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殷朝暮摇摇头,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王冬晨在这件事上是有错,却也不至于为此赔上一生的前途。
这个代价太重了。
“你说,那些杀人犯还晃来晃去数票子呢,怎么王姐这么辛苦、父母又这么好,他却要被关进局子里去了呢?这算忒么什么道理!”
确实不是道理,但民不言政,陆维太放纵自己了。殷朝暮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别说混话,谁说王冬晨会被关进去了?自己不痛快也决不可胡言乱语,知不知道轻重?!”
凉风一吹,陆维打个哆嗦,眼神清明了许多。掐掉烟,苦笑了一声,“那小子……我跟他是高中同学,知道他外面儿皮实,其实孝顺得很……”
“不关孝顺不孝顺的事,错了就是错了,不能用任何借口与此相抵,”殷朝暮前世坎坷,心中早已坚如磐石,此刻淡淡开口,竟是不带一分迟疑,“这世上有种说法,直到接受惩罚前一秒,你都不知道自己犯的是怎样致命的错误,大抵就是这个意思。王冬晨有今天,也是他自己当初忘形之举,怨不得人。”
陆维一手狠狠抹了把脸,像是要洗掉什么缠人的烦恼,惨淡着笑,“我知道,是他咎由自取,可要我这么看着兄弟被罚出局……殷少,一世人两兄弟,是哥们儿不?”
“嗯?”
“那就陪兄弟喝一杯去,敢不敢?”
殷朝暮叹气,这件事里他不欠王冬晨,却到底亏欠了陆维。
“走吧,西门外面,先爱先醉?”
“嗯,走,今天我请你。”
殷朝暮被他搂着脖子,眯了眯眼,有人请喝酒,他当然不惧。虽说自从上次酒精中毒昏迷躺了12个小时,阿禺就勒令他不准在往死里喝,但如今是另一个朋友相请,却由不得他拒绝。
陆维酒没喝上,已经有提前醉的架势了,兴奋头儿上来扯着人就讲“当年当年”,殷朝暮被迫听他说个没完,后悔刚才答应地过快。
五分钟后。
“谁说的!那小子高中傻着呢,要不是你哥哥我给他帮衬着,早不知闯了多少祸,真不安分,现在好了,他终于如愿以偿……啊,我早看出他那性子要命,他还不信!当初说什么来着,不听我的,迟早出问题……”
这时候,殷朝暮感到有点不大舒服,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可能,那就是——
顾疏。
一手捂住了陆维喋喋不休的嘴,慢慢抬头,C大百年历史,树木森繁,两人隔着重重掩映望去,美术楼前白色衬衫挽到小臂的,不是顾疏是谁?
他旁边还站着个老师,手里抱了一卷子画纸正激动地挥舞。
“不听我的,迟早出问题!”
殷朝暮挑眉侧目,陆维哑然……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顾疏竟也有和王冬晨同样被批评的一天?
“啪啪啪”,殷朝暮简直想给这位英明神武的老师鼓掌喝彩,好样儿的,顾疏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看了就来气,真正欠收拾!
谁知那老师也就神武这一句话,待到下一句,已然变了语气。
“顾疏,你要知道,老师是过来人,带了多少学生,送上去过多少作品!你是个有才气有灵性的,上一届要不是有原因,第一就该是你的。不是还有其他几幅作品么,我看你第一次画的就挺好,怎么突然想要改成这张的?这张不是不行,但送上去……评审组支持的是健康、向上、符合年轻人朝气与胸怀的作品,你要一意孤行送这幅,是拿不了一等奖的。”
殷朝暮听着,大致估摸出是顾疏要临时换作品,这老师不同意。旁边儿陆维湿热的吐息喷在耳边,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副会要换作品?!这个张老师,不是负责全国书画美术大赛的么,怎么跟副会争上了?前些天我们部长还说就是他放话说的,副会这回一定拿第一名啊。”
殷朝暮看过去,却见顾疏还是微微敛了眉,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
“不符合评审组意愿的,弄不好连个奖项都拿不上了!”
这回更淡定了,连眼神儿都不带动一下的。
张老师急了,抖出一个狠料,“拿不了奖,可就没奖金了。你考虑清楚点。”
顾疏神色震动,倒是没有再摇头。殷朝暮看了更加鄙夷,不愧是商者重利,刚还清高地跟白莲花一样,听到奖金,就打住了吧。
一看有戏,那老师也不紧逼,意味深长地放下句话来。“小顾,这笔钱到底要不要,你自己再想想,先别忙答复我,回去好好思考思考。”说完急匆匆走了。
顾疏一个人靠那儿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才走过来面无表情看着殷陆二人,“听完了?”
