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对手-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空旷的胡同里静悄悄,蝉鸣声衬得周围更空,话筒里传出的“嘟——嘟——”声音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殷朝暮拨出去后就有些后悔,可是他只记得这一个能联系上校方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殷朝暮和陆维都有些呆。他不信邪地接着又按了一遍,陆维在旁边咽了一口吐沫,“殷少,你有没有注意……”
“嘟嘟——”的待机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气里,殷朝暮有些烦躁,“注意什么?”
“呃,手机快没电了,刚刚有提示。”
殷朝暮顿了顿,接着,听筒里传出一声冷清的应答:“我是顾疏,哪位?”
素笔丹青(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码的时候真没多想,回头看看,最后那部分怎么看怎么8纯洁啊清冷的音调让殷朝暮拿着手机的手变得紧了些,他呼吸一促,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更新我们速度第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说顾疏原本就对他有所怀疑,现在这个贸贸然打过去的电话,更是没办法解释。怎么解释?他怎么知道顾疏有手机,怎么知道顾疏的手机号?
他现在只是一个跟那人基本没什么交集的学生而已。
更何况这次他和陆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军训第一天晚上那人就说过,“别让我抓到你们第二次。”
殷朝暮叹了口气。
该说顾疏耐性还不错,突然接起的陌生人电话,对方一直不出声,竟没有往恐吓电话或是恶作剧上想,还能悄无声息地等着。在殷朝暮根深蒂固的印象里,顾疏这人生来狼子野心,最惯用的伎俩就是用沉默制造压力。上一世只要顾疏不说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往往总会不由自主地说出些难听话把情况弄得更糟糕。
这辈子重活一趟,惯性地紧张,愣了半天还是陆维在旁边奇怪地问了句:“殷少,怎么不说话?”
殷朝暮调整心思,尽量让声线保持平稳,“喂,是我。”说完这句,又说不下去了。
算起来他和顾疏斗了那么久,或者称不上斗,仅仅是一面倒地打压而已,他也一直都知道那人的电话号……然而两人像这样静静通话的次数,却只手可数。一次是顾疏求他,一次是……他求那人……可惜仅有的两次单独通话都以不欢而散结局。
殷朝暮眸子中的情绪浮浮沉沉,胳膊上的重量一沉,惊得他瞬间回神——
不管他与顾疏的恩怨怎么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联系上学校,救陆维。
然后殷朝暮囧了,刚刚自己竟然下意识地还当两人是上辈子彼此知根知底,开口说一句“是我”就心知肚明,可顾疏现在跟他只有三面之缘,谁知道你是哪个坑里的哪个萝卜啊~
不过那边倒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只淡淡回了句“嗯”。
就好像之前报到时的意外会面一样,殷朝暮在知道靠近这个人或是将要听见这人声音时,往日的纠葛便跟煮沸的开水一般,在他嗓子眼儿翻滚,万千情绪都涌上来,几乎将他整个人湮灭。但真正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那些沉甸甸的情绪又都瞬间平静。
或许是这样隐秘的仇恨只能单方面由他一个人承担,殷朝暮觉得这一世的顾疏对自己心情的影响有些超乎预估。只是一声简简单单的“嗯”而已,却让殷朝暮比看到陆维来救时更加安心。就像重生后面对殷夫人一样,因为再清楚不过对方的能力,即便畏惧,也会安心。
“殷朝暮?”
“是我。我……陆维也在我身边。我们遇上了绑架。”殷朝暮说完,心情很沉重。绑架这事很不好交代,何况他这是再一次落进顾疏手里,跟上次不同,这一次是他亲口保证过后不出半个月,自己送上去的把柄。
“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动,我马上去找你们。记住,千万不要乱走。”顾疏淡淡的嗓音跟从前一样平静地隐隐带着压迫力,好在他没有多问,匆匆挂了电话,这让殷朝暮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样?刚刚听着好像是顾学长在接电话,你打给他了?”
