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咏风歌(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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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怎么这么差?”一只素手勾住了他的一边衣袖,黑色广袖上的金色龙纹在那白的几乎透明的手中流动。转过头,对上夜月色那清净的眼。
他唇角轻轻一勾,带出一抹慵懒的浅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摩擦纠缠。忽然伸出手臂将她拽过胸前抱坐于膝上嵌合在怀中,将那微凉的樱色指尖举至唇边轻轻啃噬。
“我不走了,真的,别再不痛快了。”
见他半晌不说话只是在手指上又吻又舔,一双眼眸沉沉的看着她,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是他所需要的安慰吧。
萧凌天终于停下了对她手指的品尝,专心的静静地看着她,一手挑开她的面纱,露出那并非绝美却让他心醉的清丽容颜。
她的美冷冷的、淡淡的,不是国色天香的艳丽,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妖娆。她就像冬雪掩映下的白梅,素白人世间携着自己的孤傲一径的清冷出尘,暗想逸远,初一见觉得太冷,再一见觉得太淡,却在不知不觉中被那淡定的冷淡吸引,一看再看沉醉其中。
抓一把青丝在手中把玩,感受那流水般的柔滑。微笑着问而她:
“对你而言,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未语先笑,浅笑间似有深意。
“可能是有些老土的答案,却是我真正想要的——爱和自由。”
“爱和自由?”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脸上笑意更深,“我一直以为你无欲无求,没想到你是这世上最贪心的丫头,竟想一下子要了这两样最难得的东西。若只能取其一呢?”
“虽然放弃的艰难,但我会选择拥有爱。吾心安处是故乡,连可以心念的人都没有的话,空有自由之身又有何乐趣?
”放弃的艰难?“他眼眸色深沉,笑意已淡。“所以你因为我的爱而放弃了自由,觉得艰难?”
她摇头,耳畔的白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划出优美的弧度。
“是艰难,但佛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的爱如此珍贵,我还是所得比较多呀。”
“你说只是想去外面看看,那么本来是想去什么地方的?”他挑眉,突然问她。
“没想过。我想做一个自在的旅行家,随心而走,细细体味每一份山水的美丽,像风一样无拘无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突然有了一种飞扬的神采。眼中有着浓浓的渴望和向往,周身似有光华,本来淡泊的人一下子鲜活生动起来。
萧凌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他本想着要好好待她,让她每天都能开怀而笑,她想做无拘无束的风,但现在却被他用爱困在了心中。她这样向往的自由却生生被自己剥夺了,这样的她会快乐吗?
但是,放她走,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将她揽在怀中,她柔顺的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任他轻吻着额头。她是如此单薄娇小,他怎么抱也抱不够,怎么能够像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不会放你走,”他的唇摩擦着她小巧的耳垂,忽然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出室外。强健的臂膀紧紧的将她困住,“忘了什么自由吧,你今生今世只能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疾步如风,他抱着她穿过重重庭院直奔寝室而去。急于占有她,宣告他对她的拥有,感觉她在他的身边,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廊上来往的宫人们自动的垂首低头退立一边,眼看着怀抱着女帝陛下的摄政王从身边掠过,心中暗暗感叹。
这大白天的,摄政王殿下也太急了吧。
…**…
激烈的云雨,有力的冲撞,萧凌天用几乎要揉碎她的力量拥抱她。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死也不放开。
没有了初次的疼痛,夜月色被他一次次的带上巅峰,可他还是在不断的索求,仿佛总也要不够,就连她精疲力尽晕倒在他的怀中也不愿意停下。
她想要自由,他不想给、不愿给。可他,要给。
如果她能快乐,他可以给。
她确实是这世上最贪心的丫头,但她是他的女人,有贪心的资格,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得起。
将她泛着桃红的温暖躯体揽入怀中,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额头。
反正,她到底总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战云城外的官道宽阔平坦,陆续不断的有因为战争而离城的百姓扶老携幼的回迁。此时已至盛夏,午时的太阳高高悬在天上,蒸腾着大地的水分,但路旁高大的树木却依然挺拔苍翠,为来往的人们提供一丝阴凉。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逆着人流行驶在离开战云城的方向上,马车不是很大,却精致异常,车厢上镂刻着连枝花的花纹,清雅生动别有韵味。飞檐式的厢顶四角各缀着一只小小的金铃,随着马车的行进叮咚作响。两只车轮与轮轴都包了紫金,不过真正让人惊叹的是拉车的两匹骏马竟然是万中无一的乌云盖雪,这乌云盖雪神骏无比,通体油黑四蹄雪白,真真是万中无一的千里神驹,此刻却被用来拉车,所见路人无不摇头——真是暴臻天物啊!
