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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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明嫣乃是石楠与楚青衣送的,只这般人前人后没大没小的说话,怕是早被杖死了。宁宛然笑了一笑,自打那日被笑笑弄污了衣裙,她总是心怀戒慎,并不时常抱她,谁料这孩子倒有趣,只是爱粘着她,生似是前辈子的缘分一般。
看明嫣的面色,宁宛然也知她心中颇有些惧怕,不由笑笑,示意她退下。明嫣赶忙放下点心,急急的走出了大殿。
萧青臧淡淡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这丫头还不如那个晴
宁宛然怔了怔,没有接口。却听他又道:“朕不知道宛然可还记得静王?”
她微微愕然,随即点头。静王乃是先皇四子,亦是上官太后所生。昔年在宫中也有见过,生的极是俊俏秀雅,与太后仿佛。她看了萧青臧一眼,他其实是极标准地北人,是那种高大颀长,俊挺阳刚的男子。她看着他,一时竟有些恍惚,其实他生的是极俊美的,那股傲然的冷峻气息使他即使在微笑的时候也自有一番凌人的气势,也莫怪馨儿与媚儿都对他倾心。
萧青臧注意到她的失神,不由咳了一声:“梓童……”
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臣妾失神了!”她定了定神,缓缓道。
“四弟快要回京了……”他顿了顿,又道:“母后的生辰是四月廿八日,梓童好好为母后置办一番罢,朕已问过母后,她地意思是也无须如何隆重,只是一家子聚聚而已!”
宁宛然点了点头:“臣妾明白了!”
二人在殿上又坐了一会,都是各个无语,气氛僵凝。萧青臧终于坐不下去,带了几分不悦起身离去。他一走,那边明嫣便很快进了殿,向着她做了个鬼脸,甚是俏皮。
“每次皇上一来,我总被吓个半死。”
宁宛然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叹道:“我也指着他少来几回,让我也好多活几年。”有他在。总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极不自在。该说的都已说了,他却混不在意,依然故我,天香女这个招牌难道真就成了一切事端的缘由了。
明嫣歪了头。看了她好一会,才道:“我倒是觉得娘娘无须怕皇上的,只要娘娘肯对他有对我们的一半好,想来皇上便开心得紧了。”
她一怔,忍不住笑笑:“你却又知道了!”
明嫣无谓道:“我自小儿在青楼长大,见多了这些事情。情浓之时总是你侬我侬,凡事皆是万般好,纵有不是也总能轻轻揭过;待到情意淡薄了,便是好也成了不好了。”
宁宛然苦笑。这个丫头总是嘴快到什么都敢说,她伸了手点点她的小嘴:“你呀,也不知是劝我对皇上好些。还是让我对他更差些!”
明嫣扑地一声笑了起来,眼儿也弯成了月牙:“我们小姐说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总也不能想着以后会如何,只是得一日欢喜是一日而已!”
她于是微微地笑了一下,有些若有所思的。
有宫人叩门进来,禀告道:“大皇子殿下求见娘娘!”
她点点头:“请殿下进来罢!”
萧智渊大步地走了进来,规矩的行了礼,却只是静静的站在下面。眉目郁结。她随口问了几句学业后,便淡淡的温言道:“笑笑此刻正在殿外与秀迎玩耍,殿下去看看她罢!”
萧智渊摇了摇头:“我刚刚已见过妹妹了,她很好……”他眉目间忽然现出几分犹豫地神色,有些欲言又止的。“我……我有个朋友……”过了好一会子,他才嗫嚅道:“她……似乎是受了风寒,高烧不退,我……很是担心……”
宁宛然怔了一下,随即了然的笑笑。因回头向明嫣道:“去太医院寻个太医随大皇子走上一遭罢,你也跟去看看好了!”
