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舞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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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预感弥漫在我和他之间。
没有过五分钟,那名侍者回来时,脸上笑容更显得诡异:“抱歉,先生,十号,你不能带出去。”
“为什么?我有卡!”我拍了一下桌子,“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
对方面不改色:“抱歉,要看是哪种客人,”他歪嘴一笑,“张力先生说,你不能把十号带出去。”
“啪!”他把卡扔在我面前。
被张力计算到了!这只老狐狸!
我勉强笑道:“可张先生借我卡时说,我可以外出包夜的,可能搞错了吧?要不我加钱吧!”
“对不起,”对方还是一幅雷打不动的笑脸,“刚才张力先生在电话里明确说过了。不行。”
我感觉自己像被网住的鱼。而七七此时的表情古怪之极。
“对不起,让我打个电话给张先生。”我故作轻松。侍者把电话推给我:“请便。”
电话接通后,我刚‘喂’了一声,他就在电话先问了我一句话:“你想把那小子带到哪儿去?”
我没有说话。
他在电话那头笑出声了,很冷:“你把我当傻瓜?还是你自己昏了头,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溜?如果我跟他们说,那个小子串通你想要开溜,你还能好好地站在那儿跟我打电话吗?”
我咬紧牙齿:“你倒底放不放?”
“你说呢?”他声音悠闲得很,“我想你们俩个是绝对无法对付里面那几个专业打手的。还是好好享受这‘首次交货’吧。”
我把电话狠狠扔下,真希望砸烂电话那头的人!!
“请回房,先生。”一名侍者走过来,正好有身体挡住了我们去大门的路,“希望你玩得愉快。”
我拉着七七的手,一步步走向后厅的房间。该怎么办?努力思索着对策。
而七七,跟在我身后一语不发,脸色苍白如纸。他一定很失望,我又何尝不是?
不,这不是失望,是绝望!
直到门口,他从我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挡在门口,问我:“你的朋友叫张力?”
我点头,不知道他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卡……是他的?”他望着我,眼睛里没有感情的痕迹,漆黑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我再次点头。
“你……和他有什么样的交情?”他再问,语气淡淡的。
我已感到他有些不对劲:“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一般朋友而已。”这是对他唯一的欺骗,迫不得已。
所以,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卡,使劲一捏,卡扭曲折断,硬塑碎角刺进手掌,却感觉不到疼痛。让我痛的是他的眼神,没有怀疑,同样也没有信任,什么也没有。
令人发怵的空洞。
“捏碎它也没用,”七七的语气冷冷地,“持有金卡的张力,我知道只有一个人,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你的朋友。”
我讶然,七七认识张力?
“他本来就是‘BLUEMOON’的股东之一,而这地下妓场是他的地盘。这张卡只是他用来摆摆样子瞒外人耳目的。”
什么??!
我盯着七七的嘴,对他所说的话难以置信。难道?难道……张力……我被他彻头彻尾地耍到现在?他在我面前所做的一切,所讲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么你……”我想问,舌头却像被粘住了,难以出声。
“我就是被他搞到这儿来的。”七七面无表情地说着。
………
我像吞下了一大碗苍蝇,欲呕的欲望搅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在一起。
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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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被人像猴子般耍,是什么感觉??羞辱?愤怒?悲怆?这一切,只能说明我是个白痴,自以为是的白痴。被人捏在手掌中,恣意玩弄的傻瓜。
张力如果现在知道我的心情,他应该笑得很得意,他的确应该得意,他应该为自己的演技暗自喝彩。
而现在的我,只能紧紧捏着那张碎卡,让尖角刺进手掌,让血一滴滴地往下流,往下流失的并不仅仅是热血,而是我的自尊,我的理智。
我现在最想捏住的是他的脖子!!
七七握住我的手,把我手中的碎片拣出来,扔在地上。“你倒底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盯着我的眼睛,轻轻地问。
咬紧嘴唇,我没有回答,我不能回答。
没有追问,他把我那只血流不止的手放到嘴边细细舔拭。不能哭,看着七七的举动,我对自己说。然后,他把手贴住了自己的脸,新沁出的血涂上了他的皮肤,他的泪也随着血一起淌落。
我的血,他的泪混合着在他苍白的脸上,如淡朱洒点而绘的梅花花瓣,飘零在了无生气的冰雪中。是不是爱得太过于纯粹,我们就必须被命运任意嘲弄?就算没有后路可退,我们以血泪来交换,能换得来一生吗?
如果是该诅咒的,会不会就是我们的相遇和相爱?!
七七!!
我拿什么来兑现曾经的承诺?拿什么来拥有你一生?就靠在你脸上流血不止的无力的手吗?
无力保护的,就该放弃吗?放弃了,还有什么可值得去珍惜的?再次把七七裹进怀里,彼此的体温,彼此的气息,交融的味道,分不清的情索,杂乱无章的缚住两具无能为力的灵魂。
“丁泉,你走吧,一个人,”七七轻声说着,“我们是没办法一起走出去的。”他仰起头,微微一笑,是无奈也是安慰。“总有一天,他们会放了我的。”
在你被他们榨干后吗?我抚着他的头发,没有言语。
“再见!七七!”我吻了吻他的脸颊,“我爱你。”然后,转身大踏步就走。
“丁泉……”七七的声音,在空空的长廊上回荡。
我没有回头,就像上次一样。
但这次,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再回头的机会。
没有人再拦我,也没有人向我看一眼。
好黑啊,外面的天。抬头向苍穹,只有一轮寒月孤伶伶地悬于半空。
而月光下的人世间,有多么的吵杂!一张张如鬼影般的灰白的脸在眼前擦过。一步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着。风好冷,穿透了整个的身体,带着最后一点神思,消失在夜空……
推开门,张力正对门口坐着,他的头向后靠着,双脚跷在桌子上,手支着头,冷漠看着缓缓靠近他的我:“回来了?玩得怎么样?”
