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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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尔汗回到家里,换好朝服,到宫门外求见。
这几天,雍正早就等着察尔汗来。用皇后的话说,是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迟早要嫁闺女,不如先嫁了。还能趁着帝后老两口健在,多看顾些。
故而,一听宫门那边传信,察尔汗觐见,雍正便长吸一口气,沉声传旨:“宣!”
这边小太监一路飞奔,去宫门宣旨。那边,雍正早把皇后请来。这种时候,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凭什么朕心疼不舍地跟什么似的,你还悠悠闲闲地在御花园里散步!
于是,察尔汗还没进养心门,皇后就带着一帮随从,来到养心殿施礼拜见。同来的,还有和敬固伦公主。
看见闺女,雍正俩眼一眯,“胡闹,这种时候,是你该来的吗?”
弘琴嘴一撇,“皇——阿——玛,女儿躲屏风后面还不行吗?”一双眼,呱嗒呱嗒眨着眨着,飞出一圈一圈小星星。
雍正无奈,低声呵斥,“还不快去屏风后头坐好!一会儿人就来了!”
弘琴兴高采烈地福身施礼,几步蹦到御座屏风之后,安然稳坐。
衲敏笑着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哇!”
雍正深有同感,扶皇后坐在身边,跟着叹气:“再留就成仇哇!”
高无庸托着拂尘过来,躬身回禀:“万岁爷、主子娘娘,和郡王、醇郡王、宝郡王、成郡王求见。”
弘琴听了,坐在屏风后头直跺脚,“别人来就算了,糊涂小五怎么也来了!”别人她不怕,问题是,当年,弘昼小五新婚之夜,五公主听墙根之事,叫他记恨了多少年。有空就说,一定要报复回来。而五公主身上,能叫弘昼报复的,横看竖看,也就只有察尔汗了。
听说儿子们也来了,雍正很高兴,不错,知道疼爱姐妹。将来闺女出嫁后,不怕没人撑腰。抬手叫他们都进来,免礼赐座。一家人,依次落座,虎视眈眈盯着养心殿大门,等着察尔汗来“羊入虎口”,呃,不,是求娶公主,呵呵!
察尔汗进门,略抬头一看,喝,皇帝居中而坐,国母紧挨着坐在龙椅左手边,一边安坐小五爷、小十爷,一边是小九爷、小十二爷。帝后二人随从侍女,一个个排雁翅在身后恭立伺候。
这阵势,还真有三堂会审架势。对上叩头,“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国母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和郡王,见过醇郡王,见过宝郡王,见过成郡王。”皇上啊,您没事儿生这么多儿子干嘛?请个安都得绕半天舌头。
雍正冷哼,“嗯,察尔汗,起来吧。今天不是大朝会,亦不是理藩院奏事之日。前来觐见,有何事啊?”
察尔汗不敢起身,心想,还是跪着吧,免得一会儿又叫跪,不小心,跪地猛了,反而伤了膝盖。低头沉声回答:“启禀万岁爷,奴才是来退亲的。”
“哦,提亲嘛!这个,朕要与皇后商量商量。”雍正好容易摆好准岳父架势,打算好好难为一番这个准“女婿”。哪知,皇后在一旁冷着脸拉拉他袖子,咬着牙提醒,“皇上,人家是来退亲的!”
“啊?”
不等雍正发怒,宝郡王第一站出来,怒喝:“察尔汗,你什么意思?”
醇郡王也怒不可遏,指着察尔汗鼻子大骂:“好你个察尔汗,把我皇家贵女当什么了?今日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轻易回去!”
成郡王在一旁直冒冷汗,我说这些日子以来,怎么老觉得不对劲。感情,是准姐夫要跑路了呀!
