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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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酒楼之中哎唷哎唷之声不觉,但凡是刚才调侃说笑的,无一不被击中,或额头肿起一块、或嘴角挨了一下,更有那几个说话刻薄阴毒的,硬生生的被算盘珠打掉了数粒牙齿,只在那里捧了脸,雪雪呼痛。北人原不比南人,民风淳朴而彪悍,又极看不起小白脸与吃软饭的,因此楼中众人才会这般取笑。
此刻见楚青衣忽然出手,却是又狠又快,却哪里像是吃软饭的模样,十足便是一个煞星。那算盘珠在她手中,倒似是长了眼睛一般,指哪打哪,适才污言秽语最多的几人,无一不是吃了排头,不曾说话的也无一中招,早有人低术,更是不敢多说。
楚青衣冷哼了一声,扬手掷出一锭金子,却听得“啪”的一声,那金子已深深嵌入了柜台上,直没而入。“你家可有包间?”她悠悠的问了一句,意甚闲适,仿如踏春归来。
那掌柜的忽然见了这二手,早唬得脸都白了,想着自己的脑袋怕是远不如这花梨木的柜台来得坚实。若是这位太爷一时怒了,那可怎生得
忙一叠连声道:“有有有!”急急的便唤了伙计过来带了三人上去四楼。
酒楼本有几个不服之人,正掳袖揎掌,蠢蠢欲动,此刻见此情景却无不伸舌瞠目,再不敢出头。楚青衣拍拍手,似笑非笑的看了燕谦循一眼,燕谦循只得苦笑。他还不曾上任,便成了众人眼中的小白脸。又在酒楼大打出手,将来若是走马上任,当真不知该如何服众。
楚青衣便带了笑,漫不经心地扫了楼中众人一眼,指着深陷柜中的黄金道:“今儿公子心情好,也不与你们计较了,这锭金子便给了你们做药费罢!”言罢抬手一拍,那锭深陷柜中的黄金便又忽然弹了出来,端端正正的落在柜上。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楼中众人一时寂然无声。都再不敢说话。那几个伤地重地。更是纷纷低了头。看也楚青衣这才不紧不慢地举步跟着那早已面色白、浑身颤抖地伙计一路上了楼。
那酒楼显然也是怕了他们三人。便也刻意挑了个最是清幽干净地包厢。三人刚刚坐得定了。那伙计便颤颤地问了要用何菜肴。燕谦循正要说话。楚青衣已挥手道:“只管拣好地送了上来。菜还在其次。酒是一定要好。若是不好。当心我拆了你这酒楼再顺手打断你地狗腿!”
那伙计恰是适才凑趣地人当中地一员。一听这话。腿都吓得软了。见楚青衣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忙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还不曾跑到门口。左脚却被右脚绊了一下。于是便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燕谦循苦笑:“镜……楚兄。你……”心中忽然之间便非常之敬佩上官凭。
楚青衣眼眸流转。薄唇微勾。闲闲地看了他一眼。
燕谦循见她风流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前儿倒是在曾在京中见到上官公子。不知……”
楚青衣有些无所谓道:“昨儿刚跟他一同喝酒了……今日却是抽空特地来陪我家夫人地!”
她微微的笑了起来,转头看了宁宛然一眼。狭长微挑的桃花眼儿轻轻一眯,便带了几分醉人的光,清俊潇洒之中媚来。
燕谦循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笑道:“今儿我才当真相信你果真是个女子……”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二人正说着话,眼见着那菜肴已如流水般送了上来,楚青衣瞠目结舌的看着转眼已摆了满满一桌的菜肴,愕然无语。
宁宛然不由笑着白了她一眼,看那小二又送了菜来,便开口道:“小二,菜已够了,再莫上了!你家的酒呢?”
