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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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特轻轻抱起少衣,走向床铺。
“古……”愤怒地开口,少衣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她的声音很轻,几乎难以听见。
将少衣放到床上,古斯特替少衣除下鞋子。第一次毫无力量的任人摆布,少衣向来平静的心也不由得有些慌乱,但此时此刻,并不是慌乱的时候。
轻轻拂过少衣脸颊,古斯特几乎迷恋地感觉着少衣的温度。
“古斯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少衣开口,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古斯特一愣,看着少衣波澜不惊的黑眸,手停了下来,“哦?我当然知道。”扬起一丝邪笑,“少衣,我提醒过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而你不听……”顺着脸颊缓缓下移,扣住了少衣的下颚,“所以我不得不给你一点教训了。”
“教训?”少衣冷然,“你确定不是恼羞成怒?”话一出口,少衣便后悔了。果然古斯特眼眸一暗,不再回答少衣的话,低头压了下来。
脖子被陌生的气息围绕,耳朵被古斯特的唇触碰到,少衣轻轻一颤。
“美丽的颜色……” 古斯特着迷地看着少衣左耳的黑色耳钉,“和眼睛一样美丽……”说着,他看像少衣的双眸,却被那双流动着奇特光芒的眼睛所迷惑——那里面没有恐惧,纯粹的冷静坚定。
“如果你要我的身体,”少衣朱唇轻启,“拿去便是,我不是那么在意身体的人,你以后会知道。”少衣缓缓陈述,“但是,以后你会知道代价的。”停顿了一下,“一定。”少衣重申。
“哦?”古斯特挑起一边的浓眉,“我倒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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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诡异的安静,少衣却淡淡一笑闭上了眼睛。没有意义的挣扎不是少衣会去做的。奇怪的是,少衣闭眼以后,古斯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顿时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静静地蔓延。
古斯特也不知道该把少衣怎么办才好,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讲得出这么一番话。即使阅人数,古斯特还是有些难以决定。少衣对他而言太特别,[…wWw。87book。com]特别到没有任何先例可循,没有任何策略可想。记得那个人曾告诉过自己,即使毫办法,也绝对不能让对手看出自己的不安。“一定要如此吗?……”在占尽上风的此刻,古斯特依然有一种没有把握的错觉。
门被突然撞击,在这个时候敢这么做的人可以说是已经不要命了。
而那个敲门的人却很清楚,如果他现在不那么做,他已经没命了。
古斯特同样清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门外站的是温昊。温昊见到古斯特杀人般的目光只是小声地说了三个字,古斯特马上匆匆离开。
小雨进来时就看到少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铺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那曾经柔和的侧脸却被烛光勾勒出一种凛冽的线条,。房间里似乎有种很不正常的风在穿梭,让小雨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小雨为少衣梳洗好,扶她回床上,少衣都不曾说过半个字。小雨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类事情,但少衣的反应却太平静,平静到了奇怪的地步。
等小雨退出房间后,原本该身体瘫软的少衣却动了,她坐起走到窗边,动作虽然慢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坚决。她伸出手来,似乎要承接那柔和的月光。
莹白月光却照耀出一双血迹斑驳的手,纤细的指尖带着血肉,掌中伤口还在向外面渗血。居然是少衣自己弄出来的。但少衣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而是遥遥的看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耳际的黑耀石发出一种奇特的光芒,在少衣颊边不断旋转。此刻的少衣看上去像流落在人间的天使,美得让人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心,只能赤诚地赞叹。
第二天的狩猎,少衣被安排了一匹马,但也只限于在侍卫的看护下才能小幅度的活动一下,就这一点来说,族长算是给少衣面子的。因为女眷一般是留在营地的,当然翎颍是例外——这位公主虽然是美若天仙但向来被族长当儿子来养,弓箭骑射半点不输男儿。
号角一响,众马齐出,气势倒是猛得很。
飞奔的人群中最显眼的便是族长的两个孩子了。男玄女红,玄者如奇山异峰,俊秀非常,红者若异花初胎,瑰丽无伦。飞驰在草原中更显得风流飘逸,让人心生仰慕。
族长看着一样样猎物落入他们手里,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翘起的嘴角却泄露出他的骄傲自豪。的确,有儿如此,哪个父亲都免不了高兴,何况他还有三个。
族长看了两人一阵子,等他们入了林子便收回了视线,转头对少衣道:“时姑娘可是觉得如何?”古斯特的眼睛显然是传自他的,即使眼神温和,少衣还是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里有什么东西?这是少衣从刚才就感觉到有种奇怪的感觉,而林子显然是最可能有什么的地方,但少衣并不认为有过去探看的必要。昨夜古斯特没有再来找她麻烦,今天更是君子到连话都不说一句,少衣差点以为他吃错药了。不过,她也乐得太平。
听到族长问话时,少衣正在神游物外,对着态度晦暗不明的族长,少衣道:“人杰地灵,族长好福气。”淡淡一笑,少衣并不准备多说。
“哦?”族长却兴致不小,“时姑娘可否细说?”