明嫣清清脆脆的应了一声,萧智渊大喜,忙躬身谢了,随着明嫣匆匆走了下去。
宁宛然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宫廷虽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尔虞我诈,毕竟也还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失势的皇子尤且连一个太医也叫不动,更不说那些无宠的妃子了。
她起了身。环视了一下金碧辉煌的宫殿。因着自己地喜好,萧青臧已尽力想将这里弄得素雅些。只是素雅二字素来是与皇家无缘的,皇家气派原就是色彩瑰丽、大气磅礴的。
她在殿中走了一圈,心下茫茫然地,竟不知该去哪里。外面隐隐传来笑笑咯咯的笑声,显然玩的极是开心,她忍不住带了自嘲的笑笑,正是花开好时节,惜无赏花人。
懒懒散散的走回内殿,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无趣的坐在妆台前,随手打开妆盒,满目琳琅,珠光灿灿。这一盒子,价值比之中虞摔了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精巧玲珑虽略有不及,华美之处却更是远胜。她随手拿了一只珠钗,扯下一粒浑圆的珍珠,轻轻地弹了一下,那珠子便滚出老远,撞在了铜镜之上,滴溜溜的只是乱转,闪动着炫目的光芒。
耳中传来哎唷一声轻叫,她转头看去,却是明嫣已回来了。她笑笑,还未及问话,明嫣已上前捏住了那颗珠子:“娘娘可真是舍得,这可是最最上好的合浦珠子呢!”
她忽然生出几分玩笑的意思,因随手又拆了几粒珠子,笑着砸向明嫣,明嫣吃了一惊,忙伸手接了。宁宛然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便只是忍不住笑:“花开堪折直须折,珠圆玉润亦须抛。千金但换一日笑,无花之时叶也茂!”
明嫣气结,索性便将手里的珠子尽数掷于地上:“总是娘娘也不心疼,我还心疼什么!”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惊闻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09…7…25 11:42:18 本章字数:3804
明嫣气结,索性便将手里的珠子尽数掷于地上:“总是娘娘也不心疼,我还心疼什么!”
宁宛然笑了一笑,因伸手扯她坐在自己身边:“只是几粒珠子而已,我在这宫中一日,哪里还缺了这些,便是出了宫,也不少这么点东西……”她笑着拧一拧明嫣俏丽的面容:“待来日,你出宫之日,我送你一斛珍珠,当作你的嫁妆。”
明嫣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娘娘是富贵出身,自然不在乎这些东西的……”
宁宛然拍了拍她的面容,微微一叹:“傻丫头……”自己起了身,从地上将那些珠子一一捡起,又尽数丢进了妆盒里。
“你可见到殿下的朋友了?”她扯开话题问了一句。
明嫣点点头,答道:“是个郡主,比殿下小些,看着似有十岁了,生的很是秀气的……”
宁宛然倒愣了一下,她原是随口问问,不想这里面似乎倒另有隐情:“不是宫里的宫女?”
明嫣摇头:“穿的很是不错的,身边也还有两个宫女服侍着,不像是个宫女,我听她们唤她作小郡主……”
宁宛然哦了一声,心中有些疑惑。二人正说着话,殿中已响起一阵急急促促的小步子,笑笑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楚青衣悠悠闲闲的骑在马上,信马由缰的走着。那个女侍卫闷不吭声的跟在她旁边,楚青衣闲着无事,忍不住调笑:“娘子怎么也不说话!”
那侍卫不觉又涨红了脸,愤然道:“谁是你娘子!”
楚青衣嘿嘿一笑。马鞭一扬。向前指了一指。满不在乎道:“只到了前面镇上。我便去寻了三媒六聘。珉儿觉得可好?”
她特特地将珉儿二字叫地缠绵悱恻。情意绵长。那侍卫地脸儿便更红了。
马车里。那清雅雍容地夫人含笑侧耳听着。嘴角笑容深远。车中一名秀丽小婢已忍不住道:“夫人。此人言语轻薄。你怎么……”
那夫人微微地笑了一下:“他武功很高。举止言行虽是有些轻薄。那双眸子却是清澈得紧。绝无丝毫地亵渎之意。我看他只是少年人心性。爱玩而已!”
