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碧水凝黛情-第10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宫里分位最高的华贵妃主持及笄礼,皇上最得宠的宝贵人在一侧搀扶相陪。这等荣耀在世人的眼睛里是何等的可望而不可即。然黛玉除了看向水溶时眼睛里有些温存之外,便是一脸冷漠。仿佛遗世独立的寒梅一朵,不受风霜左右,不受雨雪侵染。
繁琐的过程终于进行到尾声。黛玉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内室休息,华贵妃已经回宫,宝贵人却留下来,用她自己的话说,是要替郡主挡一挡那些来敬贺的各府夫人们。
黛玉不谢亦不拒绝。整个一场及笄礼,仿佛主角并不是她而是一场别人导演的好戏而已。
黛玉回内室后,换了繁琐的礼服,穿上崭新的洋红贡缎春衫,靠在舒适的靠枕上,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滋润着干渴的喉咙和唇。
“主子,前面的事情真的都交给那位宝贵人打点?”紫鹃压着心中的不满,悄声提醒了黛玉一句。
“她要出风头,就让她出好了。”黛玉淡淡一笑。
“可是……”紫鹃心有不甘,想想刚才宝钗刚才那大方得体的笑容和四角俱全的说辞,好像她才是北静王府的主人似的,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要说,这儿是北静王府,不能由着她乱来,是不是?”黛玉怎么会不知道紫鹃心里想什么,把吃了一半的茶递给她,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所谓的及笄礼本本是一场闹剧,我对这些没兴趟,咱们且养养精神吧。再说,她想要做着北静王府的主人,也要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黛玉已经是拜了天地的人,已经不需要这种及笄之礼。
紫鹃听了这话,方豁然开朗一一这就是黛玉平时说的‘以逸待劳’了吧?安安静静地靠在榻上,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她们表演,待看的厌烦了,只需一声令下,表演就会立刻结束。
事实上,宝钗此刻在前面,表演的也并不轻松。
北王府的所有下人都不买这位宝贵人的账。个人都有个人的差事,没有人去站在她的身边听候她的调遣。而宝钗自己带来的宫女丫头们,在北王府里更是找得到茶找不到水,找得到东找不到西。若不是文杏凑巧遇到了探春,宝钗恐怕连杯热茶都喝不上。
“三姑娘……”
“嘘一一”探春忙止住文杏的话,“哪儿有什么三姑娘?如今你我不都是伺候人的下人?”
“好姐姐。恕我冒昧了,这一一姐姐可知道哪儿能有热水?我们宝贵人的茶,一直都是冷的。偏生她今儿身上不'炫'舒'书'服'网',吃不得冷东西。”文杏端着一个盖碗,心急如焚,她不知道别人茶杯里的茶是怎样的,反正宝钗吃的茶,从头到尾端上来足足七盏,都是冷茶。找人问,个个儿都说不知道,真是急死人。
“热水嘛,我也说不清楚,你等会儿,我找个人问问。”探春原是负责那边屋子里所用的瓜果点心之物的,因文杏问起,少不得帮她问去,去了半日方提了一壶水来,喘息着说:“我的娘啊,今儿王府真是热闹,找这么半壶开水,可没把我的腿走断了。”
“阿弥陀佛,谢谢姐姐。”文杏一边道谢一边忙提了水壶,转身去给宝钗冲了茶,匆匆忙忙的端进去。
宝钗此刻正在陪着几个王妃说话,众人因她是皇上最新得宠的妃子,如今又奉了圣旨和华贵妃一起来给晋阳郡主主持及笄之礼,显然是后宫之内,除了华贵妃之外光华最盛的一个,权势利益使然,一个个女人们差不多都对她说着阿谀奉承的好话,把她捧得高高在上。宝钗的脸上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和诸位王妃一品夫人说话,不时的点头,偶尔说几句话,也是恰到好处。却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心里却窝火的很。