和郡王弘昼呆了半晌,心中叫苦,呜呜,本来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这会还真是凑了个“大热闹”!早就知道弘琴的热闹没那么好凑热闹。早知道不来凑热闹!福晋,为夫好想你呀!你都不知道今天养心殿有多热闹!天晓得我干嘛来凑这个热闹!呜呜——
至于高无庸、王五全等人,恨不得退回墙根站着。这一幕,可真是千古未闻哇!谨言无奈,悄悄朝屏风后看看。那里略微有些响动,好在不算热闹。谨言叹气,依旧立在皇后身边,静静看察尔汗如何应答。
衲敏硬拽着雍正,不叫他一时冲动,不小心把察尔汗砍了。对着下头,眼神直往养心殿殿顶金龙藻井上飘,声音倒是难得的温柔,“察尔汗多尔济大人,就算平民百姓,想要退婚,也有个原因。你什么都不说,一句退婚,说退就退了?好歹,给个说法吧。”
察尔汗颔首,“国母娘娘,您还一如十五年前那般平易近人。只是,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公主殿下——长大了;而奴才——老了。”说着,摘下帽子,指着头发,对上奏言:“十五年前,奴才正值壮年,夸下海口,说奴才等的起。然而,十五年后,原本满头黑发,已然开始长出白丝。国母娘娘,您的金枝玉叶,正值青春年华。疼她爱她护她的人,不仅仅是您与皇帝可汗陛下。奴才也是一年一年,看着她长大。没有一天,不希望她快乐、幸福。原本,奴才以为,奴才能够保她后半生宁和安康。可是,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国母。奴才的身体,确实老了,再也没有办法保护奴才心爱的女孩儿。奴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奴才一双浑浊的眼睛一旦闭上,就无法睁开。而您的宝贝,她还有漫长的岁月,要去度过。所以,奴才只有忍痛,离开她。国母娘娘,我蒙古汉子,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会用最实际的行动,表明内心的真诚。还请皇帝可汗陛下与国母娘娘明鉴!”说完,以头触地,不敢抬起。
衲敏听完,垂眸不语。弘纬与弘经双双坐回位子,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雍正渐渐熄灭满腔怒气,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不发一言。
弘喜跟弘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一起看看殿下磕头的察尔汗。最后,还是弘昼壮壮胆子上前,拱手奏言:“皇阿玛、皇额娘,儿子看,今天察尔汗大人精神有些恍惚,该不是前几天事务繁忙,生病发烧——烧糊涂了吧?不如,叫他回去养病,等病好了,再宣他觐见?”
一面说,一面拿袖子遮住脸,偷偷给弘喜使眼色。弘喜无奈,跟着说:“是啊,皇阿玛,前两天理藩院确实忙了些。察尔汗大人都三四天没好好睡过觉了。肯定发烧烧糊涂了。叫他回去休息吧?”
雍正冷哼,“发高烧居然敢来觐见。还不给朕退下!”
察尔汗抬头,还想说些什么。弘昼、弘喜交换一下眼神,赶紧遵旨,几步上前,一边一个,架起察尔汗便往殿外飞奔。一边走一边劝,“哥们儿别急,这事别人说了都不算。最后还得我们家五姑娘拍板定案!”
弘经闷了半天,最后终于说了句:“察尔汗不过四十五岁,怎么就觉得自己不行了呢?当年,皇玛法四十五的时候,不是还纳了几十个皇妃吗?”
弘纬刚想开口,硬是叫弘经这句自言自语给噎回去,闭嘴低头,不再答言。
衲敏幽幽叹气,“这都什么事儿!宝贝她——”一声惊叹,“宝贝呢?来人,公主去哪儿了?”
弘琴贴身宫女闻言,绕过屏风,颤巍巍上前回话:“启禀主子娘娘,公主她——回公主所拿鞭子去了!”
衲敏扶额,“我的天——”
鞭打“薄情郎”
一听弘琴跑回去拿鞭子教训察尔汗,衲敏吓的赶紧叫来谨言,“快,去拦住公主,告诉她:要想捕获一个男人,可以用鞭子;要想捕获一个男人的心,只能用心去换!”
“啊?”谨言听了这话,愣愣站着,满心觉着难为情,说不出口。衲敏发狠,“还不快去!”
谨言这才诺诺行礼,疾步跑出养心殿。弘纬略一思索,对皇后说,怕谨言一个人去了,拦不住姐姐。衲敏摆手,“那你还愣着干嘛,快跟去呀!”
弘纬拱手答应,急忙出门,去追谨言。
谨言自然不是一个人出去。身为中宫第一女官,外加雍正亲口恩赏固山格格位份,她身边,总有两名宫女随时跟随。按谨言心思,这种事情,还是要公主跟察尔汗当面说清为好。要是非拦着公主,依那位性子,还不憋出病来?故而,出了养心殿,便故意迈着小碎步,朝公主所徐徐而行。
弘纬跟着出来,赶上去,问:“五公主八成已经从公主所出来了。还是去养心门那边等吧。”
谨言低头应声,折转回来,思忖身份低微,不敢横穿养心殿前广场,顺着宫墙,望养心门而去。
弘纬心中焦急,奈何谨言步伐小,实在走不快。只得耐心催促:“快走吧,一会儿去晚了,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谨言垂眸回答:“宝郡王要是着急,不如您请先行,奴才马上就到。”说着,便停下来,躬身让路。
弘纬见她如此冷静,反而不急了,低声问:“你是不是瞧出来什么了?”
