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臻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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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来也是应当的,再则,姑父教导‘君子勤勉,亦是孝悌之道’!”那板着个包子脸正经的小模样儿逗得贾敏和房里仅余的柳嬷嬷、大丫鬟雪鸳憋笑不已。
一时,如海来了,笑语一番共用了饭不提。
如海摸摸新修的美须,同贾敏商量:“明日是好日子,我又休沐,便在明儿让臻儿拜见祖宗,再端茶改口罢?”贾敏着人拿来黄历,和如海审量一番方点头道:“我们初来,即便不请宾客也该召了一家子人来拜见大爷,再放赏求福才是。”……
次日,林海着正服,带着贾玦拜祭了祖宗。至大堂,林海、贾敏端坐正座,贾玦端着茶分别跪过,口称“父亲”“母亲”,二人饮了茶,赐下赏道“哎!”
贾玦起身,官家林福带着林府管事得力随从、柳嬷嬷带着有头脸的婆子丫鬟,上前给贾玦磕了头,口称:“大爷!”
一时林海大喜,道:“赏!”贾敏也派人去庙里布施。
从此,贾玦正式成为林家长子林臻玉,众人眼里的旁支‘林玦’也堂堂正正的成了“臻大爷”!当然,咱们的称呼也变了,以后只称林臻玉了罢,贾玦便成为过去式啦。
丫鬟 婆子
四月,扬州已是草长莺飞,绿水绕花墙。
臻玉腻在贾敏身边,和她讲周姨娘的来信,说:“母亲放心罢,娘说二太太待她亲近许多,并无苛责。”
贾敏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在闺中时与周慧最好,周慧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明里暗里替她挡了多少那王氏的刁难和套儿,难得的是腹有诗书却安静不张扬,两人私底下谈天说地,自己对她也是极尊重的,她又是好人家出来的,心里只望着有一天能去了这身奴仆的皮儿,堂堂正正的与弟弟相聚。却不想老太太见她安份秀雅,竟指给二哥做房里人,自己是极力反对的,只是那时自己即将出嫁,周慧又不是自己的丫鬟,被驳了回来。贾敏退而求其次又想让周慧去奴籍,以良家身份入门,毕竟周慧原就出身不错,父亲大小还曾是个官儿。不想那王氏忒毒,从中作梗,让老太太对周慧不满,最终也没成事。
贾敏对周慧一直心有歉疚,当日周慧为她得罪王氏不浅,成了王氏底下的妾后想也知道会受多大罪,她又敬重她的为人和才华,便让林臻玉私底下称呼她为“娘”,称自己“母亲”。
贾敏摸摸林臻玉软软的大耳垂,笑道:“那就好,今天管家送来一通教好规矩的丫鬟,一会儿你自己挑几个。”
臻玉现在身边有两个嬷嬷严氏和杜氏;一个一等丫大鬟雪鹊,原是贾敏身边的;两个二等的橙菊、橙草,亦是从贾敏的三等丫鬟里拔去的;另有几个粗使的小丫鬟和婆子。
林臻玉道:“不用了,我那里这么些人尽够使了,不添了罢。”贾敏笑,挥退了丫鬟低声道:“我的儿,你小孩子家家,不懂,这半路里出家的哪有那自来在跟前的好?只说忠心便及不上!再说咱们家虽不是王侯贵家,但亦是诗书大家,你身边该有的就不能少了去。过两年你大些再与你挑些合用的小厮长随!”林臻玉心下感动,便说:“那一会儿母亲可得帮儿子掌掌眼儿,免得挑了那不省心的去!”