陆维傻着眼赔笑,“完了。呵呵,副会你知道我们在啊。”
看到殷朝暮脸上微露讶色,顾疏仍然沉着脸,一双眼紧紧锁着两人勾搭着的肩臂,面色不豫。“也是刚才听到响动,才知道二位‘恰巧’也在这里,怎么,你们也对美术有兴趣?还是对我有兴趣故意赖着不走?”
殷朝暮被他这番自恋的话呛地不行,平平应道,“我和小维要去喝酒,师兄要一道来么。”
他深知顾疏不胜酒力,这位从来不肯让自己弱点暴露出来,想必不会答应和他们厮混,才有此一问,就等顾疏一句“不了”赶紧走人。岂料顾疏黑白分明的双眼在他脸上一转,倒是嘴角流泻出笑意来。
“也好,西门外的先爱先醉?走吧。”
殷朝暮怔在当地,反应不过来,从前谁不知顾疏最不喜喝酒混闹,怎么转过一世,就变了这么多?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还不走?”
深深吸口气,殷朝暮眼光转暗。既然你非要自己撞上来,今天不借机收拾你一顿儿,兄弟都怕对不住自己。
顾疏,你自找的!
小露一手(三)
一路上,陆维显得特别兴奋,有种放开后的纵情,一条胳膊拐在殷朝暮脖子上,一边兴奋地与顾疏攀谈。()。顾疏少年家贫,见识广博,陆维又着意讨好,两人竟相谈甚欢。殷朝暮走在陆维旁边,顾疏慢慢跟在他另一边,这两人对话时,他总有别扭的错觉,似乎顾疏的视线不是在陆维身上,而是扎在他脸上。
三人一路行到西门外。C大西门直面一条旧巷子,加之树影憧憧,看去还有些阴气森森。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招牌“先爱先醉”的酒吧,这酒吧混迹大学圈儿,来的又都是些“搞艺术”的先锋人士,不少驻吧歌手乐队本身就带着文艺范儿,倒是有不小的名气。酒吧内完全摆脱当时内陆残存的严谨气息,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瞪大眼将你当疯子看,C大学生就算没来过的,也心向往之。
殷朝暮前世瞧不上这家拿腔拿调的店,他财大气粗,最不入眼的,就是那些个搞艺术的抽着五毛钱烂烟还张口闭口谈理想、谈人生。这辈子他也是第一次来,身边还跟着顾疏,心情说不上的复杂,就像坐着一艘即将沉没的船,又是刺激又是忐忑。
陆维拿出一醉方休的暴发户气场,当先一马冲进去。顾疏家庭背景复杂,显是常出入此类场所,从容地不见任何拙。,他顿了顿脚步,顺便帮殷朝暮推开门:“一会儿进去不要随便点名字奇怪的东西,知道吗?”
殷朝暮最烦他这种颐指气使的说教语气,当下不发一言,整理形容昂首走进去,外界的光线霎时被层层遮挡,服务生领着三人一路向下。这酒吧竟建在地下。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视线大减,前面陆维走得豪迈,殷朝暮试探地下了几级阶梯,双眼狠狠眨了两下,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陆维!”
前方没有回应,殷朝暮急了,脚下一探,却踩到空处!他闷哼一声,正想着胡乱在哪面墙上撑一下,后腰已被一条胳膊顶住,身形晃动间,背贴上了一个温热起伏的胸膛。
“小心点,这里黑。”
顾疏帮他站稳后,不着痕迹地松了手,侧身从他旁边走过去。殷朝暮苦笑一声,他眼前还是一团黑,根本连人脸都看不清,偏偏陆维早不知撒欢儿疯跑到了何处,真正糟糕至极。
这下子只好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再说了,顾疏是不敢指望,但愿陆维还能想起他这个同伴,良心发现上来接他。
上来接他的不是陆维。
手被一个柔和的温度覆上,顾疏淡淡的嗓音在他下前方响起,“怎么不走了?”
