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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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定定地看着莫离,事到如今,既然我已经无法开口,那我也只好演足戏份,随她们自己猜测去了。
见我定定地看着她,莫离微微皱了皱眉,张了张口,许久,才缓缓开口:“对不起……西施。”
呵呵,果真有效果,此时在她眼中我定是因为那一回因她默许我代西施入吴之事而心怀忿恨吧。
说恨,也是有的,既然如此,我不如就证实她的揣测好了,没有再看她,我转身便要回房。
“卫琴他……我请文种帮忙在越国找了个遍……我想……他应该不在越国了……”身后,忽然传来莫离有些迟疑的声音。
我心下微微一凉,没有回头,直直地回屋。卫琴他……不在越国了吗?……或者……他根本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如此一想,心中的疼痛越发的明显了,那个孩子……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死的!
只顾着看脚尖,不期然撞上一堵肉墙,抬头一看,我双眸微暗,史连!
如果不是他,卫琴又怎么会至今生死未卜!
“白痴。”见到我眸中明显的恨意,史连微微一愣,随即不屑地轻斥,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
卷二:三千宠爱 夫差
转身恨恨地瞪着史连的背影半晌,恨不得在他背上盯出个洞来,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我才不得不回头向屋里走去。
该死的史连,别以为救了我的性命便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果卫琴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掀了你的皮才怪!
心里不满地哼哼着,我有些挫败地推门进屋,气呼呼地扯下身上的舞衣。
“呀?谁惹我的美人生气了?”冷不丁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我大惊,猛地回头。
门后,有人倚门而立,狭目薄唇,一身张扬的明黄色,长发高束,仍是未盘成髻,有丝丝长发垂落眼前,肆意飞扬。
我怔怔地看着他,屋里温暖的炉火照得他仿若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他是……夫差?我微微张嘴,大受惊吓,怎么可能?夫差怎么可能出现在土城,怎么可以能出现在我的房里?
他扬唇,缓缓上前。
我的脑袋立即宣布罢工,只能仰头傻傻地看着他渐渐走近我。
待我稍稍惊觉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他缓缓扬唇靠近,我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似的,只能仰头望着他,脑袋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他轻轻扬手,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毛皮大氅,动物毛皮的温暖触感轻轻滑过我有些冰凉的肌肤,舒服得令人想叹息。
他轻轻用大氅将我裹紧,然后,然后扬起唇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令我想立刻吐血羞愧而死的话:“虽然美人的胴体十分养眼,但冻出病来可就不妙了……”
我这才想起刚刚竟是裸着身子任他参观了!可恶的家伙,我狠狠磨牙,他总有本事轻易就激怒我。
裹紧大氅后退一步,我只想离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危 3ǔωω。cōm险气息的家伙远一点,忽然想起之前换衣服时感觉到的那双眼睛,莫非也是他!真是可恶的家伙!
见我如此,他偏偏就不让我如愿,仍是上前一步,将我逼入死角,“真伤心啊,见到我不开心么?我可是冒着生命危 3ǔωω。cōm险,特意来见美人你的呢。”他咧嘴轻笑道。
我不以为然地甩头不想搭理他,冒着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再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还没有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个危 3ǔωω。cōm险的家伙会为了我来冒“生命危 3ǔωω。cōm险”!还是远离他为妙!
“好薄情呢。”他竟然叹息一声,如深宫怨妇一般的表情。
见他如此怪异的神情,我微微扬眉,不知他还想表演些什么。
“不战而降。”顿了顿,他看着我。
我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不战而降的约定我已经做到,没什么好心虚。
“呵呵,伶牙俐齿的小野猫怎么变哑巴了?”见我一再沉默,夫差将脸凑近,咧嘴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呵呵,怎么办?我真的变哑巴了呢。
我垂下眼帘,不愿看他,这个男子,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我便会无所适从,当真是王者之风吗?
正在想呢,他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好几倍,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微微有些冰凉的唇便压了上来。
感觉到唇上一片柔软,我的脑袋是彻底秀逗了……他,他在干什么?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他狭长的双眸微微带着笑意,那么近距离地看着。直至感觉到他的舌尖快要窜到我的口中,我这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天地张嘴便咬。可恶,他居然胆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吻我!
