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之清月无痕(四四)-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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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德妃戳着十四的脑门笑斥道，慈爱的眼神立时从弘历身上转移。
“十四弟为人素来开朗难免有几句笑谈嘛，额娘就别怪他了”冷了半天场的那拉氏终于不再沉默。
“就是嘛，连翎羽嫂子都为儿子说情了”
“好好好”
大家正笑着，外间太监通报胤祥跟敏敏来了，话音刚落他们双双进来跪地请安“胤祥/敏敏给德额娘请安，德额娘吉祥”
“哎哟，快起来，敏敏有孕在身就不必行大礼了”德妃和煦的挥挥手又简单的嘱咐敏敏几句便又逗弄起弘历来，相较于那次对绮梦的体贴还真是天差之别，必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待遇自然不一样，其实就连胤禛这个亲生儿子也未必享受的到？
“谢德额娘体恤”胤祥跟敏敏刚坐定外间就来报‘皇上驾到’众人赶紧跪地行了大礼“臣妾/儿臣/臣媳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胤禛随康熙进屋后冲德妃行了礼。
“快起来，都起来吧，今儿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礼了，刚才都有说有笑的嘛别是让朕给打搅了吧？”康熙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似乎已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瞧皇上说哪去了，大家不正说弘历这孩子嘛？”德妃亲自接过弘历把他抱到康熙面前，从她欢喜的神态里不难看出她对弘历的疼爱绝不是装出来的，这小子还真行竟能哄得自己的祖母如此开心，他阿玛都办不到的事情他却轻而易举的就办到了“皇上您瞧瞧，这孩子笑的多甜啊”
“是吗，朕瞧瞧”看着我的宝贝儿子像是击鼓传花的那朵花儿一般一会儿被传到这儿，一会儿又被传到哪儿他却愣是没有一点反应，反而极其兴奋的接受着不同的人和事物。康熙端详了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儿赞道“嗯，德妃，这孩子长的不仅可爱还真是一幅福像呢！”
“是啊，臣妾也觉得是，瞧着这孩子的眉眼简直跟胤禛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白皙的皮肤到像他额娘吹弹得破”
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都爱听赞美之词反正弘历显的有些飘飘然，一边舔着小拳头一边还咯咯直笑逗的康熙及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老四啊，你这孩子长大了可是比你有福气”康熙果真是千古明君竟然一语中的，历史上的乾隆可是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之一，是比他阿玛有福。
“谢皇阿玛夸奖”胤禛看着康熙怀里的弘历难得的露出个笑脸，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
“皇阿玛您就别夸了，再夸四哥就上天了，您没瞧见嘛四哥从进来到现在嘴都没合过？”绮梦到是个爽直的性子，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引的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德妃啊，你瞧瞧这丫头哪有一点是为人额娘的模样”
“是，是，臣妾回头一定好好管管她”
“真得好好管管，对了，今儿个朕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就把这块玉佩赏给弘历吧！”说着康熙从腰间取下一块祖母绿的龙佩挂在弘历的脖子上。
“皇上，这可是您佩带了几十年的物什……怎么能……”德妃脸色微微一凌，第一个上前阻止。
“是啊，皇阿玛，弘历还是个孩子当不起您这么重的赏赐”胤禛见状也赶紧跪地，弄的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真不知道康熙那块玉佩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德妃跟胤禛居然齐声推辞？
“哎，这只是皇爷爷送给皇孙的见面礼，有什么当起当不起的”康熙略微不悦道“不就是块玉佩吗？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人家挂都挂上了，看来这赏赐是不收不行了，胤禛最后拉着我跪地“儿臣/臣媳代弘历扣谢皇阿玛恩典”
一顿晚宴在一片其乐融融的状态下画上了圆满的符号，回去的路上我问起玉佩的来历才知道那康熙的亲生母亲佟皇后的遗物，也是佟皇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意义自然非凡，康熙一直佩带在身上几十年从来没有取下过如今却赏给了弘历，看来弘历自小得康熙宠爱还真是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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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之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一种奇怪的平静，朝堂上平静，大臣们平静，太子除了那次招摇的冥宴后越发的沉寂了，在我的视线里没有想像中‘波澜壮阔’的二废太子也没有清宫剧中所谓的兵变，一切的一切平静的让人发怵，让人后怕，空气中流淌的紧张与压抑更像一根导火索随时引爆黎明前的最后一缕沉寂。
