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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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诺诺的,只是点头。
好在莲儿不在,也再没人会注意她是否头痛地厉害。她却又觉自己即便是冒着剧烈的头痛想起来的事情,也不过一刻地工夫,到了第二日便又忘了。
好在世上犹有画笔,她便每日想着那个青衣人,每每想起些什么,便拿了笔细细的描绘了下来。一来二去的,那人居然也便形容依稀。只是除了那双光彩流离难描难画的凤眼与水样润泽时常微翘的嘴角外,终究想不清楚那人的五官。
书房里的画便也渐渐的愈堆愈高,有轻摇摺扇地、有斜卧草地的、有长漫披地、有对坐烛下的,甚至还有因琴舞剑的……
莲儿每每进了书房。脸色便也愈加的难看,看她地眸中带了许多的恼怒……
她尴尬莫名,心中对于叶霖的歉疚一日日的加深着,却又忍不住依然在一幅幅的绘着。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懒懒地抬起头,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袭青衣。她惊噫了一声,急急的抬头去看。入目地是一张清俊的面容,白皙地面庞。黑如星子的双眼,薄而微翘地唇。
她有一瞬的恍惚。脱口问道:“是你么?”
那人轻笑起来,清浅地初冬骄阳落在他的面上。眸中一时幻彩流离:“是我!”
她急急的从椅中站起,却被自己绊了一跤,踉跄着往前摔了过来。那人忙伸手抱住她,笑道:“看到我这么高兴……”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上好的锦缎,丝一般的滑过心头,熨帖而惬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紧紧抱住了他。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有些莫名的熟悉。
“我画了好多的你……”她低声的呢喃着。家,神采飞扬。一眼瞧见了对面的管家,忙高声叫住他:“李管家,二哥可在书房?”
那李管家便停下了脚步,应声笑道:“刚刚才从书房过来,二少爷正在呢!”
言冀杉笑着点了点头:“我正有事,要去寻他呢!”一面说着,一面快步的向书房走去。
言家是南岳四大家族之一,世代居于金华,几百年经营下来,越觉得言宅大气而雍雅,小节处又不乏江南人家的细腻精致。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一路行了下去,很快便到了主屋的书房。
言家老爷如今年岁已长,久已不问事了,大郎在琼都为官,家族事务便都丢给了二郎言冀松。言家三兄弟在金华都是极为有名的,个个都是人品出众,性情温雅又各有所长。
言冀杉伸手推开门,大步的走了进去,叫道:“二哥二哥……”
书房内的人叹了口气,瞪了他一眼:“你今儿怎么倒有闲暇来这里,这里是经济之地,仔细污了你作画的手眼。”这个三弟自小痴迷于诗画,不肯为官不理家事,十五岁以后便成年四处游历,遍览山川河流,号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今年纪大把了,总也不肯娶妻,前些日子好容易将人捉了回来,却又成日闷闷的,不知在鼓捣什么。
言冀杉哈哈一笑,开门见山道:“二哥,我想要娶妻了!”
言冀松吃了一惊,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什么?”几乎疑心自己耳朵重听了。
却听弟弟极为肯定的道:“我想要娶妻了,我找到想要娶的女子了……”
言冀松抬了眼,上下的打量着自己这个三弟,他今儿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衫,青巾束。衣袂飘飘,腰间斜插了一柄摺扇,颀长的身形,虽不甚高,却自有一番玉树临风的气度。
“是那家的女儿,竟能入的了你的法眼……”他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是城南叶家的女儿,不过怕是要费些力气,还求二哥莫要声张……”
叶家的事情,他已约略的令人问了,名为小姐,其实却是叶家少爷的童养媳,不过好在尚未圆房,倒也不怕。他伸手抽出腰间摺扇:“二哥你看,这位小姐的兰草画的可好?”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稀奇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09…8…24 13:37:18 本章字数:3566
叶飘零懒洋洋的靠在椅背里,有些好玩的看着莲儿一脸的气愤。
“这很值得气恼么?”他笑着问道,云淡风轻的。
莲儿脱口道:“那是自然,少爷看上她,那是她的荣幸,她怎么可以还总是记挂着别人!”
