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倾风楼下 >

第125部分

倾风楼下-第125部分

小说: 倾风楼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次楼挽风看懂了,上面清清楚楚印著朱红色的五个字:倾风楼风析。
楼挽风恍然大悟,想起刚才进云湘楼那一幕,怪不得那个掌柜看到这印石吓得跟什麽似的,原来云湘楼根本就是倾风楼下的产业……楼挽风还想细看,风析已经收起了印石重信挂在腰间,拿起宣纸略略一吹,递给了楼挽风。
“给顾满衣吧。”
楼挽风接了宣纸,看著纸上属於风析那清俊端正的字迹,顿时心花怒放,立刻拿著纸兴冲冲地奔到顾满衣那处,往顾满衣眼前小心翼翼地放下。
顾满衣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楼挽风,却发现这人笑得一脸诡异,变皱著眉头去看那诗,心道:咦,这字迹怎麽这般熟悉?
却见那张白净细腻的宣纸上,工工整整写了一首诗,顾满衣喃喃念道,“南安城下山光明,绿水清,流莺鸣。衣香鬓染,朝暮为谁亲。”顾满衣便念心下便叹了一声好,此时周遭的人群也有人听到了,便扯著嗓子大声念了出来,以便人人能够听到。
“无事东风吹落心,芳华处,有人听……”顾满衣刚要赞叹,突然看到宣纸下方落款处的印章,脸色微变,立刻抬起了头直直看著不远处正静静站著凝视自己的人。
风楼主……
见顾满衣望著自己,风析还是那样抬起手略略一翻,极其漂亮的手势,极其熟悉的姿态,那般自然,那般……记忆深刻。顾满衣一震,眼中的怀疑与震惊已变成了肃然起敬,再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他低下头,又再细读了一遍诗句,“南安城下山光明,绿水清,流莺鸣。衣香鬓染,朝暮为谁亲。无事东风吹落心……芳华处,有人听。”再念一遍,意境已然不同,顾满衣抬眼盯著仍旧那样笑眯眯望著自己的楼挽风,陡然间深深呵出了一口气。
情诗,他们风华绝代的风楼主竟然为了这个人,写了一首情诗。
楼挽风自然不知道风析写了什麽,即便知道了也不明白意思。
然而,那的的确确是一首情诗,一首饱含了一个人全部柔情和细腻的情诗,眼下这南安城如此风光,可到了那人眼中,也不过是为了博君一笑而存在。
顾满衣微闭著眼睛,突然想问眼前这人一句,你懂吗?你会懂这诗里面的意思吗?你会懂得今日此刻,你是有多幸运,幸运的得到那样一个人为你倾注全部深情,只为博你一笑,博你一笑吗?
你不懂吧,你怎麽会懂,如何能懂……顾满衣无奈地放下了纸,将那柄凝脂白玉的折扇送到楼挽风手里,叹了口气,“拿去吧!”
“谢啦!”楼挽风先是将桌上那张风析的诗慢慢折好塞进怀里,然後才眯著眼接过折扇,冰凉彻骨,却又入手温润,心下连连赞叹,真的跟风析很配,非常配,只不过还缺点什麽……楼挽风朝脸色不太好看的顾满衣招了招手,顾满衣没好气地道,“干什麽?”
楼挽风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也不怎麽计较他口气中的微怒,只倾身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你这边有刻刀麽,可不可以借我?”
顾满衣挑了挑眉,“你要做甚麽?”嘴里问著,却还是转身找了一把刻刀递给了他。这臭小子毕竟是风楼主心中之人,想必倾风楼下所有人都会将他纳入保护范围……顾满衣一边想著,一边看到楼挽风撑桌轻轻一翻身跳了进来。顾满衣吓了一跳,才要发问,却见楼挽风拖了把椅子一个人坐到了边上,拿著刻刀就在那把绝世的玉扇上轻轻刻著什麽。
真是暴殄天物!顾满衣看得嘴角一抽,他知不知道这上好的白玉是非能工巧匠绝不敢随意碰的?居然就用这样一把刻刀在上面胡乱刻画?顾满衣气到没话可讲,一甩袖再不去看他,只管去收之後那些诗词。
时间缓慢如水般在楼挽风身边安静流淌,风析就站在楼挽风的对侧,隔著一张桌子的距离,只看见楼挽风凝眉屏息,右手握著刻刀在玉扇上异常专注地刻著什麽,万分小心。偶尔手酸了便放下刻刀甩了几下手,然後再继续埋头苦干。他不知道楼挽风在做什麽,却觉得这样难得认真在做著一件事情的他尤其可爱。
周遭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顾满衣手中的折扇送出了一把又一把,渐渐的,桌上的折扇几近清空,围著的人群也慢慢散开,直至四周再没了人,顾满衣这时才揉了揉肩,转身准备收拾东西,却发现那小子竟然孩子那聚精会神地刻著。
而风楼主也仍旧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著他,唇角微带笑意。
这下连顾满衣都开始有些好奇了,不过怕打扰那小子,於是放轻了声音,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後,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刻什麽。
然而这一看,却生生将顾满衣看得怔在当场。


