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十二悠悠我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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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在十三身后一本正经的打断了我:“哟,紫菁姑娘这是在跟谁呕气呢?”他不说还好,一听他这话,我顿时怒气攻心,跟谁生气?明知故问!我抬眼狠狠地瞪了十四一眼,十四见状,一脸无辜的望着天空不再说话。
十三似乎也觉得我和十四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但以十三的性格,他断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来的。十三回头看了一眼十四,又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冲我言道:
“十二哥散了席就早早跟五哥告辞了出来,想必是带着紫菁姑娘上长安街上去凑热闹了吧!”我一听这话,心想也不知道十四有没有跟十三说什么,或者说了又是怎么说的,我这会儿总不能跟十三说,是你身后这个弟弟拉着我在长安大街上逛了大半夜吧。
微一沉呤,轻声回道:“十二爷带着奴婢在长安街上走了走,却不小心走散了,找了奴婢好一阵才找着,所以也就这会儿才回宫来!”我这么说也没错,是走散了,只是被十四拉着才与十二走散的。
十三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哦,是这样……”十四听了这话,轻笑了出来,转着眼珠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十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十四言道:“十四弟,今儿个五哥府上设宴,你也没来,到哪闲逛去了?”我一听他这么问,不由得抬眼向十四看去,只见十四抬脚往前走去,头也没回地说道:“太子叫我去喝酒去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挑着眉看了一眼我惊讶无比的眼神,瞬间又收回眼神,望着前方而去。
十三听了,微笑着颔了颔首,回眼看了我一下,冲我一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便跟在十四身后往东五所走去。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想着,这兄弟俩常在一处,年龄也最为相近,照说应该是兄弟中关系比较好的两个人才是,可是却总让人觉得两人有些格格不入,像是隔着一层不能捅破的隔膜。
一过完正月,节日喜庆的气氛渐渐远去,康熙又领着几个儿子循河南下了,宫里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局面。十二、十三、十四这次都在随行之列,于是宫里越发的清静起来。每日定妃除了让我抄抄经书,也很少派我做的别的事,想着宫里这段时间人少,我时常也会四处闲逛闲逛。
这一日,我坐在万经阁里,春天的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凭窗远眺,柳丝吐着金灿灿的新嫩,四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柔风中,一阵阵的青草芬芳阵阵飘来,空气也分外的清新,不禁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难得的馨香。远远听见有人声,睁开眼睛向外望去,看见春日无聊,不知是谁放飞三两只风筝,此刻正轻轻扬扬地飘在窗外蓝蓝的天空上。
不知为何,想那十二已经跟着康熙出去快两个月了,不知道现在随架到了什么地方,又在做些什么事呢。去年这个时候,第一次透过湿漉漉的头发见到十二,如今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年,突然惊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思念起十二来,十二在我心里的感觉已经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只是我从来不愿去想究竟是些什么变化。
正想着,突然见到廊子上有个身影正往这里跑来,仔细一看,却是十七阿哥胤礼正拿着一个风筝径直朝这儿跑来。见我坐在窗边,随即拿起手中的风筝朝我得意的挥了挥,我冲他一笑,过去给他开了门,让他进来。
十七将手中的风筝递到我跟前,我低头一看,只见这个风筝是个最普通不过的风筝,既没画图,也没上色,他笑着冲我骄傲地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我欣喜地看着他,笑道:“你自己做的?十七爷可真厉害!”十七听我这么一夸,小脸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举着风筝问我:“紫菁,你说给这风筝画上什么好呢?”
我拿着风筝端详了一下,来到案前,微一沉呤,着笔在上面画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叮当猫。十七凑着小脑袋在旁边看我画完,笑问:“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我哈哈一笑,心想你当然没见过,这可是二十世纪鼎鼎大名的动画明星,现代的小孩子可是没人不知,没人不晓的。我吹着墨迹对他笑道:“这叫叮当猫,肚子上那口袋里有好多好多新鲜玩意呢?”
