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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唯望三身皆有幸-第41部分

小说: 唯望三身皆有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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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门外,扶着朱燕的手上轿,朱燕小声道:“娘娘,皇上说什么?”
我看了看养心殿的大门,道:“他说‘喂——’。”
朱燕脸色一凛:“娘娘……”
我听那口气就是要说教的,赶紧阻止:“你别说话,说一句我扣你月钱。”把对付应小王爷的法子先拿出来再说。
朱燕根本不吃那一套,气急败坏:“娘娘——”
其实她想说的,我未必不明白。
避嫌什么的,我懂,但是我就爱咸吃萝卜淡操心成不?
“好吧,”我道:“我给你涨月钱,你别说了。”
朱燕高兴得肩都在发抖,半句话也说不住来。
我心满意足地把托着腮,心想这小白脸还是学武的,难道真应了一句话叫病来如山倒?
太医院里人还挺全的,是个会动的人都出来接驾了,每次看着山前齐刷刷地跪一片,顿时觉得好笑,尤其是看着那么些对我意见特别老大的老同志,在我面前跪来跪去,别说我不敬老,那感觉真好。
我面不改色地抬手:“各位请起,殷大人呢?”
王院判道:“回娘娘的话,殷大人风寒入体,未能及早医治,再加之头上有伤,所以——”
不错,说出来够简单明了,别跟我扯医理,我不懂,也不想懂。
“那现在呢?”我问。
“在里间休息。”
“皇上听说殷大人好端端地病倒,心中颇是不安,”我笑,“本宫不过是得了皇上一句话,过来看看,带路吧。”
“是。”
朱燕在我旁边磨牙,声音老大,我当没听见。
殷含殊躺在塌上,睡脸好看得一塌糊涂——呃,我知道这形容大有问题,可是也找不出什么好话来形容,朱燕道:“娘娘,把殷大人叫醒吧。”
我摇头:“你们出去吧,等他醒了我有话跟他说。”
大家面面相觑,我背对着一帮人翻白眼,终于朱燕怨气冲天地哼唧了一句:“皇后娘娘圣德,奴婢告退。”然后一帮人有样学样,走了个干净。
我颇为受用。
殷含殊这一晕就跟睡美人似的,我眼神专注啊,在旁边盯着他的脸看都能给盯穿出一个洞来。
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
柳眉凤眼,真的很漂亮,怎么看都像思月轩,不过十六岁的思月轩,身量没那么高,眉眼间的神情也不一样,要是他活到现在——以前一直没发现,也不懂得,其实思月轩是个颇自信也颇自负的人,性格出奇的倔,还爱钻牛角尖,表情有些冷,带着防备的表情看别人。
我的思绪飘到了十万八千里远,最后被殷含殊一句话给拉了回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慢慢坐起身来,用手擦了擦脸,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我,:“娘娘,请问你流的,究竟是眼泪还是口水?”
我的心,顿时好像被浇了浓硫酸。
别问我为什么不是浓硝酸浓盐酸王水,我现在只想立刻把这小白脸就地正法好保天下太平。

                  十三春
我退了一步,狠狠地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直接砸在他脸上:“是口水,擦吧。”
殷含殊笑着把那帕子给扯下,下了床请安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哼了一声:“平身。”
他站了起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我看着他的动作,道:“你坐吧。”他展袖一笑:“皇后娘娘请。”
哼,还算绅士。
“皇后娘娘,这于礼不合。”殷含殊坐下来后是一脸严肃。
“跟你没关系。”
“皇后娘娘对小臣如此体恤,实在是令小臣感动。”继续严肃。
“殷含殊,别跟本宫玩手段跟花样。”我心里一阵烦。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我一看到你的脸就不舒服,别跟我说话。”
殷含殊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你——”
他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你还是说话吧,你不说话我还是不舒服。”
殷含殊张口结舌:“皇后娘娘,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大人,你活腻味了?”
“臣没有。”
他脸上那种表情我懂,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到无语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其实我知道我有多小气多任性,不需要你特意提醒。
殷含殊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皇后娘娘,您今天看到我送上去的折子了?”
我当然看到了:“你去准备着棺材吧,我看你的确是不想活了。”
该说殷含殊是胆大包天还是年少轻狂?
