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古代做弃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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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涨得通红,木筠眼神左躲又闪,不知道该看哪,不知过了多久,低低的喘息仍在继续,木筠又惊起来:恍然间,“画面”中又多了一条小小人影,僵直站在床前的阴影中,看不出高矮,身影走向床,而床内二人丝毫不知觉,帷幔被黑影大刺刺撩开,三王爷光着身子,面上情欲显露无遗,他抬眼而视,继而目瞪口呆,他开口惊叫:
“檀夏……”
檀夏?
人影带着啜泣迅速转身,三王爷一愣,僵身下床,胡乱着衣,跟着追出去,脚步泄露了他的心神不宁。
他追逐她而去,床上还留着一个人,他视而不见。
木筠僵着身子,看着海珠裸身僵卧在锻秀床,一动不动,她看着她把头埋进枕头中,黑发散落肩上,不久传来她压抑的啜泣。
她一直哭,轻轻念。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半缘修道半缘君……”
她在哭着念诗,声音轻哑,泣不成声,肝肠寸断。
木筠头脑轰得一下炸开——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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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色景又是一变,右赫理又回到镜中,这回她对镜而坐,只是发愣,好半天木筠才回过神,这次出现在镜中的是她自己。
这就结束了。
这算什么?
女人跑了,男人追,这是“讨厌不要追人家嘛不行我要来了哟”的游戏吗?
你追我我追你,高兴吧?快乐吧?幸福吧?可你们谁记得背后还有一个女人在哭?
她知道这种难堪,她也曾从三王爷口中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妻子被他遗忘在身后,被另外一个女子彻底击败,他就这样追逐着檀夏离开——海珠无法反击,输得毫无尊严。
木筠想起那些信笺,海珠为她爱的男人杀人,他却视她而不见,即使男女间最温情的时刻他都能丢下她离去——她是以怎样的心情留下这一笔一划?她固执的保留着能证明她为他付出的证据……是为了什么?
也许她希望为他做更多更多,多到有一天,他真正说出不爱她的话,当她拿出为他付出的证明,可以让他有一丝丝的迟疑。
右赫理海珠的心情,木筠本应该不得而知,然而她就是知道,她就是知道——有种感觉,缓缓的温柔的入侵她的身体,那是来自身体里残存着的海珠的意识。
木筠有些怕,但是她感受不到丝毫恶意——所以她选择放松,感受两个灵魂的共振。
她是一个爱得委屈的女子,海珠是一个爱得窝囊的女子。
她为她不值得,气到想哭,又不哭出来,或者说,像是被制止一般,眼睛流不出泪水,似乎那股着海珠的残留的意识,在轻轻告诉她:
不要哭。是我做了错事,错在太爱,错在离不开。
她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听海珠的指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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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床第之欢被檀夏毫不客气的窥视,然后丈夫随着檀夏离去——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没有阻拦,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丈夫,她听从他,他要做什么她都无权阻拦。
那日在书房门口,她无意间听到三王爷强要了檀夏的声音,檀夏挣扎痛哭,仍抵不过,第一次不得趣味,她大骂他,他不饶。
说不上高兴,说不上不高兴,此刻她不想管,不想顾,已经麻木得不在乎。虽说檀夏是她养大,这两年已跟她丝毫不亲近,多是跟在三王爷身边——虽然她总说怕他板着脸,怕他会打她,仍是跟着。
檀夏今年该有十四了罢?时间过得真快,初见她那年,自己也是十四,还是半大孩子,却担负了养育一个小娃的责任。而今年她近三十,已有了人老珠黄的疲态,看着檀夏一天天出落得美丽动人,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抚远大将军的夫人。
这半年来,王爷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她早有心理准备,所谓养女终要变作姐妹,只是没想到这孩子性子那么倔强,死活不答应嫁给三王爷,反而和六皇子七皇子走得很近,三王爷带她进宫,娇纵活泼的她,让好几位适龄皇子都为她着了迷,皇上也十分喜欢她——话扯远了。
