢脸才甘心?以你的德行人才,想要管嘉王府实在是不够格。老老实实享受侧妃供养就罢了,若还要多事,休要怪我心狠”
尹兰烟没想到清瑜娇俏一个女孩,说出这番话来却是透着狠戾,慌忙转身就走。只是她不忿这般狼狈,边走边念叨:“我看你们这些目无尊长心无孝道的小东西有什么好下场”
清瑜拉长声音:“嗯——?”将床头柜上吃剩的筷子取了一根甩手就钉在了门框上。
尹兰烟吓了一大跳,生怕清瑜对她下个狠手,仓惶低头跑了出去。
在外候着的裘妈妈不知怎么回事,慌忙去搀扶尹兰烟,尹兰烟生怕出丑,也不顾裘妈妈追问,一阵风似的就逃出了院子。
本来还有些气惧交加的泽礼,看得平日装腔作势的尹兰烟这般狼狈,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瑜见泽礼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弟弟才不过这点年纪,就知道保护她这个姐姐,清瑜心中感动,一种久违的温情也自心中浮现出来。自从知道母亲过世之后,清瑜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陈泽礼乐过之后,想起清瑜刚才咳血,忙收了笑脸,紧张道:“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疼不?”
清瑜温柔的摇了摇头道:“不疼。泽礼别怕,姐姐也学了医的。刚才只是咳出了些肺部的淤血,这是我伤势转好的迹象。你还真以为我被那人气的不成?”
泽礼半信半疑,虽见清瑜脸色精神无一异状,终究不放心,强要清瑜躺下,并安慰道:“所谓医者不自医,还是等太医来了看了脉再说。”
清瑜见泽礼小小年纪待人接物已经十分大方,心中欣慰,便任由弟弟做这个主了。
清瑜低声问:“今日顶撞了侧妃,你怕不怕?”
泽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不怕。其实我早看不惯她了。父王每年回来那几日,她装得好像样子。等父王一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找姨娘们麻烦。对我和大哥也是做个样子,几乎没有一点真心。往日里我不想姨娘为难,只好两面三刀,今日她不止气姐姐,还想打我。我若再忍,就是乌龟蛋了。我们嘉王府的男人没这么孬种的”
清瑜见泽礼开头说得还好,后头连脏话都说出来了,皱了皱眉头道:“这些难听的话都是跟着你的小太监教你的吧?不少字”
泽礼红着脸摆手道:“姐姐莫怪他们。平日我绝不会说的,今天就是把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出了,格外爽快,这才口不择言。”
清瑜扑哧笑了出来,低声道:“下不为例。不过姐姐听你骂她一通,也听得爽快”
泽礼嘻嘻一笑,随即又有些担心道:“只是姐姐你终究还要在府里过日子,侧妃怎么说也担着这名号,要是她抽空给姐姐穿小鞋,那姐姐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清瑜安慰泽礼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当年你进我们王府的时候,我正管家。她在我面前也小心翼翼的。如今我外有太子殿下看顾,内有一身武艺,怕她什么?”
泽礼看了看陷入门框上的筷子,点头道:“姐姐真厉害。连武功都练得这么好。从小我就听姨娘说姐姐的事情。姐姐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做得好。我听了好奇得很,真想什么时候能见到姐姐就好了。只是……”
清瑜一愣,哄着泽礼道:“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只是什么?”
泽礼有些艰难的道:“只是恐怕弟弟不能在府里长待了。有一件事弟弟想跟姐姐说。”
清瑜心有所感,认真点头道:“你说,姐姐听着。”
泽礼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子叔叔想要过继泽礼为子。”
清瑜摸着泽礼的头,温柔的问:“那泽礼想不想呢?”
泽礼鼓起勇气道:“不想,也想。父王虽然常年在外,可是每次回来与我们相聚的时候,是极其疼爱我的。为人子的,不能随侍在父亲面前,本就不孝。如今还要弃了父亲兄姐,过继他人,更是大不孝。泽礼真是不想的。可是,眼下太子妃自认泽礼一人,太子叔叔又跟泽礼说了一大通道理,为了陈国国体承续,为了父王的忠勇声名,泽礼又没有选择。姐姐,你会支持我吗?”。
正文 三百三十六、姐弟交心
>;三百三十六、姐弟交心
清瑜听了心中不免为弟弟心疼,他还这么小,就要被国体大义所影响,成为大人们争权夺势的一枚棋子。他那么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又那么敏感,稚嫩的肩膀不得不承受这样的使命,却又同时害怕失去亲情。
清瑜将泽礼搂在怀里,在他耳边动情的道:“姐姐支持你。无论泽礼要做什么,需要什么帮助,姐姐一定竭尽所能支持你”
泽礼点点头,靠在清瑜的肩膀上,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类似母亲的关爱。慕容姨娘虽然也疼爱自己,但是却有一种没法改变的主奴之情。侧妃表面上疼爱自己,转过头却是冷脸一张。父王虽然疼爱自己,可是泽礼也从父亲的眼里看出,他对于母亲因生育自己逝世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只有姐姐,宽和大度包容豁达,对待泽礼既无微不至的关怀,又认同理解支持。陈泽礼小小的脸上因此写满了感激。
清瑜摸了摸泽礼的头,郑重的道:“既然泽礼你已经决定接受过继这件事,那么姐姐有些话要你记住。”
泽礼点点头,凝神道:“姐姐请说。”
清瑜低声道:“泽礼你也知道,皇太孙之位的重要性在于它的象征意义。换句话来说,谁是皇太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位置上有人。所以,一旦你过继到太子殿下膝下,绝不能恃宠生骄。宫闱大事,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是倒在“骄纵”这个词上?你需要记牢”
陈泽礼认真的点点头道:“姐姐放心。任由别人怎么看,我还是原来的泽礼,自然要记得父王的教诲,恭谨孝悌,知书达理。对待病中的太子妃,一如既往。必定不会生出骄纵的事情来。”
清瑜摇头道:“对待太子妃可不能一如既往。一旦过继,你就是太子妃之子你启蒙学了《孝经》的吧?不少字对待病中的母亲,该如何孝顺恭敬,姐姐就不需要重复了。”
陈泽礼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汗颜道:“多谢姐姐提醒。泽礼想得不够周到。”
清瑜鼓励的拍了拍泽礼的肩膀,微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一入深宫终生无悔。你还小,前路漫漫,你要做到的不是很好,而是无懈可击。最好的办法,便是大智若愚。你的机灵劲儿姐姐是知道的,只是你年纪太小,阅历太浅,许多事情根本看不透。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