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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倾风楼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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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是不相信,後来想想唐门门主最後的劫数,再想想那时他的处境……从小分离相必也是无可奈何的举措,毕竟不能连累年幼的孩子。
思及此,两人倒都叹了口气,看著施文然的脸色都不由自主地亲切起来。
“为什麽来到唐门,为什麽要做唐门门主。”唐泞看著他脸上的伤,终於把话题转回了正轨上,“你不恨唐门害死了你父亲麽?还是你其实是来为你父亲报仇?”


☆、十三.8

十三.8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弋倾文正要开口,施文然却摇摇头,抢先一步说道,“我从小离开父亲,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父亲未曾说过要报仇,所以我也不可能报仇……至於唐洵前辈你问我为什麽要做唐门门主,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所以对不起。”
这番话说得恳切真诚,在场两位姓唐之人统统在一旁静静看著他。宽大的白玲珑外衣罩在他单薄消瘦得已经皮包骨头的身子,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在唐门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唐纤。
唐泞很想说些什麽,奈何他一个字都接不上。
唐洵沈默著,那平实无华的微笑忽然变得真切起来,他把玩著自小佩带著的玉佩,眼神深邃,“既然已闯过唐泞镇守的那道,那接下来,是不是该闯我这道了?”
他声音柔柔的、淡淡的,被山上时有时无的风吹了开来,散在每个人的耳际,不知为何竟人觉得很宁静。
“我说过了,我要带他走,至於这唐门重道,不闯也罢。”弋倾文横手将施文然拦在了身後头。
唐洵觉得可笑,於是便真的笑了出来。
“也许弋楼主是觉得自己武功高强,何况‘倾风楼’在江湖声名头响亮,看不起我们这已经败落的唐门倒是自然……只不过,唐门若当真懦弱到管不住一个人的去留,倒也真成了笑话。唐洵不敢说定能阻拦二位,但……二位若想毫发无伤地离开祁冥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语毕,他将那块已被自己摸得温润的玉佩扯了下来,摊在了弋倾文眼前。
弋倾文深吸了一口气,盯著那块深红色玉佩神色冷然。
“胭脂血,离人泪……”
那通体血红的色泽在唐洵静静流淌出一种诡异的妖豔,像深色的血一样,暗暗的柔光在掌心中竟似一团火苗般跃跃而出……
“不愧为天下第一楼楼主。”唐洵微微而笑,“曾经有一名深爱著妻子的男子,当发现他一生挚爱心之所往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亲弟弟时,便请人用胭脂制了一种毒。他此生最喜为爱妻点上胭脂细心妆容,於是便将这胭脂一日一日点进妻子的脸,当有一日那毒累积到顶点後,妻子洗脸之时,那水遇上了胭脂如同沸腾的水一点点将她妻子的脸烧开了……”
施文然闻之色变,弋倾文倒是镇定自若,还顺著他的话茬接下去说,“烧开之後,那血混著胭脂如最美最妖的曼佗罗,那名男子为这种剧毒改名为‘胭脂烫’。”弋倾文望向他手中的毒,越发笑意盎然,“不知唐洵前辈拿出这毒是何意味?”
“没什麽意味……这毒被我嵌在了这玉里头,胭脂烫果然是烫至人心,连天下至冷至硬之物都已被毒成这妖红之色,呵呵,听说如果将它吹散在风里,毒会自动黏附在人的伤口上……”
弋倾文立刻揽著施文然的腰退後一步。
“虽说你是门主的遗子,但也不代表你能在唐门来去自由,你若执意要走,唐洵定竭力相抗。”
一切言语均是拖口,唐泞在一旁默默无语,因为他知道,唐洵只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挽留那个能给予他们一线希望的孩子。
唐纤的儿子……
有多久没见唐洵这样认真了,认真到连他的笑都终於认真了起来。
唐泞心有慰藉。
就光凭他是唐纤的儿子这一点,就只光凭这一点,他们都愿意重燃胸腔里那写满了唐门的心火。
“你在威胁我?”弋倾文挑眉,眼里似有一抹笑转瞬漫开。
“难道他独闯唐门阵是你威胁?”唐洵平静地顶了回去,“如果不是,那麽是去是留将不是你弋楼主能定下的。”他看向还没有开口的施文然,轻声道,“在下绝非威胁更不是强人所难,只是门有门规,你既已闯过唐茗唐泞两阵并得其认可,在下这关,你竟要抽身?唐门门主一位,对你当真这般不值一拼?”