“嗯,他说过来接咱们,让咱们别乱跑。”
“他知道咱们在哪儿么,别找不着地方。”
这一点,殷朝暮倒是对自己宿敌有相当大的信心,顾疏从不做无把握的事。听电话里顾疏的口气似乎已经对他们两人情况有所了解,且不说怎么知道的,凭顾疏能耐,十八岁时找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想到这里,殷朝暮脱口而出,“不用担心,顾疏肯定能接到咱们,除非……”
除非他不打算来接人。()
或许是靠着殷朝暮恢复了精神头儿,陆维的八卦之血沸腾了。听了殷朝暮十拿九稳的话,抬起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上下打量半天,冒出一句:“诶,我说,你跟顾学长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信任他。”
殷朝暮骤然听见这话,心底一惊,胡乱遮掩道,“什么什么关系,你乱想什么呢。”
陆维神情极其无辜,纳闷儿地说,“什么乱想?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好吧。上次就觉得有问题,哪有人看见顾学长就挪不动步子的?还有这次也是,连人家电话都默记于心,说,你俩是不是亲戚?”
原来是这个“关系”,殷朝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压抑不住的恨意泄露出来,此时放下了心,便忍不住好笑。亲戚?上辈子一直没考虑过这问题,现在陆维一胡扯,他反倒想起来。说起来他和顾疏,准确来说是和顾氏,倒也沾亲带故。港岛世家,一般来说都有些八竿子打不到的姻亲关系。
“亲戚么……也可以这么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殷朝暮扶着陆维沿墙角坐下,陆维用袖子擦了擦地上的土,示意殷朝暮也坐,然后突然又脸涨得通红,讷讷道:“额,我忘了,你不喜欢人碰,对不住啊刚刚……”
殷朝暮瞧他两眼,叹口气,挨着他身边坐下,自嘲地笑笑:“没事。人逼急了,什么不能忍呢,刚才要不是你救我,我早被他们不知带到什么屠宰场去了。谢你尚且来不及,我怎会再嫌弃你。”
他语调儿本就较一般男子高些,婉转动听,加上世家出身练就的一套方法,一个“谢”字竟念得真挚无比,让陆维这小子一听就红了脸。他当初在车上见到殷朝暮时,就被殷少爷具有欺骗性的花瓶儿外表骗去了好感,心喜他优雅举止与独特的气质,这才上前攀谈。此时也算历尽“艰苦”得到殷朝暮的友谊,便觉身上也不那么痛了,说话也没了顾忌。
“殷少,你还不知道那些人捉你去干嘛吧?嘿嘿,你当他们是一般绑匪啊,呸!就是一帮子流氓。”
刚刚情势危急,殷朝暮精神紧绷,倒也没注意,此时警报解除,两人蹭着墙根儿随口瞎聊,他身子松散下来,如潮水般酥懒的感觉一点点漫上来,似乎连抬个手指也难。殷朝暮不知是自己体质太差还是真被注射了药物,脑子竟也浑浑噩噩起来,只听耳边陆维继续聒噪。
“……你不知道,我后来到点儿了去找你,那女人竟然说不知道!当时我就知道要坏事儿。我找到你后,撬不开窗户,也不敢进去,就一直守着你。后来看你醒了,想着怎么也得帮帮你,就去前面报了警。结果警察来了也没抓人,擦,完全***蛇鼠一窝!”
殷朝暮想起来自己逃走时一个看守也没有,大概是那伙人看警察来了,便藏起来装成良民。想到这里,殷朝暮晃晃越来越困倦的脑袋,对陆维笑笑:“别生气,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小青年被这一夸又闹了个红脸儿,随即愤怒而尴尬地说:“幸好你没事儿,否则……我之前躲起来守着你的时候,听到有几个人说要把你卖到,咳,那种地方。”
殷朝暮脑子不太清醒,迷糊地问了一句:“什么?哪种地方?”
陆维一张脏兮兮地小脸儿更红了,眼里迸射出亮晶晶的光芒,有愤恨也有好奇,一副兴头上来连腿伤都不顾的架势,“就是,嗯,那种干那个的地方呗。”说完两只拇指对在一起做了个亲嘴儿的动作,耳朵尖儿红得快滴出血来。
殷朝暮明白过来,诧异道:“不会吧,我是男的啊?”
陆维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睁得更大了,一脸惊讶,“啊?你不知道有些男的也出来卖的?”