十七听了这话,兴趣大起,缀着我的衣角忙问:“真的吗?都有些什么呢?”我偏着头想了一下,笑道:“好东西可多了,有什么时光机器啦、隐形衣啦、飞翔伞啦……好多呢!”十七听得眼睛里直冒光,拉着问我:“什么叫时光机器?穿上隐形衣别人真的就看不见了吗?还有那飞翔伞是……”我听了呵呵笑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得拿着风筝岔开话题:“十七爷,这会儿天正好,快去放风筝吧!”十七一听,果然忘了刚才的问话,接过那风筝,蹦蹦跳跳地拉着我跑出万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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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2R点2R中2R文2R网更新时间:2006…11…1 15:11:00本章字数:5945)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被十七拉到湖边,晴空薄云,柳絮和风,果然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十七接过小太监手中递过来的线,拴好了,让小太监拿着风筝退开几步背风而立。感觉风势渐强,十七拉着线跑了几步,回头叫道:“放!”小太监一松开手,十七便拉着风筝跑起来。没跑两步,回头只见那风筝摇摇晃晃,没几下就落了下来。
十七见了,对那小太监骂道:“蠢才,蠢才……”小太监忙惊恐的跑上前去拾起风筝,退开几步,又举了起来,十七跑了两步,叫了一声‘放’,拉着风筝又接着跑了起来,没想只一瞬,那风筝又摇摇晃晃地跌落了下来。
我见十七的小脸已经跑出汗来,涨得绯红,拉着风筝使劲扯,却怎么也放不上天去。忙走到十七跟前,对十七柔声说道:“十七别急,这放风筝啊,得顺着风,借着力,适时地松松线,那才能飞得上去呢。”
十七仰着小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从他手里接过风筝,让小太监仍旧背风举着,跑开两步,觉得风势渐强,叫了声‘放’,小太监手一松,又借着风势跑了两步,然后不紧不慢地扯动着手中的线,那风筝趁着风力,一分一分的升了起来。
十七见了那风筝稳稳地升了起来,高兴得笑声连连,嚷着要自己来扯线逗风筝玩,我见风筝已稳稳地升入蓝天里,就将手中的线递给十七,一面带着他的手扯线,一面跟他说着扯线逗风筝的要领。十七一直仰着头看着那风筝不停地笑,兴奋得紧,时不时还得意洋洋地回头看我。
十七非常聪明,一点就会,不一会儿就能自己一频一顿的扯线逗风筝玩了。见状我也眯着眼,遥遥看着那风筝渐渐被十七远远地放到云里,心情也随之飞入了云端去。一阵风儿吹过,十七有些没把握住,眼见那风筝在天空里打了几个圈,急得又是一阵猛扯,我见了忙攥着线辊上方的线顺着风又拉了几下,一面拉,一面往后退开几步,十七见了,也是跟着我一步一步往后退。
谁知我们俩同时撞到身后的什么人,那人张开手将我们俩一同搂在了怀里。我和十七同时回头,却见身后被我们撞倒人竟是七阿哥!十七见了,已经连声叫了出来:
“七哥!”我见了是他,一时间也红了脸,连忙从他怀里挣扎着站直了身给他福了一礼:“奴婢给七爷请安,七爷吉祥!”七爷眼睛看着远处的风筝对我说道:“紫菁姑娘不用多礼!”听了他这话,我起身站在一旁。只听七阿哥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对十七言道:“胤礼,今儿怎么不去学里?仔细皇阿玛回来查你的功课!”