“我看不清楚。”
顾疏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追问,而是暗暗加大手上力度,语气也有着小小的缓和,“我牵着你,慢慢走下来,还有8级台阶就到了。”他停了停,又加了一句,“慢点走,不用急。”
殷朝暮此刻已经缓慢地能看到大概轮廓,相信只要再等半分钟自己就能下去,却不自觉还是跟着顾疏的手。
“好了,我能看见了。刚才谢谢你。”
顾疏一笑,却没有放手,带着他七绕八绕走到前台,一个上半身穿着白衬衫酒红马甲的服务生正站在那里。
“我带你,待会儿还有一段儿路,你似乎很容易摔跤。”
……你才容易摔跤……殷朝暮克制半天,气得牙痒痒,这家伙怎么说话的?
“欢迎两位,请问是要包房还是……”
“刚刚我们有个同伴已经进去了,麻烦带我们找到他就好。”
服务生点点头,“这样么,那好,我带两位过去。(。dukankan。百度搜索)”他低下头开了张什么条子,扫过两人牵着的手以及顾疏隐隐挡在前面的维护姿态,狡黠一笑,有些诧异地打趣儿道:“冒昧问下,你们是恋人么?”
看见殷朝暮脸上变色,又慌忙道,“请别误会,我们这里并不排斥同性恋人,如果两位是的话,可以去情侣桌,有五折优惠,还有玫瑰花相送。”
顾疏不愧久经阵仗,淡定地向后凑过头来耳语:“殷师弟,我该怎么说?”
殷朝暮对付别人不成,对上顾疏,什么离谱的没见过?当下呼出一口气,将手抽出来仔细用手绢擦了擦,“不用去情侣桌,普通桌就行,我们要找刚才的同伴。”
那服务生像是没看到新奇动物一样失落,语气惋惜,“啊,知道了,跟我来吧。”
顾疏完全不受打击,表情不变。那小哥儿带着两人穿过长长走廊,来到一扇玻璃门前站定。
“两位,您的朋友刚刚进去,你们到左边找找看,应该在那里。”
等他一走,殷朝暮就甩了脸色,走到门前,隐隐听到有个女歌手的声音靡靡传来。他双手一推,登时震天响的嘶吼争先恐后挤进他两耳,脑仁儿都被震得生疼生疼。顾疏轻笑一声,率先踏进舞池。
这家酒吧既然号称“新锐”,设计倒是别具一格。沙发疏松宽大,既让客人看得到舞台,又围着桌子营造出一个相对私密的小空间。顶上垂下一个个磨砂灯,灯光是深紫色或淡蓝色,就像是夜晚星光趁着深蓝的天,有种神秘而诱引人纵情恣意的独特味道。
在里面做客的有不少学生,但更多则是社会上的人,男的轻狂放浪,女的卖弄风骚。这家店卖的是文艺风,走的是暧昧向,几个来玩儿的也都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人物,倒还没有出现不堪入目的景象。不过暗处一对对男女相互搂抱拥吻,台上歌手唱的又是低沉暗哑,听得人心里一阵阵泛软。
两人进去的时候,有几个客人转过头,在顾疏身上扫了几眼,继续回过头缓缓拥吻。殷朝暮对这样的气氛不大在行,有些心惊,倒是顾疏还算镇定,领着他眼明手快捕捉到陆维,穿了舞池走过去。
这时,一名穿着暴露的大波浪卷发美女放开身边的舞伴,转身拦下殷朝暮。光裸的胳膊搭上他的肩,另一只手轻轻在他锁骨上款款一捏,□而魅惑,“哟,大学生啊~”殷朝暮细细的眉一紧,将自己肩上的手拿下来。那女人也不以为意,撩了撩V字领上的碎边儿说:“会跳舞么……要不要陪姐姐跳一曲?”
殷朝暮没说话,他挺喜欢这样狂放而自由的舞步,不像他曾经学的那些,高贵典雅,但他不喜欢。
“不好意思,他有同伴了。”顾疏手上一紧,捉起他腕子,冲那女人歉然地点点头,便带着他快步走到陆维那张桌子。
“放手。”
“你喜欢跳舞?”
“嗯。”
“我可以教你,不要轻易答应这里面的人,会很麻烦。”
殷朝暮默默点了点头,认可了顾疏刚才的行为。原来是为了他好,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顾疏刻意破坏那个女人的邀约。
然后他才注意到陆维脸上有些憨的笑意以及……一桌子未开封的冰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