叶飘零淡淡的笑起来,那个女子是极有意思的,消除她记忆的时候,便深切的现了。
她的脑中有很多奇异的东西,是自己也难于理解的。对于有些人,例如萧青臧与岳漓函,她没有丝毫的抵抗,所以自己很是轻易的便将这段记忆封藏了起来,而且她也根本不愿想起。
而对于楚青衣,却是极根深蒂固,难于拔起,因此自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将这一段记忆淡化模糊,可是她依然不肯放弃,宁可忍受着头痛也非要想起不可,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她的意志有时极其坚定,有时却又软弱无依。对于她想忘记的东西,她几乎比你更迫切的想要忘记,对于不想忘记的,你却又无论如何难以拔除。
“走罢,带我去书房看看!”他笑道,心中兴味更浓。
莲儿微微翘起了小嘴,却又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只得带了他一路向书房走去。
叶宛瑜微微的偏着头,凝睇着桌上的画作,口中喃喃自语:“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桌上,摊放着一张刚刚绘就,墨迹未干的画作。画中男子剑眉星目,直鼻薄唇,嘴角笑意隐隐,眸中一点如墨,光彩流离,却又温柔似水。俨然便是言冀杉。
叶飘零向莲儿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却倚在门边,闲闲的看着叶宛瑜。
美人就是美人。虽然自己刻意地将她变得平凡。终究掩不住秋水明眸和仪态万方地举止。他轻轻笑起来。而且这个美人还曾经习过一段时间地媚术。如今失了记忆。再不能控制自如。便时不时地在一颦一笑间隐隐地透出颠倒众生地媚态来。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她于是一惊。抬眼瞧见了他。面上便现出几分窘迫。急急地伸手掩了画像。垂眸低声道:“你回来了呵……”楚楚可怜地韵致一时毕现。
叶飘零心中没来由轻轻颤了一下。略略镇定了一下。便也笑道:“是呵。想你了……”他走上前来。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声:“你还在想着她?”
怀里柔软地身躯僵硬了一下。她没有吭声。
心里有些微微地酸。他忽然低声道:“他已有了别人了。你何必总是想着他……”抬手轻抚她僵硬地背。他柔声道:“他是楚青衣。如今天下有谁不知上官凭与楚青衣已在一起了。他们是天下最为出名地一对……断袖……”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他忍住想笑地冲动。又道:“何况他是江湖中人。四海为家。你又不通武艺。在一起也只是拖累了他而已……”
你不是一直怕自己拖累她么?他暗笑的想着,忽然觉得真是有趣极了。若不是对她实在尚无把握,真想看看楚青衣瞧见被这般洗脑地宁宛然后会是如何的表情。
不过这些,暂时还只能是想想而已。
安置好叶宛瑜,叶飘零闲闲的走出房门,心情一时大好。
丢下一堆事情,匆匆赶了回来,果然还是很有收获的,他满意的想。
莲儿神色古怪的站在房门口看着他:“少爷,言家有人来访!”
他扬起了眉:“言家,哪个言家?”
莲儿撇嘴,有些不满他装傻地模样:“反正不是隔壁卖豆腐的言二……”
叶飘零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我们家隔壁何时来了个卖豆腐地言二了。莫不是看中了我的莲儿,特意趁着我不在,悄悄儿搬来地!”
莲儿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少爷……”
叶飘零呵呵一笑,不再逗她,举步向大厅走去。
叶家地客厅,并不甚大,布置更是简单清雅,充分显示出金华一户普通书香世家的现状,品位虽然不俗,财力却只一般而已。
言冀松转头看着满眼期待地弟弟,不由叹息了一声。
他并不想来的,只是却拗不过言冀杉的执意要求,只得来这一趟。
凭心而论,叶家高攀不上言家,更遑论这位小姐还是叶家的童养媳,若是叶霖果真答应,反倒让人不由得轻看他三分。至于那位叶家的小姐,不过是凭了几分才华,一笔的好画,便去主动勾引男子,只这一点,便已够叫人瞧不上眼了。
有人翩然入厅,言冀松举目看去,一见那人人品气度,心中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声。言冀杉见了叶飘零也不觉愣了一下,显然不曾想到此人竟是这般容貌风采。
叶飘零笑吟吟的拱手与二人见礼,客气寒暄了几句,分别落座,莲儿奉了茶上来。
客套完毕,言冀松微微犹疑了一会,掉头看了自己的三弟一眼,见他神色之间甚是坚决,也只得开口道:“我们兄弟此来,是听说叶兄有个妹妹,擅诗画……”他怕直言求亲之事,若被拒绝,难免伤了言家的面子,故此委婉其辞,略作试探,其实只是想看看叶霖的反应。
叶飘零正含笑饮茶,闻言便接口道:“言兄错了,在下只有一个尚未圆房的媳妇,其实并没有什么擅长诗画的妹妹!”这话一出,却是再无转圜余地,言冀杉顿时变了脸色。
言冀松生怕他闹出事来,有碍家声,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笑道:“如此说来,却是我们兄弟唐突了,还请叶兄见谅!”