☆、第193章 静玉生香 14

虽然凌晨了,不过还是双更了,希望各位亲看得温馨。
》///《
第193章 静玉生香 14
楼挽风从小练习书法,可是他练得不是毛笔,而是钢笔,他没有办法握著毛笔亲自写些什麽送给风析,所以他只有用刻的。然而刻刀与钢笔又有著极大的区别,因为著力点不同,於是楼挽风只能用握著钢笔的手势,就这样赤手握在锋利的刀尖处,然後一笔一刀,极细极柔又极小心地刻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那一行一行的字楼挽风最终还是选择了简体字。其实他身在台北,自然习惯繁体,可是无奈眼下刻这东西实在太费时间,他怕如果选择繁体字只怕刻到天亮都刻不成,何况这白玉的扇骨轻巧纤细,繁体字笔画繁复,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刻坏。
他刻的东西顾满衣看不懂,明明感觉很像是祁朝的字体,可是又完全不像,而令顾满衣震惊的并不是他刻的怪异的字,而是此刻楼挽风的右手。只见他麽指食指中指因为赤手握刀的关系,已经被划出了几道略深的口子,细微如丝的血染在了白玉扇骨之上,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妖豔。然而楼挽风仿若未觉,当血丝侵蚀白玉太多而遮住了视线时,楼挽风就用左手抹去,实在不行便用白净的袖子直接擦掉,然後继续再刻。
待刻完自己想刻的东西之後,楼挽风想了想,又把风析刚才写的那张纸从怀里掏了出来,平铺在桌面上,然後仿照风析写字的习惯,每一次笔画顺序及方式,将那首诗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了玉扇的正面扇骨之上。而每刻一个字,楼挽风都要现在在桌上刻一遍顺一下手,有时候觉得不像,就在桌上再练,直练到他满意了,确定没有问题之後,才万般细致地刻到扇骨上。
就这样,顾满衣就站在楼挽风的身後,看著他趴在桌上一字一字刻划的身影,当抬起头看著风楼主专注凝视著他的温柔目光,突然心中一软,再没了方才对楼挽风那微微的不满。
他笑了笑,转身收拾了一些东西後,突然提气一跃而上,直接跳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平房顶上,然後对著风析所站的方向单膝下跪,见风楼主朝著自己微微点头後,顾满衣纵身跃起,几次空中拔高後转瞬隐没在了人群中,仿佛他从未来过南安一般,也从未看过那首情诗,更从未看过有谁竟用那样的方式投桃报李,直到震撼了他的心。
顾满衣想收回之前自己对那小子肤浅的轻视。因为他原来是懂的。只是他或许还不能懂风楼主那样深沈的温情,但是却懂了自己对风楼主已然存在的情意,然後用那种几乎可称之为虔诚的方式,来回敬风楼主的一片真心。
顾满衣突然觉得这次来南安真是来对了,下一次再见到这小子,也许要送一把更好的扇子给他,以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激。
等楼挽风终於刻完了也刻满意了时,站起来却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风析仍站在不远处等著自己。
本来顾满衣选的地方就不是南安城的中心,此刻人潮散得一干二净,却发现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就在护城河的边上,往下走几步便是一片斜坡,河道两旁绿树荫荫,杨柳依依,眼下这暗蓝的天色夹著不远处灯火连天霞光万丈,而风析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这番景致里,一身白衣,仿佛是被人画出来那样,让人舍不得移开一点目光。
“风析!”楼挽风朝他摆摆手,左手撑桌轻轻翻身出来,朝著风析走去。
风析见他额际已经微微出了汗,用衣袖为他擦了擦,楼挽风却不管不顾,献宝一样地将扇子递给了风析,“你送我玉佩,那我送你折扇……咳,”说著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虽然是你帮我拿了这折扇……”
风析也有些好奇他究竟做了什麽,便接过折扇轻轻打开,而当扇面完全大开在了他面前时,风析觉得有一瞬间,他难以呼吸。
