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后种田记-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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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兰珍听了,脸色一沉,对着走近的郭敬石冷喝,“怎么回事?又去抢人了?”
郭敬石大呼冤枉,“嫂子,大侄女要去,我拦不住啊!你也知道,她那力气,都抵上头小牛犊了!”
孔兰珍无奈,听小叔子大概说完,知道是一对母子和两个仆人叫自家闺女给弄回山村。万般无奈,只得迎着众位兄弟,到车前飘飘下拜,“小女无礼,叫夫人和公子受惊了。这就请夫人先在寒舍歇息一下,稍后,我叫我家兄弟送你们回大路。”
碧荷扶着胸口,大为安慰,“可算来了个知礼的!”
哪知就在碧荷、王五全暗暗放心之时,衲敏牙一咬,心一横,狠狠眨巴眨巴眼睛,登时泪就滚了下来,“大王,您要给小妇人做主啊!”一时间,隔着车帘,哭的肝肠寸断。饶是一帮铁血汉子,也不忍再闻。
碧荷、王五全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加更!晚上八点还有!
99、秦香莲
孔兰珍吓了一跳,往日女儿就算闯了祸,有人要死要活的,可没人哭的这般动人心弦,令人听都不敢听的。不由感慨,“这位夫人,您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不妨到寒舍细说吧!”这要叫她在这儿堵着路口哭下去,上午村子里的人可就别出来了。
说着,给几个拜把子兄弟使眼色。几人会意,急忙拉牛拖车,进到村里,到一户小小院落停下,与孔老汉、孔兰珍拱拱手,各自散去。
孔兰珍这才吩咐女儿:“还不将这位姨妈扶出来。到屋里倒茶去!”
王五全早跳下车,抱下小主子,在一旁候着。衲敏兀自抽抽搭搭,扶着碧荷的手下来,刚站稳,便捂着胸口,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地呜咽不止。
不得不说,衲敏本人还是很有柔弱女子的潜质,一时间,将有生以来所有委屈想了个透,从跟那个谁谈恋爱,到后来订婚临领证了又被退婚,从来到这个悲催的世界,到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雍正大叔。越想越觉得自家命好苦。刚开始或许还有演戏的成分在里头,这一会儿,完全忘了是来博取同情。一时间,整个人都浸在悲伤哀凉的情绪里面不自拔。如此一来,纵然孔老汉经年老人,也不得不陪着掉了两滴眼泪。
孔兰珍本就是侠肝义胆,扶着衲敏进了屋,亲手捧着茶杯,请她喝了两杯水,候着这位夫人哭劲儿小了,这才柔声细问:“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吧。小妇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听您诉说诉说,也能给您宽解宽解。”
碧荷和王五全远远立在门槛上,个个强忍眼泪,娘娘啊,您究竟受了多大委屈,还有哪件是咱们不知道的,哭的奴才们都心疼啊!
小十一个劲儿揉眼睛,呜呜,其实偶不想哭,但没办法,这个气氛,实在是不哭显的不厚道、不仁慈、不善良、不宽容、不孝顺哇!
孔郭郭泪流满面,掏出小手绢一个劲往衲敏手里塞,“呜呜,姨姨,你别哭,你有什么事,都跟我娘说,她会帮你的!呜呜——”
衲敏犹自悲伤,接过手帕擦擦眼角,沙哑着嗓子对孔兰珍颔首,“小妇人一时悲切,让夫人为难了!”说着,又哭了出来。
孔老汉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去屋外,嚎啕:“哎呀,妞她娘哇!你走的恁早干啥呀!偶又当爹又当娘,这个日子,可是难熬哇——啊啊啊!”
孔兰珍连翻几个白眼,只得笑着对衲敏说,“夫人有话,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衲敏此时,也收了哭色,觉得把个老爷子都惹哭了,挺过意不去的,又是赔礼。孔兰珍见怪不怪,笑着摆手,“几十年都那样,见不得人掉泪。没事儿!”
衲敏这才言归正传,低头做出委委屈屈的模样,“本来,这是家中之丑事,不该说出来,叫人替我烦恼。可是,要是不说,我这心里头,实在屈的慌啊!”
“既然这样,你就说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凡有事,大家帮衬着搭把手,也就过来了。”
衲敏暗自佩服,不愧能以一女子之身,独占棋盘山头把交椅,是个人物。抽抽鼻子,低声婉言:“要算起来,我娘家,也是大户人家。只可惜,我爹早死,我又是晚生女,嫁人之时,便只嫁了个大门庶子。本以为,从此夫妻安生度日,哪知——我那口,他,他不是东西!”
