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去做地主婆-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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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你是没见,吴夫人恼了将他好一顿说,才跟着回去了。”玉梅笑道,走出了地头,来到平整的小路上,随意的跺了跺脚脚上的泥。
这里散居着七八户人家,村中最大的宅院主就是石桥边的半山楼以及紧邻的苏家农院,这两处宅院都在青山回护绿水环绕之中,不过却并不显得与环境不相符,它们如同这里其他人家一样,有着矮矮的土墙头,而半山楼干脆连院墙也没有,没有彩绘装饰,不过是一处能够遮风避雨的寻常宅院而已,相比于苏家这边鸡飞狗跳的院子,半山楼那边便显得典雅一些。
屋檐下坐着两个婆子正在缝制小被褥,看到她们来了,忙站起来迎过来:“夫人,这又出去转了半日,不是老婆子打嘴,早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可要小心。”
因为林赛玉身子重了,苏老夫人不放心,便早早找了两个接生婆送来,以备不时之需,伴着两人的唠叨,林赛玉屋子坐了吃过茶,便见苏锦南打外进来了。
“人回话了,岳丈不过来,岳母带着金蛋来,已经启程了。”换了湿衣,苏锦南接过玉梅递上的茶,便坐了下来。
林赛玉面上便又一丝欣喜,不管怎么说,卢氏是她这具身子娘,生产的时候能在自己身边,林赛玉没由来的安心了几分。
“如何皱着眉?可是怕她来了与娘吵架?你放心,两人吵不恼的。”林赛玉坐过去,伸手扶着苏锦南微微簇起的眉头。
苏锦南拉下她的手,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娘知道岳母要来,嘴上不说,已经让人收拾屋子去了。”说罢停了片刻,看着林赛玉审视的目光,迟疑一下,还是说道:“娘子,你去年种的棉花是不是很稀罕之物?”
林赛玉等了半日等来这一句话,顿时松了口气,笑道:“也不算什么稀罕的,只不过种的人不多而已。”
苏锦南的面色便好了许多,笑道:“我家娘子是个种地的,如今我也便得农夫一般,见了地里长的都好奇。”
林赛玉抿嘴笑了,这是不是就是爱屋及乌?嘴边的笑意还没散去,苏锦南接下里的话却让她僵住了。
“那棉花如今可不算稀罕物了,前几日福建路甚至岭南那边棉种的价格翻了几翻,抢到种子的人家,将水稻都拔了,排水成了旱田,都要种棉花呢。。。。。。”苏锦南含笑说道,话没说完,见坐在自己身上的林赛玉猛然站了起来,吓得他忙伸手去扶,一面嗔怪道:“小心些,还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林赛玉眨着眼,有些不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就势抓住了苏锦南的手,有些奇怪也有些惊讶问道:“你说什么?都在种棉花?他们怎么知道棉花能种?”
早知道古代农民有着非凡的智慧,但这智慧突然大面积爆发也太惊人了吧,确切地说,每一个新鲜物种的推广都是徐徐渐近的,想当年水稻也好,小麦南下也好,都是在朝廷的强制要求下才成行的,单以小麦来说,从北宋初期在南方推广种植小麦以来,一直到南宋末期还没普及,这跟饮食习惯地理环境天气有关,但也说明了,新作物被人接受并广泛种植的难度。
那么如今还没任何价值展示与世人的棉花,怎么突然如此大受欢迎,竟然还以让人拔水稻而种棉?