那小二只是颤颤道:“我家的酒……只怕……三位不……不满意……老……老掌柜的已……已命人去城西地泉饮……泉饮酒家……”
楚青衣有气无力的朝天翻个白眼,连连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那小二见她如此,早已欢欣如狂,竟是拔腿就跑,转眼无影无踪。
宁宛然摇摇头,指了她笑骂道:“你这个祸精……”
楚青衣忙摆出无辜的神情,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宛然,你今日可是委屈了我了,适才在那街市上,明明是你要我扮那小白脸的……”
想起刚才的情状,早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宁宛然轻啐了她一口:“难道方才我有让你拆了人家的楼,打断人家的腿么?”自己想想,也不由笑了起来。
楚青衣振振有词道:“无因哪有果,所谓苍蝇不叮无缝她二人一时说得兴起,竟将燕谦循完全丢在脑后,只是争辩不休。
燕谦循默默坐在一边,不觉微笑起来。他适才坐在二楼,见了街上骚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一眼,便觉得那个女子极是熟悉,只是见她蛮横无理又娇纵的模样。一时也不曾想了起来。待到东西散尽了,忽然见她望了那俊秀男子莞尔一笑,眸中便透出几分慧黠地光,那人便也一挑眉头,向她挤了挤眼,促狭之极。
电光火石之间,便记起了她来。转头再看那男子,凤目狭长,不笑含情。更带三分促狭顽皮,可不正是西皖冉镜殊流光溢彩的双眸。
看着她们在小巷中捧腹大笑,眉眼弯弯,欢畅之极,忽然便觉得有些嫉妒。这个女子,接触其实不深,却不知何时竟在自己心中留下了这般深的印记。午夜梦回之时,常常便见她如水轻灵地双眸,一颦一笑间。三分欢愉、三分轻愁还带四分清婉。
却只是在今日,才得见她肆无忌惮的大笑,欢快淋漓、全无保留,纯真一似孩童……上官凭,叫道:“表哥,你慢些走!”
上官凭拧了眉头,停下脚步苦笑道:“你近日怎地这般便太平至此!”
宁宇昀懒洋洋的叹了口气。抱怨道:“你如今是轻松了,无官一身轻,却不知我多么地苦,前儿随皇上去了一次景华宫,去时明明是好好的,回来地时候,皇上的面上便能刮得下霜来,直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上官凭忍不住笑了笑,想着宁宛然与楚青衣,一个外柔内刚。智计百出,稍不留神便被她算计了去;一个潇洒不羁,随心所欲。偏又有一身好武艺。这两个女子,实是令人又爱又恨。却又束手无策。
宁宇昀犹自喋喋不休:“我那堂姊,皇上都要立她为后了。她心中却还有何不满的地方,总是弄出这些事情来。她自是不怕,苦的却是我们这些长伴皇上左右的人……”
上官凭见他满腹牢骚,滔滔不绝,不得不开口打断他的话:“宇昀,你如今也不小了,又在朝中为官,当知伴君如伴虎,上下尊卑有别,她很快便要是皇后了,你若再口无遮拦,莫说皇上,她也饶不了你的!”
宁宇昀激灵灵地打个寒战,顿时便苦了脸,闭了嘴。上官凭看他那副模样,想着自己很快便要离京,心中委实放心不下这个表弟,不由叹了口气,看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且寻个酒楼,吃个饭罢!”也好顺便耳提面命一将来捅了漏子,难以收梢。
宁宇昀点点头,因随便看了一眼,刚巧便看到斜对面那家“一醉楼”,随手一指:“就是那家罢!曾在他家吃过几次,味道倒还不错,环境也清幽!”
上官凭笑着点头道:“好罢!就是那家!”
二人便举步进了酒楼,宁宇昀眼尖,一眼便见了那柜上的小洞,不由打趣道:“连掌柜,你家最近可是遭了耗子,怎的却连柜台也被啃出洞
他二人皆是世家子弟,又都在宫廷当差,这胜京上上下下,但凡土生土长的,谁人不识得他们,那连掌柜忙见了礼后便苦笑道:“宁大人您看……”因从柜下取了楚青衣所丢出的那锭黄金,随手一投,恰恰便放入了那个洞中,却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上官凭伸手敲了敲那黄花梨木红漆柜台,那柜面便出铮铮之声,显是木质厚重,极是结实。他眉头不由微微的跳了跳,如今在这胜京之中,出手如此阔绰,又能这般轻巧便将一锭黄金掷入这柜中的,除了楚青衣,他委实想不到其他人。
宁宇昀却显然并不如他想的那般远,只是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掌柜的便苦笑不已,因将适才生地事情一一说了,连同街市上男女对骂,一怒散物之事也尽皆说了。宁宇昀,因指了楼中一应鼻青脸肿之人道:“都是被她打的?”他原是极聪明之人,只是一听,便已猜出了一二,又见上官凭的面色,更是确认无疑。
楼中有人已忍不住大叫道:“上官大人,宁大人,此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我等不过是取笑了几句,他却如此嚣张,出手伤人,你们可要为民做主呵!”