大皓取仕有三种途径,一者为科举,即是如殷含殊这样通过会试和殿试中进士成三甲;二者为生员,则是经地方官员推荐后,经翰林院考试再录取的国子监监生;三者为吏员,指通过服吏役而取得做官的资格。
科举最为严格,自然人数最少,出身最高;而吏员出身最低,人数众多。
这样的结果就是,有一部分进士,眼高手低,空口白话说得漂亮,做起事情来却不尽人意,最恐怖的是,这帮人,有一半以上是刘正的看门狗。
这些事情我以前见多了,上头的人不被待见,下面的人集体联合起来抱怨。
殷含殊的话说得真好,进士出身的,不见得就比其他的人有才学,有能力。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不是有能力,而是装着自己有能力,其实他们能做的,别人也能做得到。
结论是,人就该虚张声势。
呃,后面的几句是我的心得,不过我没和殷含殊交流过。
再者,生员和吏员虽多,大都是干基层的,所以变着法子怎么把这帮人提拔上来,让他感恩戴德地给颜莛昶效力是正经。
有好处,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效忠的唯一动力。虽然这样的好处,有的时候关乎情,有的时候关乎利,莫衷一是。
一个人总是需要一个对另一个人好的理由,不然道我们选择的道路上有那么多艰辛,我们谁都撑不下去。
“要是哪一天你死在刘正手上怎么办?”
“他爱才。”
我看着他。
“而且很自负。”
“总有一天他会因求而不得转而毁之,你是在玩火自焚。”
殷含殊笑了:“得不到就要毁掉?”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蜷起:“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明白,不过我更明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找着思月轩的尸首把他挫骨扬灰?
“我经常想——”
殷含殊垂着眼睛看自己的手,我也跟着他看,白皙宛若玉琢。
“其实要一个人死,是很简单的事。””
“要一个人死简单,不过死一个人,对大局要是没有好处,他死了,或许只是在别人的身上留下一个污点。”
懂了,原来此人精神洁癖。
 
                  不能失去的
“回来了?”
吓死我了,刚一踏进清宁宫就看见颜莛昶跟应太迟在园子里喝茶,我转头问朱燕:“怎么没人通报一声?”
朱燕道:“娘娘,奴婢没听人说皇上在这。”
颜莛昶道:“是朕要她们不通传的。”
我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跟皇上和王爷单独坐会。”
朱燕和明兰领着人下去了。
我朝应太迟身边走过去,颜莛昶朝我招手:“小碧。”
哼,算你识相,我一屁股往颜莛昶身边坐下:“皇上,殷含殊的递上去的第二道折子呢?”刚才在路上才想起来这回事,又不能折回去再问殷含殊。
颜莛昶为第一道折子做戏我能理解,但是第二道折子里写的是什么玩意,要照我看,他正经地是为后面的折子不待见颜莛昶愣了,然后道:“丢了。”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颜莛昶你个混蛋,像这样直接面呈的折子,怎么可能被你说丢就丢:“那上面写什么了?”分明是不想给我看而已,还装蒜。
“不记得了。”
“……”你就装吧,作死呢你个臭男人。
应太迟喝了一盏茶,笑嘻嘻地和稀泥:“皇后娘娘好大的火气。”
我横了他一眼:“哪里的话,王爷没事往本宫的清宁宫串什么门子,最近要是闲的话,不如想想怎么为国效力,成日里偷奸躲懒找女人,这样的国之栋梁不要也罢。”
应太迟立刻闭嘴,脸色不善地拿着扇子摇。
“小碧——”颜莛昶道:“一事归一事。”言简意赅直指我迁怒。
我看看应太迟,又看看颜莛昶:“好吧,这事算我不对。”
“不是算你不对,是你本来就不对。”颜莛昶道。
“你——”
“你一句话不说就去太医院看殷含殊,你是嫌他会死得不够快?”颜莛昶的眼神特别冷。
我无言以对。
“还是你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党的?还是觉得你的皇后位子坐得太安稳了?”
