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之宝玉新传 作者:沉令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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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袭人面有迟疑,还欲再说些什么,宝玉却态度坚决执意不肯戴这肚兜,袭人无奈,只好作罢,每回夜间却越发留心起宝玉的被褥起来。
宝玉自打定主意要在金陵久住后,以往对诗词歌赋等厌恶的心不禁也勉强收了两分,闲暇无事也拿了些诗集来看,以免在北静王跟前时太过出丑。
这日,宝玉正撑着眼皮子强打了精神去读那些平平仄仄,只听见外头传来细微的争吵声。
宝玉起身站在窗口望出去,只听见晴雯娇喝着一小丫头,“大日头的在这里瞎闹什么,没见二爷就在屋子里吗?这月钱都是一笔笔算了过来的,断不会少你的。若有什么,只管问琏二奶奶去,在这里跟我们闹,倒是什么意思?”
那小丫头被晴雯训得涨红了脸,回头见宝玉就站在窗子口,一张晚霞般的的脸越发通红起来,忙缄了口退到一旁去了。
宝玉唤了晴雯进来问她什么事,晴雯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丫头弄错月钱罢了。”
宝玉站在窗边沉默半晌,突然问道,“我每个月有多少月钱?”
“十两。”晴雯答了,又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宝玉不答反问,“那些银子呢?”
“都让袭人给你收着呢!”
宝玉让晴雯退了出去,独在房中暗暗思忖。
照这么看来,这房里虽有几个大丫头,但体己方面的事都归袭人管着。
若是一月十两的月钱,除去平日里已经花了的,零零碎碎的积攒到现在少说也有好几百两,一次跟袭人要过来,确实不大实际。
想来平日里本主花钱应该也是没有计划的。出去一趟,买东买西,又受小厮奴才一唆使,好几两银子就这么出去了。基于这一点,跟袭人一次要个十几二十两的应该不成问题,但若多了,只怕她追问起来自己也没个好的借口应付。
宝玉放下诗集坐在靠近窗口之处凝着神。
况且,光凭积攒一些月钱来防身根本不够,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一下需要个几千几万两的,还真没办法可想。
要手上能够保障一份源源不断的活动资金,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小银行……银行?!
宝玉脑中光芒乍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要是能在古代开一个似模似样的银行,三五年下来,多少也能积余不少的银两。
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银行一说,钱庄起源虽在唐朝中叶,却是一直到了清朝嘉庆年间才有具体的完善。
若是在金陵开一间钱庄,将现代银行的一些模式融合进去,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宝玉兴致冲冲的取来纸笔,将自己想到的一一写了下来。
借贷与通联,现在的钱庄里也有这两项,只不过纸张过大不便携带,要是能设计成卡片大小,放在荷包袖袋里也方便。
还有存款利息低于贷款利息,这可是自己赚钱的关键。至于手续费……
宝玉咬着笔杆子仔细思忖片刻后,歪歪斜斜写下几行字。
“凭庄票异地取款,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续费。贷款以房屋土地为抵押和贵重金属的买卖为先。”
将一系列的条条框框列在纸上后,宝玉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摇头心道,这些也不过是基础,如今刚起步,也只能小打小闹的做些个人小额贷款。具体的,还是要等将来开了钱庄后才能得到进一步的改善。
将那纸叠好收入荷包中,宝玉起身正要出门,突然想到,既然要开钱庄,光有自己还不行。
虽然荣国府的金字招牌摆在那里,别人也不会怀疑他不守信用,但只要是跟钱打上交道,就没有不担风险的。所以……至少还需要一个实力雄厚之人入股才算稳妥。
有了那人,自己这个幕后老板当起来也就顺畅多了——毕竟这可是件大事,若让贾政等人知道,还不揭了他一层皮去?
宝玉走出院门,晴雯等人忙跟上前问道,“又要出去?”
宝玉头也不回地道,“不出去,找茗烟有点事。”
晴雯跟在宝玉身后急急道,“什么要紧的事,打发人唤他来问话便是,何必你亲自跑了去?”