“少来激将。文然,我们走。”弋倾文牵著施文然打算直接开杀,施文然却站在原地不动。
“文然?”弋倾文回头,见施文然低头不语,默默良久,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留下?”
施文然点头。
“你怎麽确定你一定能拼得过唐洵?你可知也许前两次都是侥幸……你不要被他随便一说就说得点头同意,他就是希望你留下!至於那毒……”弋倾文冷冷一笑,“我弋倾文还没放在眼里。”
“你可以试试。”唐洵仍然笑,但眼光还是放在白衣少年的身上。
“倾文,他说得对。”施文然终於抬起头,俊气的双眼中不是疲惫,从里透出的光润倒将他整个人托出一股神采飞扬。“都已经走到这里,我没有理由退出。否则,我之前所经历的,统统都白受了。”他有些失力地靠著身边的人,握住他那微显冰凉的手,用很轻且带著丝恳求的语气慢慢说,“至於门主之位你该知道对与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我说过我想帮你,那既然现在有机会,为什麽不走到底。试,就有一半的机会,不试,就一切都是空谈,我也想有个交代……难道,你不想麽?”
“我不想!”弋倾文一把将施文然拖到面前,神色竟有一闪而过的痛苦,“文然……”声音微乎其微,像是强忍著什麽却还不得不说,听在耳里像一种混合了哽咽和叹息的呢喃,“你知道我是如何闯过那三道门才找到你的……”
弋倾文没有告诉他很多,也不想告诉他很多。
不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身重剧毒,不想告诉他为了找到他,他是如何成为了任何一位唐门族长所必须经历的重重试炼。
在施文然被折磨的六天中,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忍受另三道门的考验。
“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庆幸幸好你选的三道门是他们、是他们……你不知道我多怕你就这样死了,如果你死了,我要怎麽再告诉你,文然……”
我要怎麽再告诉你,我是真的想要忘记纹染的。
“那就让我试一下吧……”施文然忽然觉得很想抱一下这个人,便环住了他的肩,甚至像哄一个小孩子那样,缓慢而忧伤地拍了一下,“我不需要别人太多保护,我不习惯,你该明白的。”说完便放开了他,脚步不稳地走向唐洵。
唐泞立刻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将手中的碗递给他,“把这喝了吧,你现在身子太虚,很有效用的。”
“恩。”施文然不疑有他,接过一口喝尽,顿时觉得整个人多温和不少,暖流入心。“我要怎麽做?”
“文然!”弋倾文轻唤。
施文然深吸口气,想了想,终於最後地叹了一声,缓慢柔和,“弋倾文,你不懂。”你不懂我欠你很多,所以生与死对我而言不过就是选择一种还给你的方式,我真的不介意死亡,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楼挽风。
“我对不起你,不要问我为什麽,你只要记得我现在对你说的。弋倾文,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死了,请替我代一句话给风析,让他好好照顾楼挽风……你也不要难过,因为我死有余辜。”他没有回头看弋倾文,怕看了心有不忍,只对唐洵点头道,“我该做什麽,要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认可?”
“跟我来吧。”唐洵笑而不语,顺手便带著施文然慢慢走出了唐泞掌管的范围。
“弋楼主是明白人,不难看出唐洵的心思。唐洵已然一心希望这少年接任他父亲的位置,便不会太过为难他……唐门重门,并不如外人所想那麽恐怖,唐茗一关虽说是武艺试探,但唐茗终究心软,下不下狠手,更何况他还是唐纤的遗子……至於我这一道,所试之物更上与武功无关,只能说少年心地善良,人有善报,连选择多让上天不忍多加为难,硬是选了我们三人……”唐泞盯著那两道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也许是门主在天有灵,保佑了他的血脉……也或许只是少年吉人自有天相而已。呵呵,呵呵……”
他自顾自笑著,弋倾文却忽然别开了脸,一手捂住了唇,於是丝丝猩红顺著指缝滴落在了地上。
血在青石板上溅出,然後又一滴一滴汇聚到一起,以一种极优雅的速度蔓延开。
唐泞转身看著弋倾文侧脸呕血却仍不能维持一分高傲的姿态,便牢牢地看著,嘴里却说道,“你闯过唐臻、唐过、唐淆三人的阵,看来内伤严重,想必中毒也是不轻……你为何不告诉那位少年呢?或许……他会为你留下也说不定。”唐泞心里明白,虽然刚才唐洵把话说得既狠又绝,但也只是一种手段,一种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手段而已……不把自己逼到绝境,不把他们和唐门逼到绝境,又怎会握有绝处逢生的生机?当时只要那位少年摇头,他二人也断断不会为难他,更何况他还是唐纤的孩子……
“你还真多话……”弋倾文咳了一声,血立刻在唇边染出一分悲哀,“我说了,以文然的心性,更是闯定了唐洵那关……唐洵此人,心性不正,诡计多端,文然太善良了,遇到他手里只怕会吃大亏。”
“所以你故意透露他是唐纤的儿子……”唐泞转眼一想,立刻觉得不对。“难道你故意装做一副要带走他的样子?”