不过那赶车的清俊少年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身着浅青色的夏袍,头发妥贴的束起,斯文俊秀的面孔上一派悠闲,纵然是在这毒辣的太阳下头也不见流汗。如此少年哪里像是一个马夫,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如此做派倒让人好奇起来,到底这车里坐了什么样的达官贵人呢?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进,车窗上的翠色帘子微微摇晃,依稀可见外面的风景,夜月色坐在铺了竹席的软塌上,仍然有些迷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日萧凌天像疯了一样的要她,一边抱她一边在她耳边说绝不放她走,一直到她晕过去。今天一早又直接把迷迷糊糊的她打包扔上马车,告诉她说,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就去吧。
她还记得自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说不放她走的男人今天就改变了主意。他就勾起唇角带着笑轻啄她的樱唇。
“乖,去好好玩玩,我在帝都等你回来。”
“可是,”她有些迷糊,“你不是说不让我去?”
“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他又亲了亲她,爱极了她迷糊的模样,“这次让你去,回来了就要安心呆在我身边,我可真的不会再放你走了。”
她还没完全清醒呢,但是还是本能的点点头,做出大概明白的样子。
“可是,朝中之事……”
“别担心,一切有我呢,我会安排好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个月吧,”她稍微思量了一下,给了个大概的时间。
他的眉微微的一拧,似乎觉得时间太长,但终究没说什么,把她抱着放到车中软塌上,拉上锦被,轻轻拍了一下。
“再睡会儿吧,乖。”
夜月色真的很累,昨天他的需求榨干了她的全部力气。萧凌天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于是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萧凌天看着她甜甜的睡颜,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又轻吻了一下。转身下车,对早就收拾利落候在车边的沧海月明道:“好生伺候着小姐,路上会有人随行保护,若有什么事请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沧海月明齐齐矮身,“主上请放心,我等定不辱命。”
萧凌天微一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月明跳上车厢,而沧海就充当了车夫,一甩鞭便驾着两匹乌云盖雪拉着车子缓缓前行。
萧凌天负手站在知州府外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容色沉静如水。她暂时离开一下也是好事,朝堂上的事,他也该着手做做准备了,毕竟身为一个摄政王要娶女帝为妻,恐怕不是太容易呢。
…*…*…
马车上的软塌布置得非常舒适,车子又做了特别的减震设计,在行进中只是微微晃动倒有些像摇篮,所以夜月色睡得很沉,只是这些日子习惯了被萧凌天搂在怀里入睡所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当她的体力全部恢复后,终于醒了过来。
月明见她醒了,连忙递上一只鎏金的碧玉莲花杯,里面装着翠色的冰荷露。夜月色一饮而尽,冰凉甜美的液体让她彻底清醒,终于想起早上发生的事。
心中微微感动,那人是爱极了她吧,所以才会即使万般不愿也放她自由。他是懂她的,知道她虽然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但终生被困牢笼从未看过这广阔天地始终会是她心头遗憾,所以才会给她这一段自由的时光。
看着车帘外隐现的古树,金色的日光不时透过树荫和车帘照耀进车厢内,空气中隐约浮着花香的味道。这自由的感觉,为她所爱。
“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现在正离开战云城,再往前一些有岔路,往南到萍洲,往北到岚城。主上说了,一路上随小姐,小姐说到哪里就到哪里,一定要让小姐玩得高兴。”
因为难得的自由,月明虽然是极严谨出色的女官,此时的语气也比平日里轻快了许多,眉间一派愉悦之色,更显得清秀美丽。
夜月色回想起萧凌天对她讲过得吟风国的地理知识,便问道:“一直往北的话,是不是大海?”
