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命(清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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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位皇亲国戚?”承祜冷哼道,“皇阿哥都要给他面子,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是谁?”
承祜带着隆海和哈图走出房间,往楼下望了望,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略显醉态的年轻男子。长得倒是不难看,不过,一看他的脸色就知,这人是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
“他是谁呀?”承祜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都没发现这个男子到底是他认识的哪位皇亲国戚。
隆海倒是对这人有些印象:“他好像是明相的一位远房亲戚,以前在京城闹过事,后来,明相就把他丢来了扬州。”明相即是现在权势如日滔天的明珠。
承祜不齿的说了一句:“一个废物而已,居然还敢大放厥词。”
想不到,他这句话居然巧得不能再巧的被楼下那个人听到了。“竟然说本大爷是废物!你给我下来。”那人指着承祜叫嚣道。
承祜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哈图,把他给我打发走。”说完,承祜就打算继续回去听曲。
哈图大步走下楼,三下两下就将那人派出阻拦他的奴仆都打趴下,然后大手一捞,把那人拎在手里就准备把他扔出去。
不过,这时从大门口传来的一声大喝阻止了他。“你是谁?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说话的是个鼠头鼠脑的男人,看起来很不起眼。不过,他身后跟有一队很扎眼的官兵。如此来看,他应该是个官员。
“徐大人,你可来了!快救我啊!”被哈图抓在手里的人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朝门口的男人大喊。
“纳兰大人,您别着急,我马上救你。”男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对自己的士兵下令,“都给我上,拿下他。”
“你们谁敢!”承祜冷着脸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看来,这世上不长眼的人还真多。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26、帝王心
“你又是哪根葱?”姓徐的官员嚣张的叫嚷。
承祜不怒反笑:“我不是哪根葱。不过,今天遇上我,算你们倒霉。”
还被哈图擒住的那人此时底气终于又回来了:“我们倒霉?倒霉的人是你们才对吧?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大名鼎鼎的纳兰明珠明相可是我亲叔叔。聪明的,就快放了本大爷,然后给大爷我磕两个响头。那么,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承祜逼近所谓的纳兰大人:“让我给你磕头,我怕你无福消受。哈图,你说,说出这番话的大爷该当何罪?”能让承祜下跪的人,只有皇宫中的那几位。这人居然敢让他这个皇阿哥给他下跪,他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图凛声回道:“还能是什么罪?当然是砍头的大罪。”
闻言,姓徐的立刻恶狠狠的发出佩刀:“砍头?大人我先砍了你们。”说完,他就带着人向承祜他们冲去。
在他看来,承祜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而隆海和哈图虽然看起来有两下子,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那么多人怎么也能把这三人拿下。
眼看着一场混战就要开始,承祜却一点惧色都没有。虽然他的身子骨确实一直有些不太好,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爱新觉罗家的儿孙,没有一个懦夫。而且,表面上的优势并不代表实际上的优势。一旦打起来,康熙特意指派的那些暗卫就会从暗处跃出。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
“都住手!”戏剧性的,又是一声大吼改变了情势。只见一个身穿正儿八经官服的人带着一队比姓徐的官员更多更整齐的士兵,从容而入。
见到这位官员,姓徐的和那位纳兰明珠的远亲都吃惊的瞪大了眼。“杨大人,您、您怎么来了?”姓徐的结结巴巴的问。
所谓的杨大人,就是扬州知府杨怀民。他可是一个好官,清廉正直,据说从来不涉足烟花之地。所以,他的出现着实让姓徐的他们惊讶了一番。
更何况,杨怀民还带了那么多士兵,看样子似乎在这青楼里有大事发生。但是,他们没发现任何预兆啊!姓徐的和纳兰家的远亲面面相觑,均是大惑不解。
这位杨大人瞟都没瞟那两个衰人一眼,而是径自走到承祜面前,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大公子,您受惊了!”
杨怀民对待承祜的态度,让那两个先前嚣张无比的人心猛然一沉。看这架势,他们方知,自己似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许,承祜的那句话并没有说错,他们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杨大人,他是谁呀?”姓徐的挪步到杨怀民身边,战战兢兢的问。
杨怀民没有点破承祜身份,毕竟,一个皇阿哥出现在青楼里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他是从京城来的贵客。”杨怀民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他面向承祜说,“大公子,想必您也没有兴致再待下去。那么,就让下官护送您回去吧!”
承祜负手矗立:“也是。不过,有个人,你一定要严惩。”承祜用眼神示意杨怀民他不想放过的人是哪一个,就是那个趴在地上发抖的一直很目中无人的所谓明珠的好亲戚。毕竟,辱骂皇族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杨怀民早就对一直为祸作恶的纳兰家的人心怀不满,要不是这位大爷背后有明珠这尊大佛,他早就把他给办了。但是,既然现在承祜开口了,那么他就不用再顾忌太多了。
“是,下官遵命。”杨怀民中气十足的回答。
承祜抬脚就要走,不想,那位纳兰大爷竟然破罐子破摔的拦住他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公子,你想用什么罪名处置我?”他心底还有一丝妄想,如果承祜的身份并不是那么高,说不定明珠还能救救他。
承祜微微蹲身,附在那人耳边低语:“侮辱皇族,这个罪名你看怎么样?”他的这句轻语,让那人彻底没有脾气。就算明珠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同皇室对抗。所以,他就只能等死了。
“走吧!”承祜带着隆海和哈图败兴而归。
在回行宫的路上,承祜悄悄的问了隆海一句:“杨怀民和他的人马,是你传信让他们来的吧?”