弋倾文慢慢擦去血迹,笑了。
“是不是故意要因人而异……对唐洵是,对文然就不是了。”他确实想带走文然,但情况不允许……是不是做给施文然看,还是故意要让他感动於自己的真心……他自己也不晓得也分不清了。
“唐淆给你下了什麽毒?”
“呵呵……刚才有一点你说对了,也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确实中毒不轻,但内伤,咳咳,倒真是没多重。看来‘情裂’……也不过如此了。”
“你中了‘情裂’?”
“不过就是两月之内不得动情罢了……”弋倾文想著这两个月内也许会发生的事,自言自语起来,“只要这两个月心绪不要大起大落就行了……”
“若是‘情裂’的话,还忘弋楼主切忌生情,大喜大悲。”尤其在见到刚才此人因那少年而吐血的场面,唐泞更是忍不住关切道,“若情生,死灭,不得以内功相抗,更需将毒引入体内,若强行逼毒,功毁人忘。”
“这些不必你提醒……”弋倾文遥遥望著已见不到身影的远方,此刻风过,在飘飘落花中仿佛还能闻到一些清香。
只要追寻著这丝香,此生此世,无论他走到哪里,自己都一定能再追上。
“我说过了、文然……”他将下一刻就要吐出的血一点点咽了回去,“我决定的事,无论你如何逼我劝我,我都会继续做到最後,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说我弋倾文错了,你都还是值得的。”
唐泞站在不远处怔怔望著他略略孤单的身影,那沈默安然的样子透出一股子决绝。他突然觉得,其实弋倾文真的一点都不像唐绡,而更像他的舅舅,唐纤。
当唐洵终於停下脚步回身看著自己时,施文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带到一个想象中的什麽密室里,而是一方开阔的天地。
这里鸟语花香,随处可见茂密的花草落叶,成片的是树林有规律的排列在一起,从无数树叶中透过的是无数道华日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脸上,即便此刻他已没有什麽力气再支撑自己,他仍然觉得这些光抚慰了疲惫的身躯。
他随意找了棵树靠坐在了地上,下面不知为何堆积了许多枯黄的树叶。现在明明已近夏日,为什麽茂密的丛林中,会有这麽多不和谐的颜色。他抬起手半遮著眼睛,用来阻隔过盛的阳光。
透过指缝,他看见了唐洵用他那张始终有些诡异的神情在一步开外静静注视著自己。
就在施文然以为这样的凝视会持续好久时,唐洵忽然朝他走近一步,然後,竟单膝下跪。
“唐洵前辈……你这是!”无奈他已经透支了全部的体力,想要去扶他,可自己眼前倒是一片发黑。
“前辈如果有事,施文然单凭吩咐……快快、快快请起,咳咳。快请起……”
唐洵纹丝不动,虽然他依旧嘴边带笑,却笑著笑著就笑出了沈重的痛苦。
“我不是跪你,我是向门主下跪……可是门主至今下落不明,你既然说与他从小分离,那麽唐洵便不敢再抱有期待,门主想必是凶多吉少。”唐洵的眼中此刻浸满了无望。
“自门主离去,我心已绝,再不为唐门尽一份力,我所认门主至死都将只有唐纤一人。而唐某今日之所以如此,只是有些话可能过了今天将再见天之日。”
施文然是聪明人,见他态度强硬,也只能点头,静听下去。
“唐洵对不起门主!”突然唐洵仰天长叹了一声,“当年在曲家将‘销魂’逼出的人,不是门主,而是我……”
施文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还并不太清楚前因後果。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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