片刻,林福家的领了一群人到正院,分两堆站好,行礼。
贾敏见了,端详会子,留下了十几个,剩下的便叫带下去了。贾敏推推臻玉,道:“挑罢。”
臻玉看过,两堆一边是家生子儿,一边是外头买来的,因道:“都说说自己会干啥。”一大群小丫鬟面面相窥,不解。林臻玉只是不理,指了一个道:“从你开始罢!”贾敏看着抿笑不语。
小丫鬟们有说“会针线”的,有说“识字”的,有红着脸道“不会”的,亦有机灵的说“什么都会些,只是不精”的,还有紧张喃喃不成句的……
林臻玉叫了负责管教她们的嬷嬷,核实一番,挑了五个。一个岁数大些懂厨艺的是外头买来的,约有十一二岁;四个小的有六七岁的俱是家生子儿,两个绣活不错的,一个知花草的,一个爹爹是管府里管游鱼鸟禽的,会照料小动物。这几个俱是诚实、规矩好的,那些个识字的、机灵的、自视甚高的林臻玉一个没选。
贾敏见状赞赏的点点头,也挑了几个补上身边的缺,余下的或是安排在需要的地方或是带下去,其中有一个长得最美、恍若神仙妃子的丫头也被退了回去,那丫头十四五岁,是这一波里最大的一个了,虽行礼问安规矩,但很有一股子清高的架势。
王嫂子一见那丫头没被选上,脸色变了两变,终是没有说话,行了礼,将一众垂头丧气的小丫鬟带下去了。
贾敏见状冷笑了下,不语。转而笑着摸摸臻玉的小脑袋进内室不提。大丫鬟雪鹤道:“行了,都下去罢,你们几个,跟我来。”
贾敏坐在临窗榻上,对林臻玉道:“臻玉,这些丫头先让嬷嬷看着,若有那不好的,不必回我只叫柳妈妈撵了就是。”又指着雪鹊说:“领你们大爷去罢,仔细些。”雪鹊称“是!”又跟林臻玉道:“去罢,自按你的意思来便是了。”
待臻玉走后,贾敏摒退丫鬟,只留了柳妈妈,恨恨道:“这是那里见老爷疼爱臻玉,心急了呢!”
柳嬷嬷也愤愤:“这手也伸得忒长了,竟连府里进人都敢插手!大爷这么小,安排进去又能有什么意思?”
贾敏寒着脸,冷笑:“那位可打得好算盘!要是臻儿真如那普通三岁小儿般,见那丫头颜色美、鲜亮温柔,指不定就真选了去。这府里谁不知老爷喜欢臻儿,在臻儿身边也能见着老爷不是?”
柳嬷嬷咋舌:“不能罢?老爷怎么会看上儿子身边的丫鬟?”
贾敏寒声道:“臻儿还小不是,找个理由求了去也不难。”想了想,复又冷笑,道:“若真不成,那就将臻儿……,到时指不定我心伤之下就去了呢?”
柳妈妈呸了一声,道:“可真是毒妇!幸而大爷早慧。只是今日我见那王伦家的神色怎么有些不对?”
贾敏道:“这还看不明白?必是那王伦家的让那丫头进来的。”
柳妈妈神色晦暗,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可是太太从娘家带来的!只等着我收拾她!”直气的柳妈妈脸色铁青,忽然神情一肃:“那王伦家的不会跟二房有关系罢?”
贾敏忽的坐直了,盯着柳嬷嬷问:“奶娘,难道你看出什么来?”
柳嬷嬷慢慢思索着道:“这回去京探亲,听我那干女儿说了不少那二太太的手段,可真是……,我想起来那王嫂子原是老太太心疼您,在您管家时特特送来的能写会算得用的,不是咱们从贾家带来的陪房!”又道:“会不会二太太……?您看王伦家的平日里的做派,整日里说她在贾家的亲戚是老太太跟前的嬷嬷,还求了恩典可以用府上的名帖使驿站里二百里加急年节里给亲戚送信!”
贾敏恍惚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日里我见她说的可怜,亲戚又是老太太得用的方才答应。再者那驿站八百里、六百里是朝廷专用,四百里、二百里是圣上恩典大小官员及家眷均可用,就那平民百姓家也使得那一百里的。”
贾敏猛地站起,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王氏!伸手伸到我林家来了!”
……
之后几天,柳嬷嬷查检林府后宅上下,揪出来不少偷懒耍滑、手脚不干净的,这次众人求到贾敏那,没成想惹怒了向来心慈手软、对管家不大上心的太太,竟一并发卖了出去!
林府后宅雪涛院里左侧屋子里,一个二十上下,着水红桃花彩云锦春衫的秀丽妇人撕扯着帕子,满脸不甘。旁边上站着个老嬷嬷,忐忑不安道:“姨娘,夫人竟这么大的动作!她要是知道咱们的打算,会不会……?”
白姨娘道:“那个贱人竟将我辛苦筹划安插在内外的人全都拔起!哼!彩月那丫头,也是个不中用的,枉费我使了这么些银钱买通王嫂子,竟连个三岁的娃娃都拢不下,连门都没进就被划下来!”
又哭道:“可怜我这正封的姨娘竟要和这些个通房丫头挤在一个院里!老爷以前不好美色,可月月也来好几回,如今竟连一面也见不着了!老爷夫人有了臻大爷,疼的跟眼珠子似的,竟是要绝我的依靠么?”
白婶子忧愁道:“谁说不是呢,太太生不下来,自然把过继的当成宝贝,可老爷……唉!又不是亲生的,何至于待这么好?”