“朝廷里说了,这棉花将来能亩产皮棉四五百斤,娘子,你想想,依如今木棉的价来算,那种的哪里是棉花,简直是黄金,娘子,你不是也说过,棉花不仅能出棉,还能榨油,看来朝廷也知道了,原本是那些官员私下里采种种植,但很快被一些大户们知道了,如今人人都抢着种呢,这样一来,种子就不够了,都宝贝的很,听朝廷里说是可以种在没人要的旱地上,但他们哪里舍得,都用自己最好的地来种,说起来咱们江宁这边知道的晚,统共也只有七八户人家种了五六亩,听他们说,北边那里种的更多,那些大户因为腾不出地,将麦了都拔了。
苏锦南的话在林赛玉耳边回荡,她的眼不由瞪得很大,以至于后来的话就听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耳嗡嗡响。
麻烦了,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屋外一声震雷,密密的小雨越下越大,透过纱门帘去看,院子里的地上连雨泡已成一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知危急曹大姐话惹嫌隙
再过几日就要立夏,但实际上全国上下只有福州到南岭以南地区,真正的到了夏日,而东北和西北的部分地区这时则刚刚进入春季,此时的气温18…20摄氏度上下,正是“百般红紫斗芳菲”的仲春和暮春季节 。
这个时候,江宁乡下的田间地头散布的槐花都盛开了,而夏收作物也进入生长后期,冬小麦正要扬花灌浆,油菜接近成熟,水稻栽插也已经开始了,以往这个时候,一出城就能看到那十数亩水稻田插秧正忙,但是如今呈现在林赛玉眼前的却是干涸的裸地,整出一道道丘壑。
“老丈们。”林赛玉的声音有些发抖,看着蹲在大树下闲聊的佃农行,扶着玉梅慢慢走了过去,十几亩地,对于整个江宁来说,的确不算多,但也关系着近百口人的吃饭问题,只看到眼前这个,林赛玉就不敢想象北边那些种植更多的棉花会是怎样的场景。
果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众人便都笑起来,有人道:“大娘子不晓得,可不是荒着,倒种的都是真金白银呢,再等一个月就出苗了。”
“可不是,据老爷们说,种出来要比咱们种三年水稻收成都多。”“种了这一季,就能将家里的房子翻盖了。”
人们笑呵呵的议论开了,毫不掩饰的对面前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妇人,展示自己劳动创造财富的喜悦。
林赛玉几乎要哭出来,她走到田间,看着那粘性强、坚实、通透性差的稻改旱田,再抬头看着阴沉的天,已经是好几天阴雨天气了。
“稻地整地质量差,土块大,有稻根等杂物,种子受低温潮湿烂籽烂芽,能出一半的苗就是老天保佑了!”林赛玉喃喃道,一面示意玉梅去挖一把路子来给她看,玉梅迟疑一下,便很熟练的弯下身伸手挖了出来,那些在一旁说笑的众人立刻发现了,顿时哄是一声围过来:“大娘子,这可不是玩的!”
林赛玉不理会,就着玉梅的手看了,自言道:“播种偏深,这里气温算高,这几日裸地种植也可,但算起来北边却是旱了些,本身就是最原始的种子,未经任何改良。。。。。。”
她的喃喃自语以及几乎皱成一团的面容,让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这个夫人该不是脑子有病吧。
“老丈们,如今这地空着也是可惜,不如套种睦矮秤、早熟、浅根的作物,例如在四周撒些高梁,田间撒些大豆、绿豆,种些瓜。。。。。。”林赛玉吸了吸鼻子,看着眼前黑瘦看不出年纪的农夫,红着眼道。
“大娘子说的什么!可不敢胡来。”有人唬了一跳,忙摆手道,更有人直接问玉梅,你家的娘子是不是有疯病,怎地说些胡话。
玉梅立刻不高兴了,拉下脸道:“我家夫人姓曹,连官家都要称呼一声曹大娘子,岂容尔等乱语!”
这一下众人一惊,旋即忙退开几步,又惊又喜的打量林赛玉,他们都知道传说中的农神娘子安家在他们江宁,还是头一次见到真人,可不敢再暗测眼前这个妇人五谷不分了,还有人忙忙的告罪。
“大娘子,是不是这棉花种不得?”有老者反应过来,紧张的问道,一下子让大家绷紧了神经,齐刷刷的看向林赛玉。
林赛玉被他们看的遍体生寒,她张张嘴,有些干涩的道:“也不是种不得,只是如今的确种不得。。。。。。”
这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人群立刻炸开了。
“大娘子,种了会怎样?”更多的人急切的问道。
“无收。”林赛玉有些不忍的说道,看着面前的人们顿时一片哀嚎,就有人喊着要去告诉主家,如今插秧还不晚,也有人疑惑的看着林赛玉。
“可是,这是朝廷让种的,朝廷还能骗咱们不成?再说,大老爷买这些种子花了好些钱,他又不是傻了,自己哄自己玩。”一阵乱后,有人冷静下来,这分析引来了大家的共鸣,虽然他们都知道那个农神娘子的传说,但相对于朝廷来说,农神娘子的名气的确小了些。
“朝廷没有骗你们,只是朝廷,朝廷也会有错的。。。。。。”林赛玉开口道,话没说完,就被玉梅用力扯了扯袖子,她才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不由哆嗦一下,住了口,双方互相对视片刻,有老者憨憨一笑,道:“大娘子,我们都不懂,也做不得主,不如大娘子给我们主家说,而且听说官老爷也是同意种的,不是我们不信大娘子。”
人群渐渐散去了,绿树的枝叶中有小鸟鸣叫,路旁不时有行人匆匆而过,都将目光投那地头大树下呆立的林赛玉与玉梅主仆俩。
“夫人,你既然已经对大相公说了,大相公那样爱民如子的人,一定会向朝廷说的,你莫要着急。”玉梅扶着她往车上走,一面劝劝慰道。
林赛玉摇摇头,面上惶急未减,愁思又起,“玉梅,晚了,时令不等人,等一层一层的说了,什么事都晚了。”不知怎地眼泪啪啪掉了下来,如今她的心情,就好像自己明明知道一场灾难要降临,但却突然哑了嗓子无法惊醒依旧欢笑的众人一般。
“夫人,就算如此,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又不干咱们的事。”玉梅皱皱眉,忙将帕子递给她,一面道:“你如今可不能乍惊乍喜的,仔细动了胎气。”
不干咱们的事?林赛玉嗓子更为发堵,眼泪很快模糊她的双眼,她坐到车上,用帕子捂住脸,是,不干你们的事,可是,干她的事!