隔着桌子,我交叉着手臂一言不发。
他笑了,抖动一下双腿:“看来你没有好好享用这一晚,真是可惜。”但他眼里没有笑意。
“的确可惜,”我也笑了,同样我的眼里也不会有笑意,“真是辜负了你的好意,张大老板。”
看着我的笑容,他也依旧笑着:“原来你都知道了,那小子告诉你的吗?我本以为你不会对那小子说我们俩的事呢。”
我没有解释。
他忽然大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乱颤,我看着他笑。
“真不好意思,搅了你们的‘蜜月旅行’,”然后,他收起笑声,“我说过,要我放了他,还早着呢。”
“是吗?”我俯下身子,凑近他。
他脚一使劲,连同椅子滑开了去,还是笑着:“我知道你手中拿着什么,”他撇了撇嘴角,“同样我想让你看看我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他把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了出来,一把手枪。而我的手里,只是一把匕首。他欣赏着我脸上的表情,显然让他不十分满意。
因为我脸上的表情没变,握刀的手没有抖,好像在他手中的只是一把玩具而已。
他的眉头皱起,把手枪作势瞄了瞄我的头。我还是直直地站着,额头上汗也没有。“这么肯定?我不会杀你?”
我笑了笑:“不敢肯定。我没必要去肯定。”
“我只肯定一件事。”
他没有来得及反应,刀已抵住了脖子,但他同样也没有丝毫惊慌,只是轻低道:“你就这么……恨我?”
“你说呢?”我学着他电话里的口气。
“嗤,”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目的嘲意,“你恨我什么?就算我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你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要来求我!”
我闻言一呆,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趁此时,拨开刀尖,同时也把自己手中的枪塞进抽屈里,然后燃起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的一支烟,随意地在口中吞吐着烟雾。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半晌,我才挤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向空中吐了一大口烟,转了转椅子面向墙壁,“第一次见面时未说,只是惯例而已,毕竟开这种场子是非挺多,不表明身份是正常的。但我没想到,阿凯会找上门,跟我说你那档子事,我认为这只是个……得到你的机会。后来,就更无法说出口了……因为你那么……在意那个小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不说,还能有敷衍你的理由。”停顿了一会儿,这句话的出口仿佛费了他一些劲,声音轻得几乎不知所语。
我能说些什么?我恨他,以什么理由?理由太多了,为七七?还是为自己?为自己的被骗?现在想来,却是一片惘然。
“但我现在不会放过那小子的。”他忽然改变了脸色,恢复了谈判的口气。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问,握紧手中的刀。
他笑了笑,然后斜眼瞧着我:“其实那小子现在还未把那笔数字还清,别提给我赚钱了。我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呢?除非……你能按那笔款子的三倍利息垫上,我会放了他。”
“只是为了钱……?”我问。
“不……”他摇了摇头,并不多说什么,“还有你。”
这句话他直言不讳,瞧着我,我看着手中的刀。
他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臂,朝自己方向用力一拉,我来不及防备,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他放肆到全然不顾我手中刀,径直用手去解我的皮带!
怒火使我不由自主地举刀朝他头上劈去,血飞溅而出,洒上我的衣服,刀被他的手臂挡住了,血如泉涌出,我一时有些发愣,忘了自己还趴在他身上。
他冷冷地笑着:“真的想杀我?有种!杀了我,你以为就能和你的小情人快活一辈子了吗?”
看着血顺着刀刃滑下,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快意,所有的耻辱和痛苦也许就只能用血来洗清!这些鲜红的带有热度的血好像点燃了心中郁积的所有苦闷,我不由地再把刀举起,这回他已有了戒备,反手拉开旁边的抽屉,抽出枪,冰冷的枪管抵住了我的额头。
这一刹那,死亡如此接近!我闭上了眼:七七,永别了!
但是,枪声迟迟没有响起。睁开眼,他脸上的肉都在冒汗,抖动着,整个脸的轮廓都好像被什么外力搓揉扭曲着。仿佛被枪抵住额头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我举着刀,他握着枪,都指着彼此的要害,而此时身体却又贴在一起,多么怪异的画面。
寂静。彼此的心跳声却如此清晰。
对持了一会儿,他把枪一寸寸地从我头上慢慢移开,我的刀没有落下。
等到他的枪离开身体后,一种近似于虚脱的感觉涌上来,我没有力气从他身上站起来。
“你真的不怕?”他哑着嗓子问我,枪已放在桌上。刀还在我手上。
我没有回答,没有人会不怕死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开枪?”
他也没有回答,手臂依旧有血在渗出,他看着血怔怔出神。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子?”许久,他这样问我。
我点头。
“喜欢到连命都不在乎?”
我犹豫了一下,再次点头。
他沉默了。
又是许久。
“可我,也很喜欢你,”他轻轻叹喟,“喜欢到知道你要杀我,我却对你下不了手,这算不算也是喜欢你到连命都不要了?”
这是问我?还是算对我前一句问话的回答?
我对此无话可说。他看着我,牵起我的手,把刀子拿起,扔在地上。我没有坚持。
我手上有在‘BLUEMOON’中留下的伤痕,凝成了血疤。他掏了一块手绢,把我的手包在里面,其实那伤口早已结住了。
而他自己的伤口还是流血。我不明白他的举动,一如看不透他的人。
然后,他看着我被他包好的手:“你走吧。”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什么?”
“回去吧。”他说,“那小子……我会叫人把他送回去的。”
我望向他的脸,他却把脸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