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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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今年虚岁才两岁。”
天啊,这简直是古代版借腹生子啊,只不过做主的是身为亲姑姑的婆婆,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二婶心里得有多恨啊,原本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二房又不比通房、姨娘,将来是会威胁到她的地位的,二房肚皮又争气,进门就生了儿子,二婶的日子……
“为这事你祖母跟娘家都生份了,不管怎么说,你祖母心里最爱的还是儿子,到了真章既便是亲侄女也是不成的。”
姑母能跟亲侄女翻脸到这种程度,给儿子娶二房而不是广纳通房姨娘,怕不止是心疼儿子的问题吧,不过吴怡知道这些事刘氏不会跟她一个孩子讲,二叔跟二婶的孩子留不住,肯定是血缘太近,融血了,这种病在现代都解决不了,何况古代,最虐人的是两口子都没毛病,要是离了婚跟别人过,都能有健康的孩子,可是在古代宋氏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二婶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刘氏叹道,“总之到了京城,你要离你二婶远点,面上情到了即可。”
“知道了。”吴怡点头,连怀几胎都流产,生下来的孩子也死了,丈夫又有了二房,有了庶子,这位二婶心态再好也成变态了,这种人她同情归同情,避而远之才是真理。
按照现代的观点二婶实在是遇人不淑,遇上了JP婆家,可这是古代,二婶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她相信如果是刘氏在她的位置上,肯定在确定了自己没办法生下健康的孩子的情况下,主动给通房停药,挑选优秀的庶子充做嫡子养在跟前,稳固自己的地位。
要知道像是吴家这样的人家,是不会轻易休妻的,就算是无子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因为通房妾室生的儿女法理上是属于嫡妻的,庶子也必须孝敬嫡母,否则忤逆不孝的罪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丢官罢职丢功名砍头都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吴怡又对这位二婶有些好奇了。
行船
在古代出行是极不便的,因为是回京送嫁光是准备好的嫁妆就装了七八辆车,扬州的土仪又装了十几车,再加上各人的行李、箱笼,足有三十辆车才装得下,因为怕太扎眼,刘氏命管家在天亮之前就将土仪跟嫁妆车送上了官船,就是这样等她们在辰时出行的时候,车队还是挤了满满一条街。
刘氏抱着吴怡,带着吴柔坐一辆车,车里留了三个一等大丫环伺候,吴承宗、吴承业坐一辆车,吴宪骑着马一直把他们送到码头上,又在船上坐了一会儿,看他们安置好了嘱咐了一通才走。
吴怡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父亲了,他是传说中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看他对刘氏真的是情深意重的样子,刘氏对他也是温言软语,可是回过头他照旧睡姨娘,刘氏照旧不以为然。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模范夫妻?
吴宪对嫡出子女跟庶出子女也是不同的,尽管一样态度温和,可是看了吴柔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老七,可见平时对庶女不上心到何种程度。
古人不比现代人,有便捷的交通工具,可因此统治阶级们更重视出行工具的享受程度,毕竟乘船或者马车远行的话一坐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是正常的,不弄的舒服点,出行就成了遭罪了。
吴家这次共有两艘船,一艘三层的楼船住人,一艘平头货船,由管家带了家丁壮仆看守,并有漕兵二十人、扬州府护兵二十人护卫,两艘船都挂着扬州知府“吴”的旗子,在运河里一路平稳行进。
