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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通过知识获得解放-第28部分

小说: 通过知识获得解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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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说过,我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同意科林伍德的这段文字:为什么不是完全同意呢?

    在科林伍德的理论和我的理论之间存在着差异。它似乎是很小的差异,但有着深远的结果。

    差异是这样的。科林伍德阐明,理解历史的不可缺少的事情不是情境分析,而是历史学家的重新体验的心理过程。情境分析只充当了这种重新体验的不可或缺的助手。相反,我认为重新体验的心理过程是非必需的,尽管我承认它可以是历史学家的极好的私人助手,对他的情境分析的成功的直觉检验。我认为,不可缺少的不是重新体验而是情境分析:历史学家分析与描述情境的尝试不过是他的历史推测,他的历史理论。这个问题—一“情境中重要的或起作用的成分是什么?”——是历史学家试图解决的中心问题。在他解决问题的程度上,他理解了历史情境以及他试图再体验的那段历史。

    他作为历史学家不得不做的事情不是重新体验发生的事情,而是提出客观论据支持他的情境分析。他很可能能够这样做,而重新体验却也许成功也许不成功。同时那个行动也许在许多方面是他力所不及的。它也许是他不能重新体验的残酷行动或英雄主义行动。或者,它也许是超越了他的能力的艺术的、文学的、科学的或哲学的成就。然而这一切并不妨碍他做出有趣的历史发现——发现对旧的历史问题的新的解决办法,或者甚至发现新的历史问题。

    科林伍德的重新体验方法与我的情境分析方法间的差异的主要意义是,科林伍德的方法是主观主义的方法,而我所主张的方法是客观主义的。但是这意味着,对科林伍德来说,对关于历史问题的供选择的解决办法进行理性批评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只能理性地批评推测或理论,它们没有成为我们自身的一部分,而是可把它们放到我们的自身之外,因此它们可以受到每个人尤其是持有不同的理论的人的检验。与此相对照,客观主义的情境分析方法允许对我们的尝试性解决办法进行批评性讨论——对我们设想情境的尝试进行批评性讨论,在这个程度上,它确实远比重新体验方法更接近真正的自然科学方法。

    让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众所周知,伽利略不愿接受月球潮汐理论,他做出巨大努力试图用非月球理论解释潮汐。人们也知道,伽利略没有回答开普勒的友好表示。这两件事实提出两个问题,它们可能导致下面的解释性历史推测:伽利略反对占星术,也就是说关于包括月球在内的行星的位置对地球上的事件有影响的理论。文献表明月球潮汐理论确实是占星学的一部分,开普勒是职业占星家这一事实伽利略当然清楚。

    现在重读伽利略的《关于两种世界体系的对话》[DialogueConcerning the Two Chief World Systems],确实可以立刻发现一段文字——提到了开普勒的最后一段文字——在我看来它是对这种推测的极好的证实。恰巧,当我第一次阅读这段文字时,由于我还没有这两个问题和这种推测,我并不理解,而后来却理解了。

    十分清楚,这一点很简单的对于历史问题的解决用的是我所称的情境逻辑或情境分析:它有助于解释伽利略的两种态度——一种是对一个科学问题的态度,一种是对一个人的态度——作为对如他所看到的他的问题情境的推测性设想。然而这种设想并不是在科林伍德的意义上的真正的重新体验。就那些行动在此有趣味而言,它不是对伽利略的行动的重新体验:它既不是对伽利略潮汐理论的再发明,这种行动是我力所不及的;也不是对他未能答复开普勒某些信件的重新体验,尽管未能答复一封甚至两封信是我完全能做到的事情。

    伽利略未能答复开普勒显然是简直不值得重新体验的事情之一:它本身是过于微不足道的行动。但是作为征象,并与另一个历史问题相联系,它也许是有趣的;从情境分析的观点看它是有趣的。