她本以为这回檀夏一经人事,便该懂事些,没想到仍是小孩子样。每日跑跑跳跳,惹点小事,王爷总是顺着她的意思,小心呵护,不忍拒绝,然而她愈发的不依他,处处和他作对,他偏也就吃这一套,他为檀夏破了规矩,每日留宿在她院里。
他看淡她这个正妃,她不计较,只要他高兴,她愿意大方的滕出一个位子给另一个女子。
没有爱,右赫理海珠是如此聪慧的女人,这个道理,她从他眼眸中明白得更早更透彻。
记着死人名字的纸条是写给他的,却留在她的箱子最底层。她写,却从未鼓起勇气给他看过。因为她知道,最后纸条仍会回到她手中,或者被撕碎,他只要结果,连看也不会看。
死了吗?死了。两句话,只需两句话。他跟她两个人的对话往往如此。
可她不愿只有两句话,她需要证明,独自,死死的,坚定的,固执的保留着能证明她为他付出的证据……她希望为他做更多更多,有一天,他真正说出不爱她的话,当她拿出为他付出的证明,可以让他有一丝迟疑。
十四年的婚姻,她仍做不到让他“爱她”,自始至终她只是一个“妻子”,如同“一个花瓶”,“一束鲜花”,她只是一个名词。
父亲需要一位有潜力的皇子做女婿,而三王爷正巧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没有爱,他们的结合是相互利用。
小时候的她,乖巧机灵,太后喜欢她,执意和皇子皇女一同养在宫中,于是他和她,还有其他皇子皇女常常一起玩耍。爹爹说他温文尔雅又不缺野心,是皇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甚于太子。
她不懂,她只是独独最喜欢他,因为他最高,也最好看,还总会拿些新鲜玩意儿给她看,第一朵牡丹,一只玉蝉褪下的壳,都是其他人没见过的,他会挠她痒痒惹她发笑,不像太子和大公主,说她是小屁孩,不愿陪她;也不像二皇子人总是玩着玩着就没了影,留她一个;四皇子五皇子和三公主喜欢在一起玩。
只有他,而且他也说过最喜欢她,喜欢牵着她的小手一起疯跑。
某年新年,太后逗她,要替她指婚,指着诸位位皇子世子问她喜欢哪一个,他不高兴撇着嘴不高兴,牵起她的手说,我要海珠,皇祖母只能把她指给我!
我要海珠。
她不懂什么是指婚,但是永远记得那句话,也傻傻的认定了,他要,自己就是他的。
十岁那年,她被接出养进府内深闺,走得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涨得通红,他一直追逐着软轿,喊着她的名字,海珠,海珠。
声声唤,从此在心底执迷流连。
三年。她学琴棋书画,因为她听娘说,只有最好的女子才配得上皇子,不能风风闹闹,要有闺淑品性,于是她学着笑不露齿,学着说话得体,学着仪态万方。
还有剑——这是连爹娘都不知晓的本领,三年前某个月黑风高夜,一个老太太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教了她三个月,莫名其妙又送给她一本剑谱,莫名其妙的消失,她莫名其妙跟着练这莫名其妙的剑法,莫名其妙的打败了莫名其妙回来考察她练得如何的老太太,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高手。
再见他就是十三岁,她还在担心自己学得不够,已经成了他的妻。掀开盖头的那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他愈接近成人的清瘦脸庞,他在喜娘的陪伴下,看着她,虽然嘴角挂着笑,却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他的眼神像在说,“原来你长这个样子。”然后离开。
他完全认不出她。
她不在乎,他是没认出她来呢!她想。
然而当他忽略她的名字,淡淡的称她右赫理氏,她依稀有些明白,这个姓氏,似乎比她的名字更重要。
一年后的初夜,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只是规矩的完成了他的义务。
以后的人前有礼,人后无言,让她渐渐有了认知。
他不是对她不好,他做得很好,皇上赏赐的金帛,他转赐给她,总有合她心意的东西送来,然而就是做得太好,太像符合对待一个正室的标准,在任何场合,那过于正式的态度和谦和的笑容,让她有些难堪,他的行为和他的眼神无法重叠,她看得出,他面对她的时候,永远是在笑——笑得多礼,笑沉不进眼底。
然而她有信心让他爱,让他知道她不止是一个“正室”。
她忍不住告诉他,那个连她爹娘都不知晓的本领——使剑。某个黎明她舞剑给他看,剑气在掌间荡成一股风,在朝晨霞光中如满庭光雨般洒落,舞得水袖在风中摆,舞得摇曳生姿——舞剑的她很美,师傅说过,她希望也可以从他口中听到赞美。