只见白玉的折扇晶莹剔透冰白似雪,二十八根扇骨质地透薄而又坚硬,每一根扇骨都镂空著细密繁复的花纹,精致玲珑,然而令风析屏息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扇骨尾端有人用尖利的刀器仿照著自己之前作诗的笔迹,然後将那首诗刻在了牢牢刻在了上面,刀刀细绝,笔笔有锋,甚至还有隐隐血迹依附在上。
“对了,风析啊……你写的那首诗是什麽意思?我刻了半天都没看懂……”楼挽风见风析怔怔地瞧著那把扇子,便凑到他旁边问。
“南安城下山光明,绿水清,流莺鸣。”风析转头看著楼挽风,一字一字念给他听,“衣香鬓染,朝暮为谁亲。无事东风吹落心,芳华处,有人听……”他甚至连自己下笔时的连笔都没有漏过……模仿得一清二楚,刻画的淋漓尽致,风析只觉得眼眶生疼,低下头去,轻轻牵起了楼挽风的右手。
此刻他的右手手指上布满了细小的刀痕,或深或浅,无一不渗出血丝……血迹干涸了便凝固在指缝间,然後将那些细碎的伤口遮掩住,再瞧不清原本干净细致的模样。
深深闭上了眼,平生第一次,风析觉得难以抬头。
想说他傻瓜,可是不忍心,想说他笨蛋,却又不舍得……到头来这种种心疼统统成倍地返回到自己心里,压在了心底,直教他疼痛难抑。
“你刻了什麽?”风析声音有些低哑,他翻过折扇,只见背面扇骨同样刻著字迹,却是他看不懂的字体。
楼挽风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在这方面我虽然是个白痴,但也不至於是个文盲,唐诗宋词什麽的,我也有背过的……我现在还记得的诗词里面,就只有这首我最喜欢……”说著楼挽风来到他身边,指著上面自己刻的东西,一字一字从上往下从右到左地为风析念了出来。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楼挽风念完後去看风析,“我不记得是谁写的了……我不像你文采那麽好,可以随手作一首诗出来,但我可以刻一首我喜欢的,像你的……”
“像我的……”风析看著笔画清晰错落有致的字体,喃喃低语,“这是北宋时期,晁补之的亳社观梅……”
“啊,就是他!”经风析一提醒,楼挽风恍然道,“这名字也太怪了,谁记得住……”一边说他一边拉著风析的手,像刚才那样倒著往前走,南安的绝色风光就这样被他背在身後,而他却毫无所觉,似乎能夺去楼挽风注意力的,永远只有眼前这一人。
“我解释不清那些深奥的东西,但我就觉得这词像你,因为它和风析你一样啊,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终有一般情别。”说著,那一双明净如星的眼睛细细地看著风析,看得目不转睛,
你会不会知道,即便眼下有些东西仍然像那花影一样,稀疏淡淡,清香浅浅,然而却丝毫不能掩饰它的绝代芳华,柔情万种。就好比你总是这样对著我微笑,哪怕一语不说,但也绝不会掩饰那份只属於你的,深藏於心的高雅如风。
你会不会知道,因为这种风华来自於你的风骨,而骨中香彻,比起那些世俗娇媚的容颜,只有你在我心中最是清澈,也最是深重。
你会不会知道……我想你一定会知道的,你一定能懂的,因为我是这麽地希望你能够明白,明白此刻我对你的真情至爱,就像词中的那句,终有一般情别……终有一般情别。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风析。
你始终留给我别样的感慨……即便那是你永远不能体会的情致,但也必将是我今生无法忘却的情怀。
然而红尘似酒,繁华如梦,风析就这样被他牵著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那阵阵锦绣喧闹的云烟,走著走著,身不由己地便觉得心醉了,醉在楼挽风那句终有一般情别之中。
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麽……风析闭目深刻叹息了一声,然後一点一点将玉扇折起,珍而重之的收在了怀里。
他忽然有种感觉,他已经再也不会醒来了。
作家的话:
注:
盐角儿?亳社观梅'北宋' 晁补之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译:
花开的时候像像雪,凋谢的时候仍然像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