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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雍正皇后种田记-第257部分

小说: 雍正皇后种田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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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就只见籽言领着几个大宫女,红着眼立在槅门外。珠帘半卷,淑慎公主坐在帘内,五公主侧坐在炕上,守着太后,不敢离开半步。
  再看太后,气若游丝,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
  懋贵太妃大吃一惊,上前施礼,知道太后不能回应,直接站起,冒犯上前,一摸太后脉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跳动了。
  当即就急了,对着淑慎公主埋怨:“太后都这样了,五公主年纪轻,没经过事儿。你怎么不说去请太医?”说着,张罗人去太医院。
  淑慎公主满腹委屈,只得说明:“不是我们不请太医,是皇额娘不让。”
  “什么?为什么呀?”懋贵太妃一面叫来籽言,找出好衣服给太后预备着,一面拍拍五公主后背。这孩子,自从进来,就没见她眼珠子转过,不会魔怔了?
  淑慎公主摇头,想哭又不敢,“皇额娘说,生死有命。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请太医,皇阿玛不会怪罪。若是请来太医,没有治好,皇阿玛一定会发作太医。皇额娘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太医们。”
  懋贵太妃扶额,“那也得看呐。快去请,出了事,本宫照看也就是了。”
  早有太监听到贵太妃吩咐,急奔太医院。
  懋贵太妃看看屋里,只有两位公主,又问:“通知皇后了吗?和亲王、醇亲王、成亲王府里呢?都告诉了吗?”太后急着咽气,别人还好,皇后可是不能不来。
  淑慎公主摇头,“皇额娘下严旨,有孕命妇,包括皇后,不得前来。九弟妹那里,也没告知。”
  懋贵太妃点头,“太后还是那么替人着想。罢了,皇后和醇亲王福晋不来就算了。横竖,也不差这一会儿。皇上呢?太上皇呢?可说了?”
  弘琴见问,抬头回答:“皇上在乾清宫与众大臣议事,不敢打扰。皇阿玛那里——我们不敢说。”说着,眼泪便滚了下来。
  懋贵太妃叹气,“好孩子别哭,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来人,快,去乾清宫,叫皇上议完事,赶紧回来。”转头拉住弘琴,“好孩子,你亲自去一趟养心殿大殿,慢慢跟你皇阿玛说。请他回来。记住,千万别哭,要好好说。去,这儿有我呢!”
  弘琴含泪点头,扶着小宫女出去。
  懋贵太妃再看太后,几乎已经没多少生气了。不由跌坐炕前,捂着嘴,不敢出声。
  淑慎公主见状,急忙领着籽言等人上前扶起贵太妃。几个人刚站起来,太医们紧赶慢赶过来,紧张行礼之后,太医院院正上前请脉。片刻,招呼其他几位上前,为太后诊治。
  懋贵太妃在一旁盯着,等太医们陆续诊完,颤抖着声音问:“如何?”
  太医们互相看看,对着贵太妃与淑慎公主跪下,叩首回答:“启禀贵太妃、和硕公主,太后娘娘——宾天了!”
  懋贵太妃一个晕眩,眼前霎时黑了。淑慎公主急忙大喊,“懋母妃,懋母妃?”
  太医们救治贵太妃,又是一番忙乱。
  正在懋贵太妃昏厥之时,雍正扶着弘琴颤巍巍进来。未曾发丧,籽言等人不敢大哭,只得上前,拿出一块明黄色的帕子,小心盖住太后脸庞。
  雍正一见,顿时怔住。
  弘琴满胸悲伤,恨不得扑到太后身上大放悲声。只因懋贵太妃之前嘱托,只得含泪劝雍正:“皇阿玛,皇阿玛——”叫了两声,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雍正闭上眼,以手抚胸,问:“她走的时候,可留下什么话来?”
  弘琴抽泣,“有,皇额娘说,她写了一封信。”
  “拿来朕看!”
  籽言听闻,急忙从太后枕下,取出一个荷包,跪到雍正驾前,双手高擎。
  弘琴怕雍正过于悲恸,不敢叫他登时就看,和高无庸合力,扶雍正坐到正堂椅子上,这才接过籽言手中荷包,打开来,取出信件,递给雍正。雍正抖着手接过来,拆了半日,没有拆开。高无庸要帮忙,被雍正一把推开。弘琴无奈,只得握住雍正胳膊,帮他定住手指,这才打开信封。
  信里说的很简单。共分三件事:一,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六十多才死,已经很知足了。劝雍正与众儿女们不要悲伤。
  二,葬礼。死后,不要厚葬。平日穿的衣服、用的器物,挑那些半新不旧的,缺了口的,掉了瓷儿的,放棺材里几件就行了。也不要让命妇百官去哭灵守灵,尤其是皇后与醇亲王妃,二人身怀有孕,不能劳累悲伤,切记!切记!