因为是扬州知府家的官船,吴宪又是科举出身,同门、故旧颇多,每到一个港口停泊必有当地的官员差人迎送,送上土仪、程仪,刘氏差人一一回礼,礼数丝毫不乱,等出了扬州地界,迎送的人少了许多,刘氏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些与孩子们没什么关系。
吴承祖把自己关在舱房里读书,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偶尔出来走动也是看看江景,欣赏沿途风光,吴承业领着吴怡却玩得起劲,吴承业不像吴承祖一般的稳重,如今好不容易离了严父的管教,就像出了笼的小鸟一样,拉着吴怡熟悉了船上的环境之后,又每天跟她一起下五子棋、打双陆、玩升官图,吴柔则是拿着针线书本,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不理他们,可能是她也知道,吴承业不喜欢她这个庶妹吧。
五子棋吴怡原来是不怎么会的,可是吴承业一直不厌其烦的教她,吴怡又不笨,学的很快,“妹妹再练下去,就快要赶上为兄我了。”吴承业笑嘻嘻的说道。
“下次让我占先手,肯定是我赢。”输多了就总结出经验来了,这五子棋想要赢,水平又差不多的情况下,占先手是必须的。
“你占了先手也是输。”吴承业嘴上说着,却不肯真的让出先手给妹妹。
“你耍赖,我不跟你玩了。”吴怡丢了棋子,她扮小孩无压力。
“那妹妹,我教你下围棋可好?”吴承业抓抓头发,吴怡学东西快,真的让她占先手,百战百输的就是他了,他也只好哄着吴怡陪他玩另一样他擅长的游戏。
“这还差不多。”吴怡一副施恩的口吻,“你这样才有哥哥的样子。”
“你啊,你这样可有妹妹的样子。”
刘氏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玩,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在私下与孩子们相处时,刘氏并不是古板的人,相反她很有情趣,非常重视培养孩子们的特长,现在看见吴承业哄着吴怡学起了围棋,心不由得又宽了几分。
“母亲,这几针我绣的可对?”吴柔是不甘寂寞的,她不希望成为被排除的那一个。
“嗯,七姑娘的女红进步不小,这外面请的绣娘确实不错,等回了扬州城,让她也指点一下别的姑娘。”刘氏拿了吴柔正在绣的荷包细看,点头表示赞许,但是轻轻的一句话,却把七姑娘专属的绣娘变成了吴府所有姑娘的女红师傅。
“正是如此,不单只是我,五姐姐也应该学女红了呢。”如果不是眼神暗了一下,吴柔的情绪转换简直天衣无缝。
“可别扯上我,我现在还在学平针呢,绣出的东西不能见人。”吴怡赶忙摇头,真是的,怎么又扯上她了,这吴柔真是看她清闲难受。
“姑娘绣出的东西怎么不能见人了?”在一旁替她扇扇的夏荷接口,她是吴怡的大丫头,又曾经是刘氏的贴身丫头,自是不比别人,说话随意许多,“前日绣的荷包我瞧着可是挺别致的。”
“妹妹什么时候会绣荷包了?”吴承业瞪圆了眼睛,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惫懒的很,学东西得过且过,能躲就躲,拿根针有千金重,被太太说了几句话气着了,一下子把琴、棋、书、画,女红全混在一起,没黑没白的学,不到七日的工夫就生了一场重病,好了之后又把这些才艺全丢开了,他已经准备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妹妹了,反正日后有他们哥三个,总不会让妹妹吃苦就是了。
“我无聊。”吴怡真的是无聊啊,在古代当小姐,除了晨昏定省这个业务之外,就是整理自己,扑蝶赏花,家里跟她年龄差不多的都是庶出的姐妹,吴柔她惹不起,怕一不小心被她害到,四姐吴雅爱看书不爱说话,一说出话来引经据典,跟吴怡半文肓话不投机,六妹倒是能跟吴怡说上几句,只是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了吴怡,吴怡跟她玩了两回就不玩了,没办法,心理承受力差。
她拿草棍去逗蚂蚁都会被夏荷劝回去,一天到晚除了练字、练女红根本没有别的选项嘛。
如此一来她的字进步飞快,女红也有了模样,四月里她一直兴起,找了个梅花的绣样绣了个荷包玩,她只会几样简单的针法,绣的又慢,好不容易完工了,她看看自己的成品,又看看自己身上戴的夏荷、秋红、侍书的成品,实在觉得拿不出手,就让夏荷拿出去丢了。
“咱们五姑娘亲手绣的荷包,我倒要看看了。”刘氏笑道。
“正打算太太得空时拿给太太看呢。”夏荷说着从袖口拿了个荷包出来,湖水绿的缎子,褐色的梅枝,大红的红梅,可不正是吴怡的成品。
“夏荷,我不是让你丢了嘛。”吴怡气的直跺脚,她没脸见人了。