感觉到唇上的刺痛,夫差立刻放开了我。
我抬手拭去唇上的一抹腥甜,狠狠地瞪着他被我咬破的唇角。
狭长的双目中微微有惊讶之意,然随即他竟是轻笑出声。
薄唇上那一小块刺目的红,衬得他微扬的唇角愈发地艳丽无双。
他看着我,忽然缓缓伸舌,舔去唇角的血迹。
我一愣,怔怔地着他美艳无双的模样,这样的他,不论男女,都该被他迷去三魂七魄吧,真是冤枉,他才该是真正的祸水!
见我怔怔的模样,他仿佛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竟是放声张狂地大笑起来。
我大惊,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就算他是吴王,可这里是越国,他又是令越国灭国的罪魁祸首,若他孤身一人前来,被范蠡发现了,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夫差是否真的是为了我而夜探土城,但若是吴王在此被囚,那历史可真的被彻底颠覆了。
见我捂住他的口,夫差微微扬眉,竟是没有打算推开我。
我微微一愣,正想他怎么突然会这么温顺时,忽然感觉手心一软,我大惊,他居然一脸理所当然地伸舌便舔我的手心。
这个色中恶鬼!我气得收回手,随他放声大笑去,不再管他的死活,最好被发现,然后变成阶下囚,看他还怎么猖狂!
“谁?”外面巡逻的守卫终于发现不对劲,冲了进来。
“呃?参见吴王。”冲进来的守卫看清眼前的人时,竟都纷纷曲膝下跪道。
这……这是什么状况?我的眉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心中大感不妙。
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范蠡似是收到了消息,不一会儿,他便赶了过来。
“见过吴王。”范蠡双手抱拳,却是并未下跪。
“范将军什么事那么急,竟喘成这样?”夫差看着范蠡额前渗出的汗珠,笑道,真真一个笑面虎。
范蠡调整了一下气息,“刚刚听闻西施姑娘房中有刺客出现,西施姑娘是越国准备进献给大王,以示诚意的使者,范蠡深怕此中会有差池,便匆匆赶来了。”他不卑不亢地道。
进献给吴王以示诚意地使者?我吗?呵呵……微微侧然,我似笑非笑。
“如此甚好。”吴王点头轻笑。
范蠡微微抬头,见到夫差嘴角微微肿起的细小伤痕时,眼神不由得一黯。
夫差却只是轻笑,忽然倾身上前,伸手便要来碰我。
我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想躲开。
夫差却仍是倾身上前,附唇在我耳边轻语,“大氅没裹好,要走光了。”
我大惊,这多么人,要走光了,我拿什么脸见人?夫差微微一笑,旁若无人地将我拥入怀中,如此这般,我只能躲在他怀里狠狠磨牙,炫_…_書*…*网…3ǔωω。cōm却又不敢贸然推开他。
这个家伙总是技高一筹,每回我都被他吃得死死的!真是气闷!
微微从他怀中侧头,眼光正对上范蠡紧握的双拳,青筋根根毕露,他……在生气?可……他在气什么?他又以什么立场生气?我……只是进献给吴王以示诚意地使者,不是吗?
卷二:三千宠爱 盛宴
“天色已晚,不知吴王此时在此是何用意?”半晌,范蠡终于开口。
“如何?孤不可在此么?”夫差扬唇。
“香……西施虽是君上送于大王的……”范蠡顿了顿,我见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更是明显,“……礼物”似是咬牙,他有些困难地低头道,“只是此时她尚在土城,请吴王……”
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颤,偏头看向夫差,却看到他冷冷扬起的唇角。
没有刚才的轻浮邪魅,狭长的双目中满是猎人的野心。
“就如将军所说。”打断范蠡的未完的话,夫差放开我,扬袖离去。
“继续巡逻。”见夫差离去,范蠡吩咐一旁跪了一地的守卫。
众人都恭敬地退出,房内只剩下我与范蠡两人。
沉默许久。
“不早了,歇息吧。”轻轻开口,范蠡走出房去,复杂地看了一眼,他转身轻轻替我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分外地落寞孤单。
这一夜,我破天荒地失眠了。
在榻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无法安然入眠,脑中满是范蠡落寞的背影和……夫差冷冷的双眸。
还有……夫差又怎么会出现在土城?
