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深不知处-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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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样了。”他微笑着说。
“你认识我?”她惊喜,一脸不可置信,全然忘了她是这一场演奏会的冠军。
他没有更正她的疏忽大意,笑了笑,顺水推舟地说:“当然认识,只可惜你不认识我。”
上等的茶叶在杯子里泛起点点清碧的波澜,祭巫将茶杯举到嘴角边,停住,深深地闻了闻茶香,眼一眯,轻轻地笑了,“当时真傻呵,其实以我当时的名气,陌生人会认识我也不奇怪。而他的话的意思其实也正是这样,只不过他聪明的说得模棱两可,故意模糊词语,就仗着我对他的一见钟情。”
是的,他仗着她对他的一见钟情,知道她一定会误会。一切均在他的算计里。她没有令他失望。
她看着他,绽出的笑容羞涩而明亮,没有一点猜疑和防备。因为她优秀,因为她在温室里长大,因为她信教,所以她善良而单纯。家境将她栽培得太完美,使得她眼里的世界不含一点杂质,认为所有的人也都是善良而美好的。她自作多情的高兴着,觉得一定是在哪一个聚会上他们相遇过,只不过她没看到他,而他看到了她,然后记住了她。
但是她清纯并不代表她愚蠢。
所以,当他牵起她的手,用温软的语调,魅惑的眼神问她是否愿意跟他走时,她微笑着婉言谢绝。
不是不迷恋,不是不心动,不是不渴望,不是不中意,而是,这不合礼法。
太快了。这就是她最初的想法。
他轻笑,不焦不躁。
“那么,先告辞了。”他说。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她走近一步,望着他。
他微笑的注视着她那双一直闪动着异彩光芒的眼睛,“当然,我会去找你的。”
她欢愉,目送着他一点点离开视线,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笔挺的西装上,风度绝代。忽然想起他最初的一句话,不禁笑出声来。
“圣剑吗?”她扬起头看着天,对着树枝上的一只小鸟说:“他还真有做王的气质呢,对吧?可惜,这个年代,已经不需要拥有王者之剑的湖中女子。”
这就是他们的初识。
“你可以叫我薇安。”祭巫放下茶杯,忽然很孩子气的从草地上拾起一片落叶捏在指尖里玩。
看她半天没说话,我忍不住问:“后来,他是怎么去找你的?”
她抿抿嘴,轻哼道:“他们这些人,想要找到一个人,似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反正是我出现在哪里,碰上他的几率是80%,另20%是他不想出现而己。”
我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当时我哪里想到那么多呢?少女时代都对爱情充满许多浪漫的幻想,觉得那些相遇都是偶然,于是更是觉得和他有缘分,心里也就愈发的欢喜他。”祭巫支起手,托着头举起那片绿叶对着阳光看,那片叶子的绿色便带上一种水润般的透明。祭巫又开始缓缓叙说……
那时她就是这样举起一片蔷薇叶对着阳光让他看,然后他的眼睛弯起来,笑得异常美丽。
是啊,一个男人居然可以用美丽来形容,那是什么一种概念。
她发现一点也看不懂他。有时,他很深沉,带着男人特有的冷俊美;有时,他很倜侃,眉眼间是调皮的帅气;有时,他很悠懒,举手投足是淡淡的宁静;有时,他很邪恶,开玩笑的神情是令人窒息的蛊惑。
而他似乎能读懂她的心思一样,总是对她轻声一笑,然后说:“亲爱的薇安,不必急于了解我,来日方长。”
多么含义深远的一句话。
那时的她年轻,对爱情充满着无数的美好幻想,在她的心中,他几乎接近了完美,当然在她与他无数次的偶然相遇后,她也明白过来,那些都是他故意而为,但既使如此,她也丝毫不怀疑他的任何企图,只是在心里甜滋滋的认为,因为他也爱她,所以才不停的制造相遇机会。
“当时我觉得他就是我心中的罗密欧。”祭巫嘴角嘲讽一笑,“多么天真又狗血的想法,全是被莎士比亚的罗曼蒂克给荼毒了。”
闻言我有些好笑,“罗密欧和朱丽叶可是一个悲剧,当时你的这个想法实在是……不恰当,咳,如果当时你觉得他是你的罗密欧,那么你该觉得你们的爱情会有问题。”
“嗯哼。”祭巫歪头看了看我,“我那时候的确有一种无法说清的第六感,总觉得和他的爱情结局会很悲情,所以才不由得想起那个故事,从而往自个身上套。”
我哑然。的确,这世上,第六感的确是很玄妙的东西,说它不存在,但是似乎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说它存在,但怎么会产生,又没有科学理论说得清楚,让人无法信服。
想起当初和艳若的认识,我也冥冥中有这种不安的感觉,只是当时错把艳若当庄辰,所以才会认为那种不安来自于与庄辰是亲姐弟的关系。
我垂眼想了想,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艳若”就是艳若,感觉到了不安是否还会深陷入他的虚假爱情里?