  三,遗物分配。自己死后,身后留下财物。宫外庄子、铺子,全部分给六位公主,做她们嫁妆,贴补家用。其中,和惠公主早逝,她的那份留给和惠公主独子;宫内器具,金器及皇后规制用具,留给皇后西林觉罗氏谨言;银器及命妇王妃所用之物,留给弘时、弘历、弘昼、弘经、弘喜五个人的媳妇。除此之外,顺宁堂所有书籍,都留给皇后。另外,还留了四个字给皇后,“为后不易”。
  衲敏写的很简单,全然没有即将离开人世的悲伤。雍正看了,不哭反笑,“皇后啊!皇后!你好,你好狠的心啊!”临死,都不能再多说几句话吗?难道,你留给朕的,就只有那句“以民为本”吗?
  弘琴还以为雍正是骂谨言,急忙跪下痛哭求情,“皇阿玛,皇后几次要来侍疾,都被皇额娘骂回去了。皇额娘信里也说的十分明白,不准皇后与醇亲王福晋守灵。您就看在皇额娘一片苦心的份上,别怪她们了!”
  雍正颓然摆手,“朕不是骂弘纬的皇后,朕是骂朕自己的皇后!好一个狠心的皇后!你好狠的心!”
  骂着骂着,两行浊泪,就滑了下来。
  小剧场:
  阎王殿内,衲敏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座上,嗑瓜子。一面嗑一面埋怨:阎王老儿,我都辞职不干皇后了,你咋还不放我回现代去呀?
  阎王爷领着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打扇子、递帕子,殷勤伺候。阎王无奈回答:哎呀,沈小姐,不是本王不放你。实在是,雍正皇帝不死,他一届帝王,阳气太重,就是本王,也不得不让他三分。万一,他为了你,祭天祷告什么,非要你还阳。留你几天,这不也是为了省事?免得将来,还得去现代请你过来。浪费燃油嘛!要知道,这周国际油价又涨了!




  三千青丝终成雪

  雍正正在埋怨衲敏不辞而别,就听外头通传:“皇上到!醇亲王到!成亲王到!”
  弘纬领着弘经、弘喜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看见弘琴红着两只眼,站在雍正身边,弘纬喘口气,问:“皇额娘——怎么样了?”
  弘琴抬头看看,想开口,却说不出话,只得低声抽泣。
  弘经一瞧,便知不好。刚要往内室进,懋贵太妃扶着淑慎公主出来,走到雍正跟前,对着雍正磕头:“启禀太上皇,皇太后娘娘——宾天了!请太上皇节哀!”
  顿时,哭声一片。云板声声。京中亲贵、满朝大臣,俱持服示哀。
  若是其他朝太后薨,一切自然看皇帝意思办理丧事。然而,这次太后薨,却首先要看雍正态度。大叔勤俭节约了一辈子,听见弘时、弘晓领着内务府、礼部官员来问,迷瞪一会儿,吩咐:“你四伯母留下话来,叫俭办。不必铺张,按皇太后规制办理即可。”
  弘晓心里打鼓:皇太后规制,那就不可能简办!还想再问,弘时使个眼色,俩人只得暂时告退。
  出了养心殿,弘晓问:“弘时哥,你刚才使眼色,什么意思?”
  弘时叹气,“母后没了,皇父这是气糊涂了。问他也白问。不如,咱去问皇上。横竖,他亲娘的事,他说出来,比咱有分量。”
  弘晓听着,觉得有道理,便一起去乾清宫。
  弘纬听二人询问,想了想,便说:“按皇阿玛所说,依照皇太后规制办理吧。这确实是皇额娘临终遗嘱。”
  弘晓听闻,只得再问:“敢问皇上,皇太后停灵哪座宫殿?”
  这确实是个问题。原本皇太后寝宫景仁宫,现在住进了儿媳妇,又怀了孕。自然不能停灵那里。然而,仁和堂乃是养心殿后殿,自然也不适合停灵皇后。别的不说,单是命妇拜祭,就不方便。
  弘纬想了想,叫来弘经,问:“哥哥意下如何?”
  弘经哭的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跪在地上,拿手指在方砖上写了两个字,“坤宁”。
  弘时心道不可,坤宁宫里,从清朝开国,几乎就没住过皇后。最后一位停灵坤宁之人,那是崇祯皇帝的周皇后。怎么看,怎么不合规矩。
  弘纬坐在龙椅上,想了想,起身离座,亲自扶起弘经,拍拍他胳膊,点头,“好,就依哥哥所言吧。”
  弘时低头不敢言。暗想,如果自己没有出继,弘纬又该如何对待自己这个“三哥”呢?