却正是那几个被打落了牙齿的,一面说着话,一面尤且捧了肿起的腮帮,只巴巴的看着。
上官凭还不及说话,宁宇昀已抢道:“她肯出手打你们,已算是你们祖坟冒了青烟了,你们可知她是谁?”
众人愕然。宁宇昀已哈哈大笑道:“她便是南岳楚青衣了……”
酒楼之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窃窃不已,更有多少人便忍不住对了上官凭指指点点,议论不已。
当前虽是三国鼎立,却是多年不曾征战,因此国人心中虽有南北之见,其实却无仇恨之心。楚青衣素来行踪虚渺,所作所为却又多有大快人心之事,且又在年前与上官凭传出夫妻之说,众人本已好奇之极,今日这二人偏又一前一后出现在眼前,诸人自然更是兴奋不已。
上官凭怒瞪了宁宇昀一眼,匆匆问了包厢,便硬生生拉了他疾步上楼去了。(未,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
第四卷 第四十二章 叶飘零的宏愿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09…9…12 0:48:45 本章字数:2571
叶飘零一时失了先机,被楚青衣步步紧逼,直打得无力还手,他却也并不惧怕,反而一笑,忽然微微的张了口,楚青衣见他忽然张口,不觉一惊,防着他的毒药暗器,手下不由得的微微缓了一缓,只是这毫厘之间,叶飘零已然缓过气来。
广袖倏忽恰似蝴蝶翻飞,一口气已攻出了一十八招,堪堪扳回了劣势。
“楚青衣,我还不曾说完,你就要弑师了么!”
楚青衣出手愈快,板着脸,却是理也不肯理他。
“难道你对宁宛然便这般的没有信心……”他笑着抵抗着,并不还手,只是一一化解。
楚青衣僵了一下,手下略慢:“你什么意思?”
“傻徒儿,难道你不知道,假作真时真亦假,世上本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话说的仍极隐晦,楚青衣却听懂了,她与叶飘零毕竟师徒一场,又是一同长大的,怎么不明白这个人,他愈是在意,却愈不会说了出来,能说出刚刚的一席话,已足见诚意。
“你说真的?”她怀疑的挑眉。
“你若觉得是假的,那便算是假的好了……”他笑,眸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窘迫。
楚青衣敏锐的捕捉住了那丝窘迫,撇嘴住了手。
“你今儿来寻我。就是为了要剖析自己心意地么?”
叶飘零冷嗤了一声。有些爱理不理。
楚青衣得了准话。倒也不去逼他。只是嘿嘿一笑。讥嘲道:“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足了。这也是活该。所谓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叶飘零斜睨了她一眼。调侃道:“这话可不是正是说地你。枉费我收了你这个徒儿好些年。直到如今才知晓你竟是个女地……”
楚青衣没好气地向他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一事。便又问道:“你怎会帮虞嫣来设计我与上官。我们收那两个徒儿难道有用么?你究竟在搞什么?”
“没什么。只是天下人都觉得将来一统天下地非南即北。我偏不信这个邪。定要与天下人开个玩笑。你想想。若是过了百十来年。中虞统一了天下。那是多么有趣……”
楚青衣愣了一下,歪头想了半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般听起来,果然有些意思!”
叶飘零笑笑,却听她又道:“你与其这般费心费力地去折腾中虞。倒不如想些法子,自己来做皇帝得了……”
他笑笑,懒懒道:“拿着兵器打天下的是武夫,靠阴谋诡计篡夺天下的是奸臣,得了天下再去劳心费神治理的,那是苦力,我何必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楚青衣伸手掩住一个哈欠:“那你就在天下随便玩玩,这里挑点事,那里惹点麻烦。自己还优哉游哉的……”
叶飘零呵呵的笑起来:“皇图霸业非我所愿,只得留待后人完成祖先宏愿了!”
烨辉王朝一脉相承,自幼只呼小名。成年后所有后人都是名唤叶恢字为飘零,督促他们恢复昔年烨辉盛况。以免飘零四方,警示后人切记亡国之耻。
“你赶紧生个儿子。然后就能改名了……”楚青衣不负责任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