我扭着头狠狠瞪着应太迟,应太迟哂笑着看着石桌边缘,大有不关他事的意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颜莛昶说的这些是对的,只是,只是——颜莛昶仪态优雅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慢地放下,然后道:“阿碧,其实我根本不想管殷含殊的死活,江山不是靠一个人撑下来的,多一个少一个,我不会很在意。”
对,你对殷含殊不喜欢也不讨厌,那是因为你对一个人的好恶,很大程度取决于他是否有利用价值。
九五至尊,帝王之才,薄情如斯还理所当然。
我嗓子眼一阵不舒服,伸手倒了半盏冷茶一饮而尽。
“小碧,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无论——”
颜莛昶的话在这里止住,视线飘得很远。
我总是明白这个男人的,他想要得到的,他不想失去的。所以我从来不会去问他,江山和我,你选哪一个。
爱美人不爱江山是个不错的童话,也仅仅是个童话。要知道因为他是皇帝,我才能做皇后;因他有权势,所以才能保护我;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凭借天真就可以两全,作为一个有脑子的女人,最好少问一个男人“如果我跟你妈同时掉下河,你先救谁”或者“事业跟我,哪个重要”。
这些问题问了也没用,因为只有真正到那一刻他才会权衡所谓的利弊然后做出抉择。
我道:“皇上。”
他“嗯”了一声。
应太迟道:“皇上,臣好感动。”
我手里的杯子哐啷一声掉了下去:你再说一遍?”要说我感动也就算了,你感动个什么劲?
应太迟看着天:“好蓝。”
我抖索着伸手倒茶喝,拿到一半才发现杯子摔了个粉碎,于是又把手放回来。
颜莛昶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其实天真的很蓝,但是,这个这个,破坏别人夫妻交流感情的良好气氛,应太迟你是不是也太缺德了?

            
                  思前想后
颜莛昶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松口,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套出来那第二道折子上写的是什么。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还挺需要他那样的人才的,面对威逼利诱面不改色死活不松口;无奈之下我把殷含殊找来喝茶,这痞子看看我看看地,然后“嘿嘿”一笑:“回娘娘的话,臣记不清楚了。”
他笑成那样看得我有气,我让朱燕把他给我立刻轰出去,结果小之哭着说母后好可怕然后去找他大哥了,不过我怀疑这孩子是在找借口,估计是怕不这么说,过去会被他大哥赶回来。
我摸了摸脸:“明兰,本宫的样子有那么可怕么?”
明兰绷着个脸:“回娘娘的话,一点也不,真的。”
得了,看你那表情,再听你那语气,我又不是白痴。我伸手在脸上拍了两下,松弛脸部肌肉免得长皱纹,然后开始想这帮臭男人到底想要瞒我什么,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瞒的?不过日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殚精竭虑难道是他在外头包了二奶?不过照颜莛昶的性子要是真被人拆穿了肯定不会恼羞成怒,肯定背着我把人给处理个干净;而且他又不怎么出宫,这时代也没电话手机电子邮件,柏拉图靠那些个什么鱼传尺素鸿雁传音的也太没效率了吧?
多半还是跟我有关系。
国事他应该不至于瞒我,那么必定是私事,而私事里,唯一值得让他如临大敌的,也只有一个人。
思月轩。
应太迟说他死了,可是我总觉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着他也该比我命长吧。
再者,跟思月轩神似的殷含殊, 跟我的从前有关系的若水,在一个时间出现,这帮人把我当傻子了吧?
我顶着窗外繁花似锦,小声嘀咕:“真他妈的烦。”
“娘娘?”明兰在旁边出声询问。
我摇头,看朱燕好像不在:“没事,应王爷还在宫里没有?”
“回娘娘,奴婢不知道。”
“那你叫个人去找王爷来,别告诉朱燕,本宫在后面园子里等,要是他不在,就早点回来通报我。”
别告诉朱燕,意思就是连颜莛昶也别告诉,他们俩一党的。
明兰想了想,又问:“若是王爷问问原因。”
我笑:“就说本宫得了些江南新供的上好茶叶,邀他共品;你且记得告诉他,他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本宫这里不要任何借口。”
他要是听不懂才有鬼呢。
明兰走了,我独自一个走出们,悠悠地欣赏满园好风景。
大约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应太迟来了。
一看他眼神我就知道他目前在全神戒备生怕被我套出什么话来,其实小样的你慌什么,从前瞒我不是挺高手的嘛。
“阿迟啊——”
“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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