“老爷也忒偏心了,由着那贱人将我们拘在这院里,哼,不叫请安!这心慈的太太是怕我们见着老爷罢!”
一时白姨娘又怒道:“不知那好太太抽什么风?以往不是病歪歪,对家事不上心的么?整日里伤春悲秋、吟诗作画的,勾着老爷把她当宝似的,如今竟威风起来,不做那病西施的形状了?”
老嬷嬷劝道:“别说那些不中用的了罢,姨娘你看咱们该怎么办好呢?”
白姨娘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老爷都着人来说‘只呆在院子里,不许乱走!若有违者,一径打发出去!’也不知那太太有什么好的,自上京到扬州后,勾的满心眼里都是她,连通房丫鬟也不叫在房里伺候了,都赶到这雪涛院来。”过了会,方无奈道:“先呆着罢,过些时日再说,我就不信老爷会一直只夫人一个!”
白姨娘和雪涛院里的一群姨娘通房都为老爷下的形同禁足的命令酸的牙疼,恨得挠心挠肝。其实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罢了,林如海即使再与贾敏琴瑟和鸣,也不会操心这后宅里的鸡毛蒜皮,不过是林府即将住进一个尊贵的客人,怕那些姨娘丫鬟搅风搅雨冲撞了贵客才下的这般命令罢了。
再说那日林臻玉挑了丫鬟,回到屋里,那些丫鬟上来拜见过,臻玉指着那个会厨艺的说:“就叫艾叶罢。得二等的例。”指着那四个小丫头道:“沉香、当归、茯苓、蜂蜡,三等的例。”又对雪鹊、橙菊、橙草道:“姐姐们原是太太给的,只是太太房里的一等必以‘雪’开头、二等以‘绿’、三等以‘橙’,索改了,省的混了。”又指着雪鹊道:“姐姐只叫芦荟罢。”“橙菊、橙草两个叫薄荷、黄连罢。”众丫鬟谢了恩。
此时林臻玉房里有一等丫鬟芦荟,二等丫鬟艾叶、薄荷、黄连,三等小丫鬟沉香、当归、茯苓、蜂蜡,嬷嬷严氏和杜氏,院里干粗活的婆子若干,比那王孙公子也不差的。
林臻玉也不对丫鬟多说什么,反正日久见人心么,不好的撵了就是。
贾敏听了林臻玉给丫鬟们赐的名,把臻玉抱在怀里稀罕的不行,笑道:“我的儿,你这么个小人儿,竟知道这么多的药名么?”
林臻玉窝在美人娘怀里,很是不好意思:“母亲笑话我。”
林如海笑着大步迈进来,只听闻最后一句,因笑道:“跟父亲说说,你母亲笑话我们臻玉什么了?”慌得丫鬟们急忙打帘。
一时栖梧院笑声不断。
用饭毕,如海红光满面,颇有得意之态。看的贾敏和臻玉很是好奇,要知林海是真名士,自风流,很少有这般外显的自得神情。
林海摸摸胡须,挥退众人方笑道:“过两日咱们家会有一位贵客要来。”
“贵客?”贾敏疑道,“什么贵客?”
林海抚抚臻玉的小脑瓜,嘱咐道:“臻玉,现在父亲跟你说的话不能跟别人讲,知道吗?”
林臻玉点点头,迟疑道:“那儿子不听了罢?”
林海哈哈大笑,道:“不听可不行,到时候你要帮父亲照顾贵客呢。”
贾敏推推他:“快别卖关子了罢。”
林海道:“是我一位老友的儿子,这位老友做得官极大但家宅不安,无暇照顾幼子,托我看顾一二。”又低声的说:“也是这老友后院难管,竟与那夺嫡的事参合上了,老友无奈,只好加紧整肃,先将孩子秘密放咱们家一段时间罢了,这孩子的同母哥哥也是个好的有自保的能力,就是这孩子还小,所以……”
贾敏舒了口气,道:“这有什么值得如此的,只是咱们家不要参合上那些糟心事。”
林海点头道:“你不知道,我这老友极有本事,更与我有恩,而且这事儿对咱们只有好处。只是须得保密些,听说他那后院里的妻妾很是难缠。”
又摸摸林臻玉的小脑袋,笑道:“臻玉与那位哥哥要好好相处,我请了一位极有才学的大儒与你们做先生,好么?”
林臻玉乖乖点头,心想大概是哪位朝廷大员的闹心事吧,也真是可怜,家宅不安,丢丑丢到老友家来了,怪不得父亲不提名讳。
其实林海心里美着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