谨言抿嘴一笑,“主子关心则乱。察尔汗大人纵然年近半百,但身子骨还算健朗。您别瞧公主平日里蹦蹦跳跳,论起来,耐力根本比不上察尔汗大人。更何况,还有和郡王、成郡王两位爷在一旁看着,您还怕弄出人命不成?”
弘纬怒斥:“爷是怕公主难受。你哪里知道,公主傲了一辈子,怎么会受得了这番屈辱。”
谨言淡淡一笑,抬腿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小声说:“男人和女人,吵吵小架,闹闹别扭,算得上什么屈辱呢?这种事,总要俩人当面说清楚、闹明白才行。察尔汗不是疯子,平白无故打皇家脸面,这样的事,他必做不出来。依奴才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等公主先问清楚,再做打算吧。”
弘纬听了,低头赶路不答。
一行人还未至养心门,大老远就瞅见弘昼、弘喜哥儿俩抱着脑袋,一路鼠窜。弘纬上前拦住弘喜,问:“怎么回事?”
弘喜顾不得站定,结结巴巴一路跑,一路说:“五姐姐她——她跟察尔汗打起来了!飞——飞沙走石哇!”
弘昼在前头跑了两步,不见弘喜跟上,急忙扭头吆喝,“小十二,快跑啊,再不跑,给他俩人当炮灰呀!”说着,率先往养心殿奔去。
弘喜答应一声,对弘纬催促:“快跑吧,那俩人真打起来了,大内高手都近不得身呢!”
弘纬放弘喜过去,对身后谨言吩咐:“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谨言一笑,低声吩咐身边俩宫女,“在这儿等我。”竟然紧跟着弘纬上前。
弘纬觉察谨言就在身后,本想叫她回去,奈何事情紧急,便没多说。
没走几步,便见一团轻尘在养心门内飞扬。几班侍卫围着,只是观看,不敢上前。倒不是打架之人多么厉害,而是——那是固伦公主啊!万一一个不小心,磕着了、伤着了,谁赔得起?
弘纬赶到侍卫圈外,咳嗽一声,众侍卫急忙行礼。吩咐侍卫各司其职,立刻退下,弘纬便带着谨言来到那团轻尘外面。只见其中,鞭子飞舞,密不透风。察尔汗几番躲让,固伦公主依旧步步相逼。
弘纬叹气,冲里头喊话:“姐姐,你先停下,我有话说。”
鞭子稍微一顿,接着舞的更厉害。谨言伸手拉弘纬往后站站,取下手腕上一只银镯子,掂了掂,抬手扔进去。
眼看镯子穿过鞭子飞舞屏障,就要砸到弘琴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察尔汗一个箭步,使个“火中取栗”,将镯子捏到两指之间。这个时候,镯子离弘琴耳畔,仅剩一指之遥。
弘琴躲过“暗器”,察尔汗可没那么好运。因救弘琴,中门大开,躲闪不及,皮鞭正对着脑门砸下来。从额头到鼻子,一道血痕,立刻笔直笔直地在脸上散开。更倒霉的是,鞭子末梢,叫弘琴临时绑上一块砚台。那砚台经过一番抡砸,就剩核桃大小,恰巧磕到察尔汗后脑勺上。
弘琴一看,又心疼又害怕,哪里还顾得上生气,鞭子一扔,上前拉住察尔汗,一通摇晃,“你没事吧?疼不疼?”
察尔汗只觉得脸上**辣的一道,脑后晕乎乎的一块,举手看看两指之间的镯子,亮晶晶地在太阳底下发光。对弘琴笑笑,“宝贝没事吧?”
弘琴哽咽着摇头,“傻子,一个镯子,又砸不坏,你没事儿碰它干嘛。先忍着,我这就去叫太医!”说着,就要亲自跑太医院。
察尔汗一把拽住弘琴,摇摇头,晕晕乎乎地说了几个字,“不——不用——了!”头一歪,一头朝地上载下去。
弘琴赶紧抱住,因少女年幼体弱,被察尔汗壮硕身躯一压,紧跟着蹲到地上,心甘情愿给察尔汗垫背。顾不得手掌磨到地砖上,蹭出血丝,弘琴哭着大喊,“一帮侍卫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去请太医!”
正吆喝着,早有两名侍卫奉宝郡王之命,架着太医,一路轻功,护送过来。后头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腾云驾雾般“飞”来。
那太医气喘吁吁地上前,明知公主抱着位大人不合礼数,还是不得不选择视而不见,就在公主怀里,给察尔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