若不是为了看水溶一眼,宝钗可能今天都不会出宫。
当初她还在浣衣局当差的时候,有幸被点随皇上去铁网山狩猎,途中遭遇袭击,差点丢了性命。绝望之中看见一身墨色衣衫的水溶如上天降下的神人一般出现在战场上,矫健的身影,傲人的风姿,从此在她的心里扎下深深地根。从那以后,每逢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回忆起那个诡异的晚上,血腥和风沙充斥着视听,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但自己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所以宝钗用尽了心机讨好皇上,赢得了此次出宫的机会。
却想不到,她满怀欣喜的看着那个人,而人家的目光却始终随着另一个女子打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是空气一般。更可气的是,好像整个北静王府的人都不喜欢自己,索性连连杯热水都喝不上,伺候的下人们也一个个儿都那么难缠。
文杏端着好不容易弄来的一盏热茶递到宝钗面前时,宝钗不仅仅是小腹正隐隐作痛,再加上胸口气闷,身上发热,旧症似是要复发了。
宝钗急忙从荷包里摸出了一丸丹药含在口中,馨香满口。接过茶来,也来不及吹茶沫,顾不得热茶烫嘴,忙吸着气喝了一口,把丹药吞咽下去。
“贵人身体不适?”坐在宝钗左侧的东平王妃见宝钗吃丹药,忙关切的问道。
“啊,没有,这是老毛病了,人一多,我便有些气闷。”宝钗淡笑,掩饰着。
“是啊,贵人千金贵体,哪里受得了这等嘈杂?不如去后面休息一会儿?这北王府诸事都准备的极为妥帖,刚忠顺王府的少妃已经随着丫头道后面洗脸去了。”东平王妃热心的说道。
“无碍,晋阳郡主与我从小的姐妹,如今她这主人不在,我少不得替她照应照应。”宝钗就是打着和黛玉是从小的姐妹情分上,才留下来以主人的身份照顾宾客的,此时言辞之中,依然不离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贵人真是热心肠。”东平王妃忙陪笑道,“虽然姐妹情深,但贵人如今不比从前,还是身子要紧。贵人既然觉得胸闷,就应该诏太医进宫去诊诊脉。万万大意不得。”东平王妃此番话是贴心贴肺的话儿,她是怕宝钗万一怀了身孕,若不小心保养,有个闪失,可是千古恨事。
宝钗点点头,自然明白东平王妃的意思。只是此时她今天月事来潮,身休本就不'炫'舒'书'服'网',再加上见了水溶,水溶却不看她一眼,所以心情十分低落,此时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听了这话也只淡淡的,并没有多少惊喜。
文杏见宝钗把一盏茶尽数喝下去,忙又接过茶盏来,再倒了一盏一一好不容易要到了一壶热水,总要让自家主子多喝点。
宝钗先后喝了三杯热茶,方觉得腹痛好了些,因吃了冷香丸的缘故,胸口的郁闷好了些,身上也清爽了许多。和周围的人说话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因为这次出来,心中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宝钗处处留心,她带出了的几个人也都没闲着。不多时有个小宫女从外边进来,在宝钗耳边轻声回了几句话。宝钗便微笑点头,跟边上的几个王妃歉意的笑道:“我这会子吃酒吃的多了,脸上热得很。要到后面洗洗脸去。先失陪一下。”
东平王妃等人自然不会多想,众人客气的送宝贵人出去,回来后继续吃酒闲聊。
探春和五儿,还有当初就送回李云绵府上的莺儿和嫣红,都在水安的安排下,吃下了黛玉送南宫倾城那里弄来的丹药。为了保命,她们四人如今已经归北静王府掌控。李云绵获罪,她们更少了原来对李云绵的那份忠心。如今宝钗来北静王府,探春等人自然是羡慕不已的,便一心想寻个机会同宝钗叙叙旧,好歹大家也是亲威一场,往日的情分总还有吧?虽然不指望着她提携自己进宫做妃子,但好歹也让那些人知道知道,自己可有个在宫里做贵人的亲戚呢。当初贾府能风风光光的,岂不都靠着家里出了个娘娘吗?