“不知道,”殷朝暮乖乖摇头,他是高贵干净的世家子,殷夫人家教极严,还真不知道这些事,“男的也能卖,那卖给谁啊?”
陆维其实这方面知识也没比殷朝暮丰富多少,含糊地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卖给一些变态的老女人吧,咳,我听别人都这样说。”
殷朝暮按按额头,忽然想起陆维话说了这么多,却只字不提王冬晨,担心王冬晨跟自己一样也有了麻烦,便道:“陆帅,王冬晨那小子呢?没事儿吧?”
陆维听了这话,脸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应道:“他能有什么事儿,哼。”
这个态度显然有问题,殷朝暮只当是陆维埋怨王冬晨惹下祸事,便自觉地转了话题:“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不想这话出口,陆维脸色更差,支支吾吾半天,索性托辞伤口疼闭眼歇着了。殷朝暮缓缓合上眼睫,大概猜到了自己无端被绑架的事情,王冬晨多少是知道的,至于有没有参与进去,或者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就不是他能懂得了。
这样才对,王冬晨那个二愣子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过来的人,昨天还恨着自己,今天就拉自己一块儿来玩儿……只是那孩子性子莽撞,却并非阴狠毒辣的人,恐怕这件事里他充其量就是想教训自己一下,绑架……不是十八岁少年敢想敢做的。
殷朝暮重活一世,最大的长进就是有了自知之明。凭他和陆维半个月的交情,怎么也轮不到陆维舍身,除非是王冬晨被牵扯进去,陆维怕自己真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儿,王冬晨会毁掉一辈子,才肯这样奋不顾身。
他闭上眼,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并没有闹大,算是万幸。只要……顾疏能如约来接他两人……
顾疏上辈子,可是从不曾对他守诺,却不知转过一世,会怎样。
半睡半醒间,两个孩子靠在一起等人来,不安感越来越深,谁也不知道被陆维打跑的那些人渣还会不会回来。殷朝暮听见陆维跟自己说话,“殷少,你说……顾学长真的能找来么?”
“嗯。”
“这样啊。殷少,若这回咱能好端端的回到学校,一世人两兄弟……咱俩就好好的,别再折腾了,成不?”
“嗯。”
“殷少,我就剩你这一个兄弟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也千万别再像王冬晨一样让我失望。陆维的眼珠里分明刻着这句话。殷朝暮强撑着眼皮抬头看了看对面这个孩子——
还只是个十八岁的、没有经历过任何事的孩子啊,这次的事他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想到这里,殷朝暮微微勾起唇角,不再用之前惯用的三分笑意,而是换上真心:
“好。我不出事,你也不出事。咱俩好好过下去。”
夜风吹得人难受,也不清楚过了多久,殷朝暮几乎放弃了顾疏来接自己的希望,他困得不行,又强撑着意志去感受肩上陆维的温度,勉强让自己不陷入睡眠。然后便是一群脚步声,陆维早就不知是睡还是晕过去了,有人从他身边把陆维的身体拉走。殷朝暮眼睛已经睁不开,下意识地伸手去扯,却被一只带着微凉体温的手掌握住——
“殷朝暮?”带着独特清冷而又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熟悉,他听过无数遍这人的声音。脑子一团浆糊根本辨不出到底是谁拉住了他,但殷朝暮心底里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话并不在大脑控制之下,他听见自己说:“你终于来了?”
“嗯。”那人只回了一个字,却让他安了心。
下一秒,殷朝暮刚站起的身子一软,在旁人的惊呼声中,栽进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顾疏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那股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几乎要透过衣裳蔓延到他身上。眉心一敛,转头对跟来的校医道:“发烧了,先上车再说。”即便年纪还小,日后纵横港岛整个商界的顾疏所散发的威慑力以及本身的能力,也足以令所有人不知不觉中依言行事。
仅仅是一个学生而已。跟着来救人的一名导员看着顾疏什么废话都不说赶紧利落地抱殷朝暮上车的架势,脸色复杂。
上了车,随车校医给陆维简单处理了伤口之后给殷朝暮也注射了一剂退烧药。殷朝暮还是迷糊,顾疏感到他虚握着自己的手,问他:“身上有力气么?”
殷朝暮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却没力气睁开,手上也是没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