十七听了,似乎并不害怕,笑着对七阿哥道:“我不怕!”七阿哥听了,叹着气摇了摇头,回过头来望着天上的风筝,我心想幸好这会风筝放得远了,要不看到我鬼画的那个叮当猫,问了起来,可不像十七那么好糊弄的。
我见七阿哥遥望着云里的风筝,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似的,眼睛里苍白空洞,还带着几丝无助的悔意。顿了一晌,轻声念出几句话来:
纸花如雪满天飞,娇女秋千打四围。五色罗裙风摆动,好将蝴蝶斗春归。
我听他念的这首诗,像是在思念什么人似的, 不由得回头仔细打量起七阿哥来。他只比八阿哥胤禩长一岁,却显得比八阿哥老成许苍桑许多,同样英俊帅气的脸上,两道浓密的剑眉下,是这皇家招牌似的漆黑双眸,棱角分明双唇总是紧抿着,脸颊上沉淀着一层寒霜。他没有八阿哥那些城俯与世故,多的是几分刚毅与隐忍。不知道这位当年随康熙一起出征葛尔丹、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究竟经历了什么事,不仅脚上落了轻微的残疾,甚至连心里也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七阿哥仍然一尘不变的望着浅蓝的天空,像是已经老僧入定似的沉入遥远的回忆中,不知道这会儿触到了心底的什么珍藏的回忆,脸上竟透出一种朦胧的幸福感,嘴角也微微上翘,牵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见了这个稀罕的笑容,还真有些意外,正好笑间十七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七阿哥身边,将手中的线辊往七阿哥手里一递,笑道:
“七哥,你也来放吧,额娘说,春日放风筝,能带走一年的晦气呢”。七阿哥听了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十七递过来的线辊,只是带着几分宠爱的意味拍拍十七的小脑袋,仍旧让十七拿着线辊逗那风筝玩。
又玩了一会儿,十七嚷着要收线了,七阿哥见十七开始收线,突地回头对十七说道:“不要收了,既然已经飞得那么远,就给他自由吧,让他飞到想去的地方!”十七听了这话,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七阿哥,又看着我,我忙上前一步,伏下身对十七轻声说道:“七爷的意思是让十七爷松了线,让风筝飞走吧!”
十七听我了这话,回手将线收在身侧,急道:“不行,这是紫菁你画的风筝,我很喜欢,我要留着的!”我回头看了看七阿哥,见他一言不发,忙笑着对十七说:“十七爷既喜欢,那就更应该放手!”十七仰脸问道:“为什么?”
我笑道:“既喜欢,那就应该让他自由,他只有得到了自由,才会快乐的!”十七听了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自由了就会快乐!”我一愣,没想到十七会这么一问,正想找个说辞应付十七这个好奇宝宝,谁知一旁的七阿哥出声言道:“给了他自由,起码他可以飞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一听这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如果心没有被被释放,那即使飞得再远,也永远不能得到自由,又怎会快乐!”说完不自觉地抬脸看向七阿哥。七阿哥听了我这话,果然回头探究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瞬即又收回眼神,转过身抬脚离去。
我见他要走,刚想给他福礼,却猛地听见十七惊叫道:“唉呀,线断了……”我一回头,却见十七拿着线辊收钱的时候使力太大,那风筝竟一时间挣断了线,远远的飞了出去。十七见状急得叫身旁的小太监快去找。突得也想起一首诗来,脱口念了出来:
春寒料峭乍晴时,睡起纱窗日影移。何处风筝吹断线?吹来落在杏花枝。
话音刚落,突然发觉七阿哥止住了离去脚步,停在那儿,颔首不语。我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向他,没料想与他投过来的眼神碰了个正着,但他看着我的眼睛依旧是那么空洞,就像眼前看着的人不是我,而是别的人。眨眼功夫,只听得他微不可闻地说道:
“真像……”我听了这话,有些不明所以,正思索间,十七已经跑了过来,缀着我的衣袖急切切地说道:“紫菁,那叮当猫不知道吹到哪儿去了……”我一回神,拉过十七的小手笑道:
“十七爷别急,找不着也不打紧,下回紫菁给十七爷画个更好看的风筝,再上了色,比这个还好看!”十七听了这才放开手,将手中的线辊扔在一旁,念念叨叨地问起我准备再画个什么样的风筝。我心下好笑着,抬眼看向七阿哥离去的背影,在这和煦的春日里显得落寞、孤寂又格格不入。
十七见我看着七阿哥离去的背景发愣,带着几分安慰的意思出言对我说道:“紫菁你别怕,七哥虽不大爱笑,可是他的心可软了,他还常教我功课呢!”看着我有几分不相信的目光,十七挺着胸脯轻声对我说道:“我听哥哥们说,以前七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可爱笑了,十六岁就随皇阿玛出征葛尔丹,十八岁就被封了贝勒。可是自从出征葛尔丹时脚受了伤,就渐渐不爱笑了,每天总是沉着脸,也不爱说话。”
我听十七这么一说,脑子里想像着十六岁的七阿哥,身着戎装,意气风发地随康熙出征葛尔丹的模样,应该是个什么模样啊?难道真的因为脚上的残疾,便从此心里也有了不可揭开的心结与阴影吗?究竟他心里承受了怎样的心路历变,为什么同样是皇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