她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讨他欢喜,可以让他明白,她不止是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女人,他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他果然稍稍热情起来,某天,他突然请求她,帮助他——利用她的身份去杀一个人。
她惊愕,却无法拒绝。
三王爷虽然明里不是任何一边的人,暗里却心向太子。
他得到探子报告,前几日派出刺客刺杀三王爷的兄长太子殿下的正是伊尔太傅。于是他要求她借口与太傅夫人下棋,来到太傅府邸,找机会用剑削断了伊尔太傅的喉咙,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下棋。太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府内乱作一团,她脸色苍白,却被误认为是惊吓过度,被恭恭敬敬送回府来——没人会怀疑她。
血喷出来的时候,她呕吐不止。
她站在他面前,他给她一个笑,她可以忽略他笑得有多么假,只是沉醉在微弯的嘴角。
后来这种请求又有一次,有两次,再多次,就变成了命令,她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她本想成为一个完美的妻,他却让她成了一个永远不会被怀疑到的完美杀手。
她后悔,没有一次不后悔,她不敢再笑,她更加多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闻到身上洗也洗不掉的血腥,想到那些毫无知觉被斩杀的人。
杀人者与被杀者间,黑夜中其实有着另一种的联系:剑下亡魂总是纠缠在她梦中,张牙舞爪向她索命,噩梦中,她的剑杀不了它们——她也不敢举剑,她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所以她总会突然惊醒,吓到撕心裂肺的哭,仿佛十岁离宫那一天。
每到这种时刻,他都会内疚的拥抱他,耐心的安慰她,平常冷淡的他居然愿意拍着她入睡,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像一个真正的爱人。她沉醉于此,有时竟会期待下一次为他杀人,只是求得他片刻温柔啊——这种念头教她自己都惊骇。
直到后来他娶了侧室苏尔氏,为表示对两房公平,他搬出了寝宫,不再在任何一处留宿。她失去了他的安慰,却多了更多补偿,多到和他对她的笑容成反比——自从他又娶了李氏,他连见她都少了,只有赏赐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金贵。
府中仆人不明就里,对三王爷的态度很是奇怪,连王嬷嬷都说不出所以然:明明王爷到王妃院里宠幸次数是最少的,可这赏赐给她却总是最好的,真是奇怪。
她怎么敢跟王嬷嬷说呢?说这是她为他杀人得来的奖励?
这是他和她的秘密,男女间的秘密都是甜蜜的,只有他们的秘密这样是阴暗诡谲。
她看着那高高堆起的珠宝绫罗古玩玉器,已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苦涩渐失,逐渐麻木。她把所有的东西堆在远离住所的地方,不想让它们随时提醒自己做了什么。
为什么爱他?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起码她想不出。
她哭,不是为他们,是为她自己。
她哭自己杀人时已能面不改色,任凭双手鲜血淋漓,哭她面对他仍是软弱无能,沉浸在他从前那一丝丝温柔中无法自拔,他哭她的的心早已满目疮痍,她爱得累,又不舍得放手。
为什么她敢为他做一切甚至杀人,敢一个人在夜里从噩梦中醒来,就是无法停止爱他,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连想都不敢。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注定是输家,于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只要留在他身边,只要他不忽视她的存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很小的时候,师傅经常念这首诗,如今故人已去,诗却留了下来,不知道是谁人所作,或许是师傅,或许不是,这都不重要,她只是奇怪,像是为她此刻的情景度身而作一般。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第一次见到他,从此便目中无他人,即使他的心离得遥远,几乎等同于不在身边,他仍是她的一切这是她躲不掉的宿命。
十四年,她对他的顺从似乎已经不关乎感情,逐渐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他们越来越默契,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