第二天一早,华眉便闯进房里将我从床上挖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被拉着坐到铜镜之间,我还是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嗑睡。
“唉,莫离姐姐叫我来帮你准备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你竟然睡到现在……”华眉咕哝着。
莫离?呵呵,她该是知道我有多懒的……昨天晚上想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被强迫挖起来真的很痛苦,忽然之间真的好想念以前在留君醉的时候,睡到日上三杆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啊。
只可惜……平静的日子总不会太久……
“别睡了,知道吗?吴王来土城了!”华眉一脸的兴奋。
我点了点头,我昨晚已经见过了嘛。
“而且君上也来了呢。”华眉继续兴奋地道。
勾践?我稍稍清醒了一点,他们?都来土城干什么?
“听说君上是特意带吴王来这边看我们的……”华眉继续喋喋不休,“而且为了替吴王接风洗尘,今天土城有一场盛宴呢。”
好个勾践,已经开始为以后作准备了吗?
“呀,西施你真的好漂亮。”华眉突然脱口而出道。
这时的我已经完全清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果真一副好皮囊啊。
“快些准备吧,大家都已经去后园了,早膳过后,君上和吴王都会去那儿赏梅。”
洗漱完毕,华眉便匆匆拉着我去了后园。
到后园时,莫离已经带着其他几位美人在等着了,西施病重,自然不在其间,奇怪的是,郑旦竟然也在。
我低头避过莫离担忧的眼神,随华眉一起站在众女子之间。
此时已是深冬,后花园是赏梅之处,自然没有火炉,还好我裹了大氅出来,只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不由得冻得瑟瑟发抖。
此次勾践与夫差来土城必然是为了议和之事,勾践能够请动夫差亲自前来,想必也花了不少功夫,他带夫差来土城是想让美人计提前发挥功用吗?
只是昨晚不经意间见到的那如猎人般充满野心的眼神,夫差他……真的会受美人计的影响吗?
不多久,便见夫差与勾践往后园而来,勾践一路低声陪笑,十分恭顺的模样。
“此处是越国,君上如此不怕折了王者之风?”隐隐地,听到夫差笑道,今天他高束的发丝盘成发髻,裹了一件描金的黑色毛皮大氅,只是隐隐仍能见到那黑色的毛皮大氅之内的明黄色。
“大王说笑,勾践乃是亡国之主,即将入吴为臣,哪来王者之风?”勾践一脸的谦恭,低头陪笑道。
夫差闻言,扬声大笑起来,“当日一场携李之战,君上可是威风得紧呐!”
我微微扬眉?携李之战?便是勾践打伤吴王阖闾,至其重伤不冶身亡那一场战争?果然,夫差不会忘记父仇的啊。
勾践低头,没有出声。
“美人面,梅花香,果然好景。”说话间,他们已到后园,夫差笑道,微眯的双眼却似乎总若有似无地盯着我看。
我一眼便瞧见他唇角处那微微肿起的细小伤痕,一阵心虚。
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紫金香木榻上坐下,夫差回头看向勾践,“君上不坐?”
勾践忙欠了欠身,“臣站着便好。”
“只是赏梅,好没意思。”半晌,夫差叹道。
“禀大王,苎萝山浣纱女西施的舞姿可谓一绝呢。”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响起。
我微微一惊,是郑旦!
“大胆!退下。”范蠡突然大声喝斥,声音之大,连我都吓了一跳。
他想护着我吗?
“无妨,说下去。”夫差看了我一眼,随即挥了挥手对郑旦道。
“小女自小与西施一同长大,她的舞姿说是冠绝天下亦不为过呢!”郑旦扫了我一眼,扬唇笑道。
范蠡咬牙便要举步上前。
勾践回头看了他一眼,范蠡握了握拳,只得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偏过头不再看我,只是隐隐看到他双拳紧握,似是在微微颤抖。
呵呵,事到如今,就算你想护着我,也未必可行了呢……自从你亲口承认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