少衣无奈,只得道:“贵族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加上族人能征善战,精通骑射。又和睦团结,这都是族长领导有方。”官方发言。
族长突然大笑三声,惊得周围侍从臣下惊异不已。笑声一过,族长脸色一正,道:“这话孤听得多了,少衣也别糊弄孤,还是将点实在的吧。”
时姑娘直接变少衣,少衣暗想这对父子实在皮厚的可以。“有财有势,周围太平,少衣自认没有虚言。何况后继有人,族长不应该不满意少衣的回答才是。”
周围人心不由得一沉,少衣太放肆了。
“那你说说孤后继之人如何?若说不出那就是骗孤了。”流光一显,转瞬即逝。
少衣心中暗骂不已,族长摆明了要逼她夸古斯特嘛,兜了一大个圈子,他倒空得很。“二王子,风流倜傥,博学多才,智慧过人……”说了一大通,少衣的语气却显然缺乏诚意。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有诚意的。
“真的?”
族长的目光太过深沉,少衣谨慎地微微点头。“他打什么主意?”
“那你可愿做他王妃?”一颗巨型炸弹投下,周围的臣子被轰得遥遥欲坠,何况是正处于中心的少衣?
豁然抬头,少衣捕捉到族长眼眸深处的意图。是了,温昊是他们的卧底,少衣的真实身份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无怪原本该是阶下囚的自己会得到族长如此优待。翼国的公主——这个身份足以让所有的企图成立。
“族长错爱了。”少衣微微一笑,扬手一鞭飞奔而出。“天高日暖,容少衣放肆一下。”既然身份已现,少衣就没有必要再装下去,甚至还可以要求一下公主极的待遇呢?
看到族长嘴角勾起的笑意,众人如履薄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族长要这女子作二王子妃?那女子还拒绝了?还当着族长的面扬鞭飞马?族长居然不怒反笑?有的人不禁望着天空,要下红雨了吗?
正在此刻,林中突然传出阵阵野兽的吼叫,其中居然还夹杂着古斯特,翎颍的呼喊声。族长忙令人去探看一番。
下属还未跑上两步,便看见了让人心惊得一幕,一只巨大的熊正一步步向林子外走来,而就在它不远处,正是持刀的古斯特。但见他一身血迹,显然伤得不轻,还在勉强支撑。
古斯特此时才突然明白人与兽的差距,即使身怀武艺,但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古斯特还是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只有慢慢后退,小心的关注着眼前的危 3ǔωω。cōm险。原本该隐藏在深林的熊突然袭击他,除了温昊还来得及出声示警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靠得太近,无法放箭,侍卫和古斯特陷入苦斗中,但此兽力大无穷,往往一掌下去便了解了一个侍卫,最后剩下的只有古斯特和温昊在苦苦支撑。
每个人都急在心头,却没有半个人插得上手,离得太远,唯一的办法只有放箭,而所有箭手都不敢将箭头瞄准二王子。谁都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怒吼一声,熊惊醒了焦灼气氛下丧失思维能力的人们,同时巨掌拍向古斯特,温昊飞扑至古斯特身前,用身体为古斯特挡下着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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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温昊本来已经闭目待死,却迟迟没有感觉到被攻击,片刻后张开了眼睛,巨熊呆呆地半举着掌,而其他人却将目光投注于同一个地方。
不远处零星立着几匹马,但人们的注意力却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个身着浅蓝衣衫的纤细身影,这身影的主人手里握着的弓已经空了。
而箭,就在离开熊脖子的不远处的树杆上,箭头带着些许血迹,在树杆上微微颤动,而那只先前还疯狂难耐的熊却安静下来了,也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人。
于是,一人一熊的对视就开始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响,草原上静得可怕。没有人看到少衣是如何取箭开弓的,连箭飞射而出时也只是在熊停下动作后才被人察觉的,多么可怕的速度,多么可怖的定力。