如果不是她来到这里,如果不是她认识了刘小虎,如果不是她为了避免出头而诱导刘小虎,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历史的进程哪里能如此的被改变?
毁损小小江宁十亩地不算什么,但那北边可是有成片的田地将要被荒废,林赛玉虽然没有亲见,但只听苏锦南讲述,就可以预料待到秋收时,不,不用待到秋收,一个月两个月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毁了民的天,朝廷该有怎样的震怒,这震怒必将会加之一个人身上。
“不干他的事,是我的错!”林赛玉从噩中醒来,因身子重,再加上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林赛玉整个人都汗淋淋的。
“花儿。”苏锦南将帕子擦试她额头上的汗,一面起身下床,室内随即亮起烛火。
接过一杯湿热的白水,林赛玉咕咚咕咚的吃了半杯,才对面含忧色审视自己的苏锦南勉强一笑,道:“又吵醒了你吧?”
苏锦南微微一笑,先扶她躺好才坐下来,替她揉着肿肿的腿脚,一面道:“花儿,大相公连夜往京城里去了,你且宽宽心。”
林赛玉叹了口气,耐不住心躁的道:“如何宽心?多插立夏秧,谷子收满仓,到底是晚了,麦子也拔了,水稻也不插秧,这朝廷的人怎地如此冲动?一个连实验田都没进地的物种,说种就满天下的种起来?”
苏锦南微微皱了下眉,道:“我听大相公说,朝廷原本不是此意,是那些人自己动了心,一传十十传百抢着种去了,只怕朝廷也不知道。”说着停了片刻,才道:“不是他的意思,必然怪不到他的身上,你且安心。”
林赛玉听了便更是一阵心火,将脚猛地抽回来,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到最后总得找一个人替罪,他本就根基浅,又性子犟,且不说早就被御史台盯上,那些为官的,哪个不是就高踩低之人,偏他失心疯,第一个提出种棉,到最后不怪罪他还能怪罪谁?闹这一场,不亚于一年荒灾,只怕砍了他的头,皇帝也不能消气!我安心,我如何安心!”
她这一串话说出来,室内突然一阵静谧,只闻得二人颇为急促的呼吸。
苏锦南怔怔瞧了林赛玉一刻,忽地起身下床,往外而去,珠帘子随着摇晃发出啪啪的声音,在这深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林赛玉见他突然起身走了,先是一愣,继而满腹的酸意涌上来,眼泪断线般掉下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察言语卢氏护短苏家内宅骂
第二日,玉梅一大早就发觉不对劲,一面为坐在镜子前的林赛玉梳头,一面下意识的四下看,这一分神插歪了一根簪,林赛玉咳了一声,自己伸手扶正,一面站了起来走到里屋,不多时取了一盒子过来,打开来看,是满满的一盒子交子。
“玉梅,劳烦你去兑了钱,都买成高梁豆子,让人送到好棉花田里,再雇些人带着农具来,我先去趟大相公家,再去地里。”林赛玉说着往她身前一推,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叠子纸,玉梅瞪眼看了,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喊着小丫头要备车出门。
“夫人,你要做什么?这么多钱买那个做什么?”玉梅惊讶的道,一面皱眉,“大官人可知道不?”
林赛玉便回过头来,提高声音道:“这是我的积蓄,我自己做的主!”
见她神情不对,再联想到一大早室内颇为诡异的气氛,玉梅便不说话了,喊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