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天外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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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叫来蓝儿,说了自己的打算,原还担心蓝儿会不会怪自己太自作主张了,没想到蓝儿听了后只是很担心的望着自己,“紫儿姐姐,蓝儿做不好的话,会不会连累到你?爹爹会不会又要把你送到姓钱的哪儿去?”
“那个,钱什么的,很可怕吗?”紫涵很是好奇。
“你没有听过钱老大吗?听说那人杀人如麻,还吃人肉喝人血。谁要惹了她,绝对不会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爹爹不会一生气,就把你交给她吧?”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好像想想这些,就要发抖。
紫涵大是感动,这个孩子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寂寞的成长,自己只是给了他一点关心,便把全部的信任交付了自己,他的内心里,一定是渴望自己能有一个亲人的吧?!
“所以了,我们要一起努力,姐姐相信蓝儿是最棒的。”为两个人的幸福努力,这个孩子一定会很有动力吧?!
没人知道紫涵要怎样栽培蓝儿,只看到紫涵忙得陀螺相仿,一会儿让人找来好多花儿又把花瓣焙干,又找人剪裁了好多美丽的蝴蝶,又让人找来很多乐器,什么长笛短笛鼓了瑟了不一而足,音乐师傅都不大喜爱的梵却深得这个马房小厮的喜爱,不过,还真别说,这个作为女儿家看来却过于娇美些了的夏紫儿,弹起梵来还真是好听,大家才知道,原来人真是不可貌相的,这个小厮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绣花枕头。
明晚就是蓝儿正式出道的第一天了,看看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想想这几天都在忙蓝儿的事,都没有回去过,今天一定要回家去看看。
手里提着一只乌鸡,听说这东西是大补的,猫儿刚做了那么大手术,柳先生又那么瘦,这两个人都得好好补补。
轻手轻脚的推开院门,屋里果然一如既往的寂然无声,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在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竟然彼此间从来没什么话好说,按说柳先生能把两个衣衫凌乱、又是血又是伤的人留下来,应该是很热情的人吧,可事实上却全不是这样,而对猫儿来说,柳先生好歹也救了他两回了,可就是这样,猫儿对人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是,两个怪人。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柳先生端着碗的手顿了顿,猫儿的微微动了下身子,似是不太舒服,瞄了一下那连朝阳的五彩霞光也裹挟进来的女孩,微一失神,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柳先生,我买了一只乌鸡回来呀,给您和猫儿哥哥补补身子,快不要喝粥了,我这就去把鸡炖上。”虽然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回来毫无反应,紫涵还是相当高兴的,毕竟,自己并不是孤单的,不管什么时候,这儿都有两个人在这里。
柳先生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女孩背后的大片阳光,不由有些发愣,门外面竟有这样温暖的光辉吗?
紫涵上前一步,“咦,原来不是粥呀,您这是吃的什么?怎么黑乎乎的一团?”心里不由很是怀疑,作为女尊国的男子,柳先生不但会做饭,而且做得相当的好吃,可这次这东西,好像有点有失水准。
“是百岁汤,我爹曾做给我吃过,时间久了,都快忘了。”柳先生垂眸,心中也很是不解,本不想解释的,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内心又为什么有些委屈,甚至酸楚?
“百岁汤,为什么要做这些东西吃呀?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好吃的样子。”紫涵嘟哝道,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百岁汤?
“我知道了,今天你生日吧?是不是每当你生日,你爹就会做给你吃?”看到柳先生有些赧然的神色,又一下子跳起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害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现在一定来不及了。”
却看到柳先生已经站起了身,要去收拾碗筷,慌忙一把拉住,“寿星今天是不能做活的,你放在那儿,我来做。”又回过头来,“先生,你连个鸡蛋都没煮吗?真是的,自己的生日怎么能过的这么简慢 呢?”
慌慌张张的提着鸡子就跑进了厨房。屋子里迅速回复了寂静,柳先生有些怔忪,自己竟这样的喜欢上这种喧闹了呢,这样是不是对不起那个人,可这个小丫头啊……又抬头扫了一眼床上,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吧?!