刘氏拿到自己手里细看,“嗯,针脚还算平整,梅花绣的也灵动,正巧我缺个装仁丹的荷包,五丫头啊,你这个就送给我吧。”刘氏说着把荷包配到了自己腰间。
“太太!”吴怡伸手去夺,“我这手工拙劣,怎么好给太太用啊,太太不如等我再绣一个好的,再佩上吧。”
“等你再绣一个好的,我这个也用旧了,换上就是了。”刘氏轻点吴怡的额头。
“太太!”她被损了吧……吴怡扭着身子不依,撒娇对于她这样一直娇养在父母身边的独生女来讲,无压力。
“太太,等妹妹再绣好一个荷包,就是我的了,太太可不要跟我抢。”吴承业牵着刘氏的手道,他是老儿子,撒娇卖乖是日常工作了。
“你……你们都欺负我。”吴怡坐回榻上,摆弄棋盘,“哼,哥哥也别得意,我下一个绣的荷包要先送大姐姐、再送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最后才轮到你呢。”
“那我岂不是要等到须发皆白也等不到这个荷包了。”吴承业单手扶额,气得吴怡直拿棋子拿他,吴承业躲到刘氏身后,依旧笑个不停,刘氏也笑得连用扇子遮住半张脸都忘了,跟儿女们笑成一团。
吴柔的心事
又成了壁花的吴柔扭着帕子捂嘴在一旁陪笑,心中却无比酸涩,平时在府里都是嫡出跟庶出的子女都在一起,尤其是两位嫡出的哥哥忙着学业,又兼男女有别,很少跟她们这些女孩相处,吴怡是个话少的,吴柔自认千伶百俐,在女孩中拨尖,是吴府女孩中的头一份,可是如今与这些嫡出子女同处一船,却成了真正的尴尬人,她不禁后悔不该千方百计争取跟随太太进京。
她心里结下了疙瘩,为了面子又得整日含笑,到了晚上自然心思郁结辗转难眠,这次跟着她出来的是冬梅,是太太所赐,她怎么敢跟冬梅说心里话呢?想到这里她又后悔不应该为了讨好太太带了冬梅而不是跟她好的秀儿。
“姑娘可是睡不着?”冬梅起身下了自己睡的小床,检查了一遍吴柔床上的蚊帐,“这水上不比在家,蚊虫最多了。”
“是啊。”吴柔漫应着。
“姑娘这次带了我来,这船上又没有旁人,奴婢要劝姑娘几句了。”
“嗯?”
“自古嫡庶有别,太太虽是慈心的,可是隔层肚皮隔层山,同母所生的子女伸出手指还不一样齐呢,何况庶出的?姑娘自该后退一步,多放宽心才是。”吴柔的心事她这个贴身丫头又怎么会不知,冬梅见她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由得心生了许多怜意,七姑娘再精明也还是个孩子,冬梅今年十七了,吴柔比她最小的妹妹还要小呢。
“我自是知道我不是太太亲生,太太是慈心软和人,佛一样的,我心里感激的不行,只是到底意难平啊。”
“姑娘难受就哭一场吧,哭一场就好了。”
“我哭不出来。”吴柔摇摇头,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不会为了自己的感情而哭了。
她是独生女,却享受不到独生女的宠爱,爷爷奶奶因为她是个女孩而对她妈妈态度冷淡,她三岁以前家里还算平和,爸爸当时正在练摊,整天早出晚归的,妈妈忙着找偏方找大夫争取再生第二胎,在确定生她的时候伤了身体,已经不能再生之后,爸爸妈妈之间彻底进入了战争时代,整天睁开眼就是在吵,闭上眼睛还是在吵,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爸爸喝醉了酒,拎回家满满一书包的大团结,扔在地中间要拿打火机烧了,被人拉着离开的时候嘴里喊着:“我没儿子啊,我无后了啊,我要钱有什么用啊!我起早贪黑赚钱是为了啥啊!”
再后来爷爷奶奶逼着她爸妈离了婚,妈妈得到了钱跟房子,还有一个她,妈妈是个要强的,拚命逼着她学习、学特长,她也同样要跟无情的祖父母跟爸爸赌一口气,拚命的学,当了全班第一还不够,还要做全年级第一,学习好还不成,她困的要死也要学才艺,钢琴、画画每样都要学。
到了大学里她争取做学生干部,为了向上爬学会了踩人,到了工作时她永远是办公室战争的发起者跟最后的赢家。
她漂亮、她优秀,她终于可以俯视当初背弃她的人,可是爷爷奶奶在终于看到金孙的满足中走了,最先一批下海经商的爸爸几经沉浮成了有十几间铺面房,五六处楼房的殷实地主,把宠的无法无天的儿子当成宝一样,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你要钱吗?没有,那是给你弟弟的,房子跟铺子也是你弟弟的,该给你的我跟你妈离婚时就给你了。”
是啊,她要什么?她穿着古奇连衣裙,挎着LV包,穿着普拉达的鞋子,拎了礼物,打扮的美美的,来看她的爸爸,得到的就是这个回答?
那个时候她就想流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