孔郭郭一听,急忙问:“他是不是在外头偷人了?”
孔兰珍一把拍到女儿屁股上,“小孩子懂什么!什么叫偷人了!不许胡说。”
衲敏摆摆手,“要是他养外室,只要不捅到我跟前,我也就认了。可是,他不但三妻四妾,他——他还偷有夫之妇。眼看孙子都会跑了,我宁愿苦水自己咽下,也强忍了。哪知,他竟然趁着我刚生了晚来子,身体虚弱,硬要休了我呀!”捶胸大恸,见者同悲。
小十、碧荷、王五全一齐捂脸,万岁爷,这段奴才肯定不告诉您!
孔兰珍大怒,“你就不曾与他理论?”
衲敏摇头,“我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又有族长护着,这才没休成。哪知,孩子长到三岁,他又犯老毛病,跟一个有男人的女人勾勾搭搭,被我撞见,几句不合,就把我赶出家门。我倒罢了,可怜我那幼子,刚满三岁,就此爹爹活着,还不如死了。往后,可叫我们母子,该如何过啊?”
孔兰珍啪的一拍桌子,冲碧荷、王五全问:“真有此事?”
碧荷还要支吾,王五全急忙点头拍胸脯担保,“夫人,真真的有这么回事。小人就是因为看不惯主人这么对主母,这才跟着主母和小主人一起出来的。求夫人您帮帮我家主母吧!”
孔兰珍想了想,“罢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在我家住下吧。反正过几日我也要带女儿去京城。你们先住着,我叫兄弟们给你们另外收拾几间屋子。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哎,你也别太伤心了,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啊?”
衲敏摇头,“我哪里是伤心他,我是舍不得我那大儿子和闺女!我这一走,不知便宜了那个贱蹄子。也不知道,往后他们会不会虐待我那一双儿女!还有什么打算,我娘家老家,在太行山南有几间屋子,几亩地,我想等那一双儿女都没事后,就回娘家种地去。”
孔兰珍点头,“这也罢了。你也别急,我男人以前在刑部干过。像你这样,无辜被休的,就算嚷出来,也该赔你和儿子几百两银子。你且安心等等。等我找到我男人,叫他给你做主。”
衲敏攥着手帕抚着胸口,颔首答谢:“多谢夫人!既如此,我们母子主仆,就打扰了。哦,我临来时,多少带了些当年的嫁妆银子,等会儿,叫我那丫鬟给您送来,算是俺们借宿的费用吧。”
孔兰珍急忙摆手,“咱们是靠山吃山,比不得城里,出门就要钱。你还有儿子,将来还要娶媳妇儿,还是留着傍身吧!”
一旁孔郭郭急忙插嘴,“娘,将来,我当姨姨媳妇儿,叫姨姨把钱给我不就得啦!这样,我也不用去拉嫁妆了!”
孔兰珍无语,对着衲敏赔礼,“小女不懂事,您别介意。”
衲敏急忙摆手,“哪里哪里!”这个孔郭郭的爹,该不会就是当年主审弘晖之案的刑部侍郎郭敬安吧?要是那样,这个地方,可是不能久留。郭敬安虽然没见过我,但碧荷与王五全,他可是见了不止一次啊!
想着,衲敏就看门口两人。碧荷对郭敬安没什么印象,王五全则是想起来了。急忙对皇后暗暗点头。主仆俩再也没有说话。
中午,碧荷、王五全下手,做了几个菜,吃的孔郭郭满嘴流油。孔老汉也乐呵呵地享受有人伺候的日子。一面吃一面埋怨自家姑娘厨艺磕碜。衲敏但笑不语,一面琢磨,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这边皇后算是暂时安顿下来,那边雍正依旧坐上御辇望木兰围场前进。表面上看,皇帝是因为爱子染病心情不好,实际上,雍正恨不得把粘杆处的人统统拉出去砍了。什么叫朕的儿子被拉去当上门女婿了?堂堂皇子,是能入赘的吗?皇后也是,跟朕闹起别扭来,胆子贼大,怎么碰上个女贼你就不敢说了?还是你很高兴跟着儿子入赘媳妇家里?
承德避暑山庄,留下来侍奉皇后的怡亲王夫妇对坐叹气。兆佳氏不住担心,“听说土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也不知道四嫂能不能扛过来。十阿哥那么小,可该如何是好啊?”