答案是否定。
如果再来一次,不管是什么状况,我都会爱上他。是的。也许是他们身上的那种迷人心智的能力在作怪,让他们看上的女子都无法逃脱的爱上。
所以,薇安,也一样。
薇安,几乎什么都很好,健康状况也一样,但有一样却从小到大都困扰着她,那就是花香过敏。特别是玫瑰和百合,其它都不会有什么事,一般只是很轻微的症状。
所以对于具有百合迷香的他来说,她更没有丝毫抵抗力。但对其他的狐戎男子,轻微的过敏症倒是帮了她的忙。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薇安由于花香起了轻微的过敏反应时,狐戎男子的迷香就对她没有任何效果,毕竟当一个人在难受时,各种神经也就处在反复被刺激的状态,头脑也就能保持着清醒,也就不会被迷惑了。而这,也正是他盯上了薇安的原因。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我是做他祭巫的最佳人选。”薇安轻叹,眼神黯然,“从一开始,就是虚情假意。”
我也轻叹一声,是啊,从这一点看,薇安的确适合做祭巫。
世界上有花香过敏的不只她一个,但她年轻,美丽,有才气,还有东方血统,而且信教,怎么看她都合狐戎男子的胃口。
可是,既然他具有百合迷香,为什么她第一次碰上他时没有因过敏而引起过敏症?花香过敏可是不闹着玩的,一旦发作,极容易闹出人命。
我问她。薇安说当初也想不明白,后来也终于知道原因。
狐戎族的男子,有特定的沐浴方式,能让身上的迷香味减轻甚至消失一段时间,至于消失的时间最长是多少,除了狐戎族的男子,没有人知道。
这种情况,和大自然的各种生物为了生存而产生的自我保护措施很像,比如变色龙会变色。
“我记得那一年被带进狐戎时,20岁。”薇薇安看了我的一眼,“和你一样的年纪吧。”
我点点头。
她苦笑,“大都是这样的年纪……”
20岁那一年,他和她已经谈了两年的恋爱,看着时机成熟,于是向她求婚。他知道,依她的脾性,一定会要求先见过他的父母才下决定,——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礼貌且用词诚恳的说服了她的父母,带着她离开了,按计划一路旅行的朝狐戎族而来,可以说他真是安排得非常的巧妙,一切都那么的光明正大,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她的父母放下心让他带女儿去见“家婆”吧!
薇安从不记路线,只知道绕了好些国家,几乎认为是在环球旅行了,他像是要把她一生最幸福的感受都凝聚在那段日子给她似的。
那时,是她一生最美好最甜蜜的回忆,也是最残忍最伤感的回忆。
有时薇安总会想,在那段日子里,在他和她无数次的肌肤之亲的那段日子,他有没有对她动过心?
那一天,海风很温和,于是他对她说去海上过夜,感受一下真正的海中夜景。她自然没有反对,有他在身边,她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安全的。
结果,大半夜时下起了暴雨,然后狂风大作,他们包下的私人豪华游轮在海浪中大起大落。
“炫——”她在船仓里抱紧他,瑟瑟发抖,“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他温柔且平静的搂住她,“只不过是起风了。”
她抬头望着他,看到他眼里的自信,心渐渐定下来,却正想开口说什么时,看到他背后的船板忽然裂开了,她惊恐的看着,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来得及看到他眼里的含义不明的深沉,她当时立即觉得他是知道船板裂开了——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可他为什么还那么镇定自若?