少衣并没有作任何多余的动作,她还是直着她的弓,但毫无疑问,所有人都相信在熊动手前少衣还能射出第二之箭,而且那时的箭会直接了解了这只熊。
少衣突然微微一笑,那只熊如蒙大赦,当场掉头飞奔而走,速度之快让人乍舌。不过现在他们可没有闲情逸致去研究熊突然跑开的原因,毕竟二王子的死里逃生已经够他们心跳的了。
古斯特到底是古斯特,片刻之后已经恢复正常。他稍稍打理后便走到少衣马前,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即使不知道少衣何时恢复了武功,但大丈夫明算账,这份恩他不受也得受了。如果古斯特知道他昨晚的一番作为让少衣急怒攻心,血气翻涌之下,不但恢复了功力,甚至还成功地走入第四层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少衣静静地注视着手里的木弓,柔和而眷恋,迷茫缠绵,仿佛那是她的恋人一般。眼睛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长发披散在肩头,在风中摆动,右手小心的端着长弓。犹如一个端庄的仕女好奇地打量着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一般,丝毫没有半点侵略性,任谁也无法将此事的她与那个一箭逼退熊的人联系起来。
良久才抬头看了古斯特一眼开口道:“我不是救你。”少衣的左手慢慢抬起,指向温昊,“我是救他。”
不知道内情的人或许会奇怪一下,而如族长,古斯特等知道事情的人却大大惊讶了一下,温昊与少衣称之为仇深似海都差不多,少衣却出手相救,可见……
就在古斯特等为少衣定下仁慈的定义时,少衣却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他怎么可以死得那么舒服,七刑十二法等着他一一尝过来呢?急什么!”少衣对温昊点头致意道,“没错吧?”
即使头顶烈日炎炎,即使刚死里逃生,温昊却觉得周身犯寒,仿佛刚才没死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扔下呆住的古斯特,将弓抛还原主,少衣牵马来到族长面前,拱手道:“一时技痒,惊扰了阁下,实在抱歉。”
族长却眯起眼睛,让人难以觉察出他的想法,“哪里,少衣箭法果然出众,”也笑了起来“出众的不止箭法啊。”
少衣一脸谦虚,“阁下夸奖了,少衣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哪里入得了阁下的眼。只是……”玩弄着手里的鞭子,少衣欲言又止。
“少衣不妨先回去稍作歇息,晚上孤一定设宴感谢。”
“果然痛快,那少衣暂且告辞。”说罢扬鞭而去,身后依然跟着那几个护卫。这是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
逆着光,古斯特看到自己父亲眼中玩味的目光。一个恢复武功的公主,事情更加有趣了。
依旧是篝火熊熊,气氛却大不一样,视线多少都投注在坐在侧席的少衣身上。今天的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而这个身份成迷的女子似乎也没有再掩饰的欲望,不同于昨日的谦和退让,此刻的她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的风情气质居然半分不输翎颍,甚至还有着翎颍及不上的淡薄与运筹帷幄。
少衣对不时飘过来的眼神采用无视策略,只与族长他们细声交流,说实话和老狐狸斗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翎颍问道:“少衣姐姐现在还是二哥的客人吗?”
少衣呆了一下,笑道:“你认为呢?”眼角却扫到古斯特的表情,她现在不怕他,但小心点还是好的。
“应该不是了吧”翎颍甜笑着说,见少衣点头,又道:“这可麻烦了。”
少衣不只翎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小心应对。却见翎颍收起了笑意,“我族的狩猎晚宴只请朋友和客人参加,你既不是朋友,又不是客人,在这里有何歧途?”最后一句说得极响,全场皆静,等着少衣回答,或者偷看族长的反应。
少衣瞥了一眼古斯特父子,扬起一丝笑意:“我的企图就是成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