“先生,鸡蛋好了,我画的好不好看?”紫涵很快的端了几个鸡蛋跑过来,鼻子上照例沾了灰,无言的递过去手帕,目光不由被那几只蛋吸引,蛋都很普通,只是蛋上都画了画,一个画了条鱼,一个涂成个仙桃状,一个画了个神气的小小子,一个画着个笑得眼睛都没了的小姑娘,还有一个画了个元宝,最后一个是一朵灿灿烂烂的花,又像是人的笑脸。
“这个鱼和这个元宝是祝我天底下最可爱(就是稍微有点冷啊)的先生年年有余,富足安康;这朵花的名字叫天堂鸟,它的花语是幸福吉祥美满,所以待会儿一定要吃了它;这个蛋是仙桃,是天上神仙做寿时吃的,先生也一定要吃了它,保佑先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又拣出那两个画了小人的跑到床前,“猫儿哥哥快醒醒,待会儿在睡。”猫儿睁开眼睛,紫涵拿着两颗蛋晃了晃,“今天是先生的生日,我们要给先生唱生日歌的,这个是我,”又晃了晃那个小小子,“这个是你,我知道你不爱开口,那我就替你唱了,不过你要睁着眼睛,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吗。”
说完举着两个绘了小人的蛋来到房间正中,举着两个小人儿围着柳先生跳起了轻快的舞蹈,边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柳先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从爹爹去世,已经多少年了,即使亲密如她,也从未记起过自己也是有生日的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暖的女子啊,就像阳光,无论你怎样冷落,却依然坚持着发出光发出热,那样的地方竟会有这么纯净如水晶的女子……
猫儿的两只眼睛不自觉的定在那个舞动的身影上,有什么东西烁疼了自己的眼睛,明知那可能是自己的万劫不复,却又如同飞蛾,宁愿化成灰,也想要扑上去,可是啊,自己甚至连飞蛾都不是。多么希望,时光能就此停留……
先生,先不要吃。”看到柳先生要磕开蛋壳,紫涵急忙拦住,“先许个愿吧,许个愿再吃。”
看着柳先生有些疑惑,紫涵挠挠头,“本来应该吹蜡烛许愿的,可是我不会做蛋糕,所以,就用鸡蛋代替吧。”说完又严肃的保证道:“你最想做什么,就在心里许什么愿,生日许愿很灵的。”
一直监督柳先生把所有的事都做完,紫涵才心满意足。
拿了那两个绘了小人儿的鸡蛋来到床边,“猫儿哥哥,我们也来吃蛋,沾沾柳先生的福气,你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又晃了晃那个神气的小小子,“一定比他还神气。”
磕开两个鸡蛋,“你躺在床上没法运动,就吃蛋清,我来吃蛋黄。”
举起手中的蛋清,发现猫儿却在发呆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蛋,这个画着自己的蛋没什么特别呀?猫儿哥哥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好像自己手里的鸡蛋多么美味似的,一定是很馋鸡蛋吧?
“猫儿哥哥,等你好了,我给你多煮些鸡蛋,蛋清蛋黄都让你一个人吃,好不好?”
怎么听到猫儿哥哥好像叹了一口气?
又回头对柳先生下命令道:“先生今天绝对不可以靠近厨房,中午我给先生下长寿面来吃,”又很是骄傲的炫耀,“我并不是什么饭都不会做的,以前我老爸过生日,就最爱吃我做得长寿面了。”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黯然。
那一个世界的老爸呀,当初就是为了要送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给老爸,跑到自家酒店学了一个暑假才学会的拉面,可谁知道却仅仅给老爸做了两次……
柳先生的眸光暗了暗,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并没有对紫涵的厨艺抱多大希望,可看到紫涵端上来的面条,柳先生还是有些震惊。
碧绿的香菜,配上切得长短均匀的葱花,上面撒了细碎的肉末,再浇上熬得浓白的鸡汤,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最妙的是碗里的面条竟然只是一根,而且晶莹剔透,让人看了不忍心下箸。
“绝对不能咬断,这是长寿面,所以一定要一口气吃完。”紫涵在一边殷殷叮嘱。
紫涵又盛了一碗来到床前,“猫儿哥哥,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怕你不好消化,所以这碗我煮的时间长了些,可能不够劲道,你要想吃最正宗最劲道的拉面,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呀。”
窗外已是正午,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棂洒满了一屋,猫儿有些恍惚,原来阳光可以这样灿烂!