那小婢撇撇嘴。显然有些不以为意。那夫人看出她地意思。便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我早教你。看人要看眼。你却总也听不进去……”
外面楚青衣地声音又已响起:“我还不知我家珉儿姓什么呢?这庚贴该如何写法。还请珉儿教我!”那夫人忍不住便已微笑起来了。
车外,那小侍卫面上已是通红,只不理她。
楚青衣从来最是爱逗老实人。偏偏她身边的好友不是如石楠那般千伶百俐就是若宁宛然般沉静优雅。这两个人,一个是百般迎合,只叫你吃亏在眼前;另一个则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沉静如山,淡定似水,你但略露了破绽,却反被她取笑了去。今日无意中遇到一个这般爱脸红的,自然是格外的兴致勃勃。逗弄的理直气壮。
那珉儿已红了脸,只不理她。却不想她反愈加地变本加厉,只是甜言蜜语流水般淌了出来,欲待策马远离,却又总被她不即不离的跟着,竟是一步不放。
“我……我娘家姓崔……”她终于无可奈何道。
楚青衣一听这话,不由的微微扬了扬眉:“难道我家珉儿竟还有夫家,哎呀……果然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呵……”
崔泯面色通红,又是尴尬,心中又隐隐有些失落:“我……我……”
楚青衣无意过分逼她。于是嘿嘿一笑,随手指了空中一轮明月,笑道:“珉儿快看,今儿的月亮可不是很美……”
崔珉抬头看了,便低低的应了一声。楚青衣便长叹了一声,做出一副闺怨妇人的模样,指了那月便唱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月色皎洁,原野空旷,她的声音便远远传了出去,悠悠渺渺中又带几分惆怅。崔珉怔怔的听了,好一会儿,眼圈不由红了。
这一行车队是往临安去的,此刻楚青衣最不想去地地方其实莫过于临安,可是盘算了一刻,却依然决定随了他们同行。她心中思量着,上官凭知道自己悄然离去,此刻必定在四处打听寻找自己,却绝不会以为自己会去临安,因此这个时候,临安其实反是最不可能遇上他的地方。更何况,自己若真打算与他在一起,迟早也是要去临安上官家走上这一趟的,倒不如先去踩踩盘子,熟悉熟悉倒也不错。
若是觉得那里还不错,就早些跑完这趟了事,若是觉得不好,那只是再拖个三五十年地,待到那宅子里的人都死差不多了,再去却也并不妨事。这便是她心中的如意算盘了。
因为先前出了事,车队不敢再在野外歇宿,只是一刻不停的赶着,一直到了清晨时分,才赶到了一座小镇上。于是寻了这镇上一家最为干净宽敞的客栈住下了,众人都累的紧了,很快便各自歇息去了,楚青衣却悠悠的出了门。
因为防着上官凭,她也不曾穿那惯穿的青色衣裳,而是改穿了一袭紫色衣衫,一出了门,抬头便看见了斜对面的一家扇子铺,不由一阵心痒痒地,忍不住就进了铺子,二话不说,便挑了两把摺扇。付了钱后,随手插了一把在腰间,另一把却只是拿在手上,悠悠的扇着。
出了扇子铺,她漫不经心的闲走了几步,晃进一条暗巷,闪身便上了房,带了几分好笑的看着下面一个鬼鬼祟祟跟随的人。那位夫人倒也细心得紧,她带笑想着。
只是这个侍卫平日里想必不曾做过这般的事情,偶一为之。自然是鬼祟至极,偷偷摸摸、畏畏缩缩的,只怕便是寻常之人怕也能看出不对之处。
看着那侍卫离开后,她轻飘飘的从房上落了地,略略的看了下方位,身如轻烟。迅速飘向一栋临街地简朴青砖小屋。那里……就是这个小镇上,绿林盟地分舵。
她进了小屋,随手掏了面牌子晃了晃,便一路径自走进里面。这座小屋看来极小,其实后面却连了一座极大的宅院,甚是清幽深邃。走不多远,已见面前一座紧闭的房门,里面似有人声隐隐,她也不客气。抬了脚便踹了上去,那门哗啦一下便裂了开来,砰的一声散落在地上。初升的朝阳投射入屋中,一时尘烟滚滚。
里面两个正如胶似漆般胶合在一起的人儿顿时惊惶地弹跳分开,手忙脚乱的拉拢了衣襟,对了她怒目而视。左侧身材高大,面目俊朗地男子一眼见了她,已是气地面目扭曲,咬牙切齿,恨恨的看她:“楚青衣……”
右侧秀气俊美地男子急急拢好衣衫,面上一片嫣红。只是垂头咬了唇,一声不吭。
楚青衣拍拍手,懒懒道:“真是抱歉,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她口中说着抱歉的话,人却已满不在乎的走进了屋中,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拎起茶壶,便倒了茶水,闲闲的喝着:“二位无须顾忌。只当我不存在就好!”
那高大男子气的牙痒痒地,却又偏拿她毫无办法:“你不是随了上官凭去了临安?”
楚青衣嗤的一声笑起来:“原来大当家的是知道我要去临安,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