“主子，小阿哥都睡的那么沉了您怎么还抱着？”惠哥推门进来从我怀里接过弘历笑着摇摇头，最近我经常有事没事就发呆，她到也见怪不怪了。
“王爷回来了吗？”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问。
“还没呢，不过刚才东顺儿回来传话说皇上留王爷跟几位阿哥有要事相商可能晚些才能回府，王爷说今晚要您不用等他用膳了”
“哦”又是有要事相商？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第四次没陪我们用晚膳了，真不知道康熙哪来那么多事情需要找人商量，害的我的心肝宝贝已经好几天没见着阿玛了。
入夜时分胤禛才回府，一身的风尘，满眼的倦怠，甫一进屋就跑到摇篮边把熟睡的弘历抱在怀里“这孩子又睡着了，本来还以为今儿早些能逗逗他呢？”
“都这个时辰了他还能不睡啊？”我好笑的看着他那幅无以施展的拳拳慈父之情“对了，皇阿玛到底有什么事最近总是要你留的那么晚？”
“还不是为了冬狩的事情，这几日我们跟兵部礼部的那些官员们正忙着筹备呢？”
“冬狩？”难道康熙又要起驾出巡了？
“嗯，本来我以为已经过了秋狝的时间今年皇阿玛不会再去围猎了，可前几天他老人家突发其想把今年的秋狝改为冬狩了，下个月初就要出发时间仓促的很”他说着极为不舍的把怀里的孩子放回摇篮，回身环住我“往后的几日怕是都没时间陪你跟弘历了”
“你一个堂堂的皇子王爷哪能天天在家享受儿女之情天伦之乐呢？即是有要紧的事儿就别挂念我们了”我窝在他怀里享受着短暂的清宁，康熙素来看重围猎想必此次又要组建规模空前浩浩荡荡的军团了。
“这次冬狩你也要去吗？”胤禛几乎每次都在伴驾之列，想来这次也不能例外吧？如果他去是必会带我一同前往可是我的弘历怎么办？他还那么小我怎么舍得让他去经受那种颠簸呢？把他一个人留在府里更是万万不能的。
“除了太子坐镇京师外所有阿哥都要去”说到太子坐镇京师，我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不过这回我想跟皇阿玛请个旨就不去伴驾了，讨个在京城襄理太子的差事不就可以多抽些时间陪你们了？”
“为什么不去伴驾？”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去，万一太子有个什么谋反的行为岂不牵连到他？
“我舍不得你跟弘历呀”他即好笑又不解的看着我“如果我跟你一起去却不能把弘历带在身边，他还那么小留他一个人在府里我不放心，如果我一个人去留你们在府里我又舍不得，难道你不希望我留下来陪你们吗？”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胤禛双眉微蹙，眸子里闪现着些许的质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往他怀里靠了靠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如果可以我但愿这个刹那便是永恒。在我心里又何尝不想跟他朝夕相对片刻也不分开呢？那曾经是我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夙愿，可是我却不能为了一己的儿女情长让他以身涉险？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为了我们留下来会让皇阿玛觉得你是个儿女情长之人，你知道他老人家素来都是以国事朝事民生之事为重，当然更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也能跟他一样，围猎是满人的传统他老人家如此行事也是不想让皇室子弟们在骄奢□的生活下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他老人家是用心良苦啊，你又怎么能反其道而行呢？”
“你呀，总是有理由”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颊“皇阿玛的用心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一去少则数月多则半年，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你在身边看不到弘历可爱的模样，我怕我会不习惯，所以一想起这些心里就有些别扭”
“不就是几个月嘛，眨眼间就过了”我违心的冲他抛出个微笑，几个月？我甚至连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开，老天啊，你怎么这么折磨人呢？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撕扯我们得之不易的幸福“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写写信，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弘历都学会喊阿玛了”我紧紧的拥着他心底却莫名的滑过一丝悲楚……
心生悲悯
一个月后胤禛跟随着围猎的大军踏上了冬狩的征程，本以为这次会是那拉氏陪他前往，没想到最后上车的竟是李如芸，送别时看着她花枝招展的脸上不可一世的傲慢与自豪我真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该厌恶她，二废太子在际此次冬狩之行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会发生，到时以李如芸的头脑与心机又怎么能体会到他的心思呢？