捧个大牌来玩玩 (二)
虽然天还早,晚上自己也不过是配角,紫涵还是有些紧张,自己弄得东西会被人接受吗?毕竟,那关乎着蓝儿的未来。
街上的人已经少得多了,做生意的人也都在收拾东西,不时看见路边人家有青烟袅袅,那乳白色的烟雾凭空给这繁华的街市增加了些迷离,曾经清晰的远屋近树有些模糊,连带着周围若有若无的吆喝声都让紫涵觉得有些忧伤,站在这陌生的街口,只是更深刻的感觉到这是异地,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误入的过客……
无数次觉得这是个梦吧,无数次发现这是最真切不过的现实,是啊,人生就是这样的吧?这样那样的忧伤总会不期然而至,我们总是祝福亲爱的人永远快乐,就在于我们清醒的知道,快乐啊,怎么可能有永远这回事,正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期,我们才会祝福啊……
“紫儿姐姐。”
是蓝儿,看样子一定等得急了。
“姐姐,”脸都有些白了,“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那个钱——啊!”突然目视紫涵的后方,脸色已经是惨白了。
紫涵好奇的回头,却是钱来银,不由拍了拍胸口,“师傅,您怎么没一点声音啊,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过来,见过你蔚阿姨。”钱来银指指身旁一个一身戎装长相颇为清秀的女人说道。
一听到师傅那冷冰冰的声音,紫涵就觉得身上象有虫子在咬,浑身不自在,忙上前施礼,“蔚阿姨好。”
心说倒也奇怪,明明师傅是做黑帮的,怎么来往的倒都是些官府中人?
“这就是姐姐刚收的小徒弟?”那女人一双眼弯弯的,怎么看都象在笑,紫涵觉得有些恍惚,这张脸,为什么有些似曾相识?
“不错,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丫头,怪不得你师傅喜欢。只这身子骨看起来弱了点。”那女人忙拉起紫涵。
“什么喜欢呀?不过是怕我堕落,只当日行一善,挽救失足青年罢了。”心里虽这样想,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阿姨说笑了,我只是瘦了些,却并不弱呀,阿姨没听说吗‘强将手下无弱兵’,有这么厉害的师傅和阿姨在,我将来也一定会很厉害的。”师傅呀,看在我给你拍马屁的份上,别把我收拾的太惨了。
“哈哈哈,这丫头,嘴倒甜。”那女子笑起来颇为豪放。
紫涵赶忙拉过一旁已是目瞪口呆的蓝儿,“这是我弟弟,师傅和阿姨可要多关照。”
那女人转过脸来,看到蓝儿愣了一愣,“你弟弟?”
“对呀,在这个世上我唯一的弟弟呢,”紫涵很肯定的点点头,“所以师傅阿姨一定要帮他呀。”
“为什么要捧红他,这种地方,默默无闻不更好吗?”那女人很是疑惑,钱来银也盯着紫涵,等她回答。
“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有更多的自主权,也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呀。阿姨想想,默默无闻固然无人关注,可在这世上却也往往只能任人宰割,”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并不想从别人那里索取什么,只是希望能有一点自保的能力。我也不想蓝儿这样,可目前我的能力……却只能先做到这样了。”
原来一切都不在掌控中的感觉竟如此苦涩。
钱来银和那位姓蔚的女人互相对视,眼神中竟有些讶异及了然。
夜晚的宝香园灯火通明,休息了一天的哥儿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招招展,端的是环肥燕瘦争芳斗艳,让人眼花缭乱。
宝香园每新推出一位哥儿,都会专门邀请一些达官贵人,名曰“品香”,以宝香园的实力,所邀请的多是有一定身份地位或者风头正盛的才女雅人,每位评审者都有鲜花一枝,而出场者今后的地位便有当晚所得的鲜花数决定。品评者的鲜花也不见得便一定要送给表演者,也可送给自己喜欢的其它哥儿,上一次品香会上好像120位评审员却有八十七位把花给了头牌明月。
“蓝儿今天要表演些什么?”一个一身红色衣衫的哥儿说道。
“左不过些歌舞罢了,蓝儿这小子,也就这两样拿得出手。”另一个哥儿很不以为然,“听说请了个马厩的小厮来指导,一个下等的仆役,又能弄出什么高雅的东西来?”
“听说那紫儿好像也有些门道,连明月哥哥都没放在眼里。”
“哥哥不要说笑了,别说一个小小的仆役,听说连这位,”伸出四个指头比了比,“都对明月着迷得不得了,一个小小的小厮,除了那张脸蛋外有什么?不过做些牵马坠蹬的下贱活罢了,怎么入得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