“没事。”宝玉几步走出院门,“我去去就回。”
北静王怜惜宝玉
七弯八拐的走出二门外,在转角的回廊尽头见几个小厮正一处窝在廊下说着什么,宝玉走了过去。那几个小厮忙起身垂首站在一旁,眼底一丝紧张一闪而过。
宝玉看见墙角处丢着几枚来不及捡起的铜板,这才明白他们是趁无人的功夫躲着聚在这儿赌骰子。大概是那个人也料想不到,宝玉这贵公子会亲自来到这地方寻人。
“茗烟呢?”宝玉装作没看见那铜钱,问道。
其中一小厮壮了胆子答道,“在角门候着呢!二爷可要传他过来?”
宝玉点了点头,移开几步走到了廊上。那几个小厮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少时,茗烟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见宝玉就在廊上等着,忙不迭窜上前问道,“二爷,可是要出门?”
宝玉看了一眼那些个小厮,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忙去吧!”
那些小厮如临大赦一般,慌忙转身就走,连拉在角落的几枚铜钱也来不及捡走。
等四周无人后,宝玉这才压低了声音询问了茗烟有关个人私下借贷之事。
茗烟一听,随即面如土色,吓得只给宝玉作揖道,“小祖宗,这事可不得乱说啊!小的就是跟天借了胆,也不敢瞒着府里干这事啊!”
宝玉见他一脸的菜色,神色惶恐只差没给自己跪地磕头,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手制止了他的举动,道,“你小点声,要是把别人喊过来了,吃亏的可不是我。”
茗烟慌忙缄了口,左右看了看确定并无他人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您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来了?”
宝玉笑道,“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做的那些事。我要是有心让你遭罪,也就不会亲自来问你了。”
茗烟脸色这才微微缓和,眼睛里却仍闪动着不安的光点。
“二爷,这是原也不是正大光明能干的事。您可千万别给小的漏了底,不然让上面的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的事。”茗烟垂头丧气道。
宝玉笑着拍了拍茗烟的肩头,问道,“这事在府里,上面下面的人不都这么做着,有什么了不得的。”
茗烟摇头叹道,“您是不知道,这府里自然是有规矩的。主子做得的事,奴才不一定就能做。更何况,有些事,就连主子也是偷偷摸摸的做着。”说到这里,猛地惊醒自己说了太多,忙掩住了口。
宝玉安慰他几句,又告诉他自己断不会告发他,等稍稍平复了他的心后,才又问,“那你们这些借贷来往,都拿什么做凭证?”
“荣国府不就是凭证?”茗烟道,“其实我们也没敢弄出个多大的,也就赚一些零用的罢了。”说着,凑上宝玉跟前笑嘻嘻的问道,“怎么,二爷什么时候也对这有心思了?”
宝玉想了想,笑道,“也没什么心思。就是前两天突然听丫头私下讨论这事,我想着平时跟你关系也不错,就来打听打听。”
茗烟本就是个外向性子,得宝玉这么一说,心中愈发的高兴起来,便一五一十的道,“二爷你要是来问我,也真算是问对人了。其实我们这种做小子的,哪有什么太多的钱放出去?每个月凑起来也不过几两,派不上大用场。不过我却知道,除了府里的主子外,但凡是私下做了这事的,都须得有个中间人。”
宝玉忙问那中间人是谁,茗烟只说未亲自打过交道也说不清楚,若是宝玉感兴趣,下次再碰上这事,就偷偷的带着宝玉去见那人一见。
跟茗烟一竿子敲定这事后,宝玉便开始着手计划自己的钱庄。
先隔三岔五的去袭人那儿弄了些银子出来,又将本主以前得的那些金项圈、翡翠、玛瑙等物从柜子里翻了出来,用布包好了准备偷着带出去当了。却不想次日跟茗烟随意打听了一下金陵当铺之事,茗烟却道,“有好家当铺都是宝姑娘家的产业。二爷若有什么要的,何不亲自跟宝姑娘说了,也省得进出多跑这几趟。”
宝玉心中有些微凉,想着若是东西真不小心当到了薛宝钗家,闹出什么事来也不好。况且平日那薛大姑娘虽看着好言好语的,然也是个有心的人,保不准她会不会拿了这些个东西来问自己,到时就更不好说话了。
宝玉随口敷衍了茗烟几句,只说自己不过是随便问问,并无要当东西的心思。
过了一日,利用去北静王府的空隙,宝玉让轿子停了在街上走了一圈。
金陵倒是什么都有,就是钱庄似乎还未盛行起来。这对宝玉来说,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
只不过开钱庄有风险,树大招风,越是惹眼的行业越会惹来外人猜忌,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的确是困难了些。
还是只有说服北静王才是最好的。虽然朝廷有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经商,但只要他愿凑一份子,然后替自己罩着那钱庄,接下来的事也就容易办多了。
宝玉坐着轿子去到北静王府,从门口经过时,见昔日紧闭的大门竟开着,门口停着一抬鎏金缀香缨络八抬彩穗舆。
宝玉的轿子绕到一旁侧门,下轿后朝蹲着两尊石狮子的大门口望去,那轿子帘上的七彩缨络花坠在阳光下灼耀着熠熠彩光。
宝玉本想问句那轿子是何人所有,但见身旁侍从面色平静淡然,似乎是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便也不再多言,跟着进府去了。
入了园子,又换上数名丫头领着从长廊绕过,穿过花园进到偏厅,其中一丫头笑着掬身道,“贾公子请在次稍等片刻,王爷即刻便来。”
宝玉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喊道,“请问,今天府上有客吗?”