人心,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得陇望蜀,贪心不足。
所以探春和五儿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因听说宝钗要到后面屋子里换衣服,便忙悄悄地跟了过去。
—————————————————————————
。
第17章 狭路相逢一怒出手
水溶因在前面陪着几名礼部的官员用宴,因听说黛玉身上不'炫'舒'书'服'网',已经回房歇息,后面的内命妇们暂由宝贵人相陪,便寻了个机会,要去后院看看黛玉,毕竟一早起来便开始忙活,知道此事午宴,他还没跟黛玉说上一句话。别时倒还罢了,今儿是黛玉的生辰,虽然自己打算晚上给她一个惊喜,但又舍不得她此时失望。走在回内宅的穿堂上,水溶从心里一遍遍勾画黛玉美丽的容貌,嘴角带着开心的微笑。
因今日北静王府特别忙碌,前厅通往内宅的穿堂上不时有下人走来走去,提热水的,传饭菜点心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哎哟!”一声较弱的惊呼,在左前侧的拐角处传来。把水溶吓了一跳,脚步顿了顿,想着或许是哪个丫头走路不小心罢了,因不见有其他异常,方抬脚走过去。
“你这该死的奴才!走路不长眼吗?竟然冲撞了我们贵人,你竟这么大胆,到底有几个脑袋?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犯上作乱?”文杏憋了一肚子的气,她自从跟着宝钗进宫,就算是做浣衣局洗衣服的宫女,也没受过今儿这等窝囊气,来来回回的找热水给主子喝都找不到,分明是这些奴才们蓄意而为。这会儿她扶着宝钗从这里路过,又偏生有两个丫头不长眼,从对面走过来,匆匆忙忙的,手里端着热汤,一不小心撞到宝钗的身上,竟然把一大碗热汤撤在宝钗身上大半。
饶是宝钗有再好的忍耐力,此时也忍不住了。热汤浸透衣衫,烫的她的肌肤生疼,听文杏骂着不过瘾,上前去抬手打了那丫头两个耳光犹不解恨,又抬脚踹过去,把那小丫头一脚踢得一个趔趄往后倒去,恰好倒在听见声音赶过来的水溶的怀里。
小丫头小腹受了宝钗一脚,疼痛难忍,再加上撞到了水溶,又吓了个半死,慌忙趴到地上,连连磕头。
水溶心中生气,却不言语。跟着他身后的内宅总管路平一眼便看出事情的缘由。忙上前劝道:“王爷不要生气,想来是这小蹄子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娘娘。娘娘生气,教训她几下子出出气,也就罢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水溶越发的生气,这儿是内宅清静的院落,乃是给黛玉专门准备的休息之所,原是吩咐了众人,闲杂人是不许进来的,为什么偏偏在这儿出现了这位宝贵人?偶然路过?那也太巧了些。而且那些狱在地上的珍贵补品一看就是炖给黛玉的的汤,应该至少炖了两个时辰,就这么撞撤了,要在炖出来,还要两个时辰,别人等的,黛玉如何等得?一条条的原因叠加在一起,让水溶此刻恨不得把这宝贵人一脚踢回皇宫去。
“王爷?真是不巧,想不到在这儿遇到了咱们北静王爷。”宝钗死死地看着水溶,心潮澎湃,满怀向往。
水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奇怪,自己对这样的香味没有反感,但他依然还是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跪在一边几乎要哭死吓死的小丫头,对路平说道:“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伤。”
路平忙答应着,回头叫了一个婆子来出去传话,今儿有现成的太医来北静王府做客,水安自会安排人过来,此时路平知道水溶这儿离不开人,所以并不亲自去。
小丫头一怔,一时跪在那里忘了哭泣忘了求饶,傻傻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宝钗也一愣,按照常理,北静王不应该给自己道歉,并重重的处罚这个奴才吗?就算是叫太医来,那也应该是来给自己看烫伤的,而不是给这狗奴才才是。于是宝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一脸正色看着水溶,淡淡的问道:“王爷的奴才真是金奴银婢,她撞到了本宫,把汤撤在本宫的身上,烫伤了本宫,此刻倒成了功臣?”
“她是本王的奴才,本王对她如何,那是本王的事情,不劳贵人提醒。只是本王很奇怪,此处乃是内室,并不招待客人。贵人如何会到了这里?难道在贵人的眼睛里,我北静王府是寻常集市,想怎么逛就怎么逛吗?”水溶冷冷的看着宝钗,一身贵人等级的服饰上有大片衣衫被打湿,上面还挂着零零散散的药材没来得及擦去,尽管如此,这个女人依然坦然自若,面色平静。可见,她不是一个等闲的寻常女人。
这样的女人遇见男人,应该是男人的劫数。
不过可惜,水溶不是普通的男人。
“哈!谁会闲着没事,在你北静王的府上闲逛?”宝钗有些吃恼,此时此刻,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讲,她都认为水溶不该这般跟自己说话。毕竟自己是一一皇上的女人!
悲哀的命运必然有悲哀的理由。
宝钗此时此刻又在以皇上的女人自居,全然忘了自己匆忙赶来,乃是为了私会水溶,制造奇遇,制造奇缘而来的。
“那宝贵人此刻是在做什么?”水溶不屑的看了宝钗一眼,深恨这个女人把黛玉的画像暗中送到贺兰臹的面前,致使贺兰