叶飘零轻轻一叹,神色间便略带了几分忧愁,道:“我这妹妹素有臆疾。又有些迷糊,行事有时……”他蹙了眉,眸中一时情意缠绵:“若有得罪之处,却是我该请二位见谅才是!”
言冀松眼眉微微一跳,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怒目瞪了言冀杉一眼,起身向叶飘零拱手道:“今日有扰叶兄。言某心中愧疚甚
二人又客气了几句,言家兄弟方才辞了出来。
一回言家。言冀松便已变了面色:“三弟,你真是太过胡闹了,这女子非但已有了未曾圆房的夫婿,尤且患有臆疾。若是娶回家中,作起来,我言家还有何面目继续在南岳立足!”
言冀杉沉默不语,不由的便想起叶青来,其实她并不甚美,扮男装之时不过堪称清秀。作女儿装扮便更觉普通,只是不知为何。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她的笑靥。
她对那小二笑了一笑,要一壶茉莉香片。那小二却能看得痴了,将茉莉香片听做了雨前龙井。当时自己只是觉得有趣,忍不住便想过来跟她叙上一叙。她于是看着自己抿嘴一笑。女儿娇态毕露,显然她自己也觉出来了,因此赶紧又掩饰般的笑。
然后便看到了她所画的扇子,虽极简单,却是笔力不俗,自见风格。他原是自幼浸淫画道之人,难免见猎心喜,又听她自承乃是亲手绘的,不免起了好强地心思。
便忍不住出题想要与她讨教一二,谁知她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模样,谈论起事物来却是自有见解,虽然话中时有错讹,却都只因常年少有出门之故,反愈见其渊博,不觉心中便起了倾慕的念头。
她的丫头在催着她离去,显然不想让她久留,她不愿欠他的情,执意要自己会帐,他忍不住便动了念头,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了给她。以配换扇,也算是信物了。
悄悄令家人一路跟着她,很快便打听清楚了她的家世。她已有了夫婿了,他也曾认真的犹豫过,却终于忍不住悄悄地潜进了叶府。她见了他,却是惊喜莫名,盈盈若水的眸中欣喜欲狂,美得不可方物。愈加坚定了他地想法,她是不愿意嫁给那个男子的……
言冀杉叹了口气,叶霖的品貌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他该是个庸俗不堪地商人,谁知却是飘然洒脱,恍若谪仙般的人物。
“二哥,我还是想要娶她……”他忽然开口道,很是坚定。
那般的一个女子,我不信她会有臆疾……不远处金华高大的城墙,长长的叹了口气。
路上又耽搁了些时间,该死的妖孽,该死地藏宝图……
得知藏宝图的秘密后,她才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传了消息给石楠与白焕风等人,得到地消息却是绿林盟此刻已然乱成了一团。
南岳的鄢城地区已坑了不少人进去,因为那张仲王藏宝图所绘地正是鄢城夙山。
楚青衣与上官凭顾不得金华,匆匆赶去鄢城,事情却已结束了,凡入内寻宝之人,无不暴亡,尸骨无存,至于金珠财宝,只不过是一场空。
二人略加辨查,不觉哑然无语,江湖名宿,朝野重臣,尸骨都已化作一汪碧水,唯有随身所携信物,尤且历历在目,越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楚青衣唯有长叹三声妖孽,转身出了地窟,感喟了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上官凭抬头看了一眼金华的城头,不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