怡亲王一面揉膝盖穴位,一面安抚王妃,“你放心吧!碧荷丫头跟着呢!就是王五全年纪轻,看着老实,其实人还是很机灵的。要不然,能叫他避过重重守卫,把小十给弄出去?”
兆佳氏叹气,“四嫂也真是的。什么事不能明说,非要如此。平日里,她算是妯娌中最讲规矩的?怎么如今,一国之母,说走就走。干脆利落,她就不怕后果吗?”
对此,十三爷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方说:“或许,四嫂是容忍到了底线了吧!平日里她很少发火,那是因为,她的底线太低,寻常人轻易不能触及。而这次,四哥把她惹恼了。”
兆佳氏点头,“或许吧!王爷,等四嫂回来以后,要是皇上发火,您可要担待则个。万不能看着他们夫妻闹别扭啊!”
十三点头,“这个你放心,我知道。”
傍晚,衲敏领着碧荷收拾好屋子,错眼不见小十,挽着袖子出来找。就见小十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西边墙头上,看西方云霞。那晚霞映衬下的轮廓,与雍正是如此的相像。不由心动,轻轻走过去,揽住儿子肩膀,“宝宝,要是,你还愿意留在那个院子里,我送你回去,好吗?”碧荷应该可以做到吧?
宝宝扭头,盯着衲敏,半晌才问:“宝宝回去还是不回去,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母亲愿意会去吗?或者,母亲愿意真心地去爱父亲吗?”
衲敏愣了半天,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呆傻之人,眼睛最为雪亮。就连衲敏自己,都弄不清,对雍正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或者,爱情重,还是亲情重?而这个一向呆傻的儿子,还不到四岁,就能区分母亲的情感了。
小十宝宝看了半天,直到西天的云霞褪去最后一丝光亮,母子二人彻底隐入昏暗之中,这才拍拍衲敏的手,“娘,您在哪儿,宝宝就在哪儿!”有个亲娘在身边,是难得的幸福!“只是,娘,您确定,您真的舍得我爹吗?您真的舍得离开他,从此隐居山林,再不相见吗?”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
防抽防盗,97章:
碧荷在皇后座前,不经意瞄见皇后嘴角笑意,莫名觉得背上一阵冷风飘过,不由抖抖。再往上看,皇后又恢复了往日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容,暗道:是我眼花了!便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衲敏这次出来,因为雍正下的旨意匆忙,仓促之下,只得轻车简从,四大丫鬟,只带了碧荷一人,内侍也只有王五全一个贴身伺候的。虽然伺候的人少了,不如平日养尊处优,但衲敏本人农家女孩出身,从来就没计较过什么贵族风范。一路行来,皇后生活简朴,很得御史称赞。雍正脸上也有光,觉得皇后真是位贤德之人。殊不知,这样的侍从配置,反而给了衲敏一次胡闹的机会。
小十宝宝坐在母亲怀里,温暖而舒适,渐渐觉得睡意上涌,流着哈喇子,抱着布老虎,俩眼一闭,会周公去了。
衲敏小心将儿子放到床上,轻轻盖好被子。即对碧荷说:“传那四品官的家眷,本宫要细问拉郎配之事。在我大清疆土出了这等事,实在是——不能不问。”
碧荷答应下来,悄悄瞅瞅王五全,暗使眼色,“皇后那八卦之心,终于又要熊熊燃烧起来了吗?”
王五全几不可见地摇摇头,“我看未必,主子娘娘这会儿,指不定想什么馊主意呢?你没见这阵子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了就叫人渗得慌!”
碧荷无奈,传下懿旨。不一会儿,那御前回话的抚治兵备道之妻,四品诰命夫人孔氏便随宣旨内侍觐见。
衲敏于上座细观,这位诰命夫人,与他人大不相同。年约四十余岁,眉目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俏模样,更多的则是宽厚神情;眼角些许皱纹,发髻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一身诰命服色,半新不旧,干净熨帖。梳一个平安髻,上簪金银花钿,错落有致。不急不缓地来到近前,叩首拜见:“臣妻孔氏,参见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万福!”
衲敏点头,“夫人请起吧!”伸手指指一旁绣墩。孔氏行礼已毕,谢座敛衽,稳稳坐下。低眉暗中打量皇后。只见这位在朝野内外,深得好评的皇后,此时不过家常打扮。上穿掐腰桃红小棉袄,外罩黑底粉花滚金丝坎肩。系一条墨色百褶裙,上头桃花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