    因此我主张,情境分析是比科林伍德的重新体验的理论更好的历史理解理论。它不那样严格。它不像科林伍德的理论那样局限于对自觉思维过程的重新体验,而是给行动者不完全理解的问题情境的重建留有余地。而且,它为构想和分析作为我们的行动的无意的和未预见到的结果所产生的情境留有余地——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点。它为在情境分析中不仅充分重视个人而且也充分重视制度留有余地;换言之,它甚至比科林伍德的理论更广泛,或者我可以说,远为多元论,而科林伍德已经通过有力地强调问题,以比他的任何前辈更多元论的精神探讨了历史。对科林伍德来说,对任何思想的重新体验可能成为一个问题。对情境逻辑来说,对任何情境的设想,包括对导致另一种情境的一种情境的设想,可能成为一个问题。而且,情境逻辑与行动主体所体验的情境和实际的客观情境都同样有关,因此与行动主体的客观错误同样有关。

    这把我带到我的取向和科林伍德的取向间最重要的差异。在科林伍德看来,如几乎所有哲学家看来一样,知识本质上在于认知主体的生活经历,这当然适用于历史知识。在我看来,知识本质上在于体外人工制品,或产物,或制度。(正是它们的体外特点使它们可以得到理性批评)。存在没有认知主体的知识——例如,图书馆中储藏的那种知识。因此可以存在没有认知者认识增长的知识增长。知识增长甚至可以构成我们历史的主要情节,然而或者在我们的主观知识中或者在我们的能力中也许没有相应的增长。甚至我们的兴趣也许没有发生变化。人类[human being」知识可能在人们之外增长。在个人[man]的历史中可能有一个情节,而在人们「men」的历史中却没有情节。

    因此,区分单数的个人及其体外知识的进化和复数的人们的历史是可能的;是我们称之为历史的学科和所有人文学科的主要价值和主要特征的东西容许它本身不但对人类及其制度的进化感兴趣,而且对复数的人们的历程及其他们与其制度、与其进化的环境进行的斗争感兴趣,并且对个人及其知识的进化所提出的问题进行的斗争感兴趣,对此我毫不怀疑。

    因此历史是多元论的。它不仅研究人而且研究人们。首先它允许我们提出知识增长、艺术史和人类的进化多么巨大或多么微小地影响了人们的问题。我认为,这个问题是最伟大的历史问题之一。 
 
宽容与知识分子的责任(剽窃自色诺芬尼与伏尔泰) 
 
    今天我在这里应邀重复我在蒂宾根发表的关于“宽容与知识分子的责任”的主题的讲演。这个讲演是为着纪念学者、历史学家、成为不容异说与残忍的受害者的宽容与仁慈的人利奥波德·卢卡斯[Leopold Lucas]。

    1942年12月,当他七十岁的时候,利奥波德博士和夫人被关押在特莱西恩施塔特[Theresienstadt」集中营,在那里他当一名拉比「rabbi]:这是非常困难的工作。十个月后在那里去世。他的夫人多拉·卢卡斯[Dora Lucas]又在特莱西恩施塔特呆了十三个月,不过,她能够当一名护士。1944年10月,她与一万八千名其他囚犯一起被放逐到波兰。她在那里被害。

    这是可怕的命运。这是无数人的命运——热爱别人的人、努力帮助别人的人;被别人热爱的人、别人努力帮助的人的命运。他们属于被分裂、被破坏、破灭绝的家庭。

    在这里我不想谈论这些可怕的事件。无论人们试图说什么.或者甚至想什么,它总是似乎在缩小那一难以想象的事件。



    但是恐怖在继续。越南难民、柬埔寨波尔布特'Pol Pot'的受害者、伊朗革命的受害者、阿富汗难民和以色列的阿拉伯难民:儿童、妇女和男人一次又一次成了疯狂的狂信者的受害者。

    我们怎样才能防止这些可怕的事件呢?我们能做什么吗?