隆海低头请罪:“是奴才自作主张,求主子责罚。”
承祜其实没有怪罪隆海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隆海为什么要那么做:“给我个理由。”
隆海并不是一个空有功夫没有脑子的莽夫:“主子,要是真的闹起来,对您的声誉不好。而且,出门前皇上千叮万嘱过奴才们,万万不能让您有丝毫损伤。所以,奴才才斗胆去请了杨大人带亲兵前来。”
堂堂大清国皇子不仅逛青楼还大闹青楼,这要是传出去了,对承祜的名声绝对有损害。虽然承祜是微服,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隆海就暗暗叫来杨怀民来处理此事。
至于第二条理由,隆海考虑得也挺周详的。他们这边是有许多高手不假,可是,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要是因此让承祜伤到一星半点,他们的罪过就大了。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就够他们受的。
“你做得很好,是我有些胡闹了!”承祜轻叹一口气。他心情不好,就没想那么多,净想着要找个人发泄发泄。可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注定不能肆意妄为,要走一步想十步。
承祜一行人刚刚回到行宫,梁九功就拦住了他们:“大阿哥,皇上一直等着您呢!”
“等着我?”承祜不明其意的反问了一句。现在已到亥时,以往这个时候,康熙早就就寝了。
梁九功点点头:“对,大阿哥您跟奴才来吧!”
承祜暗暗寻思,应该是他们在青楼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康熙。那些暗卫必定已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陈述给了康熙,看来,一顿训是免不了了。
梁九功把承祜领到康熙所在的屋子,然后就带着宫女太监们退下,让他们父子二人得以独处。
瞟了一眼拿着一本书在烛光下拜读的康熙,承祜随后低着头说:“皇阿玛,您唤我来有什么事?”
康熙放下书,语义不明的说:“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承祜立刻认错:“皇阿玛,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认错,因为他认为自己根本没错。虽然他今日是冲动了些,可是,这个事端却不是他主动挑起的。不过,如今的他实在是不想和康熙独自相处。所以,他只想主动认错早早完事。
“怎么低着头?抬头,看着朕。”承祜躲闪的态度让康熙有些不悦,“你倒是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承祜依言抬头,快速看了康熙一眼后,就将目光移开。“我不该去青楼。”承祜想来想去,最后找出一个应该会让康熙满意的答案。
康熙冷哼一声:“去青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种地方,朕年轻的时候也因为好奇而去逛过。”
听到康熙的话,心里很不痛快的承祜不禁在心中叫嚷。既然如此,您还想让我说什么?
当然,这句话承祜是说不出口的。若是从前,他倒是可以以玩笑话的形式和康熙说说。但是,在他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心意后,他就不太敢和康熙交心了。因为他怕自己越陷越深,直至永远沦陷。
承祜的沉默不语,让康熙有些上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那么,朕告诉你。事情的起因,朕已经听说了。既然那个罪人说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你应该只有两个反应。一,就是忍下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事后再追究。二,就是直接将其就地正法,因为他确实该死。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还跟那样一个人较起劲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一个皇阿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妓院那种地方吗?”说到最后,康熙不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以示自己对承祜不干不脆做法的失望。
“皇阿玛的意思是,要么我就忍,要么我就狠?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忍得下来吗?而您让我狠下心杀了他,我做不到的。虽然那人确实可恶,但是却罪不至死。”承祜做不到那么草菅人命,他上辈子所受的二十多年的教育教导他的是,人命是可贵的。若是一个人真的犯了错,那也有法律制裁他,不能想杀就杀。
“你呀!”康熙头疼的望着承祜,“也许,朕真的是太宠你了。”他很怀疑,要不是有自己庇护着,依照承祜这种善良的性情,他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这么大吗?
“皇阿玛,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我都受着。”承祜心一横,就硬生生的跪下。
承祜的倔强,康熙是既喜欢又讨厌。“承祜,朕没有要罚你的意思。朕只是想告诉你,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做。你这性子,是该改改了。”康熙意有所指。他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要是有一天自己再也护不住他,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心情一直很不平顺的承祜没有听出康熙的寓意深远:“皇阿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您让我改什么,我就改什么。”最好,您让我改掉自己的痴心妄想,让那份令我感到绝望无比的感情永远埋葬。
这一刻,康熙真的看出承祜很不对劲了。望着有些赌气意味的承祜,康熙不由放柔嗓音问:“承祜,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要是以往,面对今日之事,你是绝对不会那么冲动的。”不得不说,康熙的直觉真的很准。
康熙的了解,让承祜是悲喜交加。有这样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该高兴的。可是,若是他对这样的父亲怀有异样心思的话,那么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了。因为他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会不会被他看穿。除非他豁出去向康熙告白,不然,就要一直担惊受怕着。这般过日子,时间久了,承祜真的害怕自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疯!
“皇阿玛,您爱过我额娘吗?”承祜突兀的问。他需要一个死心的理由,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康熙一怔:“为什么问这个?”
承祜坚定的望着他:“您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好吗?或者说,您爱过人吗?”
康熙沉默良久,随后才轻轻回答:“帝王心中,无‘情爱’二字。朕对你额娘是有感情的,但是,却没有爱。至于其他人,有的也只有怜惜而已。”
“您是在告诉我,您这一辈子都不会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是吧?因为您要做一代圣君。”承祜得出一个凄凉的结论。
有一瞬间,他真的想再问一句‘那我呢?’,可是,他问不出口。因为他可以预知康熙的答案,‘你是朕最心爱的儿子’。虽然‘心爱’,却仅仅是‘儿子’。
“承祜,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康熙没有直白的点头,但是,他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算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也累了,歇息去吧!”被承祜这一搅和,康熙也忘了继续追问承祜的心事。
知道康熙的答案后,承祜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所以,他只是麻木的回了一句:“是,儿臣跪安。”
“去吧!”康熙半磕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