但,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了,一声轰响,不知哪儿涌来的巨大的海浪将他和她劈分开来,然后她眼睁睁的看到他掉进了船板的裂缝里,沉入了大海。
“炫——!”她嘶声哭叫,耳边却只有海浪击打夹板的声音。又是一阵掀动,她也被掀到了海中,被迫喝了几口海水,总算在海中抱紧了一块浮木,保持游泳的姿势,她拼命的叫喊着他的名字,并且呼喊求救,心里不断祈祷有人能听到。
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力气也快用尽,游轮上碎落的各种漂浮物很快聚到她身边,又很快被海浪卷走,她疲惫的抬眼,希望能从那些漂浮物中寻到一些关于炫的蛛丝马迹,但却只看到他的怀表挂在一块木板上,她怀着不切实际的渴望游了过去,结果还是没看到他,她失望之余,拿起了上面的怀表,竟呆住了。
怀表上有个小格,清楚的表示着当天的天气的状况。也就是说,他知道今天会有海啸。
为什么?她茫茫然,一时间精神全失,手松开了浮木,在失去意识的刹那,看到了他的身影,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薇安,你不会死的,上岸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记得一定要等我,等我来找你,或者——你找到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失去意识时,在梦里还在不断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明知有海啸还要带她去海中看夜景,为什么他没有死,却不答应她的呼唤?为什么,他最后又出现并且对她说那番话?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有死,她也没有死,那么他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除非,他不救她,除非他上岸后离开了她。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开?他打算把她像物品一样抛弃吗?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种,陌生的族群,陌生的行为方式,陌生的图腾崇拜,陌生的体制,却有三样不陌生:
所说的语言。
所穿的服饰和各种工艺。
所有女子的原来生活世界。
于是,她终于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们的确分开了,被陌生的地方分开了。
而在某一天,她更深的明白了他的话中意思——他的确是离开了她,是有原因的离开。
又在某一天的黎明,当她眼睁睁看着他从产婆手中带走她的一个宝宝时,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他那段话的意思:
无论是她等他,还是他来找她,抑或是她去找他,终究只为了——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接下来的故事和我的故事差不了多少了,莫非就是律闺的学习,然后是选择破格这一条路生存下去,中间当然也不缺吃了些苦头和暗亏,但一定是有惊有险却也不会要了薇安的命。毕竟呀,那个人花了两年的时间去钓她,怎么能这样就前功尽弃?简直和电影或小说一样,女主角总不会死的。而导演就是他了。当然男主角也是他,所以属于他的戏份还是要演下去。
薇安在温室长大,但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那时的她觉得一天一天的等他来找到她,还不如她自个去寻找他的踪迹,为此总是屡次犯险。爱情,赋予人的意志力总是很强大,说它是害人的坏东西,却也是能够让人产生具大力量、让人发挥无穷潜力的好东西。
“你怎么找到我的?”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惊讶中带着一种赞赏。
她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看到他身后的世界地图,看着上面用奇怪的字符标注的地方,它们相连起来,就是他带她世界旅行的线路。那一刻她瞬间明白,一切都是他有计划的预谋。
“是呵,我怎么找到你,怎么就找到了你。”她注视着他,嘴里泛起苦涩,“世界上那么多的男人,我怎么就找上了你。”
“薇安,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他走上前,温柔的嗓音蛊惑着她:“不然为什么你就在那个奖樽上看到了我呢?而不是别人?”
她轻笑一声,“不是你设计的吗?这种巧缘不是你最拿手的吗?呵……我承认被你迷住了,当时就是上了当,对你一见钟情了,这个愚蠢的心动,就是过了二十年,三十年我也不会否认!缘分?命中注定?那上帝想让我从中得到什么?可是我敢赌咒,这一切都不是上帝的本意,而是你从中搅局,你会有报应的!”
“啧啧啧,薇安,我唯一很遗憾的是,我们彼此的信仰不同,如果你是无神论者多好,那么就可以随我信奉我所信奉的。”他抬手为她轻轻拂了拂肩上的长发,“薇安我以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骗你的,都是真的,我说娶你自然是娶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