    我的回答是:能做。我相信,我们有许多事情可做。当我说“我们”的时候,我是指知识分子,即,对观念感兴趣的人,尤其是那些读书也许还写作的人。

    为什么我认为我们知识分子能够有所助益呢?只是因为几千年来我们知识分子造成了最可怕的危害。以一种观念、一种学说、一种理论、一种宗教为名的大屠杀——这都是我们的所为、我们的发明:知识分子的发明。只要我们停止使人们对抗——常常怀着最好的意图——就会有很大改进。谁也不能说我们不可能停止这样做。

    十诫最重要的是:不可杀人!它几乎包含了整个的伦理学。例如,叔本华「Schopenhauer]系统阐述伦理学的方式不过是这个最重要的诫律的扩展。叔本华的伦理学简单、直率、明晰。他说:不要伤害任何人,但要尽力帮助所有人!

    但是当摩西'Moses'第一次持法版从西奈山下来,甚至未及宣布十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目睹了一个可怕的异端,金牛犊的异端。看到这个情景,他完全忘记了“不可杀人!”的诫律,喊道(《出埃及记》「Exodus]32):

      “凡属耶和华的,都要到我这里来!”……他对他们说:“耶和华以色列的神这样说:“你们各人把刀跨在腰间,……各人杀他的弟兄与同伴并邻舍。’”……

    那一天,百姓中被杀的约有三千。

    那也许是个开端。但是确凿的是情况继续这样发展,先在圣地,后来在西方,尤其是基督教获得了官方宗教的地位之后。它成了宗教迫害的可怕故事,为了正统地位而进行的迫害。后来——尤其在十七和十八世纪——又有其他一些观念形态竞相为迫害、残酷和恐怖辩护:民族主义、种族、政治的正统派观念和其他宗教。

    在正统派信仰和异端邪说的观念后面隐藏着一类最小的罪恶,知识分子尤其容易犯的那些罪恶:傲慢、近乎教条主义的自以为是、理智的虚荣。所有这些都是小的罪恶——不是像残酷那样的大罪恶。



    我的讲演的题目,“宽容与知识分子的责任”,是指启蒙运动之父伏尔泰[Voltaire]的一个论点,为宽容辩护的论点。伏尔泰问道,“什么是宽容?”他回答说(我译得很自由):

    宽容是认识到我们人的可错性的必然结果:人孰无过,我们一直在犯错误。因此让我们互相谅解对方的愚行。这是天赋人权的第一个原则。

    这里伏尔泰在求助于我们的理智的诚实:我们应当承认我们的错误,我们的可错性,我们的无知。伏尔泰十分清楚,深信不疑的狂信者确实存在。但是,他们的信念真的是诚实的吗?他们是否诚实地审查过自己、他们的信仰和他们持那些信仰的理由?难道自我批评的态度不是所有理智的诚实的一部分吗?难道狂热不常常是一种尝试,要淹没我们压抑住的因此只是半意识到的我们自己不予承认的不信吗?

    伏尔泰求助于我们理智的谦虚,尤其是他求助于我们理智的诚实,这给当时的知识分子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想在这里重述一下他的求助。

    伏尔泰为宽容辩护提出的理由是,我们应当互相谅解对方的愚行。但是,伏尔泰十分正确地发现,一种通常的愚行,不容异说的愚行,是难以宽容的。确实,宽容正是在这里有着自己的局限。如果我们给予不容异说被宽容的权利,那么我们就破坏了宽容,破坏了立宪国家。魏玛共和国的命运就是这样。

    但是,除不容异说外,还有其他一些愚行我们不应宽容,尤其是使知识分子追随最新时尚的愚行。这种愚行使许多作家采用晦涩的、耸人听闻的风格,歌德在《浮士德》中毁灭性地批评的那种难解的风格(例如,魔女的九九口诀)。这种风格,这种使用大而晦涩的词语,使用夸张、费解的词语的风格,这种写作手法,应当不再受到赞赏,甚至不应当被知识分子所宽容。它在理智上是不负责任的。它破坏了健康的常识,它破坏了理智。它使被描述为相对主义的哲学成为可能,这种哲学相当于所有命题在理性上都多少同样可辩护的命题。一切都行得通!因此相对主义的命题导致无政府状态、导致非法、导致暴力统治。

    于是,我的命题,宽容与知识分子的责任,把我引向相对主义的问题。

    此刻我想比较一下相对主义与一种几乎总是与相对主义相混淆然而实际上截然不同的主张。我常常把这种主张描述为多元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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