  弘晓看了,不由感慨:一朝皇帝一朝臣,自家阿玛备受帝王宠爱的日子,一去不返了。日后,最得新君宠信的,就是身边这位醇亲王了。
  此事定下,由弘晓到养心殿告知雍正。弘纬则领着哥哥、弟弟们,扶着棺椁,送到仁和堂,为皇太后入殓。
  雍正得了消息,对着弘晓大骂:“入什么殓,她一声不响地,抛下朕就走了,还给她入什么殓。放到那儿,不许动!”说着,一把抓起拐杖,颤颤巍巍就往仁和堂奔。
  弘晓吓了一跳,赶紧跑到一旁扶着。一面担心雍正跌倒,一面琢磨:四伯这是舍不得四伯母呢?还是舍不得四伯母呢?
  雍正来到仁和堂,看见除了弘历,几个儿子都在。弘时不能进内,只得立在廊下守候。见雍正来了,急忙施礼,扶他入内。里屋,闺女、媳妇们忙着给太后换衣服。后宫太嫔太妃们,全都在懋贵太妃带领下,站在屏风后,等候太后出门。
  雍正大怒,举起拐杖,对着弘纬砸下去,“你皇额娘才死,气都不让她喘一口,你就折腾她。入什么殓,入什么殓。还不给朕停下!”
  弘纬不敢躲,生生受了一拐杖,跪在地上请罪。弘经见状,哭着跪下,沙哑着求雍正不要生气,好歹注意龙体,儿子们已经没娘了,不能再没爹。
  雍正听九儿哭的都快说不出话了,心中一疼,手上便停下来,站在屋里,不住喘气。高无庸见状,急忙搬把椅子,扶雍正坐下。
  里屋得了消息,谨言领着弘琴出来,对着雍正跪下,流泪恳请:“皇阿玛,儿媳不孝,恳请皇阿玛节哀。皇额娘为儿女们,辛苦一辈子,我们做晚辈的,只是想让她最后能安安静静、平平和和离开,不要留下什么遗憾。媳妇不孝,恳请皇阿玛,保重龙体。否则,您让我们如何给皇额娘交代?要知道,皇额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孩子们,而是您啊——皇阿玛!”一面哭,一面偷偷扯扯身后弘琴袖子。
  弘琴得了暗示,急忙大哭埋怨:“皇额娘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啊!皇阿玛想您,舍不得您!他都气糊涂了!硬生生不叫女儿给您换衣服啊!您熬了那么多年,才熬了一身龙袍,到了到了,穿都不让穿。您睁开眼睛看看呐!您可让女儿怎么活呀!我陪您一起入泰陵得了!”说着,就要找柱子去撞。
  雍正听了谨言的话,本来正在悲伤。哪知闺女一番哭词,不伦不类,险些逗笑。急忙绷着脸大骂:“胡闹!你一个出嫁的公主,那泰陵是你能入的?还不给朕老实点儿。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你皇额娘换衣服。还等朕亲自动手不成?”
  弘琴得了旨意,急忙躬身称是,扶着谨言进屋。
  雍正看了,叫住二人,问:“谨言我儿,太后临终,特意叮嘱过,你和月宁,都不用守灵,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谨言当即哭诉:“皇阿玛,那里面躺着的,是孩儿的娘啊!”
  弘纬、弘经听她这么一说,全都哭出来。
  弘琴撇过脸,不说话。
  雍正叹息,“罢了,你自幼长在内廷,太后一向将你视为己出。你去送她一程,给她换换衣服,也是你们娘俩的缘分。等你皇额娘入殓之后,就听她的话,会景仁宫歇着。其他事,有你五嫂和你五妹,不必担心。记住,这不仅是你皇额娘的懿旨,也是朕的圣旨。”
  谨言流泪遵旨,入内为太后更衣不提。
  等到着衣完毕,将要为太后梳头戴冠时,雍正扶着弘纬进来,对谨言说:“朕来梳头,弘琴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谨言看看弘纬,点点头,领着众人出去。弘琴扶着太后肩膀,雍正坐在炕上,抬起太后脖子,放在膝盖上,接过梳子,轻轻梳直理顺。
  “你皇额娘刚嫁给朕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模样尚未张开,一头黑发,煞是好看。这么多年,朕一直以为,她的头发,不会变白。如今看来,朕错了。她也会老,也会死,她那一头黑发,不知不觉,也添了不少银丝啊!”
  弘琴忍泪,不敢开口。
  半日,雍正总算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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