“是的,”月明双眼一亮,“小姐是要去看海么?”
看着她含蓄的热切眼神,夜月色不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大海,她曾在无数的诗词文章上看过对于它的描写,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但是所有的文字和画面都告诉她,没有亲眼见到过大海的人永远也无法真正感受它的浩瀚之美。她前世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够去看海,今生终于可以圆这一梦了。
“那我们就往北走,先到岚城看雾,再到云州去看云,然后就可以到广瀛去看海了。”月明虽然也没出过宫,但是对吟风的地理环境和各处的风景特色倒是知道的很多,很快就规划好了路线。得到夜月色的首肯之后,便通知了沧海向北行进,缓缓的向岚城而去。
岚城说远不远,说近倒也不近,照他们这样慢悠悠的速度,大概需要有二十天的行程。中间要经过大概十几个小镇子,幸好夜月色本来就是要慢慢的欣赏沿途的风景,所以并不着急赶路。
定下了路线,沧海不紧不慢的赶着车子在官道上前行,眼看午时就要过了,月明想着停下来用了午膳。这特别设计的马车里设施极为齐备,也准备了各色精致的点心备着他们路上吃,但是夜月色却另有打算。
刚才将车厢前面的帘子提起后,她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茶棚聚了不少人。即是出来游玩,便少不得要凑凑热闹,于是让沧海将车子停在茶棚前,要到茶棚里喝茶吃饭。
“小姐,”月明有些为难的看着茶棚,再看看夜月色,“此处实在太过粗陋,小姐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和这些粗人一起用膳。”
“别说什么万金之躯什么用膳的,”夜月色不以为意,“既然抛开了身份出来玩,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不然时时刻刻端着架子,呆在宫里便是了,我又何必出来。再说我坐了一上午的车,实在是有些乏了,就在此处歇歇吧。”
月明还有些顾虑,但到底不敢拂她的意,敲敲车壁让沧海将车停在茶棚前便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将暗藏在厢底的车梯放下,将夜月色扶下了车。
这家茶棚确实简陋,路旁一株茂密的大树下用几根竹竿支着一大块布,下面放了几张桌子和长凳。老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为路人提供一些粗茶和馒头包子之类简单的吃食。此时正是饭口,天气又炎热,不少要迁回战云城的人便选在了此处歇脚,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索性坐在树荫下喝茶吃饭。
这些人大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看见茶棚前停下一辆如此精致华美的马车不禁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乌云盖雪?”有人惊叹了一声。竟用这样的神驹拉车,不知车里坐着什么人。
只见那赶车的清俊少年跳下来走到了车门位置,须臾之间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青色纱裙的美貌女子跳下车来。众人正在感叹着车中女子果然貌美如花之时,这女子又放下了一幅车梯,原来竟只是一个丫头。
如此神骏的名驹,如此精巧的马车,如此斯文秀美的丫鬟小厮,倒不知车厢里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刚才惊叹那人“咦”了一声,这两人不是……?
只见那小厮一手打起了车帘,那美貌丫鬟伸手向前,便有一双白玉般莹莹秀美的素手搭了上来。
那手略有些娇小,却秀美异常。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掌圆润,手指纤长,淡粉色的指甲犹如在指尖绽开的樱花。但这只手给人的感觉并不仅仅是美丽,而是无比的高贵,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不可遮掩的散发出来,看的茶棚里的人直了眼。
紧接着,一个冰蓝色的身影在丫鬟的扶持下缓步走下了车。流云长发分出两束垂在胸前,束着一对与衣裙同色的冰蓝色琉璃环,发上一条银链悬着一枚小巧的冰蓝晶端端正正的压在额前。明丽的容颜不算绝色甚至还带着一丝稚气,却难掩周身的高贵之气,一双冷清的杏眼透出淡定却威严的气势,竟让人不敢逼视。
夜月色轻衫缓带步下车来,由月明引着向茶棚走来。茶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