胤禛潇洒的跃上马背，深邃的眸子再次缠上我的彼此诉说着惜别之情，良久他才勒了缰绳雪白仰天长啸一声后便‘嘚嘚嘚’的跑了开去，直到他的背影凝成黑点最终消失在视线中我才慕然转身，很意外的发现那拉氏竟站在我身后，想必同来送别的年玉莹、耿素素、钱氏她们早已回了各自的院落“姐姐这是…”众人都散去了她却一人站在这里想必是有话要跟我说。
“可以陪我到园子里走走吗？”那拉氏语气很平静，没有愤恨，没有厌恶，没有抵触，她到显少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妹妹恭敬不如从命”
暮秋的天气，空气中早已没了夏天的味道，动辄便是风卷残云，阵阵秋风扫过原本郁郁丛丛的绿叶顷刻间就落了满地，花盆底压在上面有种嘎吱嘎吱的声响，她不语我们就这么静静的走着，半个时辰里我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王府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那些来来往往的待女跟太监们都用一些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这对组合。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终于她不再沉默，可话题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洗耳恭听”
“我们成为结发夫妻的那一年，他十五岁，我十四岁，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抬头望向远处，褐色的眸子里晕开一朵幸福的神采，新婚之初的她应该也有过快乐的时光吧！“在盖头被他挑开的那一瞬间我发觉自己丈夫年轻俊逸的脸庞上眉宇间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冷静与忧思，似乎这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更不该是一个新郎该有的神情吧？可是很快我就习惯了他不带温度的凝视，甚至因为他身上的那份冷静与忧思让我有一种冲动想竭尽所能去抚平那永远纠结在一起的眉头”
“我们一直都相互尊重、相敬如宾，就算后来他有了其他的女人却也从来没有偏爱过任何一个，以至于我以为这样的爱情虽然淡如水却也能让人感觉温暖幸福，只是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他冷俊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却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永远也无法靠近。渐渐的我就说服自己毕竟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可以等，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向我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爱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像水之与鱼，天空之于飞鸟，大地之花草那般重要，她眼中闪耀着初时的光环，这种光环我在琉璃眼中也曾看到过，或许不是我的出现大概她会是个幸福的女人。
“只是忽然的一天他变了，变的不再那么冷若冰霜、变的不再拒人千里，偶尔他会在静静的沉思中勾起唇角对着写字的湖笔浅笑，以前的我从来不知道他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迷人，那样的笑容足可以让你的心在颤抖中死去，在舒展中重生，可惜那笑容却不是因为我。于是我开始发了疯的去寻找那个让他笑让他痴的根源，终于在良妃娘娘的寿宴上我找到了，奇怪的是从没见过你我却能认定他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你，你知道吗？你的存在就像一根刺一个梦魇般深深的植入了我的心里，痛不欲生”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痛让那拉氏端庄恬静的脸开始扭曲“你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吗？自己心爱的人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与你同床共枕数十年午夜梦回时喊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为了你他可以不惜放弃一切，包括身份、地位、还有他心目中曾经视如生命般远大的志向”
“你说的我都明白，因为我是女人，对爱情我向望过，爱过痛过也恨过”不知道这算不算领悟了爱情的真谛，我把眼神抛向远处，血红的朝阳已冉冉升起映红了天边，紧簇的云团犹如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嗜血如命，一如那美好的爱情般让人欲罢不能？
“不”她冲我摇摇头“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令人痴狂的恨，那种心底永远也填不满的失落，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王府的平静，所以当你出现时我就想方设法的去阻止这一切，其实论像貌，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