那丫头笑答,“是东平郡王探视王妃来了。”说完,见宝玉面上惑然不解,便又解释道,“东平郡王的妹妹,是北静王府的王妃。”
正说着,只听见外头传来一女子的唤声,“怜诗,两位姨夫人都去毓秀阁了,你也快过去罢。”
那丫头答了一声,朝宝玉告了罪后离开。
少时,又有丫头端了茶上来,宝玉边喝边在心中暗想,这北静王虽年纪不大,却已有了一个正室王妃和两位侧室姨太太,怎么也没见有后代子嗣之类的。
在厅内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宝玉起身走到门口眺望着阳光潋滟的天空,身旁候着的丫头忙上前陪笑道,“贾公子请再等等。今日东平郡王来得突然,王爷也未曾作防。”
见那丫头话意有话,宝玉随口问了句,“他既然是来探望自己妹妹,怎么事先没安排呢?”
那丫头犹豫了一下,环顾了四周一圈后,小心翼翼捡了那些含蓄的词回答,“王妃素来体弱,最近又因染了些风寒,愈发的身形消瘦。东平郡王前些日子才从外头回来,听闻王妃身子不适,府也未过便来探视王妃。”
宝玉点了点头,走出门外。
一阵清风带着澹澹清香幽幽袭来,宝玉深吸了一口气,正想着要再等一会儿北静王还不来自己就先回去,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游廊的尽头传来,隐约着转了个弯又消失了。
宝玉站在廊下,看见一群的丫头侍女围拥着一名身穿橘色锦袍的男子从不远处走过,看那排场阵势,其中那名男子多半就是东平郡王无疑了。
宝玉正望着那身影出神,北静王已从走廊那头过来了。
“宝玉。”等靠近后,北静王笑着唤道,“何事令宝玉如此入神?”
宝玉回神,给北静王作揖请了安后,先问候了王妃的身体情况,再回道,“刚才出府那人排场这么大,应该是东平郡王吧?王爷之中,我就见过你一人而已,所以有点好奇。”
北静王也未计较宝玉言语上的不敬,只笑着应了,方才那人确实是东平郡王,又道,“宝玉水清濯华,原以官场为避忌。只因你我皆是尘世碌庸之人,为官袍在身命数已定。不日前,曾听政老提及,希宝玉在仕途上得以大赏。如今看来,宝玉却似无心出仕,可是如此?”
宝玉只听得两眼发直头脑发晕,好不容易才算弄懂了北静王的意思。
“其实我觉得,官场不太适合我。”宝玉不想对北静王有所隐瞒,据实以告道,“父亲确实是希望我能有所作为,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当官的潜质。与其当官,不如让我做点别的,可能会更加适合一些。”
闻言,北静王心中燃起一丝兴致,上前携住宝玉的手与他在园中漫步,问道,“依宝玉个人所言,却是做何事,更为合适一些?”
北静王的问话勾起了宝玉心中掩藏至深的晦暗。那股被他时时刻刻压抑着,无法回家,无法见到亲人朋友的念头,在瞬间如决堤的海水般一涌而出。
宝玉很想告诉北静王,他不是属于这里的,他最想做的,是要回到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在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金陵,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冒险。虽然有着贾母、王夫人的疼爱,丫头婆子们的贴心服侍,但他心里十分清楚,那不是他。她们爱的,宠的,服侍的,看着的,都是贾宝玉——那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贾府二爷。而不是自己。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知己朋友,无处诉说心事,无从商量计策,每当前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